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龙距离她已经很近了。伊丽笛几乎能够比周围所有的生物更清楚地感受到他。毕竟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而且都来自于外域。
现在已经如此接近目标了，德莱尼不禁开始扪心自问，那头虚空龙会是什么样子？在见到她的时候，虚空龙会感到高兴吗？德莱尼从来都不是虚空龙的朋友，没有种族是虚空龙的朋友。就伊丽笛所知，虚空龙很可能只想要吃掉她。
但牧师心中的某种信念还是坚持要她去找到那只生物。
她的身子靠在洞壁上。受到过的严格训练让她对于那些灰鳞穴居人几近隐形。她探出头，朝隧道拐角的另一边望过去。一座巨大的洞窟敞开在她面前，洞内有许多变异矮人在来回攀爬。洞底、洞壁和洞顶上全都是他们。根据伊丽笛的猜测，他们全都在努力确保这里唯一的囚犯连一寸也无法移动。
虚空龙的这座牢狱让德莱尼大吃一惊。她很想将这里看得更清楚一些，差一点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一直在奇怪，当这只强大的生物离开那只恐怖的小盒子以后，怎么可能依然被牢牢囚禁起来。现在她知道了。一道道能量锁链束缚住了虚空龙，就好像这头巨兽是一个拥有血肉身躯的生物——如同伊丽笛或者那些灰鳞穴居人一样。这些锁链看上去很细小，但它们显然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伊丽笛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些锁链，转向囚徒本身。她几乎无法相信这头龙还活着。这头虚空龙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个幽灵，他身体的很多地方都已经变得完全透明了。
伊丽笛几乎要走上前去，但一种熟悉的邪恶感觉却突然向她靠近。那名血精灵大步走进了洞窟。血精灵的身边还飘浮着一个外形阴险的生物，正是克拉苏斯曾经与之作战的法师杀手。
泽恩达瑞走到那头虚空龙身边。看上去，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观察这名囚徒，但这名牧师感觉到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灰鳞穴居人来到泽恩达瑞面前，发出一阵含混的嘶吼声。泽恩达瑞显然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下不为例！”泽恩达瑞气恼地喝道，“我可不想再让你们这种散发恶臭的小东西被吞掉了，你想吗？”
直到这时，伊丽笛才注意到有四个灰鳞穴居人正在校准虚空龙大嘴旁边的水晶。她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听到那种巨大的吼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些魔法锁链松开了。她仔细观察那些正在忙碌的怪物，想要搞清楚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也许释放那头巨兽的关键就在这其中。
但她真的要释放虚空龙吗？这是一个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伊丽笛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问题感到犹豫不决。
只有一个办法。我必须先判断一下这头虚空龙……
如果知道她的决定，就算是克拉苏斯一定也会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德莱尼女孩很清楚参与这次行动的她的同伴们都不会选择这样做。凡是了解虚空龙的人肯定都不会信任他们。
但伊丽笛仍然感觉这是唯一正确的方法。
血精灵离开了。他的法师杀手跟随在他身后。牧师向周围瞥了一眼。现在这里只剩下了灰鳞穴居人。她相信自己能对付这些家伙。保护这些变异矮人的符文似乎对付不了她的法杖。尽管法杖只能是她的最终手段。现在德莱尼只能先依靠自己学过的技能了。
