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识赶尸女白晓婷《诡魅湘西·赶尸日记 全两册》|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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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魅湘西·赶尸日记 全两册》诡魅湘西·赶尸日记2:辰州尸王会
第三章 初识赶尸女白晓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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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凡的这场考验,比起任何人都更加引人注目,现在已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着阵内的情况,生怕会错过这决定胜负的一刻。

在一个竹塔内,苗嫣然站在门口边,亦是在关注这场即将结束的考验,她的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过一番苦斗,半炷香的时间已经快要耗光,现在农凡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在剩下的时间内不能制伏僵尸,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是白搭。

农凡瞄了下香炉,香已经只剩下一星半点的燃头,眼看着就要随时熄灭掉那残余的火点,他暗自咬了下牙,心里想:“拼吧,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是绝对不能输的。”

凝聚起最后的灵阳气,农凡紧握拳头,屏息贯注,这是他最后的一击,成败与否,这一击就要见分晓了。

那僵尸也许感觉到农凡身上的灵阳气愈来愈强,也许是出于恐惧而想毁灭眼前的猎物,它一声怪叫,率先蹦向农凡。这时,农凡也凝聚了最后的灵阳气,见僵尸发疯般地蹦过来,他亦是一声吼叫,一掌顺势推出,一手则藏在身后,手里暗捏着一张镇尸符。

僵尸与农凡皆是不顾一切地冲向对方,瞧一人一尸这种气势,势头如同直指同归于尽,众人皆是大声疾呼,这场考验实则已经不是考验了,那都变成生死决斗的战局。就他们这一人一尸这种斗法,必定会有一方给毁掉。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看到,农凡的掌击中僵尸胸口的同时,自己的胸口也被僵尸两只僵硬的手给捅到。被农凡蕴含灵阳气一掌击中的僵尸面门朝天,不断嚎叫,从口中不断吐出一口口浓黑腥臭的尸气,而农凡,则是闷哼一声,“噗”的一声响,喷出一大口鲜血后,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啊!不好!”

“糟糕了,他的血喷到僵尸的脸上了。”

看到农凡倒下的同时竟不经意地把血喷到僵尸脸上,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僵尸被农凡一掌击中,显然亦是受到十分严重的伤害,照它所吐出的尸气来看,不消一刻半会儿就会因失去尸气而彻底动弹不得。可是想不到农凡的血竟然无意间喷到僵尸的脸上去,这要是被僵尸舔上那么一滴,僵尸的尸气绝对会全部恢复过来。

此时的农凡,意识已经模糊起来,他实在料想不到,僵尸散掉一半尸气后还有这么大的气力,与僵尸这一下硬拼,他是彻底输了,被僵尸两手击中要害,这时他已经是伤上加伤,整个身子疼痛难忍,脑海里恍恍惚惚,意识在远离着他。

僵尸一沾到农凡的鲜血,却并没有像众人所担心的沾血即生的情况出现,但是它也停止了吐出浓黑尸气,瞧着倒在自己脚下的猎物身上的阳气已经弱得不能再弱,僵尸奋力跳到半空中,带着身体重量的双脚对着农凡的脑袋就是猛坠而落。

它的这一下,势如非把农凡的脑袋踩碎不可,倒在地上的农凡也感觉到这一脚的凌厉,他想躲开,可是身子却动弹不了;想挡,但挡得了吗?不说这一下带着僵尸自身的重量,就是它一脚的气力现在自己也挡不住。

“万事休矣……”看着僵尸坠落的身躯,农凡绝望地想道,现在他连喊出放弃的力气也没有了,也好,这样战死可能会更好吧?想到这儿,他闭上眼睛,一脸的苦涩。

“师弟,站起来,你不是向我保证要通过考验吗?”就在这时,一句含着泣声的话音传到农凡的耳根里,那声音中有着担心,有着绵绵情意,更有着令人振奋的原力。农凡猛地睁开眼,原来浑浊的双瞳迸发出凌厉尖锐的寒芒,在僵尸的双脚即将踩中他的脑袋时,他一手抓住僵尸僵硬的脚,接着暴喝一声,单手把僵尸整个给举起来。

众人看到这儿,无不大骇,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气力,单手举起僵尸,不说僵尸的体重有二百来斤,就是单手接住坠落僵尸的一脚这一点就已经让人骇然了,接住坠落的两百来斤可不像平地举起两百来斤那么简单。

农凡举起僵尸后,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接着把僵尸高高举过头顶,再站起身子,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会发现他的双眼逐渐变成血红色,可惜所有人都被他举起僵尸这一点所吸引,根本就没有人发现他这一异状。

农凡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僵尸,突然手猛地朝下一摔,把僵尸重重地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巨响,这一下竟把僵尸摔得陷入地上的泥里。接着他走到僵尸前面,轻蔑地看了僵尸一眼,脚起脚落,一脚猛踏向僵尸的胸口,这一下,又把僵尸踏入土里一分。

阵内的情势瞬间万变,本来处于绝境的农凡竟然又逆转了形势,众人爆发出阵阵喝彩,把尸王会的气氛推到了高潮。农凡这场考验对所有人来说,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他每每在绝境之时,都能用奇招让形势扭转过来,而且他制伏五具僵尸就用了五种不同的方法,这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

僵尸被农凡一摔一踏之后,似乎也引发了它那原始凶性,在农凡又抬起脚时,它奋起全力,猛然直立而起,不料刚直立起来,迎面就感到一件东西朝它的面门直逼而来,不等它看到猎物所在,它的本能一下子消失不见,接着,自己又陷入虚无缥缈的沉睡里。

原来僵尸一立起身,农凡顺手用镇尸符对准它的面门一贴,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制伏最后一具僵尸。看到这种结局,整个尸王会现场一下子寂静下来。

许久,黑衣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一抬手,喊道:“天官门农……农凡……通过!”

随着黑衣人宣布农凡通过考验,整个尸王会现场爆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就连许多掌门也站起身来,对这个素不相识的新人报以喝彩。他们当中想得最多的,就是羡慕天官门出了这么个弟子,这个人日后必定成大器。

张小洛站在许秋原的身后,在农凡这场考验中,她有着担忧,有着惊喜,有着惊恐,有着兴奋,直至最后农凡在绝境中逆转,短短的半炷香时间,她算是把人生的五味给尝了个遍,看到农凡终于通过考验,张小洛绷紧的心一下子松开,眼泪止不住刷刷地淌了下来。

许秋原这个做师父的,则是一脸欣慰,最后那一刻把他给吓得心脏狂跳不止,没想到最后关头农凡还能发出如此大的气力,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小洛,心说:“这丫头对他的影响似乎很大,只是一句话,就让那小子起死回生。”

半炷香的时间也在此时耗完。黑衣人宣布农凡通过考验后,接着就要轮到下一个参加者,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农凡动一下,黑衣人有些疑惑,向农凡喊了句:“农凡师弟,你已经通过考验,请出铁杵困尸阵,让下一位弟子接受考验。”

叫了半天,农凡一点反应也没有,在看台上的许秋原一见,心中一咯噔,感觉有些不妙,他急忙走下看台,朝阵内的农凡疾步走去。张小洛也察觉出农凡的异样,见许秋原一副匆忙之样,她一句话不说,紧跟在许秋原后面。

等师徒二人来到农凡面前一看,原来农凡这会儿直挺挺地站着,却是闭着眼一动不动,竟然是昏死过去了。许秋原急忙给他把了一下脉,皱着眉对张小洛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快去找苗姑娘。”

张小洛明白许秋原是想得到苗嫣然手上的金原丹,那可是治伤的灵丹妙药,虽然她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为了农凡,她还是点了下头,找苗嫣然去了。

许秋原把农凡背到竹塔内,刚把农凡放下,张小洛已经带苗嫣然进来了。

苗嫣然倒是爽快,张小洛找到她后把情况一说,她就带着金原丹跟着来了。

许秋原刚把农凡的上衣给摊开,白老道、赤炎和黑乌子这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许秋原正在为农凡疗伤,几人往农凡胸口看去,不由得直吸冷气。好家伙,原来农凡的胸口上留着十五个深浅不一的血洞,虽然伤口不致命,但血一直不停地往外冒。看来农凡是用了内功暂时封闭了穴位不让血继续流出来,现在他昏死过去,伤口的血如同泉涌一般,不住地往外淌。看着这十五个血洞,众人有点毛骨悚然,这农凡还真是坚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通过考验,真是个可怕的人。

“苗姑娘,快把金原丹拿来。”许秋原跟张小洛师徒二人用手按住农凡的伤口,也不跟苗嫣然废话,张口就要金原丹。苗嫣然倒也无所谓,现在救人要紧,客套话什么的就先放在一边。她淡淡一笑,把金原丹递给许秋原。

接过金原丹后,许秋原用力一捏,把金原丹给捏成碎末,接着小心翼翼地撒在农凡的伤口处。

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撒上金原丹粉末,不消片刻,已经逐渐停止出血。等把所有伤口处理好后,许秋原扶起农凡上半身,让张小洛为他包扎伤口。

忙了大半天,总算把农凡的外伤给处理好了,许秋原这才擦了一把汗,吐出一口气后说:“好了,总算没事了。”

苗嫣然这时又递来三颗金原丹,说:“农师弟的外伤是无恙了,但内伤还没处理,许师叔,这里的三颗金原丹拿去吧,每天给农师弟吃一颗,三天内他的伤就会完全康复。”

许秋原也不客气,现在农凡的确很需要这种灵丹妙药,他把金原丹接过后,立刻给农凡喂了一颗,把其余两颗小心收好,这才说道:“多谢苗姑娘了,现在我弟子受了伤,请你转告三位长老一声,我们先回‘风息庄’歇息,过后比试有什么安排明天再通知我们吧。”

苗嫣然点了下头,向身后一个随从嘱咐了几句,不久,从竹塔外又进来四个抬着一副担架的弟子。苗嫣然说:“许师叔,下山路途遥远,农师弟不宜受到震荡,就让他们一起帮忙送农师弟吧。”

许秋原点着头,让几人把农凡抬到担架上后,与张小洛一同赶回风息庄。

醒来

黑暗之中,人孤寂地奔跑着,四周空荡荡地回响着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其中还有另外一人的脚步声,是在追随自己吗?或是在跟着自己?不知道,只知道在这个黑暗里,自己会恐惧与孤漠,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冷淡,让自己愈加的无助。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点曙光,自己奋力扑去,渴望脱离出这片黑暗,祈求冲出这种空虚的缥缈。

“啊……”农凡一下子惊醒过来,他不停地喘着气,背上已经被汗水所浸透,刚才的噩梦实在让他心有余悸。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怎么在这里了?发生了什么事?”农凡看了下四周,这里是一间收拾得颇为干净、整齐的房间,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呀,最后我制伏了僵尸,难道说我已经通过考验了?”

