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停尸房闹鬼|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智齿
第36章 停尸房闹鬼

朱冬走后,兴奋之余的马抗想到从没给他人拔过牙的自己很难确保在拔王必然的智齿时做到不损毁,而一旦出现纰漏,和音协的合同就泡汤了。为了确保不损坏牙,马抗决定向当牙医的妹妹寻求技术支持。

马抗在办公室给马丽媛打电话。

“丽媛,我是马抗。”

“哥,什么事?”马丽媛情绪不高。

“你不高兴?有记者毁梁功辰,你应该高兴呀?这说明当年哥还是有眼光的。”

“少废话。”马丽媛恨透了当年马抗出面拆散她和梁功辰。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开玩笑。哥有事向你这个牙科专家咨询。”

“牙疼了?”

“你别咒我。”

“那是什么事?”

“知道王必然吗?”马抗压低声音。

“知道,奥运会会歌的作曲。”

“他昨晚出车祸死了。”

“他好像很年轻吧?”

“30多岁。他在我这儿。刚才有个音乐协会的秘书长来求我偷偷拔王必然的智齿。我不会拔,你告诉我怎么拔才不会损坏牙?”

“音协的人让你偷拔死者的智齿?这是犯法的事,你怎么能答应?”

“这是人家和我签合同的条件。你想想,音协净是名人歌星作曲家什么的,他们的骨灰盒往我这儿一摆,多大的广告作用?谁看了会不做出自己死了来我这儿和名人为伴的决定?活着不能和名人为友,死后完成夙愿也不失为亡羊补牢。”

“放狗屁!”马丽媛被戳到了疼处,连当年拆散她和梁功臣的同谋母亲一起骂。

“你看我这张嘴,该死!”马抗自知失言,“都怪我老和死人打交道,变得口无遮拦了,你知道,死人听什么话都无所谓。”

马丽媛心里突然一动,她问:“音协那人叫什么名字?”

“朱冬。”

马丽媛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

马丽媛想:朱婉嘉,你终于有了今天。

“把钳子包上布,轻轻拔,就行了。你可以先拔另一颗牙做试验。”马丽媛将昨天凌晨目睹蒙面人给陶文赣拔牙的经过传经送宝给马抗。

“知道了。谢谢你。”马抗说。

“你什么时候拔?”马丽媛居心叵测地问。

“今天晚上。”

“再见。”马丽媛挂上电话。

马丽媛放下电话听筒后,她的手没离开电话机,仿佛手离开电话机会中断她的思绪。她想:朱婉嘉肯定会将智齿帮助梁功辰写作的实情告诉自己的父亲。朱冬在获悉天才作曲家王必然车祸死亡的消息后,就企图利用职权盗取王必然的智齿,以使自己也成为天才作曲家。马丽媛知道这是盗窃罪外加侮辱尸体罪。马丽媛计划在明天上午给马抗打电话询问盗牙进展,如果盗成并且交给了朱冬,马丽媛就匿名给王必然的亲属打举报电话。就算王必然的亲属再宽宏大量与世无争,也必将怒发冲冠。由此,朱冬最轻也会丢乌纱帽。如果王必然的亲属追究朱冬的法律责任,朱冬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朱冬栽跟头,最痛心的恐怕要数朱婉嘉了。唯一令马丽媛感到不安的是马抗将因此被牵连进去,马丽媛有些投鼠忌器。但她很快释然了,她觉得马抗应该为他当年充当拆散妹妹和梁功辰的马前卒付出代价,他应该为此受到惩戒。

马丽媛批准自己的行动后,她的手离开了电话机。

马抗挂上电话后,按妹妹说的,找来一把钳子,他用纱布将钳子头缠住。马抗把钳子伸进自己嘴里夹住一颗牙,比试演练一番。

深夜1点,马抗蹑手蹑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整座火葬场安静得像没有一个活人。每天晚上,火葬场除留一名场级领导值班外,另有3名员工值夜。马抗要避开那3名员工的视线。

由于对火葬场太熟悉了,马抗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停尸房,未被值班员工发现。家贼难防这句古训一直在马抗脑子里挥之不去。

停尸房里漆黑一片,数百张停尸床有序地排列,尸体躺在上边,从头到脚盖着白布。停尸房分为两个区域,一大一小。大区收住的是未参加遗体告别的遗体。小区存放的是已经参加完遗体告别的遗体,由于炉少尸多,当天没烧完次日再烧。

