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与后天
看台上,白老道看着擂台上的激斗,再看看许秋原着急的神色,他突然问道:“许老头,你知道钢牙这小子资质如何吗?”
许秋原闻言一愣:“他?还算不错吧?”
“哈哈,不错?那是你被他的外表实力给迷惑了,告诉你吧,他的资质是新一代弟子中最平庸的。”
“胡说八道,资质平庸的话,那他是如何拥有这么强的实力的?”
白老道语出惊人,许秋原片言不信,以钢牙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任谁也不会相信他的资质会是平凡普通。
白老道难得地没有与许秋原斗嘴,他抬头看向擂台,眼神扑朔迷离,许久,他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上天给的,人可以通过努力而得到,努力得来的,上天却不一定可以赐给。这是一场先天与后天的比拼。”
许秋原侧头看了白老道一眼,若有所思,说:“小凡两者皆有。”
“哦,但是这两个年轻人有着程度上的差距,农小子到底不过只是修行一年罢了。”
许秋原明白,白老道言语所透露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但他这个做师父的,除了相信自己的弟子外,其他一概置之不理。
此时的农凡与钢牙早已伤痕累累,对于两人来说,这场比试好比自己生平第一道坎。两人都想迈过去,却又没有十足信心。
表面上二人平分秋色,但实则钢牙尚有余力,而农凡经过刚才一击,自身的灵阳气早已消耗殆尽,更糟糕的是在这场比试中他使用了两次命灯,连他自己也很无奈,拼着两次命灯所耗去的寿命,结果依然没有将对手击败,接下来即使再使用,恐怕也无济于事,这时他不由得怀疑,这场比试真的值得他用减寿的代价去拼斗吗?
二人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钢牙抹去嘴角的血迹,即使他深恨着农凡,心里也不由得冒起佩服之意,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展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根像是枯萎树根的东西,接着吐了一口唾沫到这根奇怪的东西上,用没有涂抹尸粉的手紧紧握住,尔后用手一指农凡,说:“小子,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你算是第一个,你的确有两下子,不过,这场比试我绝不会失败,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一定非我莫属。”
农凡一见钢牙拿出的东西,心里咯噔一跳,那玩意儿他知道,黑乌子在上路之前告诉过他。他所拿的,正是之前赤炎所中的钻心蛊。按照黑乌子告诉他的信息,这玩意儿一碰即中,而且毒性凶猛。
“怎么办?这种东西该如何解决?如果一不小心中了招,那这场比试就没戏唱了。”钢牙手中握蛊,一刻也没停留,奔过来就是对农凡一阵猛攻,农凡不敢与其握蛊一手触碰,只能左闪右避,心中拼命地想着破解之法。
钻心蛊初始不会取人性命,但会给中蛊部位带来剧烈的疼痛感,无论是手是脚,一旦中招就等同废掉。
农凡因忌讳而不敢抵抗,一时间被钢牙打得手忙脚乱,他顾此失彼,躲过带蛊一手的攻击,却躲不过钢牙刚猛的一脚,几招下来,农凡只有挨揍的份儿。
“哈哈,看来你似乎知道我使的是什么东西,哈哈,反击啊,怎么不反击了?”见农凡闪躲得甚是狼狈,钢牙心中大爽,笑得尤为猖狂。
又避开钢牙凌厉的一掌,农凡心中暗思:“可恶啊,这样下去就算我躲得过中蛊这一风险也会被活生生地打死,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他思索之际,钢牙又是嚣张地嘲笑:“哈哈,看我不把你的手给废了!”
听到钢牙这句话,农凡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对啊,只要找个不重要的地方让他把蛊种下,那不就可以破解了。”想到这儿,农凡瞧准钢牙握蛊一掌来势,突然两手抓住钢牙的手腕,接着猛地把面门挨了下去。
他这一下倒是把钢牙吓蒙了:“你……你……做什么?”
没等他说完话,“啪”的一声,农凡已经用额头磕在钢牙手掌上。
农凡一得手,急忙松开钢牙的手,退出几步。
“啊……”等农凡一抬起头,钢牙吓得脸色都变了,只见农凡额头上附着一条血红色蜈蚣般的虫子,这条虫子呈直立状,一端深入农凡眉心皮下,一端则是渗透到农凡发下头皮。
“嘿嘿,这玩意儿种在这里就不碍事了。”农凡说着,用手轻轻触摸一下额头上那条怪虫。
“你……”钢牙实在没想到,这农凡简直比他还凶悍,他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钻心蛊的。
“哈哈,看你还有什么招,这次轮到我了。”农凡一破解钻心蛊,这自信心一下子莫名膨胀起来,他使出一招风中劲草,朝钢牙踢了过去。
看台上的许秋原一见状,猛地站起身来,一句话脱口而出:“笨蛋,这是圈套。”
白老道闻言,刚想问问怎么回事,擂台的情势已经急转变化。
只见钢牙嘴角挂起诡异的笑容,瞧准了农凡抽来的一脚,突然用手抱住他的脚,农凡吓了一跳,急忙挥出一拳击向钢牙面门,企图把他逼开,不想钢牙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击来的一拳,接着猛地把农凡扯进身前,不等农凡明白过来,骤然用自己的脑袋向农凡的额头砸了下去,农凡大叫一声:“不好!”想抽身退避出去,无奈自己手脚被钢牙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咚”一声响,钢牙这下如同擂鼓,狠狠砸中了农凡额头上那处依附着怪虫的部位。
“啊……”农凡惨叫一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怪力,一挣开钢牙后,他栽倒在擂台上,抱着脑袋滚成一团。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钢牙来个将计就计,这一下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让他犹如落入十八层地狱,脑袋中“嗡嗡”作响,额头部位就好像被一把铁锤给砸中了似的,整个脑袋如同裂开一般,疼得他眼泪直淌不止,鼻水直流,眼睛都红得似血。
好一阵子,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才逐渐缓解过来,此时的他手脚颤抖不停,面无人色,已经奄奄一息,这命都丢了一半。
钢牙哈哈大笑不止,自己不但诡计得逞,还可以欣赏农凡那副痛苦的模样,这让他心情大好。他足下一踏,将全身剩余内力全部聚集在一掌之上,准备给农凡最后一击。
劲贯一掌后,钢牙吼叫一声,朝农凡直奔而来。
农凡受了最致命一击,此时气息微弱,气力早已耗光,他艰难地支起半身,看着如同猛兽一般的钢牙冲过来,他无奈苦笑,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这场比试,结果还是自己输了。
他闭上眼睛,不愿看到自己被钢牙击溃那一刻,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参加尸王会的整个经过,能走到这一步,或许本身就是奇迹了,自己也该满足了吧?毕竟自己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赶尸之王,而是想通过历练让自己变得更强,现在目的早已达到,输了又何妨呢?
“师弟!”
就在农凡心灰意冷时,那个让他屡次振作起来的声音又从远方传来,直透他心灵深处。
这个声音在他内心里回荡着,其中蕴含的深厚情谊,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这时,他突然想起算命仙姑说过的话:“断头台上,满腔热血,壮志豪情,逢血化吉。”
一想到这句话,农凡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猛地睁开眼睛,吃力地坐了起来,抬起手臂,突然一掌击向自己胸口,“噗”一声,原本受了严重内伤的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过,这口鲜血是对着手掌喷出的。接着,他轻轻推出沾满鲜血的手掌,瞧那样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
与此同时,钢牙已经身形至前,他虽看到农凡作出莫名举动,但也不怎么在意,心想凭现在农凡这点气力,自己就是站着让他打也伤害不了自己一丝一毫。
“好小子,还敢抵抗,我就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钢牙有心打击农凡的信心,他故意对准农凡一掌,打算再和农凡来个硬碰硬。
“嘭!”
二人一掌接触,声震千里,台下,众人鸦雀无声,全神贯注地盯着擂台。台上,钢牙原本诡笑的表情突然大变,由疑惑转为惊疑,再由惊疑转为惊恐,接着,是深深的恐惧。
农凡与钢牙一掌接触,原本死气沉沉的神色陡然一变,他咬紧牙关,眉头皱成一线,猛然暴喝:“血龙掌!”
随着这声喊,钢牙只觉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仿佛看到一股潮浪般的气劲从农凡身上喷涌出来,瞬间穿过他的身躯。这一下过后,四周突然静得出奇,没有风吹袭在自己身上,没有喧嚣的人声,火把上的火也不再蹿动,一切就好像静止了一般。猝然,脚下传来一阵晃动,接着,四周响起“啪咔……咔嘭……”的奇怪异响。风遗尘整理校对。
钢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跌入地狱般,直直坠落而下,在半空,他吐出几口鲜血,跟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好,大家快救人!”
农凡也跟钢牙有着一样的感觉,在他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地听到这么一句。
意外的结果
农凡与钢牙最后一击散发出来的余劲把本来被他们严重破坏的竹塔彻底瓦解,擂台顷刻间崩溃,一根根竹子或折或碎,如同下雨般不断坠落。农凡与钢牙二人掉落的同时,有些眼尖的人发现二人皆是昏迷过去了,大家不由得大声呼喊救人,经他们一喊,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了。
许秋原和白老道第一时间赶到竹塔之下,他们想救人,但是落下的竹子太多使其难以接近,而且这一次掉落的可是三个人,以他们的本事,根本无法同时救下坠落的三人。
正在这时,赶尸界的三位长老也出手了,三老与许秋原他们使了个眼神,许秋原会意,跟着对白老道喊道:“赶鸭子的,要拿出看家本事了。”
白老道闻言哈哈大笑:“走!”话音一落,许秋原率先纵身一跳,他跃到几米高的空中,一下子把农凡给托住,而白老道这时也跟着跳了上来,他跳到许秋原身后,双手托住他的腰身,接着用力一推,把许秋原和农凡推出竹子坠落的区域。
二人一个托一个推,其间已经把农凡落下之力卸去大半,但是许秋原和农凡身在半空,全无使力点,身形根本无法自如控制,眼看师徒俩就要摔到地面上,突然从旁边蹿出一个身影来,许秋原一见,喜出望外:“丫头,接好了!”