想象他们看着旁边，让他们的目光离开你，而不是遇到你。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她正是利用导师们传授给她的这段咒语，才能完美地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在隧道中移动的时候，她一直在以这种方式掩护自己。不过这座洞窟中的灰鳞穴居人要比其他地方多很多。
不管怎样，德莱尼还是走了出去。她紧贴在洞壁上，同时也利用斗篷遮住自己。
灰鳞穴居人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急切地将水晶放置到合适的位置上。每当他们靠近虚空龙的时候，伊丽笛就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担忧和恐惧。
一个变异矮人偶然间朝伊丽笛瞥了一眼。牧师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灰鳞穴居人咬了一下牙，继续工作去了。伊丽笛又等待片刻，才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一头龙人走进洞窟。
他朝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灰鳞穴居人一指叫道：“过来，女主人命令……”
六个灰鳞穴居人跟随龙人走出洞窟。伊丽笛心中暗自庆幸。现在洞中的敌人变少了，剩下的灰鳞穴居人距离她都很远，她的机会来了。
德莱尼以非凡的灵巧身手跳落到被囚禁的虚空龙所在的那一层，又在那里等待片刻，看着两个灰鳞穴居人沿洞壁爬进一条隧道，然后她才悄然向那头体形巨大的囚犯靠近过去。
那头虚空龙的感知力应该比灰鳞穴居人敏锐得多，但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德莱尼牧师。伊丽笛皱了皱眉。她知道现在法杖能够帮助她完成任务，却又不敢召唤法杖。
到最后，她依然别无选择。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灰鳞穴居人，这位牧师召唤出法杖，然后就将精神集中在被俘的虚空龙身上。
虚空龙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一股洪流般的记忆和情绪从巨兽的意念中冲向伊丽笛。德莱尼牧师看到了他在外域中所做的种种邪恶行径。不过这些邪恶大部分来自于他的无知和误解，随着这些情绪和记忆持续不断地注入到牧师的心中，她读懂了虚空龙对自己暴行的悔恨，以及做出弥补的盼望。
伊丽笛觉得这个黑暗怪物还有救赎的可能……确认了这一点，她决定要放他自由，而不是杀死他。她开始想办法和虚空龙建立联系。
牧师又向周围的灰鳞穴居人瞥了一眼。凭借她的护身技艺，他们仍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她。她放低法杖，希望自己的行动能足够快。
你能理解我的话吗？德莱尼焦急地在思绪中询问。
兹泽拉库……听到了……你……
伊丽笛的呼吸轻松了一些。纳鲁给过她提示，让她知道这支法杖能够帮助她与一些生物建立联系。但她一直都在担心法杖对虚空龙不会有作用。
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是非常微弱，这可能是因为她还无法很好地使用法杖，或者是因为虚空龙非常虚弱，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伊丽笛更加努力地集中起精神。
你知道这些束缚该如何解除吗？
听到这个问题，虚空龙明显变得激动了一些。德莱尼这才意识到虚空龙刚才只是将她当作了另一个看押自己的人。虚空龙的希望和感谢在德莱尼的意识中闪耀起明亮的光彩，更加让这名牧师相信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这不是一只本性邪恶的生物，只是错误地做过一些坏事。他还拥有这么多可能性。
那些水晶……虚空龙终于做出回答，那种震荡的频率……兹泽拉库不够……不够强，无法改变它们……
但伊丽笛能感觉到，虚空龙一直在努力进行着这样的尝试。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也曾接近于成功。但就算是他用尽全力也还是没能逃脱。
牧师的力量没有受到束缚，她希望自己可以成功。于是她扫视周围，判断自己应该从哪里开始。也许应该从虚空龙的爪子开始。但他的大嘴距离牧师最近，而且从这里开始被发现的危险最小。
