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魔兽世界:上古之战三部曲合集》|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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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上古之战三部曲合集》上古之战:永恒之井
第三章

考雷斯特拉兹终于在当天傍晚前飞到了卡利姆多的海岸边。他和罗宁只在途中停下来吃了几口东西,那条巨龙并没有在人类法师的视线之内进食就再次出发,越过这片大陆西部地带的连绵群山。随着他们渐渐接近目的地,考雷斯特拉兹也越飞越急。他没有对罗宁讲明他还在时不时地想要与诺兹多姆取得联系……可惜那些尝试全都失败了。但那个问题很快就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他们即将亲眼见到令时光守护者如此苦恼的症结。

“那座山峰!”罗宁高喊道。虽然他又睡了一会,可还是没精打采。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都是关于那片邪恶岛屿的噩梦。“我认识那座山峰!”

巨龙点点头。那是他们旅途上的最后一处地标。就算他没有和背上的骑士同时发现它,他也会察觉到现实界域中出现的异样——那表明有非常可怕的麻烦在等着他们。

尽管如此,巨龙还是加快了速度,因为他别无选择。不管前面究竟有什么,只有他——还有背上的这个渺小的人类才能阻止。然而在当罗宁和巨龙用敏锐的目光打量着他们的目的地时,他们并没有发现还有别的眼睛也在望着他们。

“一条红龙……”第一个兽人低声说,“龙背上还坐着一位骑士……”

“是我们的族人吗,布洛克斯?”第二个兽人问道,“也是兽人?”

布洛克斯对同伴的问题嗤之以鼻。发问的兽人年纪尚轻,甚至连对抗燃烧军团的战斗都没参加过,他当然不知道兽人什么时候骑过这种凶猛的野兽。加斯卡尔也只是听过那些故事和传说罢了。“加斯卡尔,你个蠢货,现如今如果还有巨龙带着兽人飞翔的话,兽人只会在巨龙的肚子里!”

加斯卡尔漠不关心地耸耸肩。他是一位骄傲的兽人战士——高大魁梧,肌肉发达,有着粗糙的绿皮肤、宽大的下颌与向外凸起的粗壮獠牙。他鼻梁扁塌,眉毛浓密,一头鬃毛似的长发搭在背上,一只大手举着一把巨大的战斧,而另一只手则拎着山羊皮背包。加斯卡尔与布洛克斯都身穿皮革短裙与布质便鞋,外面披着厚实的毛皮斗篷以抵御严寒。兽人生来强壮耐寒,能轻易应付任何气候,但在高山上就连他们也不能大意。

布洛克斯也是一位骄傲的战士,可惜的是时间对他的打击远甚于任何敌人。他比加斯卡尔略矮几寸,这也许是因为他总爱微微弯腰的关系。这位老兵的头发已日渐稀疏,泛起灰霜,脸上也布满了伤疤与皱纹。与他年轻同伴那急切的表情不同,布洛克斯看起来总是疑虑重重,疲态尽显。

布洛克斯举起那柄随他冲杀多年的战锤,踩着厚厚的积雪,费力地向前走去。“他们跟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

“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加斯卡尔无可辩驳,于是安静下来,不去打扰布洛克斯思考他们双双来到这片荒凉之地的用意。

当那位老萨满祭司前来拜见萨尔时,他还没在那里,但他事后也打听到了具体情况。萨尔自然应允,因为他向来遵从旧法,将卡尔萨奉为贤明的顾问。如果卡尔萨提出要马上跟他见面,一定有他的理由。

事态恐怕非常严重。萨尔身边的两名卫兵搀扶着年迈的卡尔萨走了进去,让他在伟岸的酋长面前就座。出于对长者的尊敬,萨尔坐在了地上,确保两人的视线在同一高度。在萨尔盘放的双腿对面摆着那柄巨大的方头战锤——毁灭之锤,世代以来这柄战锤都是部落敌人的克星。

这位兽人的新酋长肩宽体阔,肌肉虬结,相对于他的地位来说算是相当年轻。然而没人会怀疑萨尔的领导力,因为是他把兽人从俘虏拘留营里带了出来,帮他们找回了尊严与荣耀。他还与人类缔结了契约,让部落有机会再创辉煌。族人们早就吟唱起了专门为他谱写的赞歌,他的事迹必将世代传扬。

身穿坚硬的青铜铠甲——这身亮如乌木的铠甲同那把巨大的武器都是从传奇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手中传下来的——这位最伟大的战士低下头,谦卑地问道:“请问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呢,伟大的尊者?”