月光之下,只见张小洛举着两只纤细的玉臂,柔掌朝天,脚下踏着弓步,全然一副霸王举鼎之样,但是张小洛一使出来,却是刚中带柔,有着一份异样之美。
“啪”一声脆响。
张小洛两手接住了许秋原与农凡,巨大的压力让她不由得一声闷哼,脚下支撑不住,三人一同摔倒在地。
“喂,许老头、小丫头,你们没事吧?”见三人摔倒在地,白老道急忙奔了过来。
“没事,不碍事。”有了张小洛帮忙,许秋原与农凡总算安全落地。
另一边,三老一同出手,只见石络佃朝坠落下来的黑衣人一声喊:“借力用力!”接着,他弓身一跃,朝着黑衣人跳了过去。
黑衣人明白石络佃言中的意思,在半空中,他瞧准石络佃来势,翻身推出一掌,与冲过来的石络佃空中二掌一碰之后,接着利用巨大的反弹劲力向侧面翻出几个跟斗,终于安然落地。
而苗问与裘龙则是同时出手,二人跃上半空,两人各分一边地托住坠落下来的钢牙,以二老的本事,结果轻而易举地把他接住落地。
崩塌的竹子这时也悉数落地,庞大的重量与冲击力把地面的尘土席卷上来,场面顿时一片尘埃茫茫。
许久,这股骚动才逐渐平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疑惑起来,这场比试,结果是谁胜出了?
“谁赢了?”
“是农凡师弟赢了吗?”
“不,一定是钢师兄胜出了!”
“到底是谁打赢了?”
随着尘埃落下,质问声纷纷响起,原本骚动后的平静又被打破,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大家安静!”正当众人吵嚷喧嚣之时,石络佃挥手喝止住众人,接着,他问黑衣人,“他们谁赢了?”
听到石络佃的问话,黑衣人走近钢牙,查看一番后,又走到农凡身前,仔细查看了一遍。接着他走了回来,行礼说道:“长老,他们二人皆已昏迷过去,这场比试,双方打成平手。”
“什么?平手!”听到黑衣人的话,石络佃有些吃惊,不但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平手!这实在太意外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尸王会举办以来,这是第一次在最后一轮的比试中出现平手现象,发生了这种现象,那么谁才是赶尸之王?
黑衣人宣布的答案,立刻让现场陷入更大的一波骚动,石络佃一连喝了三声,还是无法平息众人的猜疑讨论,无奈之下,三老急忙叫来各派掌门,一同商议该如何处理。
这一讨论一直进行了半个时辰,其间,许秋原黑着脸要求苗问解开农凡头上的钻心蛊,苗问心里虽然乱了套,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意料,本来他心情就不是怎么好,但迫于无奈,还是给农凡拔了蛊虫。
农凡发狠用额头接下钢牙的蛊术,虽然苗问替他解了蛊,但从此以后,他的额头中间都留着一条永不磨灭的直立状伤疤。
这些掌门前辈商议了大半天,结果还是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有人提议双方改日重新比试一场,但反对者则说双方经过这场比试已经熟悉了对方招数,接着再比试一场就会失去真正的意义。
有的人则是提议由在场所有人投票选出胜出者,因二人整个比试过程表现如何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提议立刻遭到支持农凡的人的反对,他们十分清楚,以苗司派的声望与影响力,就算有些人内心里支持农凡,也会因不敢得罪苗司派而投钢牙胜出的,这样的投票又怎会公平。
这一夜,整个尸王会吵吵闹闹,众人各持己见,谁也没获得更多的支持,结果一夜下来,依然还是没有讨论出个结果。
五天后。
农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做梦,梦到父亲农志刚,梦到自己的母亲、爷爷。但是这个梦不是个好梦,梦中的父亲一直对他唉声叹气,母亲和爷爷则是一直在安慰着他。
这个梦一直持续着,直到农志刚突然间发出一声惨叫,农凡这才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农凡刚喘了几口气,突然发现四周坐满了人。仔细一看,这其中有许秋原、张小洛、白老道、白晓婷还有苗嫣然。
“师父……”刚刚醒过来的农凡有些迷茫,他看了众人一眼,一时间还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嗯,你觉得怎样了?”许秋原一见农凡醒来,脸上忍不住挂起一丝欣慰,这几天里可把他这个做师父的给愁坏了。
“弟子没事,啊,对了,比试结果如何?我是赢了,还是输了?”
农凡稍微一想,记起昏迷之前的事了。
农凡这一问,众人一时语塞,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回答。良久,白老道才咳嗽了一声,说道:“呃,农小子,这场比试你既没有赢,也没有输。”
“啊,这话从何说起?”
见农凡疑惑,许秋原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与钢牙打成平手,不分胜负,但是新一代的赶尸之王还是得比出个结果,所以各派掌门商议了几天,最终决定,要你们俩进行一场特殊的比试。”
特殊比试
“特殊比试?那是怎么个比法?”农凡十分意外,想不到最后竟然只是跟钢牙打了个平手。在最后关头,他领悟了算命仙姑赠言的含义,打出自己所能使出的最强一击,这一击所包含的意义只有他清楚,如果重新跟钢牙打一场,他有信心,凭着最后领悟出来的血龙掌一定可以击败钢牙。
这时,苗嫣然突然接口道:“农师弟,依照各派掌门所达成的一致办法,这次将让你们以赶一趟尸为比试条件。”
“赶尸?这个可以对比吗?”农凡吃惊道。
苗嫣然一笑:“前辈们为你们两人各自准备了一条路线,要求你们把尸群赶送到目的地,途中所有风险自己承担。比试的胜负条件,就是以尸群所受伤害意外深浅来区分。”
“受到伤害?听你说得这么严重,难道途中会很危险?”
苗嫣然点点头:“这两条路线,在赶尸行中被称为盲点末路。自古以来,这两条路线就没有人可以领尸安然通过。”
“呃……这么说路上妖魔鬼怪会很多了?”
见农凡害怕,苗嫣然淡淡一笑:“每一个赶尸人或多或少会遇到一些妖邪拦路,这种事正常不过,这两条路线是艰难了些,但也是考验一个赶尸人水平的最好场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入门不过一年,前些日子才与师父赶了第一趟尸,我基本没经验可谈,一旦在途中遇到紧急情况的话我根本无法应对啊。”
“什么?”听到农凡的话,苗嫣然一直平静的表情也不由得一变,她不是吃惊农凡只赶过一趟尸这件事,而是惊讶于农凡所说的入门一年,“你莫非只学了一年的赶尸本事?”
跟苗嫣然一样反应的还有白晓婷,这两个女子还是刚知道这件事,她们实在难以想象,以农凡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竟然只是个学艺一年的新人。
其实许秋原这个做师父的也比她们镇静不了多少,农凡与钢牙比试最后关头突然展现出了一股奇怪的内力,这股内力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这几天替农凡疗伤时却没有发现他身上的“灵阳气”有什么怪异之处,其水平还是与原来相若,他苦思了几天,也想不出其中的奥秘,最后只好归结于钢牙自身出了问题。
“是啊,这样的比试根本于我不公平,我看我和钢师兄还是再打一场,这一次一定能分出胜负的。”农凡可不是傻瓜,这样的比试条件,对钢牙这种从小在赶尸门派中长大的人来说简直与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区别,钢牙赶尸的次数,跟他根本无从比较。
农凡这么一说,苗嫣然也觉得有道理,真如他所说的一样,这种比试双方没比之前已经有着程度上的差距了:“这……那我向长老们禀报一声,这种比试确实有失公平。”说着,苗嫣然站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苗嫣然刚走到门口,突然被许秋原叫住,众人有些疑惑,不知许秋原为何拦住苗嫣然。
“我看这样的比试挺好,没必要禀告长老们。”许秋原出语惊人,众人有些呆愣,好半天,张小洛才不解地问:“师父,师弟几乎没有独自赶尸的经验,这比试根本就没有胜利可言,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危。”
白老道也奇怪:“我说许老头,你没犯毛病吧?农小子是厉害,但遇到一些他没有见过的事,他就是再厉害也指不准玩完。”
许秋原没有理会众人的质疑,反而问农凡道:“对于这次比试,你难道没有一丝想尝试的心态?”
“这……”其实农凡还真就有跃跃欲试的意思,但是跟钢牙重新打一场胜出的机会远远比这靠赶尸分出胜负要来得更有把握一些。只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想吗?这种避重就轻的事难道真是自己的意愿吗?
农凡沉思许久,许秋原也没有催促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农凡吐出一口气,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弟子决定试一试,毕竟这也是一种历练。”
“师弟!你……”张小洛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农凡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师姐。”农凡知道张小洛想说什么,他挥手制止道,“我想见识更多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尸群安全赶送到目的地。”
张小洛见农凡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其实她更不愿接受的是农凡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想到这儿,她的表情不经意地露出一丝落寞。
“农师弟真的决定了?”苗嫣然见事情出现变化,她不太肯定地问农凡道。
“嗯,我已经决定。对了,苗师姐知不知道这次比试的具体情况?”