是的……兹泽拉库说道。
虚空龙为她做出了选择。德莱尼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水晶前。
一个灰鳞穴居人从洞壁上落到伊丽笛身边，惊讶地盯着她。
伊丽笛松开手，让法杖消失。然后她抓住变异矮人的手臂，把它拽向自己。随着敌人撞进自己怀里，牧师按照早已设想好的步骤，一掌狠击在他的颈侧。
灰鳞穴居人瘫倒下去。伊丽笛急忙将他推到贴近洞壁的一块岩石后面。其他灰鳞穴居人会找到他，但伊丽笛希望那是在自己完成任务以后。
牧师召回法杖，将杖头指向泽拉库被封住的双颚。她感觉到水晶的震动，明白了虚空龙的意思。于是她集中起精神，竭力按照虚空龙的指点去做。
水晶在抵抗她的力量。德莱尼满身汗水，将自己推向极限。如果她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她就根本没有希望解救这头被俘的巨兽。
水晶的震动频率发生了变化。变化很轻微。伊丽笛认为这还不够。但她的努力已经开始生效了。她相信，只要再多一点力量，就能结束这场灾难……
一阵示警的吼声回荡在洞窟中。
伊丽笛被发现了。
牧师最后一次凝神向水晶发动攻击，随后便向后退去。灰鳞穴居人从四面八方朝她扑过来。
她使用法杖挡开最靠近的两个敌人，然后又解散法杖，改用自己的手脚作战。她在山外遭遇的那些灰鳞穴居人都装备着长鞭和长矛，这里的则大都赤手空拳。当然，它们在自己的巢穴里不需要武器。没有人能想到敌人竟然会一直深入到这座洞窟里面。
但伊丽笛很快就不再占据优势了。她看到更多灰鳞穴居人从洞窟上方的孔穴中爬出来。一些怪物腰间缠着鞭子，还有几个怪物拽着一张大网……毫无疑问，那是用来围捕她的。
一个变异矮人跳到了她的背上，锋利的爪子刺穿了女孩的斗篷。伊丽笛甩掉旅者斗篷，同时用这件斗篷缠住了偷袭她的敌人和另一个刚刚冲向她的灰鳞穴居人。
但灰鳞穴居人还在从各个方向朝她蜂拥而至。伊丽笛用掌根击中了另一个灰鳞穴居人的胸口。这个怪物的身躯就像他们的矮人远亲一样被坚硬的肌肉包裹。德莱尼女孩自己的骨骼反而被狠狠震动了一下。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带着罗网的灰鳞穴居人正在她头顶上方寻找合适的位置，其他灰鳞穴居人则将她团团包围，以免她逃走。
就在这时，敌人们突然犹豫了一下，不少灰鳞穴居人朝伊丽笛身后瞥去。
伊丽笛感觉到一股能量充满了这座洞窟。她开始担心除了灰鳞穴居人以外，血精灵也找到了她。
但灰鳞穴居人们突然四散奔逃，仿佛将她完全忘记了，就连那些攀附在洞顶上的灰鳞穴居人也像蜘蛛一样拖着那张网迅速爬回到藏身的孔穴里。
伊丽笛转过身……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泽恩达瑞……而是那个恐怖的法师杀手……
温蕾萨和格伦妲挤在一起。灰鳞穴居人们看守着他们被俘的远亲。精灵和矮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能活着，不过现在她们只想着能够找办法逃出这里。很明显，这些怪物的女主人肯定没有对他们打什么好主意。
“没有人看见罗姆，”格伦妲嘟囔着，“他和另外五个人都不在这里。我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肯定是死了。有人还看到另外两个也被杀害了。”
游侠点点头。她们全都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现在重要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做。没有了罗姆，格伦妲就是矮人的指挥官了。
“我们在山里面了。”游侠说。
“如果我们不是像猪一样被绑在这里等待屠宰的话，我会非常高兴了。”
确实。这只小队都被塞进了一座昏暗洞窟石壁上挖出的一连串小窟窿里。陈旧但依然牢固的铁栅和岩石嵌合在一起，挡住了这些囚犯的逃生之路。还有接近十个灰鳞穴居人以及一头高大的龙人在看守他们。
拉斯克命令部下对这些俘虏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任何铜须矮人都没办法对付铁栅上的大锁，更不要说是铁栅外的那些狱卒了。
但温蕾萨并不为此伤心。她距离自己的目标很近了。同时她希望自己距离克拉苏斯被囚禁的地方也一样近。
“帮我盯着他们。”她对格伦妲悄声说道。
