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猎猎问潘乾坤:“你不喝点儿什么?就这么干吃?”
“我只有一百多元钱,得省着点儿花。”潘乾坤一边说一边大口吃面包。
“你不必这么节省,我能协助你搞到钱……”袁猎猎得意地说。
“住口!你想拉警察下水?懂什么叫执法犯法吗?”潘乾坤正色道。
“懂,不就是所有犯法里边最王八蛋的犯法吗?”袁猎猎说,“其实你不要脑筋太死,我这是帮你筹集办案经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你不要再提帮我弄钱的事。”潘乾坤说,“我就是身无分文,也能把坏蛋绳之以法,知道我有什么武器吗?”
“真理。正义。良知。勇敢。无畏。视死如归。泰山压顶不弯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袁猎猎将潘乾坤的弹药库翻了个底朝天。
潘乾坤几天来头一次笑:“快说怎么复活李霞和丁永辉吧!”
潘乾坤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袁猎猎的性格。
“丁永辉和李霞被害后,我痛不欲生。”袁猎猎说,“看到我生不如死的境况,一个岁数较大的病菌告诉我说,他曾经听他爷爷说过,如果能搞到死者的亲生父母的父精母血,再通过手术将死者的父精母血连同若干病菌植入死者的体内,病菌将父精母血送进死者的遗传基因,死者就有可能复活。复活的先决条件是必须在死者死亡15天内进行。”
“有病菌作过这样的尝试吗?”潘乾坤半信半疑。
袁猎猎说:“没有。你知道,我们病菌和人类一直不共戴天,谁会帮人类?再说了,就算我们想帮某个死人起死回生,哪个医生会给我们做这样的手术?没有医生的手术协助,我们无法将父精母血运进死者的体内。”
潘乾坤点头。
“你想尝试复活丁永辉和李霞?”潘乾坤问。
“对。这是我首先要做的事。如果成功不了,我就立刻除掉谢云,然后自杀。没有丁永辉和李霞,我已经无法在这个星球上活命。”
“说说你的具体行动计划。”潘乾坤很兴奋,她愿意做前无古人的好事。
“咱们先设法把丁永辉和李霞的尸体偷出来,这需要你的智慧。”袁猎猎说。
“难度比较大。他俩的尸体存放在公安局管辖的公安医院的冰柜里,很快就会火化。”潘乾坤说。
“我已经派病菌24小时监视丁永辉和李霞的尸体,咱们一定要在火化前将尸体偷出来。”袁猎猎说,“能发现水里有毒和枪里被换了橡皮子弹的人,绝对能将尸体弄出来。”
“你别再跟我说肉麻的话。”潘乾坤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格外舒服,“我当然会尽全力盗尸。”
“将尸体弄出来后呢?存放在哪?这毕竟不是一把手枪,藏在衣服里就行了。”潘乾坤说。
“放在什么地方就是你的事了,还得有冷藏柜。”袁猎猎说,“再就是你出面去向李霞和丁永辉的父母索要精血,难度也不小。李霞的母亲被我治愈过糖尿病,相对容易信咱们的话。麻烦的是丁永辉的父母,且不说他们如今在美国探亲,就算在国内,你去向老两口要精血,人家给你吗?再说丁永辉的父亲已经72岁了,会不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难了。”潘乾坤思索。
“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们也要全力以赴。”袁猎猎说,“剩下还有找医生做手术的事。”
“我已经想好了,就找丁永辉医院的吴院长做手术。前些日子我到医院调查丁永辉时,他为丁永辉作过掩护。尸体也存放在他的医院。”
“好主意!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派他身上原来的病菌去他身上登陆,他特怕还乡团。”袁猎猎说。
“吴院长原来有什么病?”潘乾坤问。
“羞于启齿的病。”袁猎猎说。
“你给治好的?”
“不是治好,是由我出面说服那些病菌从吴院长身上背井离乡。”袁猎猎纠正潘乾坤,“吴院长因此才把丁永辉从精神病医院接出来的。”
“我对说服吴院长接纳丁永辉和李霞的尸体并为他们做手术有把握,对将丁永辉和李霞的尸体从公安医院偷出来也有信心。我觉得难度最大的是去美国采集丁永辉的父精母血。”潘乾坤说,“我现在很难出国,海关都贴着通缉我的照片。就算我蒙混过关,72岁高龄的丁父能让咱们如愿以偿吗?”
“美国吃得好,说不定丁父一踏上美利坚的土地就返老还童了。”袁猎猎说。
“但愿如此。”潘乾坤忽然焦虑地看表,“我儿子今天下午没课,他现在该放学了,我不能去接他了。”
“你肯定不能去接他,学校门口准有等着抓你的同事。”袁猎猎说。
“百分之百。”潘乾坤忧虑,她为儿子的安全担心。
袁猎猎看出潘乾坤六神无主。
袁猎猎说:“看来我必须解除你的后顾之忧,否则你无法全身心投入盗尸工作。”
“你能保证我儿子的安全?”潘乾坤问。
“我派病菌去给他当保镖。”袁猎猎说。
“你敢!”潘乾坤厉声喝道,“你想让病菌去我儿子身上登陆?让他得病?”