听到农凡表明了决心,苗嫣然又转身走回来坐下,她说:“长老们为了保证比试期间的公正性,这次会派一人跟在你们两位比试者身边监督着,而且基于这次路途凶险,你们可以从新一代弟子中选出两个人相助,条件是对方自愿。还有,这段路程必须在半个月内完成,到时在目的地会有专人等候。”
农凡想不到竟然还可以挑选两人帮忙,这样说来这一段路程必定非常凶险,不过这样也好,有人帮忙的话那对自己就有利多了。他心中思索着该找谁一起随同,他第一个想到了赤炎,这家伙本事不弱,如果他愿意帮忙,绝对会事半功倍,可惜赤炎已经跟黑乌子回去了,现在是指望不了他了。第二个想到了白晓婷,跟白晓婷一战,农凡十分清楚她的实力,如果她肯答应随同,那一定会是个好帮手。想到这儿,他偷眼瞄了一下白晓婷,只见白晓婷坐在白老道身边,正笑呵呵地逗着她那条宠物小灰玩,农凡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说:“还是算了吧,要是路上惹恼了她,说不定又会放出那条黑蛟毒鳞咬我,别自找麻烦了。”
不巧的是,白晓婷刚好看见她正在偷看自己:“你看我干什么?啊,想叫我帮忙吗?嘻嘻,没问题,我帮你。”白晓婷自作主张,一语就道破农凡的想法。
“呃……我我,师弟怎敢劳驾白师姐呢?”听到白晓婷要加入,农凡浑身一抖,支支吾吾道。
“不会不会,别见外,既然我败在你的手下,那跟你走一趟也可以学到许多。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次路程算我一个。”
“啊……”农凡这次总算知道白晓婷有多么任性了,他还想拒绝,白老道却先说话了:“哈哈,农小子,你就带上这丫头吧,不然你会被她缠住的。我这闺女本事也不小,她一定可以帮你的忙的。”
许秋原心中也默认白晓婷,他看重的是黑蛟毒鳞的奇异毒性,有了白晓婷相助,相信农凡这一趟会比较轻松:“为师也赞成,这对你有帮助。”
有了许秋原的支持,农凡也没辙了,他叹了口气:“也罢,那就请白师姐帮忙相助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张小洛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赤炎:“啊,赤师兄,你怎么来了。”张小洛吃了一惊,急忙把赤炎让到屋里。
赤炎向众人行礼后对许秋原说道:“许师叔,我师父要我带来消息。”
“哦。”黑乌子回去之前许秋原曾要求他帮忙调查“龙昆符”泄露一事,没想到短短几天就给他查出来了。许秋原看了赤炎一眼,站起身来带着赤炎走了出去。
不久,两人又走了进来。
许秋原一脸沉重,他看了农凡一眼,说:“小凡,第二个人选就拜托你赤师兄帮忙,这次赶尸,你切记要注意安全。”
许秋原的话让农凡有些疑惑,不过也没细想,赤炎突然来到,一下子敲定了第二个人选,有他帮忙,农凡的底气也足些。这样,农凡一行中就有两个第四轮的高手相随,这样的队伍,实力上绝对非同小可。
这时,农凡又想另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那个所谓的监督者,他问苗嫣然道:“不知苗师姐是否知道监督我的人是谁?”
他所问问题并不可笑,然而苗嫣然却是忍俊不禁,娇笑道:“不巧,这次监督你的人正是我。”
“啊!”
三天后,农凡跟钢牙彻底养好伤势,二人各自领着五具尸体从“沅陵镇”出发。
赶尸之王这个头衔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山中奇遇
这一局尸王会出现了两位盖世奇才打成平手的现象,为了他们可以分出胜负,赶尸界三老决定让二人各自赶领一队尸体经过一条路线来比出高低。
这两条路段,都是赶尸人所忌讳的凶险路线,他们把这两条路线称为盲点末路。传说中,可以安然通过这两条路线的赶尸人屈指可数,赶尸人在通过这一条路线时说不定会遭受生命之危,即使赶尸人安然通过,其领赶的尸体,也难以平安通过。这是因为尸体一旦被赋予了活动能力,其体内必会产生一股精纯的尸气,这股尸气,吸引着沿路许多妖魔邪物虎视眈眈。
乌崖村是一个山间小村庄,这里居住着上百山民,他们以狩猎为生,偶尔种些庄稼充当粮食,但主要的,还是靠着猎到的动物毛皮或鲜肉去山脚下镇上换取食物和生活用品。这里居民不多,但生活淳朴,日子倒也过得平静闲逸。
这天早晨,乌崖村的青年阿业早早起床,与往日一样,早间他要上山砍柴和捕猎。他腰间插着一把砍柴刀,背上背着一副制作简陋的弓箭,带了些干粮,迈步走进山中。
这座山,在当地有个奇怪的名字,人们叫它灵巫山,山的名字何以这么叫,住在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这个称呼很久以前祖先们就这么叫了,谁也没有去调查原因,也没有在意。
阿业走了半个时辰山路,每天,即使下大雨刮狂风,他也会上山劳动,这种日子,于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而这条山路,也被他走过了无数次。
灵巫山气候宜人,山间景色秀美,栖息在这里的野兽不计其数,这座山,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乌崖村村民。
阿业不久就砍完足够的木柴,接着,他就要打猎了。跟平日里一样,他找了处隐蔽性比较好的地方埋伏好,接着拉弓搭箭,静静等待今天的第一个猎物。
乌崖村的村民喜爱设置陷阱狩猎,也深懂狩猎之道,他们所布置的陷阱不但精奇诡秘,而且杀伤力巨大,连一些体型巨大的野兽也难逃其中,不过阿业是村里唯一一个不屑使用这种陷阱捕猎的村民,他认为,亲自狩猎才能享受其中的乐趣。
阿业有足够的耐心,他的箭术在乌崖山一带也是最好的。等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有一只灰色野兔进入了他的视野,这是他今天第一只猎物,阿业屏住呼吸,瞄准了浑然不知被死亡看上的小灰兔,终于,他觉得时机成熟,手指一松,“嘣”的一声,弓箭脱弦而去。
眼看小灰兔就要丧命在他的箭下,阿业不禁自信地一笑,知道今天的食物已经有着落了。突然,从旁边射出一支速度更为迅猛的箭,在阿业的箭射中野兔之前,先一步将野兔射杀于箭下。而这时,他的箭才射中了野兔。
阿业一愣,是谁跟他一样在狩猎?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甜美娇柔的声音响起:“叫你不要射你还射,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歹毒?看我不放小灰咬你。”这个娇柔的声音刚落,又一个更为动听的优美声音响起:“师妹,你别生气,啊,小灰咬到师弟了。小心。”随着这个声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不要,你干什么?不杀它我们会饿死的。”这一声惨叫,明显是个男子发出来的。
阿业有些奇怪,听声音对方似乎有不少人,不知他们是谁。不过他在这里守候了一个时辰,照理说这只野兔应该是他先发现的,这些人不过是后来居上而已。想到这儿,阿业跑出遮掩地,来到野兔旁边后喊道:“谁在这里?出来,这只猎物是我先发现的,应该是我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从树林里走出两男两女来,女的长得像是仙女下凡,娇美动人。男的长得一脸刚毅,一看就是身怀大本事的人。这四人气度不凡,四双眼睛同时朝他看来,让他心中大为震撼:“莫非是遇到神仙了?”
其中一个瘦弱男语气颇为不善,仔细打量他一下后说:“你说什么?这野兔是我们追了大半天才追到这里将它射杀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这……我在这里守了一个时辰。”阿业被这人的气势深深镇压住,说话底气有些不足。
“不是我们把它赶到这里,你能看到它吗?再说那也是我们先射杀它的。”
“呃……这……”人家说得有理,阿业一时也无言以对。
这时,其中一个女子微微一笑,走上前说道:“这位兄弟,这野兔我们可以给你,不过可以请教一件事吗?”
“什么?苗师姐,这是我冒着被这条小灰咬一口的代价换来的食物,你怎么自作主张拱手相让啊?大家都饿着肚子呢。”听到女子的话,其中一个手臂上挂着一条灰色怪蛇的男子惨声叫道。
阿业也是一愣,他想不到对方会把猎物送给他,听对方的意思,似乎饿了不少日子的样子,看来对方比自己更需要这只野兔。阿业第一次见到生得这么美的人儿,他心中悸动,脸色羞红,怯怯道:“你们……看来更需要这只野兔,没关系,我再打猎就行,不要送我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听到他的话,那女子又是浅浅一笑,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感激不尽,不知这附近有个叫乌崖村的吗?我们在这座山里迷了路,正在寻找那个村庄。”
“啊,原来你们在找乌崖村啊,我就是村里的人,它离这里不远。”
“真的?太好了,终于找到这个村庄了。”听到阿业的话,那个被蛇咬到的男子一阵欢呼。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被狐妖给迷惑了,我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见男子欢呼,那个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
看着男子不停求饶,阿业疑惑地问道:“什么狐妖?”
“这说来话长,不知能否先带我们到乌崖村,我们已经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和好好歇一歇了,这次想到村庄里换取些食物和找个歇脚处。”
见这伙人不像是坏人,阿业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到我家中去,我家里只有我一人。”
说着,他转身欲走。突然那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叫住了他:“等一下,我们还有人在后面。”
阿业一愣,想不到对方还有伙伴,他看着那个瘦小男子走入密林,不久后,那男子领着五个头上戴着黑色纱布的怪人走了出来。
“他们是?”见那五个怪人站立着不动,阿业奇怪地问道。
“他们是我们的货物,不碍事,咱们走吧。”
阿业心中疑惑不已,心想:“怎么能把人叫做货物呢?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看着那五个怪人走路一蹦一跳的,阿业不由得心中发毛,这时,他想起了以前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一个传说,在一些地方,有一些赶着死人走路的怪人,他们满身邪气,行事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想到这儿,阿业不安地回头看了那些怪人一眼,心想:“那五个怪人该不会就是死人吧?”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正当阿业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个瘦小男子走在五个怪人前面摇着铃铛,忽然旁边传来一句问话。
“啊,我没有姓,村里人都叫我阿业,敢问姑娘芳名,他们又是谁?你们要到哪儿去?”