“只须聆听就够了。”卡尔萨回答道,“认真聆听。”

这位下颌英挺的酋长靠上前来,满怀期待地眯起那双极为罕见的蓝色眼睛——被他的族人视为命运的预兆。一路走来,从奴隶变成了角斗士,再从角斗士当上了统治者,萨尔始终在研究萨满祭司之道,甚至掌握了一些技能。他比谁都明白,当卡尔萨要他听时,一定有充分的道理。

于是萨满祭司给萨尔展示了他看见的那个漏斗,以及它是如何将时间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此外,他还给萨尔讲述了那些声音和警告,告诉他自己感觉到的异样。

他警告萨尔,倘若不及时应对,局面恐怕会变得难以控制。

听完卡尔萨的这番话,酋长倚坐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戴着一块勋章,上面刻有金色的利斧与战锤。双目显露着聪明才智,表明他是一位杰出的领导者。他走路时,彰显的也不是兽人的蛮力,而是类似人类或精灵的优雅。

“这似乎与魔法有关,”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很强的魔法。也许……法师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许已经知道了。”卡尔萨说,“但我们不能干等着,酋长大人。”

萨尔明白他的意思。“你希望我派人到你看到的这个地方?”

“那样是最谨慎的做法,至少我们可以弄清楚面对的是什么。”

酋长摩挲着下巴。“我已经想出人选了。他是一位优秀的战士。”他转过身对卫兵喊道:“布洛克斯!把布洛克斯给我找来!”

于是布洛克斯听取了他要执行的任务。萨尔非常尊敬布洛克斯,因为他是上一场战争中的英雄,在那场死守某个战略要地的战斗中,只有他活了下来。凭借手中的那把战锤,布洛克斯斩杀了许多凶残的恶魔。他的最后一位战友被恶魔撕成了两半,这时援军才终于赶到,扭转了战局。当时布洛克斯一个人浑身是伤地站在血泊中,在刚到达战场的人眼中的眼中简直是活生生的传奇。他的名字几乎与萨尔一样受人景仰。

但这位老兵不仅仅是靠名声赢得了酋长的尊敬与信赖。萨尔知道布洛克斯跟他一样,为了赢取胜利甘愿抛洒鲜血。萨尔不能让整支军队深入山岭,只能派出本领出众的一两位战士前去探查虚实,再回来向他报告。

敏捷的身手和绝对的服从性让加斯卡尔成为布洛克斯中意的帮手。年轻的加斯卡尔在相对和平的环境中长大,布洛克斯很愿意带上这位强大的战士一同上路。

萨满祭司将进山路线描述得极为详尽,两人一路上所用的时间比预期的还要短。根据布洛克斯的推测,目标就在下一道山岭背后——恰恰是飞龙骑士消失的那个方向。

布洛克斯握紧战锤。兽人们与人类缔结了和平协定,但若是情势所迫,他和加斯卡尔也会奋力一战,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想到这里,年长的战士脸上露出冷酷的笑意。是的,他愿意豁出性命,至死方休。萨尔把这位战争英雄召唤到身边时并没有想到,布洛克斯的心中也有着深切的负罪感,自那场战斗结束之日起就让他饱受煎熬。

同胞兄弟们全都死了,只活了布洛克斯一个人,他想不通原因。独活的事实令他感到内疚,与此相比,他宁愿和战友们一同赴死。从那时起,他就在等待着,盼望能有赎罪的机会,以偿还罪孽——光荣地死去。

如今,命运终于做出了回应。

“继续前进!”他命令加斯卡尔,“我们必须尽快赶上他们!”他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他的同伴会把这看作典型的兽人狂热。“如果他们敢找麻烦……我们就让他们以为整个部落将会卷土重来!”