农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伤口已经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用手摸了摸,有点发痒,看来是快要痊愈的迹象。“师父,师姐。”农凡叫喊了几声,没人应声。他下了床,来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突然从窗外传来嘈杂的声响。

走过去推开窗子一看,外面是一个宽大的庭院,院中聚集着十几个人,这会儿正在练功。

“师弟……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农凡正看得入神,身后一声惊讶响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小洛。只见张小洛穿着一身素装,手里正端着一碗药,脸上又惊又喜。

“嗯,我没事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昏迷了多久?我通过考验了吗?尸王会怎么样了?”看到张小洛,农凡急不可耐,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张小洛把药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农凡道:“你先把药喝了吧,我去叫师父,这几天他急得不得了。”说着,张小洛疾步走了出去。

农凡坐到桌子旁,心中有点酸楚,张小洛说这几天许秋原急得不得了,那表示他已经昏迷了几天。按照尸王会的规则,天谷轮过后隔夜就会举行第四轮的比试,现在他都昏迷了几天,即使他通过天谷轮的考验,怕也是因为昏迷时间太长而被取消资格。想不到自己不惜拼上命才走到这一步,最终却是落了这个下场。

许秋原这几天头发白了不少,不为别的,就为尸王会比试的事,按照历来的规矩,第四轮的比试会在天谷轮隔天举行,但是农凡一直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参加第四轮的比试。后来自己和白老道、黑乌子一同向三老提出延后比试的建议,在众多人的支持下才说服了三老,但三老也只给了三天时间,眼看第三天就要过去了,农凡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正当他愁眉苦脸时,张小洛进来了:“师父师父,师弟醒过来了。”许秋原一听愣了半天,突然用力一拍手,这嘴都笑到耳根边:“好,好,好,真是醒得早不如醒得巧,你快去告诉苗嫣然姑娘,就说小凡醒过来了,今晚的比试他一定会去。啊,还有,也通知一下赶鸭子的和黑乌子,就说小凡醒过来了。”许秋原说完,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赶往农凡的房间。

农凡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风息庄,所有人都闻风赶来,想一睹这个在天谷轮表现不可思议的新人。

许秋原来到农凡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农凡正在喝着药。农凡一见到许秋原,急忙放下药碗,起身想给许秋原行礼,不想许秋原一摆手,笑呵呵地说:“不用行礼了,快坐下吧,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呀。”风遗尘整理校对。

看到许秋原笑得合不拢嘴,农凡挑了下眉,不太肯定地问道:“师父,难道我还没有失去参加比试的资格?”

“这是什么话,当然没有,虽然你昏迷了几天,不过为师和你黑乌子师叔还有那个赶鸭子的人替你说服了三位长老,怎么样?你觉得身子还好吗?今晚就要进行第四轮的比试,办得到吗?”农凡闻言大喜,想不到自己还没有失去资格,他把碗里的药一口喝光,擦了擦嘴,语气坚定:“能!”

许秋原听了哈哈大笑,心中甚是安慰:“自从这小子除去心魔后变得大为不同,果然有农志刚兄弟的气势,好,好啊。”

就在这时,白老道和黑乌子走了进来,白老道一进门就直接走到农凡面前,一把拉起他的手,口中说道:“小子,你的伤还未痊愈,今夜你就别参加比试了。”

没等农凡反应过来,黑乌子接过话头:“白老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师侄好不容易才通过考验,你却叫他放弃比试,这话成何体统。”

许秋原也不乐意,他冷哼一声,说道:“赶鸭子的,别以为我这弟子就不是你弟子的对手,现在谁强谁弱还尚未定论,你少来吓唬他。”

农凡听得是一头雾水,问道:“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

许秋原没好气,鼻子一哼:“还不是这个赶鸭子的弟子被安排跟你比试,他的弟子说了,如果赢不了你就要自杀。”

“咳咳……什么?怎么会有这般野蛮的人,这不是变相威胁吗?”

许秋原道出的真相让农凡有些气愤,哪有这样的人?说这话就跟小孩似的。如果农凡心地善良的话或许心理还会大受影响,可惜他也不是唐僧般的好人。农凡心想:“管你要死要活的,大家凭真实本事比个高低,技不如人的话那也是你学艺不精。”

白老道人虽大大咧咧,老而不修,可是他的眼光向来尖锐,农凡眼中一闪即过的寒芒还是被他逮到了。白老道回身朝门外走去,轰开围观的人,接着把门关上,转身走到农凡面前,盯着农凡看了老半天,突然扑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扯着农凡的袖子一脸哭丧:“农小子,你千万不能打赢,师伯我给你跪下了,这场比试你赢不得啊。”

白老道这一跪不但把农凡给吓傻了,许秋原和黑乌子也是一呆,心说这老头儿怎么这么不要脸,哪有叫人家不能打赢他的弟子的,难道就他弟子能赢,别人就不许赢了?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五年才举行一次的尸王会对每个新人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就凭着你跪着求诉人家就会放弃吗?农凡急忙扶起白老道,说:“白师伯,你这又何必呢,大家各凭本事斗个高低不是更好吗?再说了,如果让我刻意输掉比试,对你的弟子也没好处,您还是劝劝你的弟子,叫他别把胜负看得太重,尽力就行。”

白老道在农凡的搀扶下,一只脚已经站起来,一听到农凡的话,他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了:“农小子,算师伯求你了,这次真的事出有因,你一定要输掉比试,不然师伯我长跪不起。”

农凡拽了他好几次,都没把他拽起来,看样子白老道不像在开玩笑,他一脸为难地看了许秋原一眼,语气无奈:“师父,这怎么办?”

许秋原根本不吃白老道这一套,他甚至瞧不起白老道,心想:“这赶鸭子的作为一派之长,竟不要脸求人家输给自家弟子,他就不怕这事传了出去会让他臭名远播吗?”

“赶鸭子的,瞧你这副窝囊样,你还有作为一派掌门的自尊没有?你给我起来。”

“不,打死我也不起来,除非你让农小子输掉比试。”

“起来!”

“不!”

“再不起来我真动手了。”

“你动手吧,打死我算了。”

白老道还越说越来劲,他干脆跪着转到许秋原面前,伸长脖子,说道:“你打吧,打到你高兴为止,只要让农小子输了就是打死我也行。”

“你……你……你!”许秋原算是被白老道给气坏了,他一个“你”字叫了半天,却欲语无言。

正当这么个时候,房门“嘭”的一声,从外头冲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疾步走到白老道面前,一把揪住白老道的衣领,喝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给我起来!”

众人被这少女吓了一跳,仔细一打量,这少女穿着一件米色短袖上衣,紧身小长裤,梳着两条长辫子,身上戴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珠子长链,最显眼的,就是这少女头上盘着一条筷子粗细的小灰蛇。这少女长得不算娇美艳丽,但也是一脸清秀动人,鹅蛋脸,细柳眉,丹凤眼,小鼻子,殷红小嘴,加上白皙透红的皮肤,也算是个美人儿。

白老道一见到这少女,吓得是连滚带爬,他躲到农凡背后,对着少女叫嚣:“你不要管我,你快出去。”

少女闻言细柳眉一皱,刚想骂白老道,却一眼瞧见农凡,仔细打量了下农凡后,少女问道:“你就是在天谷轮考验中屡创奇迹的农凡农师弟?”

农凡料不到自己在别人心中有这么高的评价,少女的话让他听着心里十分舒服,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谦虚的模样,他说:“正是在下,这太抬举我了,天谷轮的考验只是侥幸才勉强通过的。”

没想少女突然一指农凡的鼻子,声严色厉道:“告诉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会在比试中击败你的。”说着,她又看看白老道,“我会凭真实本事胜过他,你不要从中阻挠,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话一说完,少女一声娇哼,甩手扬长而去。

等少女一走,白老道这才从农凡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门外唠叨一句:“真是个疯丫头,还是那么好胜,也不知像谁了?”

许秋原一听,一把揪住白老道的衣领,诡异地笑了笑:“我说赶鸭子的,这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白老道吓了一大跳,冷汗一下子都冒出来,他连连摆手,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关系,她是我的一个弟子,农小子今晚的比试对手就是她。”

“真的吗?你给我老实招来,不然有你好受。”许秋原自然不信白老道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瞧样子白老道再不说的话就会给他一巴掌。

“天时”“地利”“人和”

“呃……我说,我说就是,不要动粗。”白老道见许秋原动真格的,他连连摆手,说道。

听到这话,许秋原才把扬起的手放下,松开白老道的衣领,把白老道架到桌子旁,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一脸厉色:“说!”

农凡马上给几人倒了水,众人纷纷坐到椅子上,喝着水,静静等待白老道的话。

“那丫头叫白晓婷,是我女儿。”

“噗”,“噗”,“噗”,白老道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句,立即让许秋原、黑乌子和农凡三人把口中未吞进肚里的水一喷,三人异口同声诧异道:“什么?那个少女是你女儿?”

白老道大怒:“她是我女儿很失礼吗?这丫头长得像她娘又不像我。”

许久,众人才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白老道居然会有这么个黄花闺女,这父女俩相差也太大了。许秋原止不住笑意,他一边拍着白老道的肩膀,一边说道:“赶鸭子的,你别生气,你还真是了不起,修了大半生的道也没修出个什么东西来,却修出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哈哈哈,我草仙道人算是服了你了。”

白老道琢磨着许秋原的话,说许秋原在挖苦他嘛似乎不是,说不是吧,这话却听着老大不舒服的。他叹了口气,说:“一个月前这丫头对我说,她也要参加尸王会,当时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没想到这丫头一怒之下差点没把‘辰道派’给翻了个个儿。后来我没辙了,就劝她说,尸王会高手如云,而且甚少有女人家参加,如果你参加的话,一定会在第一轮就被人家给击败的,那样爹爹的面子就会被你丢光了。没想到这丫头一拍胸膛,振振有词说:‘放心,如果女儿输了,害爹爹丢脸的话,女儿就以死谢罪。’”说到这儿,白老道又叹了口气,“你们说,摊上这种女儿不是命苦吗?所以我才求农小子放弃比试,照这丫头的倔犟脾气,如果她要是输给农小子,那她一定会抹脖子的。”

众人听罢,这才知道白老道为何不要老脸地求农凡,敢情是他害怕女儿输掉比试后闹自杀,照这么看来,这事的确有些不好办。许秋原的心眼比较多,别人或许只道白老道只是疼爱闺女才来求农凡,但他却从白老道的话中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白老道无意中透露出白晓婷不是农凡的对手这个事实,要不白老道也不会来求农凡了。想到这点,许秋原露出隐秘的一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农凡赢下比试的机会就会相当大。

农凡并不在意白晓婷的事,他更在意的,是白晓婷头上的那条小灰蛇,不知为何,农凡总觉这条小灰蛇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寒意,今晚就要和白晓婷对上手了,得先套套那条小灰蛇的来历。想到这儿,农凡假装漫不经心,问:“对了师伯,白师姐怎么把蛇放在头顶上?她不怕被咬到吗?”