马抗拿着手电在大区寻找王必然,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由于上个月火葬场刚发生了一起员工错将在两个不同房间同时举行的遗体告别仪式的遗体张冠李戴放错了,当亲友围着白单子下的陌生人哭够了后,他们掀开单子看亲人最后一眼时,才发现白哭了。糟糕的事还在后边,本以为床上是陌生人遗体的亲友突然认出那尸体是他们逝去的亲人死前20多年在官场上不共戴天的仇人。此刻,隔壁亦发现竟然为仇敌披麻戴孝。双方交换尸体后,才意识到今天的眼泪配额用完了。火葬场次日免费为那两位宿敌的遗体告别仪式提供场所。该事故以火葬场向双方亲属各赔偿5万元了结。自那以后,马抗就出台了在尸体右脚上拴人名牌的场规。

马抗蹲下身体,一个床一个床掀人家的单子看脚上的人名牌。他摸到第13张床时,找到了王必然。

马抗听了听,外边没有值班人员巡视的脚步声。他绕到王必然的床头,揭开头上的单子。

马抗掰王必然的嘴,死人最懂沉默是金,他们的嘴都很严。马抗使出牛劲才掰开王必然的嘴,由于没有扩嘴钳,马抗只能将自己的左手握成拳头塞进王必然的嘴里当支撑。马抗的右手持钳子伸进王必然嘴里拔他的智齿。

王必然的牙和牙床连接得十分坚固,马抗使劲,终于拔下来了。

马抗的左手像是被王必然咬住了,他好不容易才从王必然嘴里脱手,手上全是牙印。

当马抗拿手电照钳子夹着的智齿时,他傻眼了:由于用力过大,王必然的智齿分裂了。马抗这才想起马丽媛曾经告诫他先拿别的牙试试手。

马抗不能失去和音协签约的机会,他灵机一动,从隔壁床上的尸体口中拔除了一颗智齿以次充好。这次马抗成功了,那颗智齿比没拔下来时还完美无瑕。

就在这时,马抗听到了脚步声。他本以为值夜的员工不会进入停尸房巡查,当值班人员推开停尸房的大门时,马抗才意识到只要员工开灯,自己就无处藏身暴露无遗了。

马抗惊讶那员工胆子贼大,深夜一个人到停尸房巡视竟然不开灯,员工朝里边走过来。

马抗蹲着往后退,他退到小区时,无路可退了,而那责任心极强的员工依然没有止步的意思。马抗看见一张空床,他悄悄躺到床上,蒙上单子装死。

值夜的员工叫魏中跃,是本场的焚尸工。本来两口子都在本场工作,后来儿子上了名牌大学,魏中跃夫妻的收入难以支撑学校日新月异年年暴涨的学费。加之儿子属于攀比一族,上午要手机,下午要笔记本电脑,晚上要随身听。老魏夫妇自从儿子上大学后就一直吃素,好多次老魏焚烧尸体时闻到烤肉味止不住流口水。儿子毕竟没白上大学,他给父母出了一个赚钱的锦囊妙计:母亲辞职,开一家寿衣店,专营死人穿的寿衣。父亲留在火葬场,趁值夜班的机会,进入停尸房窃取小区停尸床上的寿衣,源源不断向妻子的寿衣店提供货源,做无本生意。由于小区停放的都是参加过遗体告别仪式的遗体,故不会有亲属再来骚扰。只可怜那些生前遵纪守法的公民,死后和众多赤身露体的异性同堂共室,亵渎了一世的清白。自此之后,魏中跃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他再没有在焚尸时垂涎欲滴。想象力丰富的儿子还恶作剧般在母亲经营的每件寿衣上做了记号,看该寿衣能往返几次。每回来一次,儿子就在寿衣上再做一个记号,他说这是受“二战”时美国空军的启发,那时盟军每击落一架敌机,就在飞机身上漆一个五星。有一件寿衣上边已经有了11个“五星”。今天又轮到魏中跃值夜班,他照例来停尸房为妻子进货。