“你误会了,你以为我们病菌到谁身上谁就病了?我现在在你身上,你怎么没生病?”袁猎猎给潘乾坤上科普课,“我们进入你的身体你才会得病,在身体外边待着没事,保你秋毫无犯。”
“病菌怎么给我儿子当保镖?”潘乾坤必须确信万无一失才能批准。
“我派最立竿见影的病菌去给你儿子当保镖,谁图谋伤害令郎,保镖病菌就出击给对方颜色看。”
“怎么个立竿见影法?”
“比如脑溢血,比如心肌梗死,”袁猎猎眉飞色舞地说,“如果我派肝炎病菌去给令郎当保镖,遇到歹徒,肝炎病菌马上去歹徒身上登陆,可肝炎最少还能让那歹徒活两个月才转成肝硬化,等歹徒毙命了,令郎也凶多吉少了。你说对吧?咱们得派最立竿见影的脑溢血病菌什么的去给令郎当保镖。”
潘乾坤眼睛亮了:“这么说,有你跟着我,我连手枪都不用了?”
“当然!脑溢血心肌梗死不比手枪厉害?你还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袁猎猎说。
“你快派脑溢血和心肌梗死病菌去保护我儿子!多派点儿,万一歹徒多呢!”潘乾坤说。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还用你亲自去?”
“如果是别的事,我下个旨令就行了,事关你的亲儿子,又是未成年人,我得亲自去布置,万一我的同胞认错了人,给一个贪官的儿子误当了保镖,怎么办?”
潘乾坤很感动。
“你告诉我令郎就读的学校的名称,还有令郎的大名。最好你身上有令郎的照片。”袁猎猎说。
潘乾坤将儿子就读的学校的名称和方位告诉袁猎猎,她掏出钱包,给袁猎猎看儿子的照片。
“他叫肖毒。”潘乾坤将儿子的名字告诉袁猎猎。
“哪个独?独立的独?”袁猎猎问。
“毒害的毒。”
“你们怎么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我还没见过谁在名字里使用‘毒’字的。”袁猎猎惊奇。
“孩子的爸爸是缉毒警察,他姓肖。他对毒品恨之入骨,所以给孩子起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名字。”
“我已经知道你的先生壮烈牺牲了,对不起,我是无意让你想起他的。”袁猎猎道歉。
“没关系。其实我每时每刻都在想起他,是他支撑着我为正义奋斗。”潘乾坤看着眼前飘动的柳叶,说。
“你家是亿万富翁,尽管你们没钱。好了,我现在就去部署保护亿万富翁的独生子。你在这儿等我。”袁猎猎说。
“拜托你了。”潘乾坤眼角有液体。
袁猎猎召集了100名脑溢血病菌外加100名心肌梗死病菌,飞赴肖毒的学校。
肖毒的班还没下课,40多岁的女教师在布置家庭作业。袁猎猎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前排的肖毒,袁猎猎对簇拥在它身边的病菌们说:“我把肖毒交给你们了,你们要万无一失地确保他的安全。谁企图伤害他,你们就置谁于死地。”
“明白!”病菌们说。
“你们去肖毒身上吧,不准碰他的皮肤。”袁猎猎下令。
病菌们贴近肖毒,开始行使保镖的职责。
袁猎猎正准备走,女教师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同学们,我告诉大家一个信息。”女教师在宣布下课前说,“咱们班的肖毒的妈妈是干什么的,谁知道?”
很多学生举手。
女教师点名一个梳马尾松的漂亮女生回答。
“肖毒的妈妈是侦探,警察。”那学生站起来说。
肖毒的脸上很自豪。
“不对。”老师说。
全班同学诧异。
“肖毒的妈妈是杀人凶手,她今天上午杀害了一名警察叔叔。现在,全市都在通缉肖毒的妈妈。”女教师说。
“你胡说!”肖毒抗议。
“肖毒!你怎么跟老师说话?这是刚才公安局来咱们学校通知的!你要及时向我汇报你妈妈的动向,你如果知道你妈妈藏在哪儿不说,你就犯了包庇罪!”女教师说。
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肖毒。
肖毒呆若木鸡,眼泪哗哗流淌。
袁猎猎勃然大怒,他没想到一个身为教师的人会如此羞辱一个7岁的孩子。
“我去她身上查查。”一个脑溢血病菌说。
片刻,那病菌回来告诉袁猎猎:“这女人在两个月前曾经托潘乾坤将她的犯盗窃罪的弟弟从公安局放出来,遭到了潘乾坤的拒绝。”
“原来是报复。”袁猎猎点头。
“肖毒,你要和你妈妈划清界限!”女教师冲肖毒吼叫。
袁猎猎看不下去了,他对一个脑溢血病菌说:“你去她身上吧,她归你了。”
女教师当即倒在讲台上,口吐白沫。
教室里乱作一团,学生们不知所措,由于老师没宣布下课,谁也不敢离开座位。校方显然没有对学生进行过老师如果在课堂上突然昏迷学生应该如何应对的教育。
“我走了,你们要克尽职守!”袁猎猎叮嘱同胞。
“只要有人像这位老师那样羞辱肖毒,我们就去那人身上登陆?”一位病菌向袁猎猎要政策。
“对。”袁猎猎给自己的政策找理由,“公安英烈的孩子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
这时,留守在潘乾坤身上的一个病菌气喘吁吁地赶来对袁猎猎说:“不好了,潘乾坤被警察包围了!”
“多少人?”袁猎猎问。
“3个。”
“潘乾坤知道吗?”
“还不知道。”
“快走。”袁猎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