白老道也许心不在焉,也许认为被农凡知道也无所谓,他喝了口水,说:“哦,那条小灰蛇叫黑蛟毒鳞,是这丫头从小养到大的,厉害得很。”说到这儿,白老道又是一声叹气,说,“这丫头的母亲就爱玩弄些毒虫毒蛇的,从小就把这丫头给教坏了,横博门的弟子就没少受罪,现在她养的那条黑蛟毒鳞成气候了,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唉……”许秋原这时也想起白晓婷头上的那条小灰蛇,听到白老道这么一说,他与农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奇之色,白老道本事如何他们都很清楚,那可是可以和许秋原斗个不相上下的水平,像他这样的高人,竟然也会说出不敢招惹那条小灰蛇的话,可见那条叫黑蛟毒鳞的小灰蛇非同一般。

“我说,农小子,到底怎样?你肯不肯放弃今晚的比试?只要你放弃今晚的比试,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师伯我一定给你办到。”白老道沉默一会儿,晃晃脑袋,还是不死心。

农凡起身恭敬地行了一师门礼,说:“师伯,我想你刚才也听到了,白师姐不愿意我故意输给她,再说了,现在谁强谁弱还不得而知,说不定白师姐的本事比我高。弟子以为,还是让我们两个认认真真地打一场,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师伯您放心,弟子保证,白师姐即使输掉比试,我也有办法让她不动自杀的念头。”

“真的?你确定能阻止那丫头自杀?”

“没错。”农凡自信地拍了下胸口,肯定道。

“那样最好,最好啊。哈哈……”得到这个答案,白老道乐得手舞足蹈。

众人一见白老道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也跟着笑起来。看来这个白老道爱女之心甚是深重啊。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时,响起了敲门声。

许秋原起身开门一看,门外站着苗嫣然和张小洛两人。苗嫣然脸上带着微笑,似乎心情不错,反观张小洛,则是摆着副臭脸,她看了许秋原一眼,也不行礼,就站在苗嫣然身后,嘟着嘴一声不吭。

苗嫣然向许秋原行了一礼,说:“许师叔,我爹爹说了,今晚的尸王会如期举行,请农师弟务必参加比试,另外,三位长老叫弟子代他们向农师弟问候一声。”

许秋原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劳烦苗姑娘了。”许秋原说着话,却没有请苗嫣然入屋的意思,把苗嫣然晾在门外,就是不让她进来。

苗嫣然也察觉出许秋原的意思,本来她还有话对农凡说,一心盼望着能和农凡说上几句,这下子让她尴尬至极,只见她脸色微红,又行了一礼,说:“那……那弟子告退了。”

说着,苗嫣然走了。等她走远,许秋原这才笑着对张小洛说:“怎样?师父帮你赶走了她,你高兴了吧?”

张小洛脸颊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师父……你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许秋原也不再挖苦张小洛,他哈哈一笑,回头对农凡说:“小凡,你出来,你师姐有点事儿跟你谈谈。”

农凡一愣,看了张小洛一眼,见张小洛正对着许秋原咬牙切齿的,他微微一笑,起身对白老道和黑乌子行了一礼,接着走到门外,看张小洛还想辩解,他急忙一挥手,示意张小洛跟他离开。

张小洛虽然不知道农凡有何用意,不过她也没问为什么,点了下头,紧紧跟在农凡身后离开了屋子。

农凡把张小洛领到风息庄的后院里,这后院种着许多奇花异草,现在正值春夏交替之时,院子中百花争妍,蜂蝶飞舞,花香四溢,让人身临其境,有如沉溺于仙境之中。

两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农凡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对张小洛说道:“我听到了。”

“啊?”农凡莫名说出这么一句,让张小洛半天摸不着头脑。

“那一晚,最后听到师姐的喊声,我才反败为胜的。”农凡回头看着张小洛,一脸认真。

“那……那不过是我不想你输掉比试才喊的,你不用谢我。”张小洛被农凡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偏过头,掩饰着喜悦的心情。

“如果没有师姐提醒我,我是不会通过天谷轮考验的,所以,我还是很感激师姐的。”

张小洛摇着头,依然不敢正视农凡:“这没什么好感激的,如果你不能通过考验,那你对我和师父说的话也就是光说不练。既然你通过了,那今晚的比试可不能输了。”

农凡看着张小洛娇小的后背,笑道:“当然,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不过……”说到这儿,农凡故作玄虚,故意止言,等待着张小洛的反应。

果然,张小洛回过头,好奇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师姐的嗓门还真如擂鼓一般,你那么一叫,估计整个尸王会的人都听到了,这下子你也‘声名远扬’了。”说着,这小子还故意指着张小洛的玉脖,那意思就是嘲笑她嗓门大。

张小洛原以为农凡想说比试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开玩笑,愣了下,她脸色一沉,指着农凡的鼻子骂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现在你的伤还未痊愈,比试时小心点,免得一旦被人家给打死了还要师父给你办丧事,哼。”话一说完,她拍拍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农凡大概也没想到张小洛会这么生气,看着张小洛远去的背影,他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入夜,该到出发之时,许秋原和张小洛在庄园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农凡出来,看了下时辰,许秋原对张小洛说道:“丫头,你去催促你师弟一声,再不走就迟到了。”

张小洛点了下头,等来到农凡的房间一看,好家伙,只见农凡坐在一张摆满食物的桌子旁,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抓着牛肉正往嘴里塞。瞧他那副吃相,就跟饿死鬼投胎差不了多少。

“好了,你不要再吃了,从下午吃到现在还没吃够吗?快走吧。”

农凡在昏迷的这三天里是粒米未进,不吃饭还不觉得饿,等一吃饭时他就受不了,从夕阳西下一直吃到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这肚子都撑得圆鼓鼓的,他还没吃够。

张小洛好不容易才把他拉走,一到门口,许秋原看了农凡手上的鸡腿一眼,皱了皱眉,说:“好了,等回来再吃,咱们出发吧。”农凡疼惜地看了鸡腿一眼,叹了口气,把鸡腿递给看庄人,这才和许秋原一同赶往尸王会。

尸王会第四轮,俨然是一对一的比试淘汰制,与第一轮不同的是,这一轮参加比试的人可以无限制地使用任何手段取得胜利,也就是说,这一轮是一场赶尸人综合能力的比试。经过三轮之后,尸王会又少了一半的人数,在天谷轮考验中,二十个参加者最后只有四人通过,一个是农凡,一个是赤统的弟弟赤炎,加上钢牙和白老道的女儿白晓婷,就是这四人,从天谷轮这一艰巨的考验中脱颖而出。无论接下来他们是胜是败,这四人都将名震天下。

特别是农凡和白晓婷,更是横空出世,他们的名字,已经在新一代弟子中传播开去,成为后一代的奋斗目标。可想而知,未来的赶尸界也将会成为他们这四人的天下。

许秋原师徒三人来到尸王会现场后,往看台上一看,只见看台上坐着三老、六派的掌门和黑乌子,这一局无疑是六派有史以来最为失望的一局,原因就是六派中除了苗司派和“辰道派”尚有弟子脱颖而出外,其他门派皆已全军覆没,而五门则创下历来最好成绩,只是五个之中只有天官门和横博门的弟子通过考验。所以除了六派和黑乌子还在看台上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尸王会了。这也难怪,这些门派最有希望的弟子都在天谷轮中遭到僵尸的阻挠而失去竞争资格,现在对他们来说留在这里也是丢人现眼,所以天谷轮的考验一结束,他们便带着弟子打道回府了。

如果不是六派掌门碍于规矩暂时还不能离开的话,相信他们也是一刻也不愿多待的。

四人的比试对手一早就由自家师父代为抽签,许秋原替农凡抽到的是四号,白老道为女儿抽到的是三号,所以他们是第二场比试才出场。

而第一场比试,也就是由赤炎对钢牙。赤炎的哥哥赤统在第一轮时被钢牙轻松击败,但钢牙胜出后还不肯罢休,若不是农凡出手相救,只怕赤统就要死在钢牙的手上。所以赤炎一直对钢牙怀恨在心,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攀上新一代弟子中的最高峰,经过钢牙一事后,这时却多了个想报复钢牙的想法。

也许是命运所安排,也许是宿命所趋,第一场比试,还真叫他对上钢牙,这会儿他心中兴奋无比,跃跃欲试。黑乌子的想法则与赤炎不同,黑乌子虽然也想让赤炎为赤统的失败报一箭之仇,可惜心里始终担心钢牙这个人。瞧钢牙在天谷轮中只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轻松制伏五具僵尸,而赤炎虽然亦是花了半炷香时间制伏僵尸,但钢牙却是毫发无损地通过,赤炎则是受了一点轻伤,两人一比较,其实实力已经分出高低了。因此他这做师父的对赤炎能否胜出这场比试并无信心。

第四轮的比试擂台与之前有所不同,这一轮所比试的擂台,正是那三座十丈多高的竹塔顶部。

三座竹塔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实则这三座竹塔是由三老共同布置的,里面加入了不少的风水布局。第一座,比其他二座高出一米,在竹塔内布置了“天时”局,是一座对法术有着深厚影响的竹塔,就是说,这座竹塔对善使法术的人来说形同如虎添翼,一旦比试起来,法术就会比平时更具威力;第二座,是三座里最矮的一座,塔内布置了一个“地利”局,是一座对功力升华影响甚大的竹塔,这座塔对那些依仗真气内力的人来说无疑锦上添花,比如赤炎,一旦他进到这座竹塔里比试,他的真气就会比平时更加深厚;第三座,也就是“人和”,是三座中最为普通的一座,但是,竹塔所布置的“人和”局,对于比较容易冲动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比试之地。“人和”局可以安抚人的焦躁内心,使人在比试打斗时比平时更为冷静,而焦躁的人一旦冷静下来,其综合能力也会随着提升,这座竹塔对于心浮气躁的钢牙来说,那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很快,第一场的比试场地是哪一座竹塔就在石络佃的抽签之下揭晓了。

石络佃看了下抽到的竹签,把手高高扬起,喊道:“第一场比试,由苗司派的弟子钢牙对阵横博门的弟子赤炎,比试就在第三座竹塔举行。现在请两位登上竹塔顶部。”

赤炎斗钢牙

很快,赤炎在黑乌子的叮嘱下,与钢牙登上了“人和”竹塔。等二人来到最顶一节后,黑衣人早早就等待在这里,一见二人上来了,他走到竹塔竹壁前,用手按了一处地方。只听“咔嚓”一声,最顶部的一节竹塔犹如莲花盛开一般,四周的竹塔向外翻开过去,直到与最顶部一节形成平面状态,才停了下来。

虽说竹塔的顶部展开了一节,但实际上还是有十多米之高,底下的人只有仰着头才能看到上面的情况。加上这一节展开的竹塔,整个擂台一下子比地上的擂台与铁杵困尸阵都要大得多,因为是圆形展开,所以乍看之下,整个竹塔就跟一根巨大的钉子差不多。

赤炎与钢牙上擂台之后,黑衣人立刻说道:“本轮比试是尸王会第四轮的比试,这一轮双方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以求取得胜利为止,而且没有时间限制,双方必须彻底击败对方,才可取胜。另外……”说到这儿,黑衣人停了停,看了钢牙一眼后继续道,“另外对手一旦投降,绝不可再攻击投降一方,否则将失去比试资格。”

钢牙自然知道黑衣人这是在提醒他,但是这家伙心里一点儿也不把这话当回事儿。

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两人各报门派道号。

赤炎心里对钢牙极是厌恶,他连礼也不敬,冷言道:“横博门赤炎,请赐教。”

钢牙虽然一早从苗问那里知道对手是个叫赤炎的人,但苗问并没有告诉他赤炎是赤统的弟弟,等赤炎一报名号,他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又是横博门的废物。我说小子,赤统是你什么人?听你们是同姓,难道是兄弟吗?”

