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篇《铁鹰系列之二·塔河镇幽灵》|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第15篇《铁鹰系列之二·塔河镇幽灵》

我们只看见高科技隆起的巍峨山峦

却看不到山峦的阴影正扫向地面

——作者题记

【1】

是塔河镇位于太行山一条支脉所形成洼地里,这里属于冀中平原与西部山区的交界处,向东便是千里广袤的大平原,向西便进入了太行山的崇山峻岭,可以说这里是得两种地域的共同特点。由于此处的原始植被未遭到破坏,所以自然而然地,在森林覆盖率日益衰退的今天,此处理所当然地成了人们利用节假日寻幽探密的好去处,塔河镇林高草密、山远地幽,也成全了许多被城市钢筋混凝土折腾得疲惫不堪的人们,到此寻找自己从未作过的绿色之梦的心愿,还有,不可避免地,事物都有双重性,这里除了是优美的风景区,也是藏污纳垢的天然庇护地。

在塔河镇风景秀丽的群山背后,早些年建立起了一座工厂,说也奇怪,这座工厂既不向外排放大量的污水,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产品被大货车拉走,由于正是招商引资的关键时刻,更重要的是这座工厂没有对这个风景区造成破坏,又加上每年这座厂为镇里创造了不少的效益,所以镇里对此毫不在意,况且大家也就没有必要非得看看人家生产什么。有工厂就要有产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总有好事的人打听来小道消息:这座工厂生产高科技产品!

塔河镇的背后便是莽莽林海,每到夏季,浓荫重抹、溪水潺溪、游人如织,好一番山水与人同乐的和睦景像。塔河镇在这一带也非常有名,当然,它的名气早在五十多年前便名扬天下,因为在这个小镇上,八路军曾经仅用十个人便抵挡住了鬼子和伪军上千人的进攻,十位神将把敌人打得闻风丧胆,以致于有很长的时间,敌人都将这个地方称为恐怖地带,虽然以后又多次进行扫荡,但均没有得到什么便宜。这段光荣的历史成了塔河镇人引以为豪的精神支柱,到此一游的人们总会在这里听到上百种不同版本以此事件为中心的故事与传说。

如今的塔河镇更是今非昔比,除了丰富的旅游资源外,听说这里经常有不明飞行物出没,而且出现的频率之高、时间之长、目睹人数之广泛,在国内外皆属罕见。于是除了普通的旅游者痴迷于山水美景外,更有一大批想寻找地外生命的业余科学家、爱好者蜂拥而至。不过,后来这些人经过长时间的折腾却没有任何收获,最后证明这只不过是当地的旅游部门为了增加收入而采取的一种游戏措施,当然,旅游部门的腰包是一天一天地鼓了起来,但身上少不了留下许多骂骂咧咧的口水。

游人依旧如织,塔河镇的风景依然日复一日地挥洒它的魅力。但接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事后一名惊惶失措的守林人对记者讲的,原来在一天深夜,这名守林人晚上尿急,他便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外,那天晚上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暗淡无光,没有风,周围除了蛐蛐、蟋蟀此起彼伏地大合唱外几乎是万籁俱寂,那名守林人哈欠连天,方便完后便朝回走,等他又一个哈欠打完却吃惊地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景像,那就是,他透过密林的缝隙,看到天空燃烧着一片火光,接着又有一道明亮闪光从他的头顶掠过,轰隆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有一架飞机从头顶掠过,又像是奔驰的火车飞驰在森林的上空,旁边直立的树干齐整地拦腰折断,树干在隆隆的巨响中轰然倒地,这时,随着树木的倾倒,在密林里出现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就像是一名巨人刚刚用大脚从密林里踩出了一条路,但是守林人却没有发现其他奇怪的生物出现,除了受惊后噼里叭啦乱飞的野鸡、乱窜的野兔、狐狸外,几乎再也没有其它动物的影子。这件事在报纸上披露后引起了当地人一阵恐慌,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不怀好意的外星人驾驶着"空中战车"来绑架地球人,破坏这里的植被。这种恐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由当地政府出面对此事进行了辟谣。住在塔河镇的几十户人家也都心惊胆战地清查自己的人数,发现没有人失踪,这才松了一口气。听当地部门解释说,那天晚上附近的一家军事工厂在进行激光试射时,激光偏离了预定的方向,射进了密林,才造成了类似外星人入侵的事件,不过,当地政府没有解释那天晚上守林人看到的红云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解释那种震耳欲聋的声响从哪里来,只用一句"那守林人可能是看花眼了"便一带而过,

冷清了一阵的塔河镇,又像往常一样热闹了起来,镇里的老百姓依旧拿着五花八门的土产和自家生产的手工艺品沿路摆摊叫卖,衣衫褴褛的真假乞丐依然摆出一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架势,匍匐在地涕泪交流喊爹喊爷出卖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而各地的游人依然拖家带口暂时远离城市的喧嚣,来这里享受大自然的片刻难得的恩赐。

但塔河镇就是塔河镇,稀奇古怪的事件好像就是与它叫上了劲。这不,才过了不到两个月,又一件令镇上所有的人谈虎色变的恐怖事件发生了。村里人都说,这镇上有幽灵出没。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假日,无论是千里迢迢的打工者,还是八个小时上班的白领族,而对于那些投身于警察行列中的人来说,节假日根本就名存实亡,对这一点,奇案组的执行队长肖强体会得比谁都深刻,咱们也别拿什么高昂的大调子来证明自己的职业是多么的伟大、多么了不起,其实,那都是吹出来的,真正为自己钟爱的事业而献身的人,有的只是行动和默默无闻。

这段时间,在老家的年迈双亲一连给肖强挂来了几个电话,无非就是让他赶紧成家、赶紧生儿育女,让老爹老妈能够高高兴兴地抱上孙子。肖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说的永远比做的要容易得多!难道找老婆就像逛商场一样简单吗,想挑就挑,想不买就不买。他的这口气还没有叹尽,张妍便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办公室,肖强只感到一股红云夹杂着风声瞬间刮到了他的面前,他眨眨眼还没有顾得上说话,张妍已经连珠炮似喊出了一大串:"肖队长,又出事了!"肖强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就是没事也得让你给吓出事来。来,坐下,慢慢地告诉我。"

张妍喘了一口气说:"塔河镇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死亡事件,一位村民刚刚报了案,我看咱们还是快到出事现场看看吧!"

