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公寓楼是一栋十二层或者十四层的灰色砖石大楼,一楼和二楼的窗户上有铁栏杆。我在公园宫殿里长大,与之相比,这儿看上去不像公寓楼,而是更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监狱。利兹很清楚我们没法混进大门,更别说进入肯尼思·塞里奥特的房间了。这地方挤满了警察,看客站在街道中央,尽可能凑近警方筑起的防御工事,咔嚓咔嚓地拍照。电视台的面包车停在街区两头,支起天线,线缆拉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一架四频道的直升机在天上盘旋。
“看,”我说,“斯泰茜-安妮·康韦!她在纽约一台!”
“你猜猜我他妈在不在乎。”利兹说。
我不吭声了。
我们在中央公园和天使之城医院的运气很好,没有遇到记者,此刻我意识到原因很简单,因为警察都到这儿来了。我望向利兹,看见一滴眼泪淌下她的面颊。“也许咱们可以去他的葬礼上看看,”我说,“也许他在那儿。”
“他肯定会被火化,市政府掏钱,不对外宣布。他没有亲属,他的亲人都死在他前面。我送你回家吧,冠军,很抱歉,拖着你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没关系。”我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老妈不会喜欢我这么做,但老妈不在这儿。
利兹驾车掉头,驶向昆斯博罗桥。从弗雷德里克公寓楼开出来一个街区,我往身旁的车窗外瞅了一眼,看见一家小杂货店,我说:“我的天哪,他在这儿。”
她瞪大眼睛盯着我。“你确定吗?杰米,你确定吗?”
我一弯腰,把午饭吐在了两只运动鞋之间。这就是她需要的全部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