赤炎暗自咬了下牙,心中愈加厌恶钢牙,他脸色更沉,说:“赤统是我哥哥,这场比试,我一定会为哥哥击败你的。”

“哦,废物的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你能办到吗?嘿嘿,上天既然安排你们两兄弟遇上我,那就是你们最大的不幸。我告诉你,别以为可以像你那废物兄长一样幸运,上次让我丢脸的事,我就让你这个做弟弟的来偿还吧。”这钢牙,话未等说完,突然暴起,从怀中抽出一把圆月小匕首就刺向赤炎。

赤炎实在没想到钢牙会说着话突然袭击,一瞧钢牙来势汹汹,他大叫一声:“卑鄙!”接着闪身一躲,“刺啦”一声,在钢牙圆月匕首即将刺中他胸口时惊险地躲开了这要命的一击,但是前胸的衣服还是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

“哦,看来你身手还挺敏捷的,可惜……”被赤炎躲开偷袭的钢牙一回身,一脸狡诈地说道。

赤炎闻言,心中一怔,没等他明白过来,只觉脚下一热,一股烈火从地上朝他喷发而来,“不好,是焚火阵,什么时候布置好的?可恶!”

焚火阵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以五行火之道为根的阵法,这阵法虽然简小,但威力巨大,人一旦被困在阵法中,不出一刻就会被焚烧为灰烬,只是阵法虽小,但也不是转眼之间就能布置得起来的阵法。也不见钢牙有什么动作,他却一瞬间就布置好了焚火阵,赤炎除了身陷险境的不安外,心中更多的则是对钢牙本事的震撼。

“哈哈,小子,我要把你烧成灰烬。”钢牙不留一丝慈悲,一见赤炎中计被困于阵中,他手中连掐印诀,把焚火阵的烈火鼓得更为猛烈。

一转眼,阵内的赤炎已是汗流浃背,只觉全身血液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滚热难耐。阵外的钢牙依旧手下不留情,继续鼓动着更为猛烈的火焰。

看台上,黑乌子急得是坐立不安,心说怎么比试一开始就遇到这么个棘手的阵法,这钢牙也太厉害了点儿吧,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布置好了焚火阵,即使是他这样的高手,也瞧不出他是什么时候布置的。眼下置身于火海中的赤炎,恐怕凶多吉少。

升腾不停的火焰早已把尸王会的夜空照得通亮,就连看台上的各位掌门,也被这股火焰所震撼,以钢牙现时的年纪来看,能有这等功力实在恐怖,他们很清楚,施以焚火阵者功力越高,火焰便越强烈,而以钢牙所催动的火焰来看,他的功力实则已相当接近他们的范围。看到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想:“以钢牙这种实力,不出五年,一定会超越他们这一帮人。这钢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竟然年纪轻轻就达到这种地步。”

苗问比起其他人,更加关心这场比试。作为赶尸界元老和苗司派掌门,他花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个苗子,这次尸王会的赶尸之王的头衔,他早就当做囊中之物,只是钢牙这家伙难受管制,一旦斗得狠了,往往伤人不留情。眼下钢牙虽是占尽上风,但如果一不节制把赤炎给烧死了,那他也会被取消资格,甚至从此被驱出赶尸界一行。所以看到钢牙丝毫不节制地鼓动焚火阵,他比黑乌子还要担心阵内的赤炎。

正当钢牙越鼓越来劲时,他突然发觉异样,焚火阵内的火焰烧了这么久,却没有听到赤炎一点儿惨叫声,这实在有些奇怪。想到这点,他放慢速度,把火焰压了压,往阵中看去,不由得一惊。只见阵内不但没有赤炎的身影,就连地上也破开了一个大洞。他心中暗觉不妙,把手一收,焚火阵立刻平息下来,看着地上的大洞,钢牙心想:“难道这小子破开擂台,逃出了阵?”

正当他疑惑时,突然从他脚下传来“咔嚓”一声,一只粗大的手破开擂台竹子,从地上冒了出来,一手把钢牙的脚抓个正着,钢牙防范不及,被这一拉,整只脚立刻被拖进竹子下,不等他起身,从身后又传来一声更响的“咔嚓”声,回头一看,他吓得脸色一变,从擂台底下冒出来的正是赤炎。

原来危急关头,赤炎突然想到竹塔的擂台皆是用竹子所做,急忙脚下一使劲,硬生生把擂台踏出个大洞来,接着他跳到擂台下,双手抓着擂台底下的竹子,无声无息地靠近钢牙所站的位置,等到钢牙发现时,他早已经出手了。

钢牙料想不到赤炎还有这么一招,现在他一腿深陷擂台中,于后背全然毫无防范,只听赤炎一声冷笑,抬起一只手就照着他脑门拍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赤炎那瘦弱的身子看似无力软弱,没想到这掌直把钢牙拍得是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直作响。

赤炎一招得手,并未就此罢手,他又抬起一手,准备来个有一就有二,他冷冷道:“我叫你狂。”说着,他也不手软,一掌猛拍而下。眼看就要再给钢牙的大脑袋来个第二次招呼,没想钢牙双手抬起一架,挡住了赤炎凶猛的一拍。接着不等赤炎收回手,反手抱住赤炎的腰身,双手使劲,猛地一声暴喝:“给我滚开吧你。”就把赤炎往前一扔,把赤炎扔得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才停住了力头。

赤炎虽被钢牙给扔出去,但他心里明白,如果给钢牙拔出腿的话,那这场比试就不好打了,所以他身子一止势,立即一翻身,丝毫不给钢牙时间,运起全身功力,一掌猛攻而去,这一招,赫然就是当日赤统所使的最强一招扁挑通。

掌未至,钢牙已觉迎面劲风阵阵,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曾经接过赤统全力一击的扁挑通,深知这一招的厉害,当初若不是有苗司派特殊的内功婆罗盘将其化解的话,自己本身的内力根本就抵不过这一招。瞧赤炎这刚猛劲厉的一招,钢牙明白,这表面看似瘦弱的赤炎的功力绝对比他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看自己就要被扁挑通给打个正着,钢牙险中求生,也不顾腿脚还卡在擂台里,亦是鼓起全身功力,在赤炎即将击中他时,硬是祭出了婆罗盘。

“嘭”一声巨响,钢牙身形不稳就硬接赤炎扁挑通一掌的恶果立刻凸显出来,只见他身子不停地向后倒退而去,卡在擂台中的大腿则是硬生生向后挤破开去,把腿后的竹子瞬间压个粉碎,而他的大腿,也在飞退之中,被破碎的竹条刺中,等到他终于顶住了赤炎的冲势之后,大腿早已鲜血淋漓。

扁挑通分为二重劲力,刚才被钢牙顶住的只不过是第一道劲力,接下来,是更为厉害的第二道劲力。赤炎瞄了钢牙身后一眼,发现钢牙已经离擂台边缘不远,他嘴角露出隐秘的一笑,打算把钢牙推出擂台,让他从十多米的高空坠落而下。

想到这儿,他一声大喝,脚下一踏,身子向前一倾,全力向钢牙猛推而去。

一山还比一山高

赤炎这一击,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招,偏偏这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第二道劲力刚推出一半,不想钢牙眼睛一红,暴喊一声:“去你的!”声音刚落,赤炎只觉手臂前端传来阵阵奇痒酸麻,他心中一怔,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奇怪的毒。然而扁挑通一旦施展开来,就由不得自己想收就收,他明知中了毒,也只好硬着头皮,硬生生地把钢牙往擂台边缘推去。

钢牙起初并不知赤炎想把他推下擂台,但是赤炎明知自己中毒还是把钢牙朝一个方向推去,这一点儿立刻让钢牙察觉出了异样。回首一看,钢牙心中一咯噔,好家伙,自己就离擂台边缘不到半步之遥,而擂台下面,正是十几米高的地面。

“住手,你想杀了我吗?快住手!”这钢牙见到十米多的高空距离,心里害怕了,他竟然求起赤炎来。

赤炎人虽瘦弱,但性格可不同于他的兄长赤统那般憨厚老实,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他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哼,我哥投降时你为何不肯放过他?现在也让你尝尝赶尽杀绝的滋味。”说着,赤炎又向前踏了一小步,而钢牙的半只脚已经出了擂台,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现在还支撑着他的,就是卡在擂台里的那只脚。

其实赤炎真能要钢牙的命吗?当然不可能,赤炎虽然手段也比较狠,但他的心地可不比钢牙那样凶悍。按照他所计算,这钢牙就算是掉下十米多高的竹塔,凭他的身手,就算倒足了霉他也死不了。

面对即将成功的结局,赤炎表面平淡如水,内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同时达到他所渴望的两个目的。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之前还一脸惊恐的钢牙突然神情大变,瞬间变得极是狰狞凶悍,赤炎虽是不明所以,却暗觉不妙,只听钢牙声音透露出狡诈之意,嘿嘿笑道:“本来想在最后一轮比试才拿出来的,现在既然被你这混蛋逼成这样,那就没必要隐瞒着了。”

话音一落,赤炎连看都没看清楚,只感自己第二道劲力突然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胸口一疼,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他心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接着才重重跌落在地。

就这一下,赤炎竟从擂台一边的边缘被击飞到另一边的边缘,可想而知,他所受到的攻击有多么的沉重。

“怎……怎么……回事?咳咳……”好半天,赤炎才吃力地爬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钢牙拔出腿来,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又吐出一口血。

“哼哼,告诉你也无妨,我派的婆罗盘不但可抵消对手的内力,也可反弹对手的内力,从一开始,我就故意接下你的扁挑通内力,等内力足够,再反弹出去。”钢牙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赤炎,冷笑不止。

“什么?”赤炎彻底被震撼住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苗司派”的内功竟然这么厉害。抵消内力这点儿他还可以接受,在江湖武林中,有这种内功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是能反弹对手内力的,这点儿就闻所未闻了,这简直就是神奇得过了分。

“嘿嘿,现在形势扭转过来了,刚才你把我的腿伤成这样,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钢牙说着,用手指指自己鲜血淋漓的大腿,笑得极是诡异。

“咳咳……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即使你的内功再神奇,终究是有缺点的,告诉你,婆罗盘的缺点早就被我哥给看出来了。不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赤炎说着,擦了擦嘴,慢慢站起身子来。

钢牙听着一愣,他不是惊讶于赤炎受了重伤还站得起来,而是吃惊于他所说的婆罗盘的弱点。即使是他师父苗问,也不知道婆罗盘有什么弱点,而赤统不过跟他交过一次手,却说看透婆罗盘的弱点,他半信半疑,看了赤炎一眼,只见赤炎吃力地稳了稳身子,表情十分认真,一点也不像胡扯。“哦。你说你那废物哥哥看出了婆罗盘的弱点,那我倒要领教领教,看看婆罗盘的弱点是什么?”钢牙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忌讳赤炎所说的话,但转而一想,赤炎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即使他真有对付婆罗盘的方法,那亦是垂死挣扎而已。

赤炎稳住身形后,双手放松垂下,并不上前攻击,反而对钢牙说道:“那就来吧!”