矮人依令而行。游侠伸手到自己的右侧靴子里，缓慢而谨慎地摸索靴靿附近的一处凹陷……
“狱卒站起来了！”格伦妲悄声说，“有人走过来了！”
温蕾萨急忙将手拿开。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铁栅边。看到铁栅对面的人，温蕾萨猛地睁大了眼睛。
“你好，我亲爱的堂妹……”
“泽恩达瑞。”游侠没有冲向铁栅。她希望自己的冷漠至少能够让这个血精灵失望。毫无疑问，泽恩达瑞肯定是想看到她激动的样子。
“你永远都是这么冷静，心有城府的游侠。”血精灵用嘲讽的口气说道，“你还是这么像我们精灵吗？已经沾染那么多人类臭气的你，还真是让我感到惊讶啊……”
“一个从恶魔那里吸收邪恶魔法的生物竟然会说别人被玷污。”
“你认为这很不合你的原则？我们为艾泽拉斯所做的一切要比所有联盟的人加起来更多！我们才是燃烧军团最害怕的敌人！”
温蕾萨仍然坐在原地，摇了摇头：“你正在成为燃烧军团的一员，泽恩达瑞……你会这样做，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渴望魔法。你需要它。没有了魔法的力量，你就会枯萎……”
泽恩达瑞冷笑了一声：“并不是谁都能拥有一个稳定的魔法源头，可以整日……以及整夜沉浸于其中，肆意妄为，堂妹……”
“我早已摆脱了那种饥渴，泽恩达瑞……这尤其要感谢我的丈夫，那位人类。他为我做的一切要比我的任何同族都更多。我的孩子们就是我自由的象征。如果我仍然像你一样病入膏肓，我绝对不敢将他们带来这个世界……”
泽恩达瑞皱紧眉头，然后打了个响指。一个灰鳞穴居人来到他身边。
血精灵张开手掌。一支和伊丽笛那支一样的法杖出现在他的手中。
“出来，堂妹。”他命令道。灰鳞穴居人这时打开了牢门，“除非你想要看到一个矮人被活活剥皮。”
温蕾萨别无选择，只能服从命令。她挥手制止了格伦妲无声的反对，走出牢房。
她的堂兄上下打量着她。“看起来很不错。你一定很享受为你的丈夫做宠物的生活。很好！你越强壮，就越能够好好侍奉她。”
“你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都需要劳工，现在劳工的死亡率太高了……”不等温蕾萨表示反对，泽恩达瑞突然命令道，“闭上你的嘴，把双手背到身后。”他加重语气发出命令，然后将法杖向温蕾萨的喉咙一指。
游侠照他说的做了。泽恩达瑞收回法杖，又将杖头的水晶指向她的头顶，缓缓放低杖头，直到法杖最终指向她的脚底。
“啊——”他又将法杖举高了一些，现在杖头正对着温蕾萨的小腿。
温蕾萨猛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自己的小腿仿佛着火一样。
“你够强壮，肯定能承受这个，”血精灵冷冷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烧灼是什么感觉……”
随后是一阵撕裂的声音——游侠藏在靴子里的细长利刃飞了出来，落到泽恩达瑞身边。金属利刃上还闪烁着橙红色的灼热光晕。
温蕾萨摸了摸自己的腿，双眼瞪视着血精灵。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藏着东西。这不仅是游侠的作风，还是风行者一族的传统……”
“你是这个家族中的污点，泽恩达瑞。”
血精灵冷笑了一声：“难道会比一个跟人类睡觉，甚至给人类生下孩子的家伙更下贱？会比一个女妖更肮脏？我才不是我们家族的耻辱。实际上，我是家族的未来！”
温蕾萨什么都没有说。血精灵的话让她感到心头一阵苦涩。她并不在意那些关于自己的污蔑。无论是在她的还是罗宁的族人中，都还有人对他们抱持着偏见，甚至坚信他们在一起是一种错误——这不算什么。但听到泽恩达瑞提起女妖，她心中的疮疤被狠狠撕扯开来。
女妖，就像她的姐姐，希尔瓦娜斯。
但希尔瓦娜斯已经是另一种状态，甚至可能是另一种生命了。
“你不许说话。”泽恩达瑞挥手示意她返回囚室，又用法杖指了指被俘虏的矮人们，“啊，我看其他人也都不错。没有藏起来的武器了……”
灰鳞穴居人对他们的远亲搜查得很细，但对于温蕾萨则有些马虎。现在泽恩达瑞弥补了这个错误。
“你那两个可怜巴巴的孩子，”泽恩达瑞透过铁栅盯住温蕾萨，“他们如果发现自己被妈妈遗弃了，会有什么想法呢？嗯，很快他们的舅舅就会去照顾他们了。舅舅会把他们养育长大……在他们的父亲也无影无踪之后。”
这一次，温蕾萨发出愤怒的吼声。她跳回到铁栅前，双手向泽恩达瑞抓去。但泽恩达瑞已经退后了几步，发出一阵狂笑。灰鳞穴居人和龙人也一起哄笑起来。