"什么样的死者?"肖强问。

"听报案的人说,死者是一位三十几岁的人,从现场来看死者不像是溺毙或者凶杀,因为报案者说死者的尸身太恐怖了,所以他就直接给铁鹰组打来了电话。让咱们赶紧过去。"张妍说道。

肖强一听,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穿外套边对张妍说:"快去通知刘洋,让他赶紧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肖强带领手下驱车来到现场,分开围观的人群,看到了刚刚打捞上来的尸体,发现尸体全身皮肉外露、溃烂,有的地方隐隐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骼,并且死者白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伤口很奇特,都是爆破性外翻,就像是有人拿着非常细上小的刀子从尸身里面向外捅而造成的。死者年龄三十岁左右,非常年轻,从手足上的已经变软的硬茧及穿着打扮上来看,很可能是附近的农民。肖强让人将尸体收敛好,对刘洋说:"赶快去查清死者的有关身份。"

当这具可怕的尸体摆放到廖东升医生的解剖桌上时,连见多识广的医生也禁不住吓了一跳,连说:"奇怪,奇怪,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怪异的死法,我初步确定是一种烈性病毒引起的,不过,也不能过早地下结论,这必须等到经过详细解剖后才能知晓,好了,肖队长,张小姐,现在天也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到我这来看结果吧。"

肖强点点头,说:"好吧,廖医生,那我们明天见。"

廖医生姓廖名东升,在日本东京医学院博士毕业后,又做为访问学者在日本进行研究、工作了三年,在这期间他发表了一系列在医学界非常有影响地论文,于是名声大震,由于在异国他乡奔波的时间过长,思乡心切,所以就婉拒了国外的高额待遇,回到家乡当了一名普通的医生,不计报酬,为工作兢兢业业。廖东升的这些事迹让肖强激动、感慨了很长时间,有这么一位医学造诣很高的专家来帮助破案,这真是让奇案组如虎添翼,肖强不兴奋不庆贺是说不过去的。

在回单位的路上,肖强问张妍:"你认为导致这起死亡案件的是一种什么病毒?是不是曾经肆虐非洲的埃博拉病毒?"

张妍摇摇头说:"我认为不可能,因为埃博拉病毒导致的死亡例子,我也曾经读过许多,那种临床症状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完全不同,并且,话说回来,埃博拉病毒已经是仅次于爱滋病的人类可怕杀手,并且在非常炎热的地方才有条件生存和肆虐,而国家卫生防疫部门在海关对于出入的生物以及非生物制品都有严格的检查,不会让病毒传进,更不会让病毒在这个相对而言偏僻的小镇里肆虐。还有一条,那就是埃博拉病毒可以通过接触传染,如果死者真的是由埃博拉病毒引起的话,我想,我们都不会全身而退。"

肖强点点头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按照我的推测,这种病毒如果不是外来的,也许就是本地潜伏、土生土长的,在一定条件下激发才会复活,对人畜等造成危害。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次死亡案件或许根本就不是由病毒引起的。"

张妍点点头说:"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我看只有等到明天到医院看瘳医生的解剖结果了。"

回到办公室,肖强问刘洋:"死者身份查清了没有?"

刘洋答道:"查清了,死者叫全贵生,塔河镇农民,现年三十一岁,家里上有老父老母,下有老婆孩子,没有家族遗传病史,也没有得过大病的先例,这次突然死亡连他的家人都无法接受。"

"刘洋,你认为死者全贵生是不是受到什么东西袭击,才导致了死亡?"肖强问,他的心头也隐隐萦绕着这种想法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

"肖队长,我看不像,如果死者是受到森林猛兽的袭击,那么他的身上肯定会有撕裂伤口,如果受到毒蛇毒虫袭击,那么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爆破性伤口,这……到底是病毒还是外因致死,要看瘳医生的解剖结果才能下结论。"刘洋说道。

"好吧",肖强说,"那我们就等明天的消息吧。"

这天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袭击了塔河镇。风声呜咽,大雨倾盆,哗哗哗地下了整整一夜。

【2】

第二天很早,肖强便被一阵急促的铃声从睡梦中惊醒,他抓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廖医生打来的,医生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兴奋和疑惑:"肖队长,尸体经过了初步解剖,死者的内脏受到了严重破坏,其他身体组织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但我不能解释的是,死者的肌肉到现在为止还继续有规律地破烂,听清楚了吗?是破烂而不是腐烂,破烂以后便是不明不白的消失,最主要的发现是消失,死者的内脏,肌肉组织像是被分解了,分解得无影无踪。这真是太奇怪了,到现在为止,尸身已经分解得还剩下一半了。"

"难道真的不是正常的尸身腐烂?"肖强问道。

"绝对不会,肖队长,死者的死亡时间不长,还没有达到尸身腐烂的程度,这种分解是由于尸体内部有一种不知名的反应而引起的",廖东升答道,"你如果方便,那么现在就医院里来吧,我们一起来研究,这样可能会更好些。"