赤炎这一下大大出乎钢牙的意料之外,现在的赤炎摆着的这种姿势,不但中门大开,更有自暴自弃之嫌。钢牙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赤炎,实在看不透赤炎在打什么主意,这时他又以为赤炎只是信口雌黄,想吓唬他而已,等了许久,也不见赤炎有什么动静,钢牙也不耐烦了,他一声恼叫,一掌朝赤炎胸口拍了过去,这一下只是他用来试探虚实的一击,掌中所含真气内力并不浓厚,眼看赤炎就要被这一掌所击中,突然他怒眼一睁,断喝一声,用手轻轻一拨钢牙的手腕子,钢牙正想着这赤炎果然是虚张声势,这一拨软绵绵毫无气力,以为这掌非击中他不可,没想到自己的掌路不受自己所控,竟偏出轨道,与赤炎擦肩而过。

钢牙吓了一跳,反身跃开,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瞧瞧赤炎的手,冷声道:“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嘿嘿,这就是对付你那婆罗盘内功的方法,不信,你全力攻过来试试。”

钢牙瞅着一脸得意的赤炎,越想越生气,自他学会婆罗盘内功以来,从来就没想过婆罗盘内功会有被人破解的一天,在他心中,婆罗盘就是无敌的,刚才赤炎只是轻轻一拨就让他带着婆罗盘内力真气的一拳改变轨迹,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听你再放狗屁,看我不灭了你。”说罢,钢牙催动丹田,鼓起最强的婆罗盘功,这一招,如若不是内力真气比他强几倍的高人的话,任谁也会被他的内力给反弹回来。赤炎接是死,不接亦是死,在他想来,这一击无论如何都要把赤炎给击倒,方能泄心中的惧意。

钢牙全力的一击,连站在一边监督比试的黑衣人也感到由衷的恐惧,这一击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那人一定会立刻毙命。只见擂台上狂风大作,钢牙整个人就夹在这股狂风中,带着无比的杀意攻向赤炎。

赤炎依旧不动声色,他紧盯着钢牙扑来的身形,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摆出一个手刀状,等钢牙接近后,他屏住呼吸,对准钢牙带着排山倒海般气势的拳头就是轻轻一拍,这下子钢牙更是脸色大变,只因他这全力一击,竟又像是中邪了一般,又偏出轨道,与赤炎脸颊一擦而过。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钢牙一击落空,吓得连连倒退,满脸惊讶。

“婆罗盘虽是一门神奇的内功,但是只要对手不正面与之对抗,那婆罗盘就算可以抵消内力和反弹内力也没办法,告诉你吧,我刚才使的只是‘太极拳’中最普通的卸路手法,这手法可以把对手的拳路掌法的轨迹轻易改变。现在……”说着,赤炎伸手一指钢牙,接着道,“你的婆罗盘已经不起作用了。”

“什么,就只是用这么普通的招数就破解了婆罗盘,这……这怎么可能?”钢牙实在想不通,在他心目中一直无敌的婆罗盘怎么就这么轻易给破解了,他抱着头,拼命地摇着脑袋。

“哈哈哈哈,这场比试我是赢定了。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赤炎一见钢牙这副模样,心中觉得甚是爽快,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嘿,虽然婆罗盘被你破解了,但这场比试从你使用扁挑通时起你就已经输了。”听到赤炎的笑声,几乎崩溃的钢牙却突然抬起头,蔑视地看着赤炎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婆罗盘已经被我破了,现在我虽然受了重伤,但要对付失去婆罗盘的你,还是办得到的。”

“哈哈哈,你难道忘了苗司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吗?看看你的手掌心吧。”

赤炎闻言,抬手一瞧,这一瞧好悬没把他吓得从擂台边缘跌下去,只见赤炎的手掌心不知何时附着一条有点像蜈蚣的怪虫,这怪虫全身血红,头尾皆已钻进他手掌的皮肉里,这会儿可以从它血红的身体看到,这条指长筷子粗的怪虫正一吐一纳,不知在往赤炎手掌里注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你什么时候把这种怪虫附在我手掌上的?啊,难道是我使用扁挑通一掌的时候?”赤炎立刻明白过来,这条怪虫八成是“蛊术”中所谓的蛊虫,他用手指捏住怪虫,想把怪虫从手掌的皮肉里拉出来,可是稍微一碰,手心里立刻传来奇痛无比的痛楚。

“这是一种叫钻心蛊的毒虫,现在这条毒虫只是停留在你手掌心外,不出一个时辰,它便会钻进你的血脉里,然后顺着血脉,直接攻入你的心脏中,只要被毒虫钻进血脉中,即使是我师父也没办法解开,我看你就乖乖认输求饶,说不定我会考虑救救你。”

“放你个狗屁,想让我认输,做梦去吧。”赤炎知道钢牙绝非是危言耸听,但他本来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听到钢牙挖苦,他也不再理会手上的毒虫,这次他率先出招,誓要与钢牙来个两败俱伤,所以一出手,便是他的最强杀招扁挑通。

赤炎败北

面对拼上了命的赤炎,钢牙只是冷笑一声,踏出一步,一拳推将出去,十足的不把赤炎全力的一击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赤炎已是强弩之末了。

然而在即将与赤炎一掌对上时,钢牙却意外发现两掌相碰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赤炎得意的一笑,原来在两掌即将相碰时,赤炎故意把手向天空抬去,躲过两掌相碰这一结果,接着他身形往旁边一闪,利用钢牙一掌扑空的空当,用那只附着毒虫的手朝赤炎心口就是猛地一击。

“嘭!”

赤炎这一招实是忍着巨大的痛楚击中钢牙,只见他两眼圆睁,满头大汗,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却是丝毫不让半分。他的凶悍,绝对可以跟钢牙相媲美。

“哦,用附毒虫的手攻击,你还真能忍,可惜啊。”赤炎本以为这一奇袭可以击败钢牙,不想钢牙挨了他这结结实实的一掌后,却依然脸色不改。

“怎么可能?你……”没等赤炎从惊吓中回过神,只听钢牙心口传来“咕”的一声轻响,赤炎只觉手臂传来一股巨大的内力,接着,整个人就被这股内力所震飞。

在半空中,赤炎连吐三口鲜血,他觉得自己仿如飞上了天般,整个人就那样地一直飘着,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他隐隐听到耳边传来钢牙的笑声:“可惜婆罗盘的威力,即使是身体,也可进行反弹。”

黑乌子和许秋原这些人一直关注着赤炎这场比试,对他们而言,赤炎目前的水平虽然还不能与钢牙抗衡,但那也不失为一场龙争虎斗,两人的比试一直胶着不前,一会儿赤炎占上风,一会儿又变成钢牙占上风,可是最后,还是钢牙功高一筹,这不,最后明明是赤炎一掌击中钢牙的心口,可是攻击的人,反而被震飞到擂台外,直接从十几米高的空中坠落而下。

黑乌子吓得脸色都青了,一见赤炎从高空坠落下来,他也没想能不能接住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下子从看台上跳到竹塔下,托起两手,咬紧了牙根,准备接下坠落下来的赤炎。

许秋原一看,暗觉不妙,他十分清楚,单黑乌子一人,结果只会是闹个师徒俩身受重伤。他来不及细说,一声喝喊:“赶鸭子的!随我来!”声未落,人已跃了出去。白老道反应也不慢,许秋原一喊,他就明白许秋原想做什么。因此许秋原的声音刚落,他也是人去椅空。

三大高手齐聚竹塔下,各运得意内力,瞅准赤炎的落势,三人一声断喝,硬生生地把赤炎给接住了。但是即使是他们三人联手,要接住这股冲势,还是有些勉强,只见三人一声闷哼,身形晃了晃,眼看三人就要与赤炎一同摔倒在地时,从旁边又伸出一只手来。

许秋原位置在外,这只手正是从他身旁伸出来的,他好奇地一瞧,只见这只手纤细瘦弱,一点儿也不像是男子之手。侧头一看,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伸出这只手的,竟然是白老道的女儿白晓婷。

有了白晓婷的加入,四人齐力一顶,总算把赤炎给接住了。

等把赤炎放下后,四人才松了口气,白老道刚一回过气,就称赞起白晓婷来了:“哈哈哈,干得不错,好闺女。”说着,还故意对许秋原眨眨眼,那意思是说我这丫头被我教得不错吧?

黑乌子也顾不得感谢几人,忙着查看赤炎的伤势,这一检查,立刻让他火冒三丈,先不说赤炎受了相当重的内伤,单是赤炎手掌里所中的蛊虫,就已经要了赤炎半条命。虽说这一轮比试不禁止使用任何手段打斗,但那个钢牙也实在可恨至极,他用蛊术那倒也罢了,可是他用的是苗司派中最毒的蛊术之一,这种钻心蛊一旦救治不及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赤炎的命。这钢牙的手段怎么就这么歹毒?想到这儿,黑乌子猛站起来,转身面向看台,盯着苗问破口大骂道:“苗问,你给我滚下来,你瞧瞧你教的好徒弟,那个浑蛋居然使用钻心蛊,我……”他话刚骂了一半,不想被一边的许秋原抬手一挡嘴巴。

许秋原对着他摇摇头,说:“赤炎只有他才能解救,现在不可激怒他。冷静。”

被许秋原这一提醒,黑乌子一怔,“咯”的一声,把嘴里的脏话吞回肚子里去,他强压心中怒火,对许秋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苗司派的蛊术只有他们一派的门人才能解开,如果真的把对方给激怒了,那谁来替赤炎解蛊?其实如果这一次的比试不是刚好被安排在可以平息人内心焦躁的“人和”竹塔进行的话,以钢牙的性格,是不会把赤炎打成重伤就罢休的,所以这场比斗能有这种收场已是万幸了。

在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黑乌子辱骂苗问,虽然他只是骂了一句就没有下文,可是知道苗问身份的人都清楚,苗问自从当上长老这十几年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当着他的面这么骂他。眼下不知苗问是否会因难堪而引起争执,众人都是有意无意地把座椅移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受到牵连。

石络佃和裘龙这二老自然亦是听到了黑乌子叫骂的话,二老也担心苗问会被激怒,两人都盯着苗问,如果他有什么异样,整个尸王会现场能阻止他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看台上的苗问一脸阴沉,“刷”的一声,站起身来走下看台,二老一见,急忙跟在他身后。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来苗问果然生气了。