“我叫苗嫣然,这位被蛇咬的叫农凡,这位放蛇咬他的叫白晓婷,那个摇着铃儿的叫赤炎,我们想前往古太镇,不想在这山中迷了路,也幸亏遇到了你,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苗嫣然!好美的名字。”听到苗嫣然报出的姓名,阿业心中一阵陶醉:“你们想去古太镇啊,那里离这里很远,路不太好走啊。”
“嗯,我们知道,不过我们必须到那里去。”苗嫣然说得甚是坚定,阿业有些意外,不知这柔弱女子何来这么大的决心,这时他又发现,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看来这伙人身上隐藏着许多故事。
回到乌崖村后,阿业把农凡一行人全部领到家里,接着,苗嫣然递给了他几个银圆,要他尽可能多买些食物和干粮。
阿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这几个银圆拿在手里一直抖个不停:“不用这么多钱,一个就够了,这也太多了,这都可以买下一座房子了。”
“没关系,你尽量多买些食物,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报酬。”苗嫣然知道像阿业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人难免小题大做。
听到她的话,阿业好一阵子激动,急忙跑去买食物。
乌崖村只有几十户人家,整个村子也就只有一家小小的店铺,这家店铺已经在村子里存在很久了,这里不但卖生活用品,还卖食物干粮,别看这家店铺小,它卖的东西还真不少,有时村民没时间拿兽皮或是猎物到山下镇上换取东西,就会拿来跟这家店铺作交换。
阿业拿着几个银圆,一口气把店铺里所有的食物一扫而光,店铺主人吓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之后,阿业背着满满的一筐食物,手里上下抛着剩下的两个银圆,咧嘴直笑,想不到只用了三个银圆就买到了足够吃上一个月的食物,这剩下的两个银圆,一定会让他日后的生活改善不少。
笑仙娘
夜晚,阿业端上了各式各样的肉干,一大锅用山药和野兔肉熬成的汤,数盘颜色鲜艳的山果,另外还有十几张如脸盘大的肉饼,就这满满的一桌,使得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瞧着这一桌丰盛的食物,农凡与赤炎不再客气,连筷子也懒得用,二人皆是用手抓起食物就一顿狼吞虎咽。苗嫣然和白晓婷虽矜持着不敢与其一样吃喝,但这几天来她们实在没怎么吃过东西,被饿坏的她们犹豫了一下后,终于也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与饥饿的双重冲击,跟着农凡和赤炎二人吃喝起来。
阿业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四个吃相粗俗的人,哑口无言,特别是苗嫣然和白晓婷这两个美貌女子,虽然她们没有像农凡跟赤炎那样用手抓着食物狼吞虎咽,但瞧着她们二人不断往嘴里塞着肉干,阿业心中原本对她们的那种纯洁崇拜也一瞬间瓦解了。
“你们慢一点,啊,先喝点汤,啊,不要直接端起来喝,用碗盛着。慢点慢点,别噎着了。”看着这四人的恐怖吃法,阿业是又惊讶又担心。
好半天,经过这四人一番风卷残云,桌子上的食物已经被扫个一干二净,直到这时,四人才满足地吐了口气,看来总算填饱肚子了。
阿业端上自己炮制的山茶,一边递给众人一边问:“你们到底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怎么会沦落至此,即使在山中迷路,应该还是有许多机会找寻到食物的呀。”
赤炎喝着茶,听到阿业的问话,他冷哼一声,指着农凡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这家伙被狐妖给迷惑了,害得我们为了找寻他而在乌崖山里迷了路。”说着,他又看向正低头喝茶的苗嫣然和白晓婷,接着说,“不是我们找不到食物,而是每次都被这两位姑奶奶给阻止,说什么不忍心杀害生命,你说我们倒不倒霉,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肉溜走,唉,跟这些家伙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策。”
“你说什么?有意见吗?那些小鸟、小兔子那么可爱,你们就忍心吃掉它们吗?还有,不是偶尔可以摘到一些野果吃吗?只不过五天没吃东西就变成这副模样,真不知道你们的师父怎么教你们的。”白晓婷很是不屑赤炎的话,她盯着赤炎,反驳道。
阿业听得有些莫名,加上白天那一次,他已经第二次听到“狐妖”这个词,听赤炎话中意思,他们这次发生的意外似乎与这东西大有关联,想到这儿,他问道:“你们说的狐妖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吗?”
苗嫣然是这支队伍里的监督人,在这四人里,她可以作为代表说话,听到阿业提出的要求,她看了农凡一眼,见农凡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说道:“狐妖就是所谓的狐狸精,这种妖怪一旦有了些道行,其迷惑之术算是妖怪中最为厉害的。我问你,你知道赶尸是什么吗?”
“赶尸?那是什么?”
“赶尸就是把死人的尸体用一些方法使其可以活动起来,从而把他们赶送到目的地,我们就是赶送尸体的人。”
“啊,这么说柴房里的那些人都是死人喽?”阿业第一次听到赶尸这种说法,心中十分震撼,看来自己从长辈那里听到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没错,我们赶着那五具尸体经过乌崖山时被狐妖盯上,狐妖可以千变万化,既可变成美若天仙的女子,亦可变成老态龙钟的长者,后来狐妖就是利用农凡师弟的弱点,将他引到深山中,企图吸取那五具尸体身上的尸气。我们发现后,急忙赶去解救农凡师弟,结果也一并迷失在深山中。”
“千变万化?这狐妖听着怎么那么像我们这里传说中的笑仙娘?”苗嫣然对狐妖的描述,让阿业不由得想起他从小听到大的一个古老传说。
“笑仙娘?它们是什么?”
“在我们村子,不,在乌崖山附近流传着一个古老传说,传说在山中居住着一位仙女,如果有人在山中遇到她,她就会报以温柔一笑,然后引领着见到她的人飞往天上当神仙,所以人们都叫她笑仙娘。据说每个人见到的笑仙娘都不一样,但是唯独她的笑容,无论容貌怎么改变,那笑容都是一样的。”
“嗯,根据你所说,这笑仙娘应该就是狐妖,狐妖擅迷惑人心,专爱吃人的五脏六腑。她最为厉害的,也就是她那诡异妖艳的笑容,如果人的定力不强,狐妖只凭一笑就可以勾去人的魂儿。”
苗嫣然的话显然对阿业造成不小的震撼,因为自古以来,笑仙娘一直是本地供奉的神仙,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一直以为被笑仙娘带去天上的人都是被吃掉了!这根本就是拿妖怪当神仙。
“这到底怎么回事?麻烦你们把遇到狐妖的事告诉我。”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阿业焦急地催促,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将会颠覆几百年来人们对“笑娘子”的看法。
看到阿业焦急的神色,苗嫣然喝了口茶,想了想,讲出了一个从此在这里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
原来尸王会之后,农凡与钢牙各领五具尸体进行一场特殊的比试,这次三老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线,农凡需要走过的路线,将会从沅陵镇开始往西南前行,到达目的地——慈摩镇。途中他们会经过三山六林,这一段路线虽然不算长,但其中的凶险地点都是在赶尸界出了名的。
农凡经过白晓婷与赤炎的同意随行后,带着五具尸体从沅陵镇出发,两天后,他们就来到了神秘的乌崖山。
乌崖山是他们必须经过的一座山,只有通过此山才可以到达下一个目的地古太镇,进入山里,苗嫣然就向众人介绍了这座山的传说。
在以前,人们更习惯称乌崖山为灵巫山,传说中这里栖息着许多成妖的狐狸,这些狐妖曾经一度造成灾害,把乌崖山变成一座不可逾越的禁山。狐妖可以轻易偷窥人的内心,它们会幻化成人内心中所认为最理想的美人儿,无论是男是女,一旦被它们盯上,只要心中稍微有一点邪念都难逃一死。所以这座山才会被人们称为灵巫山。后来,一位道行高深的佛门高僧路过此山时得知了此事,高僧为解救百姓于祸害中,与山中群狐展开一场大战,因群狐众多,道行厉害,结果高僧只得用生命施出无上佛法与群狐同归于尽,但是,山中的狐妖并没有被全灭,只是因数量稀少而不再横行无忌。
农凡他们一伙进入乌崖山时天色已黑,白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程,都已是疲惫不堪,大伙商议后,决定暂且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后再动身上路。
正当四人生起了篝火,准备吃东西时,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这个声音像是女子窃笑,但仔细听,却又觉得似是婴孩的欢笑,“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众人一下子警惕起来,有了前面苗嫣然对他们讲的狐妖故事,他们的警惕性都提高不少。
这个诡异声响越来越近,似乎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们,赤炎首先忍不住,他抓起一支火把,说:“你们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他朝声源处奔了去,一下子消失在黑暗的丛林里。
不久,密林中突然传来赤炎的怒喝:“哪里走!”众人闻声一骇,看样子赤炎似乎遇到了什么东西。
农凡和苗嫣然两人急忙站在尸群前后,全神贯注地盯着树林,以防尸群被偷袭。
白晓婷跟他们两人不一样,她天生就是爱凑热闹、爱惹事的丫头,一见有事发生,她嬉笑一声:“我也去看看,如果真有狐妖,我也好帮帮赤师兄的忙。”说着,她也拿起一支火把,窜入漆黑的密林中。
农凡和苗嫣然没想到这丫头说走就走,眼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看守着五具尸体,苗嫣然说道:“师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狐妖最爱吸食尸体中的尸气,如果这山里真存在狐妖的话,它们一定会来抢夺尸群,我们要小心点。”
农凡对狐妖并不了解,他不知道狐妖的本事如何,但听苗嫣然说得严肃,他也不敢大意;他摇铃驱尸,把尸群驱使到篝火前,接着在尸群四周布置了一个符阵,以防万一。
就在这时,密林中突然窜出一个奇怪的女子,农凡和苗嫣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女子满脸绒毛,尖嘴低鼻,一双尖刀状的眼睛占了半张脸,这女子竟然长着一张狐狸脸。
“大胆妖孽,竟敢作怪,看我灭了你。”农凡一见到这张恐怖的怪脸,他抄出一把灵符,喊着话就要上前动手。苗嫣然比较冷静,一见这长着狐狸脸的女子不时地偷瞄尸群,她急忙伸手拦住农凡,说:“让我来对付它,师弟你看好尸群,它一定还有同伴。”
苗嫣然的话刚落,那长着狐狸脸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诡笑,接着张牙舞爪地扑向尸群。苗嫣然反应极快,闪身拦在它的身前,运起婆罗盘功,一掌朝狐狸脸女子胸口击打而去。那狐狸脸女子一见,兀然发出“嘻嘻”一声怪笑,原本一双洁白娇柔的玉手骤然一变,露出毛茸茸带着尖爪的兽手来,不等苗嫣然一掌击中它的胸口,它用兽爪朝苗嫣然的手掌抓了过去。
苗嫣然收势不住,眼看就要与狐狸脸女子的兽爪碰个正着,她慌忙把合在一起的手指张开。“咝”的一声,苗嫣然立觉手指传来一阵疼痛,她急忙抽手向后跃开。与狐狸脸女子拉开几步距离后,她抬手一看,只见原本娇柔嫩白的五根纤细柔指已经被抓出五道深浅不一的血口,温热鲜红的血液不住冒出,显然这一下伤得不轻,若不是她及时把手指分开,这一击势必会要了她五根玉指。
迷惑
看到自己的玉指受了伤,苗嫣然难得露出一丝怒意,她拿出一条手帕,把手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后对农凡说:“师弟,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千万不能离开尸群一步,明白吗?”