如果说之前那座岛屿有些阴森可怖的话,眼前这处山隘则是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罗宁说不清他此时心中是什么感受。不管他们要找的是什么,它都不该存在。仿佛现实界域本身发生了某种可怕的错误……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让这位见识过各种可怕梦魇的法师都有些胆怯,希望红龙掉头离去。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回想起自己在那座岛屿上的慌乱失措,考雷斯特拉兹也许已经后悔把他找来了。

深红色的巨龙拍打着双翼,终于飞抵了目的地。他将那双硕大的龙爪扎进深雪中,设法平稳着陆。

罗宁紧紧抓着龙颈,生怕一不小心从龙背上滑落下来。他的背包也随着颠簸击打着他的后背。

终于,考雷斯特拉兹停下来了,扭头看着人类法师问:“你还好吗?”

“我——简直好极了!”罗宁喘着粗气,虽说他以前也骑龙飞行过,但从没在空中翱翔这么久过。

也许是考雷斯特拉兹看出他背上的骑士累坏了,又或者经过长途劳顿之后,他自己也需要休息,他对罗宁说道:“我们会在这里待上几个小时恢复体力。我没感觉到附近有什么变化,应该来得及稍作休整。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说了算。”罗宁说着滑下龙背。

山中寒风凛冽,四周又都是遮天蔽日的险峰峻岭,但法师还是利用魔法和衣物抵挡住了严寒的侵袭。在他对抗着胡思乱想的时候,考雷斯特拉兹沿着山隘对这片地区展开了侦查。山路的转弯处,巨龙的身影消失在罗宁的视野中。

罗宁用兜帽遮住头,打起了小盹儿。这一次,他脑海里充满了美好的画面——温蕾萨和即将降生的两个孩子。伴着与家人重聚的欢愉,这个人类法师笑着睡着了。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将他从梦中唤醒。罗宁意想不到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巨龙考雷斯特拉兹,而是披着斗篷,身穿长袍的克拉苏斯。

看着罗宁瞪大的双眼,巨龙法师解释道:“附近有几处不太稳定的地区,用这样的形态侦察才不会让它们倒塌。必要的情况下,我随时可以变回龙形。”

“有什么发现?”

那张精灵似的脸抿起嘴唇。“我感受到了时光守护者。他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让我感到很不安。”

“我们是否应该马上——”

还没等罗宁说完,山岭间突然响起刺耳的咆哮声,那声音让人类法师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就连克拉苏斯也吓了一跳。

“那是怎么回事?”罗宁问。

“我不知道。”巨龙法师站起身来。“我们该出发了,目标就在不远处。”

“不用飞吗?”

“我感觉到我们要找的目标就在前方山岭的一条狭窄小径中。巨龙飞不进去,只能容下小块头的旅行者。”

于是,罗宁跟随克拉苏斯朝东北方向走去。罗宁的同伴似乎对寒冷浑然不觉,可他却必须强化施加在衣服外面的防护法术。即便如此,他的脸和手指还是感受到了山岭中的严寒。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克拉苏斯提到的那条小径。罗宁此时才明白克拉苏斯这么做的用意。眼前的小径比走廊略宽,仅能容五六个人通过,所以巨龙恐怕就只能把头钻进来,而庞大的身躯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两侧高耸陡峭的山崖投下厚重的阴影,罗宁觉得他们或许需要借助一些光源才能顺利通过。

克拉苏斯却毫不迟疑地向前走着,步伐越来越快,仿佛着了魔一样。

疾风的咆哮声在这条天然走廊中显得犹为刺耳,随着他们渐渐向前,似乎风力也在不断加大。身为人类的罗宁不得不使出全力跟上巨龙法师的脚步。

“快到了吗?”罗宁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远了,只要再走——”克拉苏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巨龙法师凝神冥想,双眉紧皱。“它——它不在原先的位置上了。”

“它动了?”