苗问健步如飞,转眼间就来到黑乌子身旁,他冷盯着躺在地上的赤炎,脸色愈加阴沉。众人看到这儿,心中都暗呼不妙,二老更是偷偷做好准备,防止苗问突然对黑乌子出手。

然而,苗问却并没有众人想象般那样火冒三丈,他反而蹲下身子,把赤炎的手掌翻过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出瓶塞后,往赤炎手掌里那条毒虫身上倒了些奇怪的绿色液体,黑乌子一见,立刻跨步上前,想阻止苗问。不想被一旁的许秋原拦手一挡,说:“少安毋躁,苗长老这是在替赤炎解蛊。”

黑乌子闻言一悟,往赤炎手掌看去。只见赤炎手掌里的毒虫由红变绿,接着再变成灰色,不久,毒虫深入血肉里的头尾逐渐脱离出来,苗问瞄准时机,手指捏住毒虫的背部,用力一扯,把毒虫从赤炎手掌里拔了出来。

“黑师弟,对于我那劣徒的鲁莽手段我深表歉意,现在赤炎所中的蛊已经解开,还是快替他治疗内伤,这次为表歉意,就让我来治吧。”

苗问说着,忽然一手抓住赤炎的手,以掌对掌,兀的一声闷哼,竟用真气替赤炎疗起伤来。

他这么一来,众人也不免有些惊讶,对于用真气疗伤,只要是懂此道的人都知道,无论真气内力有多深厚,一旦用真气替人疗伤都会让自己元气大伤,并且这种损伤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过来的。

良久,苗问才吐出一口气,微笑着对黑乌子说道:“黑师弟,你放心吧,令徒已经无大碍了。”

黑乌子闻言,急忙探了一下赤炎的脉搏,果然如苗问所说,赤炎的脉搏已经好转,而且内伤也稳定下来。黑乌子瞅了苗问一眼,不知该感谢他还是该记恨他,但仔细一想,赤炎毕竟是他的弟子所伤,苗问是钢牙的师父,把弟子教成这样,他多少也有些责任,因此黑乌子冷哼一声,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感谢了苗问。

苗问的举动,立刻让现场众人沸腾起来,人们纷纷报以称赞。

二老见苗问如此顾全大局,心中也满意。石络佃一招手,叫来几个弟子,嘱咐他们把赤炎妥善带回风息庄后,这才支开围观的人,接着三老重新登上看台,说:“大家安静,适才只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下面将继续进行下一场比试。由天官门弟子农凡对阵‘辰道派’弟子白晓婷。”说着,石络佃把手伸进一只小箱子里,抽出一张字条,看了下后,说,“第二场比试就在第一座竹塔内举行,比试正式开始,请双方入塔。”

石络佃这一说,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比试上,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看台上的苗问盯着随同赤炎离去的黑乌子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丝丝寒芒。

白晓婷刚才在救赤炎时显露了一手,早就引起众人注意,说起来尸王会举行到现在,前三轮白晓婷都是以男装打扮出现,直到她与农凡走进竹塔,所有人才醒悟,这个连闯三轮进入第四轮比试的神秘人,竟然是个女子,怪不得之前老觉得白晓婷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女人味,敢情就是个女的。

农凡与白晓婷并肩走入竹塔,一路上,农凡偷瞄了几次白晓婷,他实在搞不懂,白晓婷是凭着什么通过天谷轮的考验,刚才许秋原告诉他,以白晓婷帮忙接下赤炎的身手来看,她的实力顶多也就跟张小洛的水平差不多,甚至比张小洛还稍逊一点儿。可是她却可以以这种水平闯入第四轮,这实在不可思议。

另外,农凡也想过,白晓婷头上的那条黑蛟毒鳞一定是关键所在,因此他心中对那条小蛇的戒备更甚于对白晓婷的戒备。

斗白晓婷

与第一座竹塔相似,等农凡与白晓婷登上竹塔顶部后,顶部的一节竹塔亦是展了出来。两人互报门派姓名后,白晓婷首先说道:“农师弟,对于我爹爹那番话我希望你不要在意,这场比试我是决心赢下来的,如果你不全力以赴,到时输了可别后悔。”

农凡一笑:“当然,五年一次的尸王会对咱们这些新人来说是难得一遇的大事,师弟我怎会因白师伯几句话就放弃比试。师姐放心,即使你是女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两人说着,互瞅着对方,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皆是一脸的自信满满。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农凡率先行动,但不立即攻击,而是游走于白晓婷四周,想找出好时机再进攻。而且,他心中很忌讳黑蛟毒鳞的事,适才上了擂台后农凡才注意到,那条原本一直窝在白晓婷头上的小蛇不知何时不见了。

白晓婷摆着架势,亦是严防四下游走的农凡,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农凡这种凭真正实力通过天谷轮考验的人的对手,但是自己有一种世间罕见的法宝,凭着这法宝,自己的实力就可以无限增强。但是这个法宝最大的弱点就是必须击中对方,不然那也是白搭。因此白晓婷也是一边防守,一边寻找着农凡的空当。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发现对方的空当,只听两人异口同声一声喊“好机会”后,互朝对方攻去,农凡使出的是风中劲草,带着闪电般迅捷,一脚猛抽向白晓婷,而白晓婷则是使出“辰道派”最为厉害的腿功,亦是速如急电,一脚踢向农凡。

“啪”的一声,只见两人两脚的脚底抵在一处,竟是踢法一致,斗了个平手。两人都是一惊,本以为自己发现对方空当,没想对方竟然还能看出自己一脚的踢向。

两人一击不成,皆是向后退了几步,农凡一笑,说:“哦,看来师姐还真有两下子。竟能接住风中劲草。”

白晓婷亦是一笑:“师弟的身手也不错啊。”

看台上。白老道对许秋原哈哈大笑:“我说许老头,你我年轻时亦是在尸王会斗过一场,没想几十年后,你我两派的门人亦是在尸王会上碰面,你说这是不是叫宿命?”

许秋原哼了一声,说:“当初你在尸王会上第一轮就把我击败,现在风水轮流转,这一次也叫你的女儿替你这个做父亲的还债,农凡一定会打败你的女儿的。”

白老道一哈:“这点我倒是认同,我那小女只有一个狠招,如果被农小子看破,那她基本没有胜出的机会。但是如果农小子经验不够的话,那可就看不出那丫头的弱点所在,到时谁胜谁负可就不好说了。”

“是吗?”许秋原表面上不怎么在意白老道的话,可是内心里却十分担心农凡,虽然农凡经过这几轮比试后增加了不少经验,但与白晓婷这种从小就待在门派里的人相比,农凡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像农凡与白晓婷这种水平的新人比斗,有时经验比实力更重要,白老道自己虽然也看好农凡获胜,但正如他所说,农凡经验上的欠缺,可能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影响。

第一座竹塔“天时”是一座可以增加法术威力的擂台,天官门虽然不是以法术精湛而闻名,但其门下的法术皆是用来对付尸邪一物,因此门下的法术大多是极具威力的法术。这一点,对农凡那还不是很熟练的法术大有帮助。农凡第一击与白晓婷斗个平手后,他就改变策略,打算以法术进行攻击。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灵符,手中一挥,把灵符扔到半空中,接着脚下踏出七星步,抬手对飞舞着的灵符射出几道灵阳气,灵符一被灵阳气灌入,立即在半空中散发出一阵光芒,继而停在白晓婷头上,形成一个大圆圈,不停地在半空中盘旋。

白晓婷抬头一看,惊诧道:“啊,是雷火符阵,不好。”不等她逃出,农凡掐动手诀,盘旋着的雷火符阵一阵抖动,接着如大雨倾下,不断地劈出雷火,把阵内的白晓婷劈得是连滚带爬地四处躲闪,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这也没办法,像威力这般大的雷火,一旦被劈个正着,那不死也得重伤。

白晓婷只有无奈地四处躲闪,根本拿这个符阵一点办法也没有。

反观农凡,现在他气息愈来愈急促,似是支撑得十分勉强。原来驱动雷火符阵需要消耗庞大的“灵阳气”,虽然把白晓婷逼得只有躲闪的份,可是每一击雷击都被白晓婷躲掉,长此下去,农凡开始后力不足。

因此农凡越来越烦躁,他驱动这么庞大的雷火符,却连对手一根毫发都伤不到。

看台上的许秋原见农凡如此使用雷火符,他长叹一声,摇头不止。

白老道刚好看到,凑过来一笑:“哈哈,我说许老头,你是不是没教农小子如何操控雷火的雷劈方向,怎么我看农小子似乎就只是一番乱劈,这不是浪费内力吗?”

许秋原闻言,语气大为不悦:“我怎会没教那小子如何操控,只是那小子以为威力越大越好,所以才布置了这么大型的符阵,可惜现在的他还无法操控如此大型的雷火符阵,这就是经验的不足。”

擂台上,农凡终于因为消耗过大而把雷火符阵停了下来,见自己浪费了一半的灵阳气却依然无法伤害白晓婷一丝一毫,这小子一咬牙,把脚踏得“嗒嗒嗒”直响,伸手一指白晓婷,吼道:“你这做师姐的有没有一点尊严?瞧你连滚都使上了,难道你就不敢正面与我对抗吗?”

白晓婷这段时间亦是被农凡逼得火起,听到农凡的话,她心想:“哪有人像你这傻小子这般乱攻一番的,虽然这些雷击都可以躲开,但是接连不停的雷击劈下来,自己不连滚带爬地躲闪那还好得了吗?你这傻小子把本姑娘逼成这副狼狈样还有理了,真是气煞我也。”想到这儿,她也是用手一指农凡,怒道:“你师姐我就是想躲,怎么着?你再劈啊!”

