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奥特就像一截被烧过的木头，内部的火还没有熄灭。我想不出还能怎么形容他。他变成了黑色，皮肤上有几十个裂口，耀眼的死光从裂口中射出来，从他的鼻孔、眼睛甚至耳朵里射出来。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死光也从他的嘴里射出来。

他咧开嘴，举起双臂。“咱们再来试试你的仪式，看这次谁能获胜。既然我从她手里救了你，我觉得你至少该陪我试一次。”

他跑下楼梯，朝我而来，准备投入盛大的欢迎仪式。本能命令我转身逃跑，但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命令我坚守阵地，无论我多么想逃，也要直面这逼近的恐怖之物。假如我逃跑，他就会从背后抓住我，用他烧黑的双臂把我搂住，那将是我的末日。一旦他获胜，我将成为他的奴隶，必须随时听候他的召唤。死光会占据我这个活人的身体，就像它占据塞里奥特死后的残躯一样，而我的下场会更加糟糕。

“停下。”我说，塞里奥特烧黑的躯壳在楼梯底下停住了脚步，他伸直的双臂离我还不到一英尺远。

“滚开。我和你已经结束了，永远结束了。”

“你和我永远也不会结束，”接着他又说了一个词，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脖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冠军。”

“等着瞧吧。”我说。尽管我嘴上说得斩钉截铁，但我无法去除声音里的颤抖。

他依然伸着双臂，烧黑的双手和耀眼的裂口离我的脖子只有几英寸。“要是你想永远摆脱我，那就抓住我的手，咱们再来试试你那个仪式。这次会更加公平，因为我会做好准备。”

说来奇怪，我受到了诱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某个部分——比自我更底层，比本能更深邃——占据了上风。出于深谋远虑、勇敢、幸运或者三者的结合，你也许能击败邪灵一次，但两次就不可能了。我认为除了圣人，没人能两次击败邪灵，也许连圣人都做不到。

“滚。”现在轮到我来扮演斯克鲁奇的最后一个鬼魂了，我指着门口。

怪物咧开塞里奥特被烧焦熏黑的嘴唇，露出鄙夷的笑容。“你没法打发我走，杰米，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吗？咱们彼此绑在一起了。你根本没想过后果，但这就是后果。”

我又说了一遍“滚”。我突然觉得咽喉窄得就像针眼，能从里面挤出来的字只有这一个了。

塞里奥特的姿态像是要越过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扑到我身上，用他可怕的身体抱住我，但他没有动。也许他做不到。

他经过利兹的时候，利兹向后畏缩。我以为他会径直穿过那扇门，就像我穿过马斯登的身体那样，但无论这个怪物是什么，他都不是鬼魂。他伸手抓住门把手，转了一下，更多的皮肤开裂，更多的死光射出来。门打开了。

他扭头对我说：“小子，吹声口哨我就会出现。”

说完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