“我想是的。”

“它还会动?”发如烈焰的法师不解地问道,接着眯起眼睛开始注视这条黑漆漆的小径。

“你误会了,罗宁,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掌握的信息跟你差不多。”

罗宁听闻此言大感不悦。“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巨龙法师陷入了思考,双目中闪烁着光芒。“继续前进。我们别无选择。”

但是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又遇到了新的障碍,克拉苏斯飞在空中时并没有发现这些。小径突然一分为二,形成了两条岔路,虽说或许还会在远处合拢,他们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克拉苏斯看着那两条岔路说道:“这两条路都能通往我们的目的地,可我不确定哪条更近,都试试看吧。”

“分头行动?”

“这不是上策,但眼下只能如此。我们各选一条路,往前走出五百步,然后回到这里集合。但愿这有助于我们做出判断。”

罗宁选了左边的那条岔路,按照克拉苏斯的指示飞快地数着步伐,很快就意识到他的选择可能是正确的。岔路不仅变得越来越宽,法师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虽然他的感知力不如克拉苏斯敏锐,可即便是新手也能察觉到整片区域散之不尽的异样。

罗宁对自己的选择很有信心,所以他并没有立即掉头返回。好奇心驱使他继续向前走去,多走几步又有何妨?

然而,他还没能多迈出一步,就有一股新的惶恐袭上心头。罗宁停下,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在动,而且不只是动那么简单。

它是在朝他移动……速度飞快!

在看到它之前,罗宁先感觉到了。时间仿佛先是受到挤压,再被拉伸,继而再被挤压。罗宁时而感到衰老,时而感到年轻,生命中的每个瞬间在他身体里不断地变换,他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眼前的黑暗变成了无数种闪烁的色彩,有些是罗宁从未见过的颜色。空气和岩石中都充满了持续爆破的元素能量,喷发到不可思议的高度。罗宁那有限的脑力只能将它想象成一朵盛放的烈焰之花,绚烂过后归于凋零,接着再次盛放,而且每一次盛放都更加夺目耀眼。

随着它越靠越近,罗宁终于回过神来,转身撒腿就跑。

噪声冲击着他的双耳,人声、音乐声、轰雷声、鸟鸣声、流水声……各种声音应有尽有。

尽管他生怕会被它赶上,那异象却并未紧追不舍。罗宁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疯狂地向前奔跑,担心稍有耽搁就会被它吞噬进去。

克拉苏斯肯定已经有所察觉,他一定赶来跟罗宁会合,他们俩会一起想出办法——

岔路上突然回荡起可怕的号叫声。

一只八条腿的巨大狼形生物扑在罗宁身上。倘若这位法师稍有不慎,这时早已葬身此地,成为这只凶残怪物的腹中餐。这怪物有四只亮闪闪的绿眼睛,八条腿上长着利爪。虽然被扑倒在地,但罗宁早已给这身衣服施了魔法,能更好地抵抗各类元素,以便于应敌。怪物的爪子挠在斗篷上,不但没把斗篷弄破,反而折断了一片指甲。

只见它气得毛发倒竖,发出愤怒的嘶吼。罗宁趁机施放了一道简单却曾屡次救过他性命的法术,在怪物翠绿的眼睛前方亮起眩目的光芒,照得它方向难辨。那怪物只得奋力向后躲闪,徒劳地乱挥乱打。

罗宁退到它的攻击范围之外,站起身来。时机不允许他逃跑——如果转身,只会将后背留给怪物,而他的防护法术已被削弱,要是再被那爪子挠上几下,恐怕他霎时间就会粉身碎骨。

火焰法术曾经帮助罗宁战胜过岛屿上的食尸鬼,此时他没有理由弃之不用。于是他再次诵念起咒语——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这些字句竟被他倒着念了出来。更糟糕的是,罗宁发现他自己在向后移动,正离那个视线受阻、张牙舞爪的怪物越来越近。

时间发生了扭曲……可这是怎么回事?