"好吧,我马上去。"肖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接着,肖强又马上给张妍挂了一个电话,让她也做好准备。多年的合作使他好像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遇到重大的事件,他想到的第一个可靠而得力的助手便是张妍,这不仅仅因为张妍有让人赏心悦目的外表,更主要的是她精湛的专业知识和冷静的头脑常常能够帮助肖强从纷乱的资料中找到一条最有用的线索,而这些线索,则恰恰是破解最后之迷的钥匙。

肖强穿戴洗刷完毕,张妍已经来到他的门前并扣响了大门。

本来,从肖强的办公室到廖东升所在的医院也就是十几里地的公路,没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场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所以他们经常走的公路被冲断,于是,不得不多花了几倍的时间才赶到医院门口。

这所医院是这个地区规模最大的医院,听说它的前身是白求恩在抗日战争期间开办的一个八路军诊所,后来这位国际友人不幸献身于中国革命,当地的人民为了纪念他,便将这座不起眼而且简陋的诊所发展成了一所当地数一数二的医院。

肖强和张妍到达医院门口时,医院里外已经是人来人往,探病的、求医问药的络绎不绝,肖强抬手看了看表,指针正指向上午九点整。

他们两人将车子停好,径直朝廖东升所在的办公室走去,刚刚拐过医院的会诊大楼,他们碰到了两个身着工作服的外卖工人,简易的工具手推车上放着一个盛苹果的箱子,肖强也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太正常,可能是医院的某个部门集体买了一次水果发给职工作为某种福利吧。

他们快步走到廖医生的办公室门前,张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一看,才知道门紧锁着,看来廖医生肯定还在解剖室忙于工作,他们二人便快步走向解剖室,穿过一条长长的狭道,辗转了几个弯才来到解剖室门前,一开门,果然看到廖东升医生正在解剖台前低头忙碌着。

"廖医生,我想来了解一下情况。"肖强对廖东升说。但回答他的只有寂静,廖东升不回头也不回答,肖强一愣,朝张妍对望了一下,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肖强快步走向前,用手拍了拍医生的肩头说:"廖医生,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当肖强的手触碰到廖东升身体的一刹那,他便暗叫不好,因为那身体硬梆梆的,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身体!果然,当肖强用力将廖东升的头从解剖桌上搬起时,才发现他双目突出,肿胀的舌头外吐,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张妍走到肖强身边,看到廖东升可怕的死相,失声惊叫了起来:"他……他死了!为什么!他怎么死了呢!到底谁下的毒手?"肖强没有说话,他现在对面前的情况感到异常震惊。廖东升为人腼腆,与世无争,甚至连结交的朋友都很少,怎么会遭此毒手呢?是谁这么毒辣和残忍!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职业的敏感使他用非常细致的目光将这间屋子里的设备一一扫过,除了解剖台上遗留下一些血迹斑块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不!有,那就是廖医生解剖的尸体不见了。他检查了一下廖东升的尸体,看到尸体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尸班,医生的颜面发红、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睛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这明显是被机械性致死后的典型症状。

"医生是被人扼死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肖强对张妍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杀人后离开的时间还不是很久,就在我们来医院之前?"张妍问道,忽然,她也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队长,奇怪!真是奇怪,那具死者的尸体不见了!"

"是呀,那具半截的尸体能够到哪呢?难道是被凶手给偷走了?"肖强说道。

"凶手杀死廖医生是为了偷走尸体?"张妍说道,"那具尸体真的蕴涵着什么重大蹊跷吗?"

肖强不禁陷入了沉思:"很有可能,或许医生被害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可是医院里人来人往,凶手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得手呢?"

"或许廖医生和凶手认识,或者是凶手突然袭击,你看,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搏斗过的痕迹,很显然,廖医生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遇害。"张妍分析道。

"我们还是去问一问保安,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来。"肖强说完便和张妍来到医院保卫室,推开门,肖强问保安道:"医院里廖医生被杀,你们知道吗?你们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在医院里出入?"

值班的保安马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叫道:"什么?廖医生被人杀死了,这怎么可能?我一直在这里值班,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进来呀!"他知道医院里突然死了人,自己也不会脱了干系。

"那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出去?"肖强问,他知道,在这么大的医院里,出入的人数每天达上千人次,要从中找出可疑的凶手也确实不现实,并且,廖医生所在解剖室位于医院的僻偏一隅,阴森森地,除了对工作特别痴迷或是不得不到里面进行工作的人员之外,没有其他的人愿意到那里去闲逛。

"我想起来了!"那名保安一拍脑袋说,"我曾看到过两个人,衣着打扮像是某个水果外卖公司的员工,大约在上午七点半左右到的医院,我拦住他们问进医院干什么,他们中的一个人,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吧,指着工具车上几箱堆放的苹果说到医院进行送货上门,过了不久,他们就回来了,工具车上还留下一个水果箱子,我以为那是水果质量不好才留下的,便没有多问,难道凶手是他们?"

肖强马上想起在他们到廖医生办公室的途中也看到了那两个人,但他当时并没有在意,那么,现在也不能排除这两个工人是凶手。

但是肖强又想到,他们碰见那两个人的时候,廖医生早已死去。如果是那两个水果外卖工杀死了廖医生,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医院里逗留那么长的时间呢?这确实令人大惑不解。不过,这只是推测,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还是一个迷。

"这有可能。"肖强转身对张妍说,"廖医生正在解剖的尸体可能就放在了箱子里。"看来事情复杂了,因不名病毒感染致死的事件还未查清,起关键作用的廖东升医生却突然遇害身亡,难道,那帮凶手杀害医生掠走尸体是想掩盖什么吗?难道他们害怕医生发现什么秘密才灭口吗?这是哪里的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吗?

