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教授的老朋友有没有去世,只知道教授去世了。他在飞行途中突发心脏病,飞机降落时坐在座位上的已经是个死人。他的另一个老朋友是他的律师,教授最后一封信的收件人里也有他。这位律师接到了电话通知,负责把尸体运回纽约,老妈接手了剩下的事情。她暂时歇业,安排葬礼的一应事宜,我为她感到自豪。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失去了一个朋友,我同样伤心,因为教授也是我的朋友。利兹离开后,他是我唯一的成年人朋友。
葬礼在公园大道的长老会教堂举办,七年前,莫娜·伯克特的葬礼同样在这里举办。老妈非常气愤,因为教授住在西海岸的女儿没来参加葬礼。后来,出于好奇,我调出伯克特教授的最后一封邮件,发现收件人里没有她。收到这封信的女人只有三个:老妈、理查兹夫人(公园宫殿四楼和他关系很好的一位老太太)和多洛雷丝·马高恩,伯克特太太曾经错误地预言她的鳏夫丈夫很快就会邀请她共进午餐。
去教堂参加葬礼的时候,我四处寻找教授的身影,心想既然他的妻子参加了她的葬礼,他说不定也会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但他不在这里。等我们去公墓为他送别的时候,我看见他坐在一块墓碑上。那块墓碑在二三十英尺开外,但也不算太远,我认为他能听见人们在说什么。祈祷的时候,我抬起手,偷偷朝他挥了挥,其实只是摆了摆手指,但他看见了,微笑着朝我挥挥手。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死人,不是肯尼思·塞里奥特那样的怪物,于是我哭了起来。
老妈搂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