答案就在岔路深处。克拉苏斯感应到的异象就在那里。

罗宁眼前浮现出幽魂般的画面,上阵拼杀的骑兵、结婚的场景、海上的风暴、围在火堆边高唱战歌的兽人、纠缠扭打的诡异生物……

他突然又能动了。罗宁挣脱了怪物的缠抱,转身再次面对它。这一次,他毫不迟疑地施放了法术。

烈焰像一只巨手向前伸出,眼看就要烧到那只怪物了,却突然间减慢了速度……然后停了下来,凝固住了。

罗宁怒骂着开始诵念另一道法术。

八条腿的恐怖生物跳过凝固的烈焰,号叫着扑向面前的人类。

罗宁将法术施放出去。

怪物脚下的大地骤然爆裂,泥土冲天而起,劈头盖脸地覆在它身上。狼形怪物再次高声怒吼,不顾死活地朝法师冲了过来。

泥土在它的八条腿和躯干上形成了一层硬壳,它的嘴也被坚硬如石的土层封得严严实实,两只凶狠的眼睛上蒙上了尘土。

就在距离罗宁几步远的地方,那怪物静止了。就外表来看,此时的它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全无怪物的半点狰狞。

此时,克拉苏斯的声音闯进了罗宁的脑海。

巨龙法师发出了呼唤。罗宁……异象正在增强!它几乎要接近你了!

法师刚才在全力对抗那只可怕的怪物,对异象的发展并未留意,这时转身一看,顿时把眼睛睁得老大。

那异象无论高度还是宽度都足有岔路的十倍,坚硬的石块对它构不成任何阻碍,只见它飞快地从中穿过,仿佛崖壁根本就不存在似的。所过之处,景色大变,岩石看起来饱经风化,其他一切也都像刚刚经历过新生的剧痛一样。被烈焰花朵灼烧过的地方,尤其变得惨不忍睹。

罗宁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被那东西碰到,会是什么下场。

他再次开始狂奔。

它移动和增大的速度由于不明原因突然快了许多,克拉苏斯继续对他说,我恐怕无法及时赶到,只能靠你自己施放传送法术了!

我的法术并非每次都会起作用!他回应道,况且正在受到异象的干扰!

我们保持联结!那应该能强化你的施法!我会指引你来跟我会合!

罗宁不怕把自己传送到前所未见的地方去,他怕的是一旦失误,就会陷入岩缝之中,但有克拉苏斯帮忙,这项任务就好办多了。

他集中精神,把意念集中到巨龙法师身上。法术开始成形,罗宁感到身边的世界开始移动。

烈焰之花忽然膨大到原先的两倍大。

等罗宁意识到原因时已经太迟了。那异象会对魔法——他的魔法——产生反应。他想要停止施法,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克拉苏斯!中断联结!不然连你也要被——

异象将他吞噬。

罗宁?

罗宁无法应答。他不断地旋转,像一片被旋风卷起的落叶,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和画面再次冲击着他的耳目。他看见了过去、现在与将来,理解了一切的缘由。他看见那只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怪物从他身旁疯狂地跌进了时间旋涡。

其他东西也被吸了进去,甚至包括生灵。有一整艘船——船帆破破烂烂,船首被撞得凹了进去——也飞进旋涡里消失了。紧跟着是一棵大树,树上还栖息着一群小鸟。远处,一只从头到须尾足有五十尺长的海怪徒劳地伸出触手,却没能抓住罗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克拉苏斯那微弱的声音。罗宁……

他回答了,却没再收到回音。

旋涡占满了他的视野。

在被旋涡吸进去时,罗宁最后想到的是温蕾萨,还有那一对他恐怕再也无缘相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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