想到这里,肖强对张妍说道:"看来我们还得仔细搜查一下解剖室,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记录。"张妍点点头,两人很快又返回了解剖室。

经过一番搜索,肖强终于在廖医生的贴身衣服里找到了一个记事本,除了许多记录得整整齐齐电话号码外,肖强还在本子上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解剖记录,快速地浏览过后,他将本子递给了张妍说:"我们所预料的果然不错,凶手真是有目的而来的,因为医生可能发现了那起死亡事件的秘密。"

张妍接过笔记本看了几眼,说:"真没想到,原来死者并非死于不知名的病毒。"

"这些确实让人感到困感,而廖医生的记录也含糊其词,根本不知道这是由于什么情况引起的死亡。如果不是病毒,又是什么东西能将人的身体破坏得如此彻底呢?廖医生已经死了,我们唯一的办法是找到死者的家人,向他们了解情况 。"肖强说道。

处理完廖东升的遗体,肖强和张妍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铁鹰总部。

肖强走到办公桌前,重重地将自己扔进了沙发座椅上,又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喝了几口水,对刘洋说道:"刘洋,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廖医生在我们赶到医院时,已经被害身亡。"

刘洋一惊:"你是说廖医生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了,这真是奇怪,廖医生这人本分老实,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怎么就遭此毒手呢!"

张妍在旁边插了一句:"不但廖医生被害,连他亲自解剖的那具尸体也失踪了,很可能,这帮人去医院的目的,就是杀人毁尸,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肖强说道:"张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张妍问。

"我突然想起,我们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两个送水果的不像是普通的工人。"肖强说。

"你从哪看出来的?"张妍问道。

"从他们的眼神以及走路的姿势上,这两个人的眼神凶狠,走路昂首挺胸,双手很习惯地微微前扬,这是杀手时刻准备进攻与防卫的典型动作。刚看到他们,我心里当时便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可能便是杀人掠尸的凶手。"肖强说完,转头对刘洋说:"刘洋,你去专门调查一下这个地区的所有水果专卖公司,连个体户也不要放过。要仔细查找所有送水果人的照片,看看能否大海捞针,找到凶手的珠丝马迹,张妍你再陪我走一趟,到全贵生家里去进行调查。"

"好吧,那我们分头动身。"刘洋说完便去收拾必备的工具。

全贵生的家位于塔河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其他当地的人相比,全贵生的家里的生活条件要低好几个档次,而现在,家里不是老就是少,张口要饭吃的人一大堆,全贵生这棵顶梁柱一塌,让这本来就拮据的一家更是雪上加霜。

"你们要找谁呀?"一个颤微微的老太太听到敲门声从屋门里探出头来,问了一句。

"请问这里是全贵生的家吗?我们是铁鹰组的人,来向你们询问一些情况。"肖强和气地说道。

"你们是警察吗,我儿子他已经死了,你们不要再抓他了。我是……我是他的母亲。"那个老太太有点不自然又有点哀求地说道。

肖强一愣:老太太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认为我会抓人呢?于是便说:"我们不是来抓人的,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是问问题。"

老太太这才点点头让开了路,让肖强两个人进了屋子。

"你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你儿子死前的一些情况?"张妍看得出老太太对他们的来访一直怀有戒备心理,于是很和气地问道。

"全贵生啊!全贵生他是个不肖子呀!他死得活该!活该!"老太太骂道,语气充满了怨恨与痛苦,让人无法联系到她是在骂自己死去的儿子。

"老人家,你知道全贵生遇害那天,他去了哪里吗?"肖强问,他隐隐觉得这个名叫全贵生的人不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否则他的母亲不会用这样恶毒的口气骂他。果然,老太太突然涕泗交流地又哭骂了起来:"这个早就该死的东西,他整天能干什么哟!他整天就知道去赌场赌钱,快把这个家给糟净光了。唉,听人家说,贵生是在一家赌场里输光钱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鬼给杀死了!死吧,死吧!这叫报应呀!可是,贵生啊,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一死,留下我们老老小小,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肖强这才明白老太太开始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害怕和防备,原来他死去的儿子是一个赌鬼,已经不知被公安局抓过有多少回了。

肖强等到老太太情绪稍微平静后,又接着问道:"全贵生在死前他的身体没有什么毛病吧?"

"没有,从来没有,壮得像头牛,就是不务正业。"老太太答道。

"他有没有结下什么仇家?有没有在离家前情绪反常?"肖强又问道,他想,死者莫名其妙地死亡,什么可能的情况都会发生,他们的职责之一就是决不能放过与案件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

老太太摇摇头说:"没有,没有,贵生欠人家的钱都会还清的,没有什么仇家找他的麻烦,离家前,他离家前也没有什么反常。"

看来,事情调查到此也就结束了,很明显,那个叫全贵生的人是一个不养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赌徒,他没有任何疾病,是从赌场里出来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神秘的东西给杀死了。那么,这个置全贵生于死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那些神秘的凶手为何要杀死医生、盗走全贵生的尸体呢?

肖强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山重水复,似乎前面的每一条道路都给堵死了,他情不自禁地长叹了一口气。

张妍笑道:"肖队长,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叹气呀。不过,任何案子都有山重水复地时候,只要我们坚持向前探索,那么离柳暗花明也就不远了。"

肖强拍了拍张妍的手,说到:"有你这位干将在身边,我怎么也不会气馁,我们必须抓紧行动。因为,我猜测到,有一个全贵生遇难,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我们不能及时侦破这个案子的话,受害的人会越来越多。"

张妍点点头,表情马上变得凝重。她是一个聪明而又善解人意的姑娘,虽然平常总是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是每遇到重大的情况,她也会专心致志、全力以赴。

【3】

很不幸,肖强的话终于应验了!