“我已经享受过家人重逢的喜悦了，”泽恩达瑞最后说道，“这让我更加迫不及待地要和我的外甥们重新认识一下了……”
他解散了手中的法杖，离开监牢。龙人走到牢房前，挥动鞭子，将温蕾萨向后逼去。
“坐下！”那头猛兽咆哮道。看到局势尽在控制之中，它才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游侠盯着看押自己的人，眉头紧皱，不情愿地回到格伦妲身边。
“我为你感到难过，”矮人悄声说道，“也许你的男人能够阻止这家伙，毕竟他是大法师……”
“不管罗宁有什么力量，我都不打算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温蕾萨回答道。她的表情要比刚刚冷静得多。“我们会逃出去，我会跟泽恩达瑞了结这一切……我发誓。”
她的手落在了她的另一只靴子上，小心地抽出另一把细小的利刃。刚才被泽恩达瑞搜出来的那件武器是金属打造的，这一件则像是用彩虹颜色的珍珠雕刻而成的。
“吉梅尔的鲜血啊！”格伦妲喃喃地说道，“你是怎么把这东西在你堂兄的眼皮底下藏起来的？”
“他找的是武器。这是罗宁专门为我制作的，一把简单却强韧的短剑，用大海的馈赠做成。这里也没有魔法。除非他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专门搜查，否则想要发现它是不可能的。他的法术只会认为这是我靴子上的一件装饰。”
格伦妲摇了摇头：“法师到底都会做些什么！”
“是我的提议，由他动手制造的。”温蕾萨的眼睛有些潮湿，“我们在一起要比分开的时候更有力量，”然后，游侠振作起精神，继续说道，“我们必须找机会逃出去……”
就在这时，又有人走进牢房……这次是一个龙兽。温蕾萨仔细打量这个怪物，不是拉斯克。
“带一个出来！”龙兽命令道。
灰鳞穴居人打开牢门，用鞭子将矮人赶开，围住一个落单的矮人战士。两个灰鳞穴居人把他拽了出去。
当其余灰鳞穴居人退出牢门的时候，矮人们纷纷冲向铁栅。不幸的是，他们没能阻止牢门再次被锁上。除了发出愤怒的呼吼以外，他们无法为被带走的同伴做任何事。
灰鳞穴居人开始用鞭子猛抽铁栅。矮人们终于退了回去。
龙兽大笑着说道：“会轮到你们的，所有人都要侍奉女主人。”
说完这一句，黑色怪兽就带着矮人战士离开了。
“他们要对乌丁做什么？”一个年轻矮人问。
“很可能是要拷问他！确认这里是否还有我们的人。”另一名矮人战士回答。
格伦妲转向那个矮人说道：“你聋了吗，法武夫？难道你没有听到那个血精灵说的话？他们没兴趣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两个我们的人，他们想要让我们变成奴隶……”
一阵不安的议论声在囚犯中扩散开来。矮人们是战士，面对手持武器的敌人，他们会一直战斗到死。但奴隶没有任何荣誉可言。
格伦妲看着温蕾萨：“如果你知道我们如何能快一点逃出去，现在我们就应该开始行动了……”
游侠的目光从她的同伴转向了看守他们的灰鳞穴居人说道：“也许会有人牺牲。”
“总比另一个结局好。”
“那就这样吧，”温蕾萨将短刃藏在手掌中，向后靠去，以免引起狱卒的注意，“让所有人做好准备，看我的信号，我们要一同行动……哪怕最后结果只是让我们死得更快一些。”
“好。”格伦妲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转向自己的一名同伴。游侠看到矮人们开始传递消息。铜须矮人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犹豫的神情。就像格伦妲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有什么选择？
监狱洞窟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号叫声。喊声持续的时间不长，但那声音在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下了烙印。
“是乌丁，”刚才提出问题的那名年轻战士喊道。
灰鳞穴居人们爆发出一阵充满嘲讽意味的粗野笑声。一个灰鳞穴居人凑近铁栅，第一次说出了一些能让人听懂的话。
“他不会反抗了。现在他是好奴隶了……”怪物狂野的目光扫视着俘虏们，“谁想要成为下一个？”
其他灰鳞穴居人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