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从水里爬了上来，抓着一根气生根，快速爬了回树干。瞬间，所有亲兵的枪声，都听不见了。他顾不上这些，快速爬到树冠里，刚站稳，就看到张小鱼的脸从一边的黑暗里探了出来。

是那怪物单手抓着张小鱼的脑袋，把张小鱼提溜了过来，张启山刚想开枪，就忽然听到张小鱼开口说话了。

“你是谁？”

张启山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不对。张小鱼完全翻着白眼，根本没有意识。

谁在通过张小鱼的嘴巴和他说话？怪物？

“你是山神？”

“为什么杀我孩子？”

怪物的脸也从黑暗中探了出来，露出了满嘴的牙齿。

这东西起码有十几排牙齿，全部是乱长的，现在嘴边全是血。

“你吃人？”

“人好吃。”那怪物通过张小鱼说道。张小鱼嘴巴的动作幅度，和它自己嘴巴的一模一样，看上去毛骨悚然。

“吃人就要死。”张启山说道。

“我不要死。”

“由不得你。”张启山近距离拔枪，对准怪物的脑门，怪物瞬间就把张小鱼挡到了自己面前。

张启山无法开枪，这怪物看着体型庞大，但是速度非常快，每一次张启山快速移动枪口的时候，它就抢先把张小鱼挡在面前。张小鱼开始“笑”，每一次移动，他都会发出几声笑声。

张启山怒了，不是愤怒这怪物戏弄自己，而是愤怒它像对待玩偶一样对待张小鱼。他突然发难，直接把枪往天上一扔，然后人就一个翻滚冲了过去。

张小鱼直接朝他撞了过来，张启山像泥鳅一样，一下从张小鱼的腋下钻了过去。

这是人类才会用的技能，贴着一个人用最快速度把自己移动过去，一般是用于贴身搏斗。

那怪物显然没有想到张启山还有这样的动作，一下脸就直面张启山的军刺，后者没有直接冲向怪物的脑袋，而是反手一下把军刺刺入怪物的肘关节。

军刺一下就刺穿了，张启山是对准关节的软骨刺进去的，那山神想收回手，但是关节被卡住，他无法灵活地移动，手一下砸到边上的树枝上，张小鱼直接从他手里脱手，掉了下去。

这里还是非常高的，张启山心中一惊，但那怪物的另一只手，一下凌空捞住了张小鱼。

同时，张启山的枪就从半空落了下来，张启山一把接住，直接顶住怪物的头。

张小鱼忽然说：“我会杀了他，如果你开枪。”

张启山直接开枪，他扣动扳机的速度极快，瞬间把子弹全部打完。子弹全部打进了怪物的脑子。怪物一下子倒靠在枝丫上，不动了。脑浆和血快速地流出来，顺着枝丫往下滴落。

僵持的时候，越犹豫，人质越危险。

张启山重新上了一个子弹匣，又补了一弹匣，把怪物的头盖骨都打碎了。

然后他去抱挂在怪物手上的张小鱼。

这怪物的指甲，死死地扎入了张小鱼的头盖骨，刺入了大脑，指甲非常细长，犹如针一样，似乎这些针在人的大脑里可以控制人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把张小鱼从指甲上拔下来。

整张头皮都已经惨不忍睹了，他把张小鱼放到枝丫上，摸了摸他的心跳，心脏还是在跳动的，只是双眼翻白，张启山见过这种情况，头部中弹，大多数都是这个表情。

他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只能先止血。然后他快速翻到原来风灯的位置，对着黑暗中发出信号。

没有一个亲兵回答。

他一盏一盏地点燃风灯，挂到各处的枝丫上，把这里照得尽量亮一些。

到处是血，枪落在枝丫上，有些枪已经折断了，有些掉在水里，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张启山心中有些寒意，难道，刚才的那个瞬间，人都被杀了吗？可那怪物并没有太厉害，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损失。

正想着，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头顶的树冠处传来。

张启山朝着婴儿啼哭的方向，慢慢地摸过去。那怪物的头已经被他拧了下来，挂在风灯边上。张小鱼躺在原地，还在深度昏迷。而张启山缓缓看到，树冠的深处，那个婴儿竟然独自站在一根枝丫上，正在假模假样地哭泣。

是在假哭，虽然发出了哭泣的声音，但婴儿的表情很平静，而且死死地盯着张启山。他不仅能看到张启山，而且似乎看得非常清楚。

“你到底是谁？”张启山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晃晃悠悠地朝张启山走了过来，做着要拥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