也就是在廖医生被害的一周后,又一宗猝死案件摆在了"奇案组"面前。死者是在家里喂猪时突然死亡的,这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普通农村妇女,据她的家人讲,当时她端着猪食去喂饿得嗷嗷叫的小猪崽,刚走到门口,便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然后,她的七窍流血,全身也布满了出血点,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钻入了她的身体,迅速地将她致于死地。她的家人吓呆了,以为无所不在的鬼魂找上门来了,惶恐之中竟然不敢去碰这位可怜农妇的尸身,一家大小将门关得紧紧的,躲在屋里哭得惊天动地。当时正好有一位赤脚医生经过这里,看到这种情景,他不敢怠慢,急忙打电话报了警。

面对这位农妇惨不忍睹的身躯,肖强的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铁鹰组"自成立之初,从来没有碰到如此样恐怖而又离奇的案件。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有三个人无辜丧命,难道这风景秀丽的塔河镇,真的像流传的那样,存在着可怕的幽灵,存在着可以任意置人于死地的恶魔?

"不!"肖强的拳头狠狠地朝桌子上一砸,斩钉截铁地吼了一声,"我肖强绝对不会相信什么鬼怪,什么幽灵!就算它是鬼怪,我也要将它送入阿鼻地狱,就算它是幽灵,我也要将它绳之以法送上火刑柱!"

这就是肖强,斗而弥坚的肖强。在困难面前像是反击的弹簧,压之欲紧,反击欲大,豪情更盖天。人在恐怖与困难面前难免会魂不附体、踟躇不前,而肖强不会这样,永远不会!多年的跌打滚爬以及精湛的专业知识、清醒的头脑,使他斗志更坚。

"刘洋,这段时间有没有查出一些眉目?"肖强问道。

刘洋答道:"我几乎查遍了这附近地区所有的水果外卖公司,但并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肖队长,我猜测凶手也许只是假扮外卖工,他们真正的身份还得我们鼎力去查,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可利用的线索,但我想如果继续查下去肯定会水落石出。"

肖强点点头,忽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张妍说:"张妍,你到医院里请一位专家来解剖这具尸体,到这里来解剖,我们一定要加强防备,我猜想,在这具农妇的尸体里,肯定会找到我们破解秘密的钥匙,还有,刘洋,你到公安局多找一些人,我们来个守株待兔!因为,我推测到,那些来历不明的凶手在得到死亡的消息后肯定会前来。"

三人相视一笑。张妍和刘平点点头便开始分头行动。

过了不久,医院里最著名的外科专家便被请来了,刘洋这时也赶回办公室,对肖强说:"局里派了三个警察协助,不过要过一段时间才会赶到。"

肖强说:"好吧,我们现在就不等他们三位了,请医生开始解剖检查这具尸体吧。"

这时,日头已经西沉,初秋的风刮得一阵紧似一阵,塔河镇在秋风中不住颤抖、呻吟。

铁鹰办公室旁边临时腾出的小房间便是解剖室,那位农妇的尸身静静躺在解剖台上,还保留着临死亡时痛苦挣扎的姿势,她身上的出血点越来越多,看得出,虽然她的人已经死了,但是置她于死地的神秘幽灵仍旧在吞噬着她的身躯。

医生走到解剖桌前,仔细查看了一下死者的身体,摇摇头说:"看来,我们不必进行解剖了,因为照这样的速度分解下去的话,不出两个小时,尸身会全部化成一滩血水,连骨头也不例外,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恐怖的尸体分解现象。"

肖强走过去,将目光在尸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果然,他吃惊地发现,这具农妇的尸体,已经和下午刚送来时差别很大了,整具尸身已经被分解了四分之一,并且分解的过程还在继续,好像还有不断加快的趋势。

很显然,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尸解,而是有一些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在进行活动。

小屋里一片寂静,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便是若有若无的尸身在分解过程中不断发出的咝咝声,像是有一百条毒蛇在黑暗处吞吐信子。

突然,小屋的门彭然开启,一股冷风夹着尘埃扑面而至,肖强下意识地用手一挡,便听见身边的刘洋惊叫了一声:"队长,有人!"肖强猛地抬起头,赫然看到小屋的窄窄的门口已经被两个高大的壮汉给塞得满满的。

"谁?"肖强大喝一声,将医生朝自己身后狠命一拉,便飞身而上,来人并不答话,而是不声不响地动手开始攻击肖强。

肖强边施展自己在警官学院练就的好身手边大声喝问:"说!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人依旧不答话,好像他们全都是哑巴,只不过下手的劲头比刚才更狠、更重,很显然,他们不将这屋里所有的人置于死地是不罢休的。

这时,只惊愕片刻的张妍与刘洋也投身迎上,噼里啪啦的拳脚撞击声填满了整间屋子。不要小看了这个头矮小的刘平和看似弱不禁风的张妍,他们都是名师指导下的拳脚高手,这一点,连肖强都暗暗吃惊叫好,本来肖强以为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行,但现在,他越战越勇。

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杀手惨叫着哎哟了一声,便瘫软在地,痛苦地呻吟了起来,另一个人仍不答话,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伴,便飞身而去。

肖强手脚麻利地将那受伤的家伙捆了起来,借着灯光一看,正是上次侨装水果外卖工杀害廖医生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这时,外面又有脚步声由这而近,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增援的警察正全身武装地来到了小屋门口。

"说,是谁派你来的?要来干什么,廖医生是不是你们下的毒手?"肖强面对着委顿在地的杀手,一口气问了一串早已压在心头的许多问题。

那个家伙半闭着眼睛,对众人不理不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两次死亡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夺走尸体?"张妍义正辞严地喝道。

不过,这个家伙仍旧不吭一声,看来,不采取一点措施,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肖强知道,对罪犯进行人身伤害是法律所不允许的,但现在,即使他们磨烂嘴皮子也没有用,因为这个家伙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哼也不哼一声,怎么办?

