再说回前面的一个话题：我曾经说过我喜欢利兹的一部分原因，不过在那些原因之外很可能还有另外几条。我也说过我不喜欢利兹的各种原因，在那些原因之外也很可能还有另外几条。但后来（咦，怎么又是这个词）回想时，我发现我从没考虑过她有可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呢？我习惯了被爱，几乎都无动于衷了。老妈和我的老师都爱我，尤其是威尔科克斯夫人，我的三年级班主任，放假的那天她拥抱了我，说她会想念我的。我的好朋友弗朗基·赖德和斯科特·阿布拉莫维茨也爱我（当然了，我们不会这么说，甚至不会往这个方向想）。另外，别忘了莉莉·莱因哈特，她曾经使劲亲了一口我的嘴唇，我换学校前她还送给我一张贺曼纪念卡，上面画着一只哀伤的小狗，翻开之后能看到里面印着“你离开后我每天都会想念你”的字样。她签名时把i上的小点画成一颗小心心，最后的x和o[1]上面也有。

利兹喜欢过我，至少喜欢过一段时间，这一点我敢确定。但从卵石村舍回来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从那以后，她开始把我看成某种天生的怪物。我认为（不，我确信）后来利兹变得害怕我，而当你开始害怕一个人，就很难再喜欢他了——甚至是不可能再喜欢他。

尽管利兹认为我长到九岁就应该一个人从学校走回家了，但她偶尔会替老妈来接我，那通常是她上所谓“小夜班”的日子，也就是凌晨四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警察对这个班总是能躲则躲，可是这个班却经常分配给利兹。我当时没怎么多想，但后来（又来了是吧，对对对，对对对）我意识到，她的上司不怎么喜欢她，或者说不信任她。这件事与她和老妈在一起没什么关系，在性取向的问题上，纽约警察局正在缓慢地进入21世纪；与饮酒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喜欢灌两口黄汤的警察不止她一个。真正的原因是利兹的一些同事开始怀疑她是个腐败的警察，而——剧透警告！——他们猜对了。

注释：

[1]亲吻与拥抱的缩写。——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