魏中跃鬼使神差走到马抗身边,他掀开马抗身上的白单子,下手脱马抗的裤子。

马抗别无选择,只能拼力抵挡。

可怜毫无精神准备的魏中跃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喊叫,他发狂一样地往外跑。

马抗趁机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佯装睡觉,等员工来叫他处理突发事件。马抗不能不分析魏中跃深夜潜入停尸房的动机。他突然想起老魏的妻子经营着一家寿衣店。马抗恍然大悟。马抗据此出台了用大穿钉穿肠过肚将停放在小区的死尸和寿衣铆在一起的新场规。这是后话。

当员工来场长办公室告诉马抗出事了时,马抗起床穿衣服问怎么了。

“停尸房里有鬼,把老魏吓疯了,他像只猴子一样满场跑,还要出去。”一女员工说。

“胡说,怎么会有鬼?你快叫人把老魏看住。我马上就去。”马抗说。

马抗看见魏中跃时,他依然又叫又跳,同事怎么都按他不住。

“立刻打电话叫急救车,送精神病医院,算工伤。”马抗吩咐下属。

后来,魏中跃的精神分裂症一直没能彻底痊愈,他发病的症状只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猴鸣猴跳。省政府为此向火葬场下了死命令:终生不准魏中跃进京。

清晨5点,朱冬准时出现在马抗的办公室。

马抗将智齿交给朱冬,朱冬的眼睛光芒四射。

马抗从铁皮文件柜里拿出合同书,朱冬掏出公章签字盖章。

“订金带来了?”马抗问。

朱冬拿出一张支票,音协的死亡订金。

马抗笑逐颜开,他对朱冬说:“我可能有点儿得寸进尺,我想再提一个小要求。”

拿到王必然智齿的朱冬摆出有求必应的样子,说:“马场长尽管说。”

马抗说:“既然音协已经和我签了合同,严格说,咱这儿的歌星就都归我管了吧?”

“当然,咱们对他们是双重领导。”朱冬政策水平高。

“我能否在火葬场门外竖块广告牌,上书:本火葬场是蔡黑风、路边边、杨玮和普彤的最终选择。以此招徕顾客。”马抗问。他说的都是大腕歌星。

“这不合适吧?”朱冬否决,“我还没见过火葬场拿活人做广告的。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同意。不过你的这个主意很独特。”

“我觉得只要我出够了钱,他们不会拒绝。我看他们为别的商家作的广告大都属于断子绝孙性质。只要您保证事后不批评他们,我就去同他们联系。我还要让他们上电视为我的火葬场做广告,创意我都有了:路边边身穿寿衣,她指着苍松翠柏如林的本火葬场说:‘那是我的最终选择,我的归宿,我最后的床。你愿意和我相伴吗?’”

“您出够了钱,他们会同意的。我保证事后不通报批评他们。不管媒体和听众怎么骂。”朱冬说,“您有经商才能。”

朱冬刚走,马抗就接到了马丽媛询问王必然智齿的电话。马抗告诉妹妹搞定了。

朱冬离开火葬场后,他在路边使用手机给朱婉嘉打电话。

“婉嘉,我是爸爸。”

“您这么早来电话,出什么事了?”朱婉嘉看表,才6点。

“听说王必然死了吗?”

“听说了,我们公司的人来电话告诉我的。”

“王必然的亲属把他的智齿给了我,我觉得我年纪大了,装上是浪费。我决定把王必然的智齿给你安上,这样你就能名利双收了。”朱冬认为女儿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可不要!一颗智齿就把我们家折腾成这样,再加一颗,我们甭活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一定得要!”

“爸,我这可不是傻,我这是绝顶聪明。您没体会,这种智齿绝对不能要,要了活不好,特累!”

“那我给梁新,你叫梁新接电话!”朱冬生气地说。

朱婉嘉叫女儿接姥爷的电话。

“什么,姥爷您说什么?您送我一颗有作曲天才的智齿?您这不是害亲外孙女吗?”

“你怎么说话?姥爷怎么是害你?”

“我要是安上了这种智齿,以后我的恋人还不得老拿他的舌头数我的牙?”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姥爷,我真的不要,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默默无闻,您要是有能确保我终生默默无闻的智齿,我准要。谢谢姥爷了,您自己装上吧,反正您肯定比我活得短,装上智齿能少受几年罪。我还得去上学,白白姥爷。”梁新挂了电话。

朱冬站在路边发愣。他只有找牙医给自己装王必然的智齿一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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