肖强抬起头,环顾小屋的四周,心里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但都被他一一否决了。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和张妍不期而遇,张妍望着他,用嘴朝解剖台呶了呶。

肖强朝解剖台望去,却发现那农妇的尸身现在只残留下了半截上下肢,飘浮于浓稠的血水之上,那苍白得令人作呕的手掌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幽光。忽然,肖强的脑袋里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念头忽然浮出水面,对!就这么办!他不由自主地朝张妍笑笑,为她刚才提醒自己而暗暗称赞。

"好呀,你不是充大头,表现意志刚强吗,我也不再问你什么,你们来此处的目的,不就是想取回这具尸体吗?看来,这尸体里肯定有你们害怕的东西,好吧,我现在就物归原主。来呀,帮忙把这位兄弟的衣服给脱掉,再向他的身上添点爽身粉。"肖强故意大声说道。

刘洋应了一声,便走到解剖台前。肖强说:"刘洋你可要小心了,虽然这具尸体化成了血水,但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玩意可能还在里面,你要小心别洒在身上,不过……"肖强说到这里转身面对那个凶手,"不过你如果不小心洒在这位硬骨头的兄弟身上,那我们都没有办法。来呀,往他的身上画几幅好看的文身和油画。"

"遵命!"刘洋夸张地应了一声,故意将血水弄得哗哗作响。

这时,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脸上的肌肉可怕地抽动了几下,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恐怖地喊道:"不!不!千万不要这样,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呀,我说,我全说!"

肖强微微一笑:"好,那么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这具尸体里到底有什么,到底是什么将这两个人杀死了?"

那个人喘了一口气,刚才慷慨赴死的英雄气概已经荡然无存,说道:"是……是一群士兵杀死了她!"

肖强一愣:"士兵?什么士兵?在哪里?"

那个答道:"就在那个农妇的身体里!"

众人又是一愣,几双目光齐刷刷地朝解剖台望去,可是除了一滩血水,哪里有士兵的影子?

"你是不是在拿我们开玩笑?!"刘洋喝问了一句,抬腿就想朝那个家伙的身上踢,被肖强一把拦住了。肖强问道:"这哪里有士兵,你老实一点。"

"你们不用看,也不用找,你们是看不到的它的,"那个人说道:"因为……因为那是纳米士兵!"

"纳米士兵?"众人都是一愣,而肖强则心头猛的一缩,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腾而起,如果真的是纳米级的士兵杀死了这两个无辜的农民,那么这些士兵绝对是要比幽灵可怕一千倍,因为它们是那样小,小到只有一米的十亿分之一,小到只有几个分子那么大,让这些纳米极的家伙去杀人,那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绝对比呼啸的子弹要强大一千倍!

"这些纳米士兵是谁制造的?工厂与实验室在哪里,为什么这些士兵要跑出来?是一时疏忽还是故意而为?"肖强一句紧似一句,连珠炮一样轰将过来。

那个人说道:"这是我们教主'黑头'的呕心沥血之作。这些士兵刚刚研制成功并开始批量生产,它们都是由于实验人员的疏忽才跑出来的。"

"你们的教主'黑头'?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肖强问道,"任何有实力搞出这么尖端技术的都不是非凡的人物,没有巨额的财产、没有一流的科学家,是研究不出这些纳米士兵的。况且,具有这些条件的大财团都不会逃过国家安全部门的眼睛,而我们大家好象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我们的教主经常不露面,我们也不知道教主长的是什么模样。"那个杀手说道。

"那你们是否知道你们的教主到底研究这些士兵做什么吗?"

"不太清楚,好象是为了制造恐怖吧,或者是为了报复社会。"

"怎么才能找到并捕获它们?怎样才能防止它们继续杀人?"肖强喝道。

"我们就是为搜捕这些士兵而来,由于这件事在我们组织里是绝对的机密,教主让我们对一切知情者格杀无论!于是我们杀死了廖医生抢走了那是尸体。"他说完便从腰带上解下了一件微型电筒一样的东西,递给肖强,说:"这是专门对付纳米士兵的强磁力搜索仪,幸亏这些士兵全都是钢铁之身,否则要抓它们也真是一件难事。"

肖强接过强磁力搜索仪,走到解剖桌前说道:"告诉我如何操作。"

那个人说道:"很简单,你打开上面的开关,指示灯会变绿,如果吸附住纳米士兵,指示灯会变红并发出蜂鸣声。"

肖强说道:"不要忘了,铁制、钢制的物品到处都有,这个仪器怎么能分辩得清哪些是废铜烂铁、哪些是杀人的士兵呢?"

那个人说道:"这很简单,因为纳米士兵是有智能的,是被赋予生命的,它们和一般的钢铁有着本质的区别,而搜索仪恰恰对有生命的钢铁感兴趣。"他边说脸上边露出一副略带得意的炫耀。

"你老实告诉我,这块地方到底有多少逃逸的纳米士兵?"肖强问道,他的心里隐隐预示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具体数目我也不清楚,但据估计,这些逃逸的纳米士兵不会少于十万个!"那个杀手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心惊肉跳的数字。

"什么?十万个!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两个无辜的受害者,还会有许多人将要遇害?"肖强一把抓住那个杀手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揪离地面。那个杀手的脖子被衣领勒得紧紧的,舌头几乎都快吐了出来,嘶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肖强一下子从惊怒中清醒了过来,将手一松,那个人喘着粗气又重新回到了地面,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没办法,我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连我们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教主'黑头'听到这个消息也非常震怒,他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士兵抓捕回去并严厉地封锁所有的机密。"

"难道除了抓捕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对付这些杀人恶魔了吗?"刘洋说道,"真是一帮疯子!"