农凡这一听,脑门上血管一蹦,大叫一声:“那你就躲躲看,接我这招吧。”喊着,他跃到半空,双脚对准白晓婷天灵盖就是坠踏而下。

白晓婷见状,往旁边一闪,轻易躲过农凡这一击。农凡感到自己一脚踢空,人还在半空中,他腰身一扭,在半空中来了个急转身,踢空的一脚又朝白晓婷面门踢了过去。

白晓婷原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农凡一脚,没想到农凡在空中还能作出反应,这一下实在出乎她意料,眼看自己的花容月貌就要毁在农凡脚下,白晓婷一咬牙,千钧一发之际,原地来了个铁拱桥,只见农凡的脚从她肚子上扫过,带起一股猛烈的狂风,扫得白晓婷的腰带随风舞动不停。

白晓婷躲过农凡一番攻击,再也不敢作停留,她就势向后一翻,想退出农凡的攻击范围。不料刚一起身,迎面就看到农凡丢来一张灵符,白晓婷大惊,身子往后一跃,想躲开这道灵符。但是更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她身子刚向后跃开,就感到背后被人用手托住,接着自己的玉颈被人用手抓住,那人用力把自己向前一推,自己整个人被压到擂台上。

白晓婷心中震撼不已,实在想不到农凡的速度居然快捷成这般,那都快出神入化了。她抬头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农凡还站在刚才攻击她的位置上,正朝着她笑。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在那里?是谁?谁敢偷袭本姑娘?这是犯规,犯规啊。”白晓婷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背后偷袭她的人是别人,这农凡不是站在她前面吗?不是他,人又会是谁?所以她挣扎着,朝一旁监督的黑衣人怒吼道。

但是,无论白晓婷怎么怒喝,黑衣人却是无动于衷,一直木讷地站着。看到这里,白晓婷怒火更甚,挣扎得更剧烈。

“嘿嘿,谁说我站在那里就不能攻击你,你投降吧,现在你被我用扁挑通给封住了,你是逃不掉的。”白晓婷还在挣扎不休,听到这话,她心中一咯噔,勉强回头一瞧,这一看好悬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在背后偷袭她的,正是农凡。

“你……你怎么……啊,我明白了,是分身术!”白晓婷虽然十分震惊,但她毕竟从小在赶尸门下长大,所见的法术也比较多,因此稍微一想,她明白过来了。

“没错。正是分身术,哈哈,快投降吧。”农凡笑得很是得意,他心里清楚,从来就没有什么对手可以在扁挑通这一招之下还逃得出去,即使是尸邪一物也只有臣服的份儿。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农凡会胜出,这不明摆着吗?那白晓婷在擂台上挣扎得甚是疯狂,也不见她松动半分。真是想不到天官门的扁挑通会这么厉害。

现在的形势于农凡是大大的有利,即使是看台上的许秋原,也对白老道说道:“好了,这场比试结束了,想不到结果我的弟子赢得这么轻松,哈哈,赶鸭子的,怎么样啊?”说着,许秋原对着白老道笑了笑,表情甚是得意。

没想到白老道却哈哈一笑:“我看未必,许老头,你好好看,现在是那丫头反击的时刻了。”

许秋原闻言一愣,抬头一瞧。只见原本被农凡压在身下的白晓婷突然停止挣扎,而农凡不知遇到什么,忽然一声惨叫,向后栽倒过去。

“你……你用什么东西咬我?啊!黑蛟毒鳞!”原来正当农凡死死压着白晓婷之际,突然从白晓婷的后肩上冒出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这个小脑袋速度快如闪电,没等农凡反应过来,一下子咬在农凡左手上。

农凡立觉手臂一阵酸麻,以为中了什么剧毒,吓得他向后栽倒过去。等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黑蛟毒鳞,这条小毒蛇从一开始就一直藏在白晓婷的衣服内。

白晓婷缓缓站起身,用手安抚了下黑蛟毒鳞的小脑袋后,这才对农凡说道:“没错,是小灰咬了你,你已经中了它的毒液,现在你没有胜算了,该投降的是你。”

黑蛟毒鳞

农凡被黑蛟毒鳞咬到,起初是有些惧怕,可是他也知道,只要在毒发之前击败白晓婷,那自己就可以在胜利后跟白老道要解药解毒。所以他并没有心灰意冷。

“想不到我处处严防这条小蛇,结果还是着了道,不过只要在毒发之前击败你,我就可以取得胜利并且拿到解药。想让我投降,门都没有。”

白晓婷听着一笑:“毒发之前?嘿嘿,在被小灰咬中之时,你就已经毒发了,不过你放心,小灰的毒不会取人性命的,不过你的左手已经不能用了,你以为还能打赢我吗?”

“什么?”农凡闻言急忙抬起左手,这一抬让他吃了一惊,无论自己如何使力,那只酸麻的左手竟然一动不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手不能动了?”

瞧到农凡吃惊的模样,白晓婷更是得意:“告诉你也无妨,小灰体内的毒液虽然不能将人置之死地,但是却可以让被咬到的部位麻痹,这种麻痹不用解药也没关系,一个时辰后就会自动恢复。”

白晓婷道出黑蛟毒鳞的秘密让农凡彻底震惊了,麻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啊,而这种麻痹还需要一个时辰后才会解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自己的左手只是被咬一口就动弹不得,如果那条小蛇再发难,一旦咬到自己其他部位,那自己不是处在一个十分恶劣的环境里吗?

“还有……”白晓婷的话还没说完,“还有,小灰的毒不止对活人有作用,而且对尸邪,也有同样的作用。”

白晓婷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不但是农凡,就连看台上那些前辈高人听了亦是脑中嗡的一声,心说:“这条黑蛟毒鳞也太玄乎了吧,它的毒竟然连尸邪之物也起作用,这条小蛇是什么怪物啊?”也难怪他们如此大惊小怪的,要知道,凡是尸邪一物,无论它们变成什么,在意义上来说,它们还是死人,即是说它们的肉体已经死亡了,只是凭着体内一股尸气在驱使它们的行动。这些前辈高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或多或少地除过一些尸邪之物,见识也算是广了,可是他们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毒会对尸邪之物起作用,即使是入肚封喉的“鹤顶红”,让那些尸邪之物喝得再多也不顶一丝作用。而这条筷子般大的小蛇,体内的毒液居然对尸邪也起作用,这也就难怪这些前辈高人会这么吃惊了。

“嘿嘿,怎样?我说许老头,我丫头这条黑蛟毒鳞厉害不?”白老道看了一眼满脸吃惊的许秋原,得意地问道。

许秋原亦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他很清楚这条小蛇意味着什么,因此他张大嘴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张小洛见许秋原一直回不过神来,她走到许秋原身后,用手轻轻一捅许秋原背后,大声咳嗽一下,把许秋原从惊愕中拉了回来。许秋原侧头看了看她,见张小洛对他暗使眼色,这才明白。他转头一瞧白老道,清了清嗓门,说道:“赶鸭子的,你别得意,小凡即使中了毒,也未必就会输,咱们等着瞧。”

白老道也不反驳,他乐得一笑,抬头继续看擂台上的情况。

农凡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这时候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白晓婷为何实力不强,却还能通过天谷轮,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凭着那条黑蛟毒鳞再加上她的身手,区区五具僵尸根本无法阻挡得了她。

农凡脑中思绪万千,想了不知多少点子,却都觉得作用不大,眼下的处境,自己不单只是落于下风这么简单,而是胜出的机会微乎其微,他做梦都想不到,那条毫不起眼的小蛇居然这么厉害。想到这儿,农凡向后退了几步,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后,接着把灵符往自己面前凌空一抹,灵符瞬间停留在自己腰身周围,不停地环绕。紧接着,农凡脚下画出太极图,口中念念有词,抬手往符圈里连射几道灵阳气,符圈一经灵阳气灌入,速度越转越快,眨眼间,环绕不停的灵符突然抖动一下,兀然消失在农凡身前。

白晓婷一见,笑道:“哦,是水门关阵,看来你还没死心啊,不过你以为用这个符阵来防守就可以抵挡得住我吗?”

“哼,不试试看怎知结果?我倒要看看师姐有何高招破解我这水门关阵。”

水门关顾名思义,这是一个用来防守的符阵,这个符阵虽然小巧简易,但布置之后,会在布置者身子四周泛起一层透明的水盾,别因为是水就小看这个水盾的坚固,因水盾带有黏稠力和反弹力,所以一般的攻击都透不过这个符阵。在赶尸人中,许多人就喜欢用这个符阵防守,除了防守力强外,还因为这个符阵容易布置。但是,水门关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第一个是阵外的人攻击不了阵内的人,而阵里面的人也攻击不了外面的人。这个符阵,就好似一面铜墙铁壁隔在双方之间,让双方都施展不得。而且,布置者还须得纹丝不动地维持着水门关的运转,否则只要布置者稍微移动,这个符阵也会立即消失。第二个就是这个符阵消耗内力太快,若不是道行高深者,一般是撑不过半个时辰的。所以这个符阵亦是一个好坏参半的防守阵。

农凡之所以布置这个符阵,其目的就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好仔细想想办法对付白晓婷。

这小子想得挺美,但那也得白晓婷答应了才算数。白晓婷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是很难破得了水门关的,何况“天时”竹塔还会增加符阵的威力,那她更不可能破得了。不过白晓婷也有她的主意。

只见她亦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接着把灵符贴在自己手掌里,念动咒语后,对准农凡的心口就是一掌打了出去。阵内的农凡看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家伙怎么回事?明知这个‘水门关’轻易破不得,为何还是做徒劳之举?”他正想着,白晓婷一掌已经打在水门关上,“啵”的一声,只见农凡周身泛起一层抖动不止的水墙,白晓婷这一掌到底还是被水门关给挡住了。

农凡见白晓婷一击不成,刚想取笑她固执无知,不想在白晓婷一掌处的水墙竟然出现一个小洞口,农凡大惊:“这是……”“嘿嘿,这是攻击所用的掌雷符,虽然你师姐我目前的功力只能破开水门关这么个小洞,但这已足矣。接招吧。”白晓婷话刚一落,只见她那只抵在水墙的手掌袖子里突然窜出一物,眨眼间,这神秘物体已经通过了水墙上的那个小孔。

农凡一瞧,好悬没吓得叫声娘,这条窜进阵内的东西,正是黑蛟毒鳞,只见这条黑蛟毒鳞一落地,身体快速扭动,迅速游向农凡脚边,速度之快,真如奔雷闪电般。农凡做梦都想不到白晓婷会放黑蛟毒鳞进阵来咬他,见到黑蛟毒鳞张口就向他的脚丫子咬来,农凡心下大骇,急忙向后一跃,他这一跳,虽然躲过毒蛇的攻击,但同时也自废了水门关符阵。

水门关阵一破,农凡顿时失去庇护,这会儿他急着躲开黑蛟毒鳞的毒牙,全然没注意到白晓婷早已在他身后守株待兔。

黑蛟毒鳞一咬不成,小尾巴一弹,整个小身子犹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直逼农凡死穴而来。农凡瞧黑蛟毒鳞这一招甚是凶猛异常,吓得是手脚并用,后退得更快。就在这时,一直在农凡背后虎视眈眈的白晓婷忽然一声娇喝,两掌全力推出,虽然她是个女子,但这两掌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掌势澎湃汹涌,气势似排山倒海般涌来。

农凡只顾后退闪躲,于背后的白晓婷他全然未觉,此时他突感背后传来一股滔天压力,他心中突兀一跳,刚想回头瞧看,“嘭”的一声巨响,背上已经传来一股剧痛。

“噗……”农凡麻痹大意,被白晓婷全力的两掌击中,他只觉心口一阵烦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而白晓婷的攻势还未就此打住,因农凡被她全力一击,现下他的身子向前飞了出去。迎面等待着农凡的,正是黑蛟毒鳞。

农凡虽然受到白晓婷全力一击后受了重伤,但他还保持着清醒。一看迎面的黑蛟毒鳞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心口咬来,情急之下,农凡一咬牙,在半空把右腿抬起,挡住了最致命一咬。

黑蛟毒鳞这一口虽然咬不到农凡的心口,但也咬在农凡的大腿上,只见它扭动身躯,不住地把毒液灌入农凡的大腿里。农凡吃痛,伸手把黑蛟毒鳞抓住扔开,只是一瞬间,他就已感到大腿迅速麻痹,他急忙点了两处要穴,想封住毒液的扩散,可是此举只是徒劳无功,毒液的扩散速度超乎想象,在他点穴时,早已经使得他整条大腿失去了感觉。

“嘭”一声清响,直到此时,白晓婷的余力才在农凡身上消失,失去一只脚的他,也只能无奈地重重摔倒在擂台上。农凡落在擂台上后,急忙抱住脚,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滚,与白晓婷的距离拉开后,他这才单膝跪着,用尚可活动的脚支撑着立起身子来。

“哈哈,你还不肯认输吗?瞧你,又失去一条腿,你以为就凭你这种样子还能打得赢我吗?”白晓婷似乎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她也不急着攻击农凡,反而收起黑蛟毒鳞后指着农凡嘲笑起来。

农凡这会儿怒视着白晓婷,心里早骂开了:“卑鄙啊,居然用这种鬼东西比试,不说对付你,就是那条‘黑蛟毒鳞’也不好惹,现在我不是跟一人在比试,这简直是跟两人比试,这也叫一对一比试?我呸!那条小蛇实在厉害得过分啊。该怎么办?”