“我明白,师姐打算……”农凡话还没说完,只见苗嫣然一声娇喝,接着拿出一张灵符朝狐狸脸女子攻了过去,那狐狸脸女子一见苗嫣然气势汹汹,她连抵抗一下也没有,转过身撒腿就跑。
苗嫣然其实知道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若不把这个狐妖给杀了,只怕它还会不停地来骚扰他们,而且她被狐妖给伤了手指,心中有气,一心想教训教训这狐狸脸女子。
见狐妖转身跑入树林里,苗嫣然急忙追了上去,追着,她还不忘再一次叮嘱农凡:“记住,千万别离开尸群,若是见到奇怪的人也不要随便让对方接近。”
她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淹没在漆黑的树林里。农凡瞧着苗嫣然没入树林的方向,好一阵茫然无措。
苗嫣然一直追着狐狸脸女子,她越追心里头火气越大,这狐妖速度快捷无比,以它的速度,若是想要把自己远远抛离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让人气恼的是它一直故意保持着几步之遥,让你追不着却舍不得放弃,只要自己把速度降慢它也跟着慢,自己快它就比你更快,就这一阵子,把苗嫣然气得是花容变色。
“站住,你给我站住。”感觉自己被狐妖戏弄的苗嫣然忍不住怒喊道。
狐狸脸女子根本不理会她的喊叫,一边跑着还一边回头冲着苗嫣然嬉笑,那意思是在嘲笑苗嫣然。这一下子把苗嫣然彻底给激怒了,只见苗嫣然突然站住,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灵符,接着迅速把两张灵符叠着折成一个奇怪的尖锥形状,尔后她念动咒语,往尖锥状灵符灌入一股精纯的婆罗盘功真气后,对着狐狸脸女子背后猛地扔了过去。
狐妖这时也发觉苗嫣然突然停了下来,它想看看对方发生了什么事,不想刚一回头,就见一个奇怪的物体向它急速射来,它吓了一大跳,急忙侧身一闪,想躲开这个奇怪的物体。
狐妖反应快速,虽然差点被苗嫣然偷袭得逞,但它还是在被奇怪物体击中之前躲了过去。看着从自己眼前飞过的物体,狐妖心中得意,没想就在这么一瞬间,那个奇怪的物体突然停止在它身前,接着迸发出一股耀眼光芒,没等它看清楚怎么回事,“噼啪”一声清响,狐妖只觉自己全身一阵酸麻疼痛,犹如被雷劈到一般。
“嗷嗷呜……”剧烈的痛楚让它忍不住发出几声兽鸣般的惨叫,这次它不敢再停留,也没理会自己到底被什么东西伤到,更不敢再回头看苗嫣然一眼,转过身撒腿就跑。
苗嫣然见自己使出的风雷符把狐妖炸伤,她脸上露出得意的一笑,见狐妖落荒而逃,她娇笑一声,追了上去。
狐妖被灵符所伤,虽然拼了命地逃跑,但速度已然大受影响,没片刻工夫,原本落着十几米距离之遥的苗嫣然已经追至身后,她边追边在后头乱扔一些奇怪的灵符,把狐妖吓得好几次差点没被地上的碎石枯木给绊倒。
苗嫣然追着,眼看着就要逮着狐妖,她心里更是欢喜,脚下又快了几分:“看你往哪里逃!”
就在苗嫣然即将触到狐妖后背时,跑在她前面的狐妖突然身影一闪,竟在她眼前凭空消失。苗嫣然一愣,以为狐妖厉害到可以移形换位,正诧异着,她的脚下忽然传来一声低鸣,苗嫣然闻声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全身满是赤红皮毛的狐狸正在她的脚下奔跑着,似乎很是畏惧苗嫣然。
看到这只赤红色的狐狸,苗嫣然立刻明白,这就是那个狐狸脸女子的真面貌,看来它已经被自己追得失去了冷静,幻化之术已然破解。苗嫣然想到这儿,嬉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长得倒也不算丑陋,待我把你抓住,就让赤炎师弟把你烤了吃。”
听到苗嫣然的话,赤红狐狸低鸣一声,身形迅速窜动,这一次奔跑得比之前更加快捷,那速度就好比奔雷急电,苗嫣然眼前一花,赤红狐狸已经奔出离她十几米之远。
“啊……”见到赤红狐狸突然变得这般敏捷,苗嫣然又追了几步,终于无奈站住,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跟上这样的速度的。
赤红狐狸这一次不敢再戏耍她,感觉苗嫣然停下后,它脚步丝毫不滞留,转眼间没入黑暗的丛林里。
“哼,等天光了再找你算账。现在就暂时放过你。”看着赤红狐狸消失的方向,苗嫣然轻吐一口气,冷冷说道。
就在她刚喘了一口气,突然听见从一旁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沙啦啦”的声响,苗嫣然心中警觉,急忙拿出几张灵符,紧盯着声源处的树丛。
不一会儿,随着声响落下,忽然从树林里走出两个黑影来,苗嫣然刚想驱使灵符攻击,却听到其中一个黑影急切地喊道:“别动手,别动手,苗师姐,是我们。”
苗嫣然闻言一愣,借着月光,她仔细一看,原来这走出来的二人正是白晓婷和赤炎,只见两人互相搀扶着,身上都有明显伤痕,显然经过了一场打斗。
“原来是你们,嗯,你们的火把呢?啊,你们怎么受伤了?”见到赤炎和白晓婷两人皆是受了不小的外伤,苗嫣然吃惊不小。
赤炎受伤比较重,他的小腿和手臂都负了伤,这会儿白晓婷扶着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苗师姐,你怎么在这里?农师弟呢?”赤炎刚想回答苗嫣然的问题,却发现苗嫣然只身一人,他急忙问道。
“啊,刚才有一只赤红色狐妖想抢夺尸群,我让农师弟守着尸群,自己一人追那只狐妖到了这里。”
“糟糕,我们快些回去,农师弟有危险!”赤炎闻言神色焦急,他松开白晓婷的手,急匆匆地往回赶。
“危险?你们遇到什么了?”赤炎急切的样子让苗嫣然有些吃惊,虽然农凡只是单身一人,但是以他的本事,普通的狐妖就是来上十几二十只也不是他的对手,她不明白赤炎何以会说农凡有危险。
“这次敌人非同小可,我们快些去帮农师弟的忙,不然他会出事的。”赤炎一边匆忙赶路,一边把刚才他所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赤炎赶到发出怪声的地方时,他一眼就看到一个长得妖艳无比的年轻女子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哭泣。要说这个女子貌若天仙的话那倒也不是,但是这个女子却让赤炎心头大震,无论从哪一个部位看,这女子竟跟他心目中认为的最漂亮的女子相若。
一时之间,赤炎看呆了,他想不到天底下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就这一阵子,他仿佛像在做梦一样。就在他发愣时,那哭泣的女子也发现了他,女子抹了下眼泪,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赤炎顿时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来到自己眼前,他暗自咽下一口口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子看。
“我美吗?”女子的声音仿如天籁之音,像泉水叮咚,像静夜风铃,赤炎听在耳内,只觉这个动听的声音直透他的内心里。
女子的眼神中有难以言喻的媚惑,似是含情脉脉,似是楚楚可怜,似是可以直透人心,那种异样的凌厉,那种妩媚的光芒,让赤炎恍如梦寐。
“美!”
“那跟我来吧。”
女子说着,一手抓起赤炎的手,她在前面走着,赤炎在后面跟着,此时的他,早已失去自我,他眼神迷茫,脸上挂着痴呆的笑容,傻傻地任由女子牵着走。
说来也巧,正当赤炎被这个奇怪女子带入树林深处时,他手中的火把不小心擦到一根树枝上,火把被树枝一碰,散发开许多火花点,这些小小的火花,却把赤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火花刚好飞溅到赤炎手上,炽热的疼痛让赤炎浑身一震,恍然回过神来。
“你是什么妖孽?竟敢迷惑我!”回过神来的赤炎一眼就看到前面的女子,他猛地甩开女子的手,从怀中拿出一把灵符,朝女子吼叫道。
那奇怪女子也没想到赤炎会突然醒转过来,被赤炎一吼,她回身瞧看,一见赤炎手中拿着一把灵符,她冷哼一声:“愚蠢的家伙,竟然被你识破了,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妖怪,受死吧。”赤炎一恢复过来,心中立刻羞愧难当,想不到自己修炼了这么多年,却被人家一个眼色就给轻易迷惑住,这要是说了出去,自己颜面何存?所以,他是恼羞成怒,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猛力撒出漫天灵符,想一举制伏奇怪女子。
女子并不畏惧赤炎所撒出的灵符,她露出诡异的一笑,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团火焰,把空中的灵符一下子给点着,转眼间,灵符已燃成灰烬。
赤炎心中大骇,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破符之法,想不到女子只是喷出一口火焰就把灵符毁于一旦,他扔下火把,急忙从怀中拿出两张灵符,将其各自贴在手掌上,接着怒喝一声,使出了扁挑通!