那个杀手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研究的纳米士兵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它们喜欢编队行动,一个编队要几万个士兵,否则,凭一两个士兵是不能完成作战任务的。现在,已经有两个人死于非命,这说明我们已经抓捕了几万个纳米士兵,剩下的,只有等到再发生类似的命案才能发现它们的踪影。"

肖强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这么多的纳米士兵被生产出来,难道你们就没有研究出一个可以控制它们的办法吗?"

"我不清楚,可能还没有,也可能正在研究,这要请教我们的专家才行。"那个杀手说道。

肖强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破案后的喜悦,相反,他的心中像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他想,如果不赶快抓到生产这些恶魔的狂人和他们的巢穴,那么,这风景秀丽的塔河镇只有来一次大移民了。

张妍问道:"这些必须要借助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士兵,真的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吗?我即使亲眼目睹也不会相信。"

杀手说道:"只因为它的小得肉眼看不到,才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侵入人体或其他动物的身体,比如通过呼吸,通过皮肤的毛孔,通过饮食等方式,在侵入人体后,它直接进攻人的大脑,破坏脑组织,接着切断全身的血管,再破坏分解肌肉组织,最后破坏腐蚀人体的骨骼,使一个活生生的人很快地在地狱一般的痛苦中死亡和消失,这就叫杀人于无形,是讫今为止最为先进的隐形杀手。"

"我的老天!我的上帝!"一直站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医生惊叹了一声。

肖强走到解剖台前,将仪器举起,靠近已经被分解成了血水的尸身,按动了按钮,不一会,仪器的指示灯变红,并发出了呜呜的蜂鸣声,大家知道,那些杀人于无形的纳米士兵已经被成功地捕获了。

在超强倍的电子显微镜下,让人提心吊胆的纳米士兵终于现出了本来面目。

这是一个个微型的钢铁机器,身高几十纳米,配备有最新式的作战装备,在镜头下,飞快地走来走去,一副准备随时出击的模样,这很难让人相信,如此小的机器士兵竟然杀死了比它不知大上多少倍的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塔河镇有这几件离奇的幽灵作祟事件,让谁也不会想到,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如此可怕的武器。

那么,这些武器从何而来呢?这些士兵是为谁而战呢?是"黑头"!杀手就是这么坦白的,那么"黑头"又是何方神圣,能够有如此雄厚的实力来支持这项高科技武器的研制与开发呢?

"你们的教主现在藏在什么地方?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肖强不得不再次提审那个杀手。

杀手说道:"其实,我真的从未亲眼见到过我们的教主,我只是那个组织中的最下一层的成员,我由自己顶头上司直接管辖,而一切命令却都是由"黑头"发出的,我们除了杀人和拿钱,便是无条件地服从命令。"

肖强不无讥讽地说道:"看来,你们的教主还是一个首尾不见的缩头乌龟啊!"

杀手说:"我们的教主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的手下遍布每一个角落,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他,但大家都传说他法力无边,是不折不扣的神!"

"什么?你们的教主是神?哈哈,而我最想与之较量的对手恰恰是披着'神'这件外衣的人!这样吧,你如果想立功赎罪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那就是,我肖强也想加入你们的团伙,看看神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

"你……你想打入内部?"杀手诧异地问道,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肖队长,你不要做傻事呀,那样太危险!"张妍急切地阻止道。

"是呀,肖队长,抓这些人还用你单独冒险啊,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学黑社会那一套?"刘洋也一百个不同意。

"哈哈哈!张妍,刘洋,你们以为我真的想单独一人打入虎穴吗?不!不!我只不过想让这个杀手带路,我们大家带领人马直捣虎穴。"肖强说道。

我想即使我讲述一百遍,大家也不会相信以后所发生的事,不过,这事情却实实在在发生了,"黑头"最后也被辑拿归案并送进了医院的福尔马林溶液中安享天年。

【4】

那天,肖强带领区公安局选派的几个得力干将,在那个想戴罪立功的杀手的带领下进入深山直捣教主"黑头"的巢穴。原来'黑头'的巢穴是一个就是那座高科技工厂!工厂的里面连结着几座人工开凿出来的大型山洞洞内宽敞可容纳数百人,在洞的四周还有无数暗洞,每一个暗洞都是一座设备先进的实验室,每一个实验室里都有一位狂热的科学家在埋头苦干,如果不同他们接触,单凭忙碌的身影我们一定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当肖强带领队伍扫清障碍进入实验室,同这些痴迷的人面对面时,才发现他们神情呆滞,除了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冒出智慧与人性的闪光外,其余的和行尸走肉相差不远,原来这些人全都被洗过了大脑,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他们唯一忠于的一个人便是教主"黑头",他们在这个山洞里生活的唯一目的,便是研究那些在普通人看来非常离奇的武器,不舍日夜。太可怕了!那么这个神通广大又令人毛骨耸然的"黑头"老大,到底是何许人也?终于,肖强在一间秘室里发现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在控制和清除了外围的人马后,肖强在一个知情人的带领下,展转几个弯,到达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山洞不大,却布置得豪华奢侈,其声其势不亚于总统套房。如果我们大家认为在这么一个豪华的屋子里生活着一个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个山洞里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那么神通广大的教主到底在什么地方呢?他难道没有藏在这间屋子里?不!他在,实实在在就在这个山洞里!

肖强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那件物体上。是的,那是教主,是'黑头'教主!

教主"黑头"正静静地躺在一个特制的恒温容器里,无数个电极和他相连,电极的另一头则连接着计算机,每一条指令,每一个给自己手下洗脑的过程都是由它一手操办的,"黑头"不是别的,"黑头"是一个人的大脑!一颗还具有生命的大脑!