致命弱点

比试开始不久,擂台上的战况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白晓婷只是凭借着一条貌不惊人的小毒蛇就把在天谷轮考验中大放光彩的农凡给逼得走投无路,现在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一致,那就是这场比试天官门的农凡会落败。

“看来这小子似乎还没发现那丫头的弱点啊,这样这场比试可就悬乎了。”看台上白老道看着擂台,皱眉道。

许秋原一听,疑惑道:“赶鸭子的,你闺女与那条黑蛟毒鳞的配合几乎无懈可击,又哪来的弱点?”

白老道瞄了许秋原一眼,哈哈笑着,并不回答,许秋原这么明显的套话,他又怎么不明白。

在擂台上,农凡脑中不断地转过念头,他不知想了多少法子,可惜以现在自己这种情况,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同时防御一人一蛇的攻击,这一人一蛇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哈哈,亏我爹爹还去求你,原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我爹爹算是瞎操心了。”白晓婷见农凡跪在地上脸色阴晴不定,明白他正在想法子,她不由得一笑,农凡果然只是个新手,他的经验还是太浅了。

听到白晓婷的话,农凡亦是苦笑一下,心里暗道:“早间白老道还求我故意输掉比试,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就那么了不起,没想到白晓婷原来这么厉害,没几下就把我一手一脚给废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求我嘛,白晓婷有了这条黑蛟毒鳞,恐怕就是师父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啊。”

一想到这儿,农凡有些怀疑白老道求他的动机,但是仔细一想,白老道身为一派至尊,既然连身份都可放在一旁而下跪于他,那就表示白老道明白白晓婷确实不是自己的对手,难道白晓婷身上有什么致命的弱点?以目前白晓婷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除非她真有什么致命弱点,不然自己绝非是她的对手。想到这儿,农凡立刻把自己与白晓婷刚才的比斗回想一遍,突然,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计上心来。

“好了,你再多想也没用,快快投降吧,免得受了不必要的伤。”

白晓婷见农凡还在思索,她也不耐烦了。

“谁说我要投降了,不到最后一刻,胜负还很难说。难道你是怕被我找出弱点才那么心急?”

“你……”“你什么你,师姐,咱们打个赌怎样?”

“哼,说吧。反正最后赢的人是我。”

“话别太早下定论,这个赌就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回去再修行五年,五年后咱们再斗一次。如果我输了,任凭师姐处置怎样?”

“这……”白晓婷虽然不是很明白农凡的用意,但仔细一想,这个赌于她百利而无一害,她点点头,说:“好,这个赌我接受了,我倒要看看你为何这么有自信,接招吧。”

农凡现在只有一手一脚,其行动大受影响,因此白晓婷一出招就使上威力较强的招式攻击,在暗地里,她还偷偷藏着黑蛟毒鳞,准备趁农凡一有空隙就来个偷袭,只要让农凡再失去一手或一脚,那这场比试就不用再比了。

农凡一见白晓婷冲了上来,他急忙掏出几张灵符放在擂台上,接着身子向后滚了几下,远离几张灵符后,他单手掐动手诀,念动咒语,接着弹指射出几道灵阳气进入灵符内。此时,白晓婷也冲上前来,她早就看到农凡在擂台上布了符阵,但她从心底里认为农凡已是强弩之末,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照样扑入符阵里。

她这一进不要紧,进了后是大惊失色:“什么……这……这是水门关阵!”话音未落,只见白晓婷腰身四周环绕着旋转不停的灵符,紧接着灵符一抖,凭空消失在她身前,这个,正是之前农凡所使用的水门关阵。

原来农凡又布置了一个水门关阵,只是这一次他是对白晓婷使用而已。

“你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你以为这个阵法对我还有用吗?”白晓婷说着,又掏出一张掌雷符贴在手掌中,准备再一次破开水门关一个小孔后放出黑蛟毒鳞。

农凡也不慌张,依旧维持着水门关阵一动不动,他所期待的,就是白晓婷放出黑蛟毒鳞那一刻。

果然,白晓婷一掌把水墙打出个小孔来,又是放出黑蛟毒鳞,这条小毒蛇一落地,又朝着农凡急速游了过来。农凡一见,大喊一声:“你上当了,我就是等这一下,来得好。”喊着,他撤下水门关阵,用一只脚全力一蹬,整个人一下子从黑蛟毒鳞头上跃过,直接扑向刚脱离符阵的白晓婷。农凡凌空把全身的灵阳气聚在右手上,对准白晓婷面门就是猛拍下去,这一掌如果正面拍中白晓婷的话,那她非立即昏死过去不可。农凡想出的主意,就是利用白晓婷与黑蛟毒鳞分开的一瞬间空当将白晓婷给制伏住。眼看着白晓婷就要落败于这掌之下,没想到白晓婷反而一笑:“嘿嘿,你以为分开我和小灰你就可以单个解决我吗?可惜……”她的话未完,突然吹起一声口哨,游在农凡后面的黑蛟毒鳞一闻声,忽然小脑袋向后一撮,接着小尾巴一弹,整个身子兀然暴起,直接弹起追向农凡屁股咬去。

农凡听到白晓婷的话时已觉不妙,这时背后突然感到一股杀气迅速接近,他在空中回头一瞧,这一瞧把他吓得好悬没魂飞魄散,只见那条小毒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个尖利锋芒的獠牙,犹如脱弦之箭对准他的屁股射了过来。农凡也来不及细想,他急忙撤掉灌满灵阳气的一掌,用右手抓起那只失去知觉的左手一挡,“噗”的一声清响,黑蛟毒鳞再一次咬中了农凡的左手。

他这一下倒是出乎白晓婷的意料,白晓婷抬头看着正在落下的农凡,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的嘛,懂得用早已中毒的手来抵挡,可惜,你还是大意了。”

未等农凡明白过来,只见黑蛟毒鳞突然用蛇身缠住农凡那只失去知觉的左手,接着蛇口一松,竟然在农凡身上游走起来。农凡吓得脸色一青,大叫一声:“不好。”伸手想抓住四下游走的黑蛟毒鳞,但小毒蛇速度甚快,他连尾巴都碰不到,眨眼间,黑蛟毒鳞已经来到农凡那条尚未失去知觉的大腿上,不等农凡抓住它,张开口猛地就是一咬。

“噗”的一声,到底还是农凡晚了一步,只见毒牙深入腿肉里,不住地灌入毒液。农凡立感大腿上传来刺痛酸麻之感,现在他心里苦叫不迭:“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真完了,本以为找出了她的弱点,没想到反而被她利用了,难道我就要止步于此吗?难道对师父和那丫头所说的话真不能实现了吗?唉……”底下,白晓婷已经使出“辰道派”最厉害的晨星点,这一招,即是当日白老道与许秋原的指路天门印打个平手的绝招。农凡一瞥,心里更沮丧,现在他只剩一只手,根本什么也干不了。

就在农凡心灰意冷之时,一声娇喝响彻整个尸王会夜空:“师弟,别放弃!”

农凡闻声心头一震,唯有这个声音,唯有她,农凡最不愿意在她面前落败。

“我还没输,看招吧。”眼看农凡就要挨中白晓婷的晨星点,他突然用手抓住咬着他大腿不放的黑蛟毒鳞,接着用力一扯,把黑蛟毒鳞给扯了下来,这时候,白晓婷的晨星点也击中了农凡的心口,“嘭”的一声巨响,就连看台上的众人也可清晰听到。

巨响刚落,又传来“噗”的一声,这一击把农凡打得一口鲜血喷出,农凡一阵闷哼,显然受伤不轻。白晓婷一击得手,想就势把农凡给抛出去,不想受到她全力一击的农凡竟然还未就此昏死过去,农凡满嘴血迹,对着白晓婷笑了笑,用仅存的右手向白晓婷脖颈砍去。

他这一下也把白晓婷彻底惹怒了,白晓婷抽回一只手一挡,怒骂道:“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既然如此,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啊……这……”白晓婷话只说一半,突然觉得后颈传来一阵麻木,吃惊之余她一把将农凡推开,接着往脖颈上一摸,竟然是黑蛟毒鳞!

“这……这怎么可能?”白晓婷把黑蛟毒鳞给扯下来,盯着它一脸惊讶,小毒蛇则是歪着小脑袋,亦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也许它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咬到主人了。

“嘿嘿,现在我总算知道你真正的弱点所在了,这场比试我赢了,师姐承让了。”农凡整个人趴在擂台上,用右手支撑着上半身,抬头对白晓婷笑道。

白晓婷闻言大怒:“胡说什么?不过是咬了我脖子一下,我的手脚还可以动。”说着,她刚想迈前一步,双腿却突然一阵酸麻,接着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我不过被咬了一下脖子,为何我的脚不能动了?”

“哼哼,岂止脚不能动,你的双手也不能动,不信你试试。”农凡的话就好似一把尖刀直插进白晓婷的心口,她全身一颤,急忙想抬起双手试试,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果然如农凡所说的一样,无论自己怎么使力,双手就是动也不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白晓婷现在比农凡还惨,她整个身子贴在擂台上,连头也抬不起,除了头部,她感到整个身子仿佛离她而去一般,全然感觉不到一丝存在感。

“嘿,我用那条小毒蛇咬住的并不是你的脖子,而是你的颈椎骨。”

“什么?”

“嘿嘿,相信师姐也知道,赶尸人遇上厉害的尸邪之物时,有时对方太强的话,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赶尸人都会打断尸邪之物的颈椎骨使对方全身瘫痪,所以我想,让黑蛟毒鳞咬到你的颈椎骨,使你颈椎骨麻痹的话,应该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告诉你吧,我是在最后关头才看破师姐的致命弱点的。”

“什么?我的弱点?我能有什么弱点,刚才那不过是你的一时运气好罢了。”

农凡听着一笑,说:“大概师姐也没发现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黑蛟毒鳞咬到?也许你不知道,黑蛟毒鳞每一次咬到人的一段时间里,它都没有任何的防备,也就是说,如果遇到厉害的对手时,对手即使被黑蛟毒鳞咬到,亦会趁机将这条小蛇杀死。你的弱点就是只把它当成攻击对手的工具而不把它当成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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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魅湘西·赶尸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