女子似乎知道这招的厉害,她不敢硬接,徒然向后翻了个身,接着再用脚在地上画出一道弧线,没等赤炎扑上去,弧线突然蹿出一股火焰,把赤炎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哼,凭你也想跟我斗,不自量力。”
赤炎实在料想不到对方只是用一道火墙就把自己最强的一击给化解掉了,看女子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他的心中火气一冒,暗自一咬牙,兀然纵身一跳,想从半空中越过火墙。刚好,他下身虽然受到一点烈火的焚烧,但还是越过了火墙,在空中,他急忙掏出几张灵符,把灵符扔到女子身后,以防女子突然逃跑。
狐神
赤炎的意图十分明显,他想逼迫女子与他正面交锋,所以翻过火墙后,他再次使出了扁挑通,他身在半空,居高临下,运起全身内力,两掌压拍而下。
女子抬头眺望一眼,脸上露出淡淡一笑,眼神中充满着不屑之色,这次她也没躲开,挂掌聚力,瞧准赤炎双掌来势后,她骤然双掌推将而去。“啪”的一声巨响,二人四掌硬碰,余劲透射,如狂风大作,把四周枯黄的落叶扫起,于十米之内,地上全是一干二净。
女子与赤炎一招硬碰之后,这下子她总算知道了赤炎的厉害。起初是赤炎两掌中的灵符透出一股刚猛内力,把她抵抗的内力一下子削去一半,接着从赤炎手掌中传来的内力如潮一般席卷而下,把她压得有些透不过气,不过以她的道行,这两股压力她还是可以勉强抗住的,但是没等她喘过气来,赤炎的第三重内力又压了下来,女子实在想不到扁挑通一招居然蕴含着三重内力,这一股内力比之前两股更为凶猛,真如排山倒海一般铺盖而下,这一次她说什么也招架不住,手臂骨头“咔啪”一声,竟被赤炎硬生生给震断。
“嗷鸣……”剧烈的疼痛让女子发生兽鸣般的惨叫,她被赤炎的扁挑通所伤,脚下一晃荡,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赤炎见机不可失,刚一落地,手上急忙掐出手印,那些丢在女子身后的灵符顺势而去,纷纷贴到女子背上,接着赤炎口中念动咒语,脚下踏出七星,喝道:“‘雷火神符’诛邪!”
随着他声音一落,女子背后的“雷火符”爆出一阵刺眼光芒,“啪咔……”几声脆响,几张灵符如同炮弹炸开一般,在女子背后相连爆开。女子惨叫一声,后背顿时被炸得皮开肉绽,然而,赤炎的攻击还未就此打住,雷火符爆炸开去的冲击力,又把女子往赤炎这边推了回来,赤炎架步前踏,聚力挂掌,一等女子飞入掌力所及范围内,他手下不留情,又是一掌击打而出,“嘭”的一声响,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女子胸口上。
接二连三的攻击让女子再也忍受不住,她“扑哧”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随着迸发出一阵青色光芒,幻化之术再也保持不住,转眼之间,现出了原形。
赤炎仔细一看,这个女子的原形,原来是只三尾狐妖,狐妖全身皮毛已成白色,显然已有一定岁数。
狐妖被赤炎打得现出原形,它抬头看了一下赤炎,发出一阵“呜呜”的怪声,似乎对赤炎十分畏惧,接着转过身撒腿就跑。赤炎一见,恼喝一声:“大胆妖孽,哪里走!”尔后追了上去。
赤炎一路追着,越追心中越是震撼,这三尾狐妖明明挨了他全力一击震断了手臂,然而狐妖却凭着后退之力,在树林中左闪右窜,速度快捷无比,全然没有丝毫重伤的迹象,赤炎全力追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
明白自己无法追到狐妖,赤炎心中暗思:“还是算了,它被我的扁挑通伤到,应该不敢再来骚扰我们,我还是折返回去,免得农师弟他们担心。”正在这时,跑在前面的狐妖却突然停了下来。
赤炎一愣,跟着也站住,他喘了一口气,不解地看着狐妖,只见狐妖朝他“嘻嘻”一笑,那诡异的表情竟然让赤炎忍不住一寒。
“是你把白狐打伤的吗?”正当赤炎呆愣之际,忽然从他后面传来一个沙哑、老迈的声音。
赤炎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老者留着花白的山羊胡,脸色红润慈祥,乍看之下颇有仙风道骨之味。这老者一手拿着柳木拐杖,一手拿着一把黑色的奇怪尖刀,他一边凌空比划着尖刀,一边斜视着赤炎。
“你是什么人?难道亦是狐妖?”赤炎慌忙退后几步,从怀中拿出一张灵符,他心中警觉,朝着老者喝问道。
“哈哈,小家伙,别紧张,老朽不是什么狐妖。”那老者淡淡一笑,依然把玩着奇怪的尖刀,似乎没什么敌意。
赤炎闻言泠然道:“哼,妖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赤炎自然不会相信老者的言语,这深山野林的,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如何不引人怀疑,因此他话音一落,已将手中灵符扔出,接着掐动手诀,驱使灵符攻向老者。
看着飞来的灵符,老者依然微微笑着:“小伙子,我说我不是狐妖可不是骗人的,因为我是狐神不是狐妖!”说着,老者手中的尖刀凌空一划,把飞射而来的灵符瞬间割成两片。
看着灵符被老者一刀划成两半,赤炎心中大骇,他慌忙掏出两张灵符,将其贴在自己手掌上,接着怒喝一声“我管你是什么狐神”就冲了上去。
看着赤炎来势汹汹,老者好整以暇,全然不把赤炎这一击放在眼中,他笑道:“一招带有二重内力的招式再加上手掌中灵符蕴含的另一道内力,嗯,不错啊,这样就变成三道内力,可以把对手打个措手不及。不过可惜啊,这招华而不实,原本的招式蕴含的二重内力就很完美了,但是加上手中灵符的另一道,那就有些画蛇添足了,而且还造成致命的缺陷。”
赤炎刚冲出几步,听到老者的话,他心中大惊,急忙停了下来,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老者,竟然一眼就看破他这招的秘密。原来自从他败于钢牙手下后,苦思冥想了几天,终于想出增加扁挑通威力的办法,他先把内力灌入到一些灵符内,一旦对敌之时,只要把灵符贴在自己手掌上,那样就会形成第三道内劲,这一招数,就连自己的师父黑乌子也不知道,他还以为这一招很完美,却没想到老者竟说自己画蛇添足。想到这儿,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恼喝道:“我听你这妖孽放屁,看招。”
见赤炎再次攻上,老者摇摇头,说:“小家伙,既然你不自量力,那老朽就让你知道知道这招的缺陷所在。”
说着,这老者把拐杖往地上一插,接着轻描淡写地推出一掌,这一掌轻飘无力,全然没有一丝内力迹象。赤炎一愣,不知老者有何用意,但老者这种熟视无睹的态度也激怒了他,只见他来到老者身前,脚下前跨一步,双掌朝着老者心口猛击而去,这一击他显然已动了杀心。
老者依然眯眼微笑,不慌不忙地单掌迎向赤炎,“啪”的一声,与赤炎一掌碰个正着,赤炎一见,哈哈大笑:“妖孽,你忘了我还有另一掌吗?胆敢小看我。”喊着,他那空出的一掌继续朝老者心口击了过去,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老者心口上,只见老者突然侧身闪过赤炎要命的一掌,接着,他与赤炎抵在一处的一掌忽然向后撤回,尔后老者纵身后跃,竟远远退出赤炎的攻击范围。
赤炎实在没料到老者竟然会在这种关头突然撤手,此时他早已发动手中灵符的内力,这股内力一旦被发动,就会自动与敌方内力抵抗,现下老者已然撤掌,灵符内的内力一时间失去外来内力的抵抗。一瞬间,两张灵符中的内力失控逆流,全数回窜到赤炎体内。赤炎大惊,想用扁挑通第一重劲力挡住,但窜入体内的内力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他经脉里四处乱窜,根本无法招架住。一时间,赤炎体内真气逆流失控,接着他胸口一阵烦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已然受了不小的内伤,然而这还未算完,扁挑通的劲力一旦被扰乱,如果不及时将内力挥打出去,那二重内力所积累的劲力就会把赤炎的双掌给废掉。
赤炎察觉到扁挑通的二重内力迅速积累在双掌中而迟迟无法散发出去,而他的双掌正急速胀大,大有爆开之险,这时,他凶悍的性格发作了,这种彪悍,也让他幸运地保住了双手。只见他一声怒吼,双手抬起两掌猛地一合,“嘭”的一声巨响,原来他竟是把扁挑通的内劲互相打在一起,从而让掌中内劲化去。
这一下,他连吐两口鲜血,伤上加伤,两眼一花,栽倒在地。
“哦,小家伙还真有些悍勇,想必你也知道这招的弱点了吧?哼哼,在自己手掌里贴着灌满内力的灵符想以此增加招式的威力,表面上是不错的法子,可惜这种方法就跟抓着无柄利刃一样,一旦伤不了敌人,就会被利刃反噬,小家伙,这种愚蠢的招式到底是谁教你的?”
