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境又好了起来,我可以去上私立学校了。老妈给我看道尔顿学校和友谊学校的宣传册,但我选择待在公立学校里,去罗斯福高中,也就是野马队的母校。学校挺好,那几年我和老妈过得都很愉快。她签下了一个特别牛逼的客户,他专门写巨魔、森林精灵和高贵人类漂泊冒险的故事。我算是认真地交了个女朋友,玛丽·卢·斯坦,尽管她的名字像邻家女孩,却是个聪明的哥特狂和超级影迷。我们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安吉利卡电影中心,坐在后排座位上看有字幕的外国片。
我生日后不久的一天(我已经到了十五岁这个极其成熟的年龄),老妈发短信过来,问我放学后能不能先来一趟经纪公司的办公室。没什么大事,她说,只是有个消息想当面告诉你。
等我到了办公室,她给我倒了杯咖啡(不太寻常,但我已经十五岁了,所以也不算前所未有),问我记不记得赫苏斯·埃尔南德斯。我说我记得,他当过几年利兹的搭档,老妈和利兹与埃尔南德斯警探和他的妻子吃饭的时候有几次带上了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你很难忘记一个身高六英尺六英寸的魁梧警探,而且他还叫耶稣(Jesus),尽管在西班牙语里的发音是赫苏斯。
“我喜欢他的脏辫,”我说,“非常酷。”
“他打电话说利兹丢了工作,”老妈和利兹已经分手很久了,但老妈看上去还是很不高兴,“她终于因为运毒被抓了。赫苏斯说她持有大量海洛因。”
这个消息打蒙了我。利兹和老妈交往没多久就开始对她不好了,对我当然更加不好,但这依然是个坏消息。我记得她挠我痒痒,直到我险些尿裤子;我记得我坐在她和老妈之间的沙发上,三个人拿电视剧开愚蠢的玩笑;我记得她带我去布朗克斯动物园,给我买了一团比我脑袋都大的棉花糖。另外,别忘记她救了五十甚至一百条生命,要不是她,他们就会被锤神的最后一颗炸弹杀死。无论她的动机是好是坏,她都拯救了那些生命。
我想起了我在她们最后一次争执时听到的那个词——重大责任,当时老妈这样对利兹说。“她不会进监狱吧?”我问。
“赫苏斯说她暂时被保释了,但到最后……亲爱的,我猜她很可能要进去。”老妈说。
“唉,该死。”我想象利兹身穿橙色囚服,就像老妈有时候看的那部网飞剧里的女人们。
她拉住我的手。“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