众人面对着眼前的情景不禁目瞪口呆!

"肖队长,这是谁的大脑?怎么会到了这里,怎么又成了黑社会的老大了呢?"刘洋情不自禁地问道。

肖强看着眼前的大脑,想到这么一个死气沉沉的东西竟然使数百人听命于它,也甚感不可理喻,但是,他知道,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有其合理的一面,只要将神秘的外衣揭下,真相便会浮出水面。于是便说:"也许,这也是一种崇拜吧。从古至今,人们什么都崇拜过,从山川日月到飞禽走兽,又有哪个没有受过世人的香火?城里的商人信关公、信财神,乡下的农民信观音,信菩萨,其实不管信什么,都表达了一种心灵的寄托,人们在现实中所无法得到的东西,往往要在信仰中得到补偿,可这大脑又能带给这些狂热的人们什么呢?难道它也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

"那么,我们只要问一问这个大脑,问题不都解决了吗?"张妍提议道。

"不错,这是一个好方法,可是不知道这个大脑还能否合作。"刘洋恶心地看着大脑密如蛛网的血管和隆起的沟回说道。

肖强点点头,坐到计算机前迅速地敲打道:"看看吧,你的帝国土崩瓦解了,你一手统治的世界覆灭了!你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了,怎么,有什么感受?"

电脑没有动静,过了好久才有了回应,看来,让这个有生命力的大脑接受自己的失败确实需要一段时间。

大脑说道:"如果不是我们实验的纳米士兵还未完全控制自如,这个世界早已是死神的乐园了!也早已是我的天下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花费巨资研究这些士兵吗?对了,你们也许知道了,是为了报复!我要将所有的士兵都控制自如,让他们潜入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家庭,我要看着他们痛快淋漓的杀人!杀人!哈哈……我要看着自己的部队所向披靡,看着死去的人们都化成腐土和灰尘,我要看着所有的受害者都痛哭流涕!……可是,唉!一时的疏忽导致功败垂成,这可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呀!"大脑悲哀叹道,颇不服气之意流于字里行间。

"任何野心家终究都是要灭亡的,你也不例外!"肖强意正辞严。"还是告诉我你是谁吧!"

"知道我的名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在活着时没有得到的东西,没想到在死后依旧未曾得到,看来,我永远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失败者!我不是别人,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狐'罗宾,知道我的名字吧,可惜!我死时,你还未出生呢!没想到我败在一群乳臭未干的娃娃手中!天亡我!天亡我!"大脑又是一声悲叹。

"神狐"罗宾?这个人肖强确实没有听说过。

回到公安局,肖强经过一番搜索,终于找到了罗宾的所有档案,原来,神狐罗宾是一个地下邪教的教主,曾干下不少杀人放火的行经,据可靠的数字记载,在这个组织全盛时期,罗宾手下的教徒有数十万之多,可谓风行一时。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经过公安部门的联合打击,罗宾的手下都作鸟兽散,而神狐罗宾则神秘地于三十多年前失踪,他家有万贯不义之财,身后孽债累累,他的失踪在当时成了一大新闻,充满了神秘色彩,谁也没有想到,失踪已久的罗宾现在重出江湖,只不过他肉身已死,只剩下了活着的大脑,而这个大脑,在未被发现之前,依旧进行着一系列的破坏活动,利用邪教的可怕力量!

在市公安局里,肖强和一位当年抓捕罗宾的老公安不期而遇。老公安的名字叫耿林,一听这个名字,肖强就知道这是一个即使冲锋陷阵也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事实证实了他的推测,当耿林的手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时,老公安非常激动地说:"肖强,肖队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三十年前,我亲自带人将罗宾绳之以法,没想到三十年后,又由你将他第二次逮捕,天意,这是天意呀!"

肖强望着耿林已经斑白的两鬓,一种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这真是人民的卫士啊!整日在死亡的边缘奔波,从青年奔波到中年,再从中年奔波到老年,带着一身的伤痛,带着说不完的传奇故事!

"耿老,您知不知道罗宾被你抓获以后发生的事情呢?"肖强问道,他想知道,罗宾是怎么死的,又怎么死而复生,虽然是以大脑的形式复生。

"说来话长呀。当年我将他抓捕时,他就已经近六十岁了,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不过,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对他掉以轻心,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可怕魔鬼,可怕在哪呢,可怕在你被他杀了,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后来,法院经过大量的调查取证,证明死在罗宾手下的人有几百条,他搜刮的财产几乎以亿计,这些财产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教民的财产,在他的蛊惑下,许多人倾家荡产也要供奉他、追随他。法院判了罗宾死刑,可是,就在执行死刑的前天晚上,他的大脑却神秘地失踪了。"

"他的大脑神秘的失踪了?"肖强听到这里不禁一愣。

"是的,当天晚上,罗宾突然心脏病突发,监狱里的干警不得不冒着危险将他火速送往医院,虽然他是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人,但是在他被送上刑场之前,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还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在医院里,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也没有抢救过来,最后他还是死了。在尸体火化的时候,才有人发现,罗宾的大脑已经不见了!脑壳里塞满了塑料泡末。经过长时间的追查,没有找到可疑的人。但是可以肯定,是一个医术非常高明的人给罗宾做了脑部分离手术,而那种手术在三十年前对于整个世界而言,还是不可想象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耿老,罗宾从以后重出江湖到他现在第二次被捕,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是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对这件事情也感到非常吃惊。不过,我知道罗宾的势力强大,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他的教众,谁也说不清楚,那件事情,我敢肯定是他的教众们干的,对此,我们无能为力呀。肖队长,看来,不管你和我,只要是和这些魔鬼打交道的人,在以后都不能麻痹大意啊!"

"是呀!……"肖强握着耿林的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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