赤炎本是已经身受重伤而全身乏力,一听老者讽言,他恼羞成怒,爬起身来就是一脚向老者踢了过去。
“哈哈,瞧你这副模样,这招想必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吧?哈哈,小家伙,凭你的本事还想自创招式,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是蠢了点罢了。”一见赤炎恼怒之样,老者立刻明白其中原因,他闪身避过赤炎一脚,抬起拿着尖刀的手对准赤炎的脚一划,立刻在赤炎的小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口。
赤炎脚下吃疼,血流如注,一个站立不稳,又跌倒了下去。
老者用舌头舔了一下刀尖上的血,笑道:“嗯,血气方刚,年轻就是好啊。你的五脏六腑味道应该不错,老朽许久没吃过人肉了,这次就尝尝鲜吧。”
话音刚落,老者手上轻挥,手中尖刀突然向赤炎心口骤射而去。赤炎大惊,拼命向旁一滚,“扑哧”一声,老者这一刀虽然没要了赤炎的命,但还是在赤炎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后钉入他身旁的地上。
“哦,还有气力躲开,不错,但是下一击你还能再躲吗?”老者说着,手中一抖,钉在地上的那把奇怪的黑色尖刀竟自动飞回老者手上,“哼哼,能死在这把黑狐月下,也算你前世福分不浅。你安心去吧。”
老者话一落,手上又是一挥,这次尖刀来势更为迅猛,赤炎再也躲闪不了,他咬牙一闭眼,心想:“完了。”
五尾妖狐
老者使出黑狐月直取赤炎心脏,赤炎毫无反抗之力,眼看着就要惨死在尖刀之下,突然,从树林里飞出一根巨大的树干,这根树干比赤炎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圈,树干准确无误地落在赤炎前面。“嘭”的一声巨响,树干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激得四周尘土飞扬,而此时,黑狐月也到了,只听“叮”的一声响,黑狐月整个刀身没入树干里。
“哦,是谁在破坏老朽的好事?出来。”老者有些意外,他看着树枝射来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高声喝问道。
赤炎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危急关头还能得救,他趴在地上,吃力地回头瞧望,只见树林中迅速窜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直接朝老者奔来。
老者眯眼细看,月光之下,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向他疾奔而来,这女子脸露怒色,她步伐快捷,眨眼之间,已然来到老者面前。这时,赤炎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一见来人真面目,赤炎大吃一惊:“白师妹!怎么是你?”
“赤师兄,我帮你来啦,这老头是谁?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白晓婷一边捏符凝神防范老者,一边问赤炎道。
“这妖孽自称狐神,厉害得很,你要小心。”
“哦,狐神?”听到赤炎的话,白晓婷一愣,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者,不屑道,“什么神啊?不就是一只成了精的五尾老狐狸吗?竟敢妄自称神,真不要脸。”
听到白晓婷的话,老者浑身一震,惊讶问道:“你……小丫头,你可以看出我的原形?”他会这么吃惊,那是因为白晓婷说得一点没错,他的原形,正是五尾狐妖。
“哼,我从小就跟在娘亲身边,我娘她最喜欢研究你们这些妖啊精的,告诉你,像你这种货色,本姑娘从小就见多了,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嘿,小丫头口气倒不小,老朽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今天落在我手上,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也好,老朽我许久没吃过年轻姑娘的肉了,今天就拿你来祭祭我肚子吧。”
老者说着,手上一抖,那把插在树干上的黑狐月响应而出,接着老者手腕一翻,运指成剑一指白晓婷,黑狐月发出“呼啦”一声响,急速射向白晓婷。
“哎哟,居然还会凌空御剑,老狐狸道行蛮高的,但这对本姑娘没有用,对付你们这些妖怪,本姑娘是最拿手的。”白晓婷看着破空而来的黑狐月,全然没有一丝惧意,甚至还露出轻视之意,她说着话,竟不躲不闪,笑嘻嘻站着一动不动。
“白师妹……”赤炎见白晓婷竟不躲闪,眼看她就要惨死在刀下,他不由得一声疾呼,吓得闭起了眼睛。
赤炎不忍看到绝望的一幕,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却意外地没听到白晓婷的惨叫声,他好奇地睁开眼睛一瞧,这一看立刻让他转悲为喜,只见白晓婷依然笑嘻嘻站立着,竟是丝毫无损。
“哼哼,这种幻化之术也想骗过本姑娘,你这老妖怪还是省省吧。”
原来老者刚才只是想试探白晓婷的虚实,所以他用了幻化之术,变幻成一把虚无的黑狐月射向白晓婷,这一击,就连赤炎也被瞒过,但是白晓婷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奸诈。
“小丫头倒不像空口说大话,老朽问你,你的娘亲是谁?”
“本姑娘的娘亲?哼,说出来只怕吓死你,我娘亲乃是云南苗家女中豪杰,她叫苗南凤,人送外号‘毒凤凰’,哼哼,怕了吧?”
说起自己的娘亲苗南凤来,白晓婷是深感自豪。苗南凤是土生苗家女子,从小她就受到长辈倾囊相授蛊毒一术,她的蛊术,与苗司派的蛊术也有些渊源,在蛊术之中,还分为外种蛊与内种蛊这两种,而苗南凤所学的与苗司派的蛊术正是外种蛊一脉。
外种蛊,指的就是蛊毒种于肉体外面,使中蛊者能够亲眼见到蛊虫的逐渐吞噬,从而给中蛊者带来肉体上与心理上的双重疼痛恐惧。这种蛊术,比内种蛊更为可怕。
而内种蛊自然指的就是把蛊毒种在人体之内,这种放蛊方法诡异无比,让人防不胜防。厉害的蛊师,不但可以种下无药可救的毒蛊,而且还可以在不需要任何媒介的情况下种下蛊毒,只不过内种蛊虽然诡异神秘,但中者一般不会在活着的时候察觉出什么问题,只是在临死之际,才会感受到痛苦,所以这种蛊术比外种蛊要来得温柔些。
修习外种蛊之术,须得深懂天下万物生命之道,所以那些经验老到的外种蛊蛊师会非常了解人、魔、妖三道,这就是白晓婷为何可以一眼瞧破老者原形的原因。
苗南凤年轻时就成为外种蛊一脉中的传奇人物,她不但擅长种蛊、赶尸、解万毒,而且对道家和佛家的法术内功也有一定研究,因此在她结识白老道之前,曾经是个名震天下的奇女子。
老者听闻白晓婷道出苗南凤的名字,他不由得浑身一颤,抬起手指着白晓婷颤声道:“你……你……你就是‘毒凤凰’的女儿?”
见老者似乎很是畏惧自己的娘亲,白晓婷一抹鼻子,得意道:“正是本姑娘我了,你怕了吧?哼,我娘最喜欢抓一些成精妖怪来研究研究,我看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本姑娘就叫我娘扒了你的皮。”
白晓婷这会儿说得起劲,全然没有注意到老者的神情由起初的震惊转为怨怒,她还想再说,老者却是突然暴喝一声:“真是天意啊,你娘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叫你这个做女儿的落在我手中,老朽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我要让‘毒凤凰’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喊着,老者驱动黑狐月向白晓婷攻来,这一次速度之快,如同闪电飞云,没等白晓婷闹明白老者何以突然发狠,“哧”一声轻响,白晓婷立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低头一看,原来肩膀上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老者显露出的这一手,立刻让一直扬扬得意的白晓婷心中胆寒,她急忙向赤炎方向翻身过去,躲在树枝后面,偷眼环视四周,竟不敢再出来。
这也难怪,老者刚才使出的黑狐月射出的速度快得让她连看都看不见,如果这时贸然站在没有遮掩的地方,那老者要取她性命实是易如反掌。
“赤师兄,刚才你看到那把黑狐月了吗?”白晓婷张望了老半天也没发现黑狐月的踪影,这时她想起躺在地上的赤炎,急忙问道。
“我也没看清楚。白师妹,这妖孽太厉害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你快逃离这里,去向农师弟他们求救,这里由我挡着。”见到白晓婷慌张的神情,赤炎咬牙爬了起来,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灵符,对白晓婷嘱咐道。
白晓婷明白二人不是老者的对手,但她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瞧赤炎的神色,那分明是抱着必死之心,她又怎会丢下赤炎不管,思索一下后,白晓婷低声对赤炎说道:“赤师兄,要逃咱们就一起逃,我有办法对付老妖怪,你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
赤炎原本不同意,但是一见到白晓婷指着她头上盘着的小灰蛇向他使眼色,他心中恍然大悟,明白了白晓婷想要做什么。他轻喝了一声,纵身跳过树干后急忙把手中灵符向前一撒,接着念动咒语,抬脚一跺地,灵符立刻爆出一片火光,陡然变成一个个火团砸向老者。
火团来势汹汹,但老者丝毫不将火团放在眼里,他一边用黑狐月轻松挑开火团,一边嘲讽道:“小家伙,这种雕虫小技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现在老朽只想要那小丫头的性命,如果你老实一点的话,待会儿老朽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些。”
火团轻易被老者化解,但赤炎并未就此罢休,他又从怀中拿出几张灵符,故技重施,驱使着火团不断攻向老者。这些火团虽然不能给老者带来一丝伤害,但时间一长,老者就不耐烦了,他又是挑开一个火团,见赤炎还想再使出这种法术对付他,这次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抬起一只手,口中念出奇怪的咒语,身上不断散发出奇怪的光芒,不久,远处那根被他插在地上的拐杖突然发出颤鸣之声,接着凌空飞起,落入老者手中。
老者接到拐杖之后,他力透杖身,尔后凌空一抡,拐杖带起狂风气劲,把赤炎施出的所有火团悉数吹散。接着,老者乘势追击,横起拐杖就朝赤炎抡打而来。
瞧老者如饿虎般扑来,赤炎丝毫不惧,他向后退了几步,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老者一见,恼喝一声:“小子,你是找死。”说着,他挥起拐杖,朝赤炎天灵盖使劲拍了下去。
诱饵
眼看着就要毙命于拐杖之下,赤炎陡然一喝:“是机会,快出手!”喊着,他骤然趴倒在地,而老者这一拐,刚好打在他身后的树干上,这一杖势大力沉,击打在树干上,杖身竟深深陷入树干之中。老者愕然,心中察觉不妙,刚想抽出拐杖后退,突感身旁一物攻来,他也没时间看清这打来的东西是什么,慌忙用手迎击,然而,让他吃惊的事情再次发生,老者劲掌一触此物,只觉此物细小滑溜,摸着,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冷。没等老者闹清楚怎么回事,这个奇怪物体突然从他手上窜到脚下,老者急忙低头一瞧,只见一条浑身长着黑色鳞片的小蛇迅速游走于他大腿之上,老者心中骇然,急忙伸手欲抓小灰蛇,正在这个时候,老者旁边呼呼作响,一只娇柔白嫩的玉掌朝他面门攻来,老者大惊,顾此失彼,一瞬间犹豫起来,不知该先对付哪一个,就这么一耽搁,小灰蛇已经张开鲜红小口,一口咬住了老者的大腿,而那只玉掌也同时击中他的面门,“啪”的一声响,老者脚下一晃,单腿跪了下去。
“嘘!小灰,快回来!”白晓婷跟她的宠物小灰偷袭得手后,她深怕老者对小灰下毒手,急忙打出一声口哨,召回了小灰。
老者单腿跪倒在地,经白晓婷一喊,他幡然醒悟,一手急抓向正从他腿上逃窜离去的小灰,但小灰身形细小,其速度又是灵活迅捷,老者一连抓了几下都没有抓着,眼看着小灰就要从他手上溜走,他心中一急,站起身来欲追上去。
老者刚站起来,只觉大腿一阵麻木,一脚站立不稳,又跪了下去,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大腿,又看了看窜回白晓婷头上的黑蛟毒鳞,好半天,老者才回过神来:“这条小蛇是怎么回事?它的毒怎么对老朽起了作用?”
“嘿嘿,吃惊了吧?我知道你们这些成妖狐狸百毒不侵,但小灰可不是一般的毒蛇,你的脚已经不能动了,这下看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白晓婷说着话,一手扶起赤炎,两人趁着老者一只脚不能动弹,搀扶着逃入了树林。
老者目送着二人离开,却没有一丝恼怒之色。就在白晓婷和赤炎离开不久,一只赤红狐狸和一只白色狐狸突然从树林里跑到老者面前,赤红狐狸仰着尖脑袋,嘶呜嘶呜叫了好一阵子。老者听罢,伸手将两只狐狸抱到大腿上,老者用掌轻贴在白色狐狸的背上,一边替狐狸疗伤一边笑道:“白狐,你做得不错,虽然最后被那小家伙给侥幸发觉迷幻之术,但你的诱惑功力已经大有长进,相信再过些日子,你一定可以追上银狐的。”
白色狐狸闻言抬起头,它用脑袋蹭了蹭老者的手掌,接着发出长长的一声低鸣,老者听着一笑:“放心吧,只要银狐继续控制住那赶尸小子,他们几个就会返回来,现在老朽替你们疗伤,待会儿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斗。”
听到老者言语,那只白色狐狸又是一阵呜鸣叫响,老者听着,不时地点着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白晓婷与赤炎逃走后,不久就在树林里遇到追赶赤红狐狸的苗嫣然,等赤炎把经过讲述一遍之后,苗嫣然皱着眉,神色凝重,她想了想,说道:“真想不到世间还存在着三尾以上的狐妖,按照赤师弟说的来看,那狐妖单凭我们个人是绝对无法抗衡的,不,也许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可以斗得过他。”
“没错,那只妖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打伤,实在厉害得很,依师姐的遭遇看来,这妖孽还有其他同伴,现在咱们把农师弟一人留下看守尸群,如果那些妖孽趁机而行,恐怕农师弟会有危险。”
“嗯,我们快些赶回去,你坚持得住吗?”
“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快走。”
三人说话间,脚下步伐越来越快,不出片刻,他们已经赶回了农凡所待之处。
等穿过树林一看,三人全愣住了,只见空地上的篝火依然燃烧着,他们四人的行李包袱也都在,然而农凡和五具尸体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糟糕,我们来迟一步,现在怎么办?农凡那小子一定被狐妖抓走了,他怎么这么没用,连坚持到咱们回来也不行。”白晓婷说着,又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发现农凡和尸群的任何蛛丝马迹。
赤炎亦是看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他说道:“我看师弟应该是被狐妖给迷惑了,你们瞧,这里四周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我想狐妖一定是使用了幻化之术将师弟给骗走了。”
苗嫣然也同意赤炎的看法,她沉思片刻,说,“如果师弟真给狐妖骗走的话,那倒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他。”
“哦,是哪里?”苗嫣然的话让二人有些意外。
“刚才从你讲述的话中来看,那自称狐神的妖狐似乎和白师妹的娘亲有过过节,假设这群狐妖起初以此尸群为目标的话,那现在就会因为白师妹而改变目标。”
“我?”
“没错,那狐神不是想杀了你吗?我想他已经料到我们不会扔下农师弟不管,所以他会把农师弟和尸群当做诱饵引我们自投罗网,如果没猜错的话,农师弟应该会被带到刚才你们与狐神打斗的地方。”
“啊,原来是这样,那咱们现在立刻去救他。”
“别急。”苗嫣然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白晓婷,说道,“既然农师弟和尸群被当做诱饵,那就表示他们暂时不会有事,咱们应该从长计议,不然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赤炎沉思片刻,说道:“以我们三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那妖孽的对手,况且那妖孽还有同伴,只怕什么计谋都无法对付得了他。如果可以让农师弟醒过来与咱们联手的话,或许咱们还可以跟他们一拼。”
三人一阵沉默,以目前情况来看,的确只有把农凡从迷惑中解救出来一起对抗狐妖才有机会,但问题是怎么救醒他,三人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个好主意。白晓婷比较急躁,她越想心里越烦恼,终于,她忍不住说:“怎么让他醒转过来?也不知那傻小子怎会被人家迷惑了?真是没用。他这个赶尸之王的竞争者净会给人添麻烦。”
听到白晓婷的牢骚话,赤炎心中尴尬不已,因为他也曾被迷惑住,要不是运气好,只怕这会儿他也跟农凡一样。受过迷惑的他自然也知道狐妖魅惑之术有多厉害,狐妖会幻化出人内心中最喜爱的人物出来,且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受了迷惑,这对一个道行尚浅的人来说实是难以抗拒。
“不管怎么说,你们既受了农师弟随行帮忙的请求,那就要跟他一起承担途中风险。本来我作为监督人是不宜出手相助的,但这次对手太强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些狐妖日后必定祸患无穷,所以我也助你们一臂之力,务必将这群狐妖给铲除掉,以绝后患。”
苗嫣然的话让二人暗笑,二人心中暗言:“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谁不知道监督人是绝不可插手比试者的事啊,也就因为你是苗问长老的女儿尸王会才信任你,这要是换成旁人来监督的话,恐怕现在躲在暗处监视的人不知有多少。不过这也是农师弟那家伙运气好,摊上了你这么个好心的师姐。”
尸王会对于监督人要求格外严格,好比尸王会上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一旦被发现有一丝帮助比试者的迹象,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个惩罚,轻则废掉武功法术,重则受鞭打而死。不过这种严格的管制,也造就了赶尸界的公正、公平。
苗嫣然虽然是三老之一的女儿,将来也有可能接替她父亲苗问的位子,但就算是她这般身份特殊的监督者,一旦被发觉暗里帮助比试者,恐怕也难逃惩罚的厄运。
赤炎和白晓婷虽然不明白苗嫣然何以如此帮助农凡,但既然她自己为自己找了个开脱罪名的借口,二人也不好拆穿,反正她愿意帮忙,那对农凡亦是百利而无一害。
三人商议计划,直到天色微光,这才商议个大概计策出来。
计划一经敲定,三人立刻准备好一切事务,接着朝赤炎遇到狐神之地出发。一路上,白晓婷首先脱离出队伍,她的任务是作为埋伏奇兵,负责偷袭解救农凡。
而苗嫣然和赤炎二人则是负责打头阵,苗嫣然负责缠住狐神,赤炎负责扰乱牵住其他狐妖,二人将会以此给白晓婷制造空当,让她有机会将农凡解救出来。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狐神所待之处,刚穿过树林,苗嫣然和赤炎一眼就看到农凡和尸群站在空地中央,而农凡的身旁,则有一个女子陪同着他。
二人一见到这个女子,目光立刻被其吸引住。
赤炎仔细打量了好半天,这才问苗嫣然道:“师姐,你说这个女子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苗嫣然点了点头,说:“嗯,我亦是这般感觉,她长得有点像农师弟的师姐张小洛,不过感觉上又不一样,这个女子有种冰冷孤寂的气息。”
听到苗嫣然所说,赤炎刚想开口认同,突然从尸群后面走出三人,这三人走在前面的正是自称狐神的老者,而他的身后,则跟着苗嫣然遇到的狐妖和诱惑赤炎的狐妖。
“哼,各位,咱们又见面了。”走出来的老者说话间,突然发现其中少了个白晓婷,他问道,“夜里那个使唤怪蛇的小丫头呢?怎么不见了她?”
“你就是自称狐神的妖孽?”苗嫣然上下打量一下老者,心中很是震撼,虽然她没有白晓婷般的眼光,但她也是从小修习外种蛊一术,对妖魔鬼怪还是有一定见识的,因此一眼见到老者,就感觉到老者非同小可。
“哈哈,老朽正是狐神,就是你伤了红狐吧?那跟你们在一起的小丫头呢?”
“你想杀害白师妹,我们又怎会让她跟着来。狐神,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把农师弟和尸群给放了,咱们相安无事,就此擦肩而过;二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