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刚说完,边上的牧师忽然七窍流血,直接就跪下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见牧师就要倒地,解雨臣立即过去扶,他把手搭在牧师的脉搏上,发现这人已经死了。他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显然这是一个超出想象的凶局。
他立即转头想喝退所有围观的人,但转头的瞬间,就看到其他人正一个个地倒在地上,死得一点声息都没有。
仅仅四五秒的工夫,除了解雨臣之外,礼堂里的人全部死亡。而当他再转头看穹顶,发现那具穿着道袍的干尸已经不见了。
糟了,这是大凶之兆!他大喝一声:“瞎子,不要上来,你快走!”
几乎是同时,整个大礼堂的灯全灭了,巨大的空间被黑暗完全笼罩。
突然,解雨臣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东西,并闻到了一股腐尸的味道,他知道应该是那具干尸趴到了他的背上。不需要作任何思考,他瞬间低腰,凭借极其惊人的腰力,整个人弹出去六七米,同时反手,双手抓出两颗玻璃珠,朝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弹去。
因为飞机上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所以在来这里的路上,他从跳蚤市场买了一些玻璃弹珠。早知如此,他应该托俄罗斯的朋友给他买两把AK的。
他看不到玻璃弹珠的落点,只听到珠子打在大理石地板上,摔得粉碎的声音,应该什么都没有打到。
解雨臣站起来,忽然一阵晕眩,他的鼻子已经开始流血。同时,他感觉到那干尸来到了自己背后——干尸是怎么过来的?此时他已经到了塌陷口边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后背传向全身。
——他要死了。
怨恨,整个空间中,全是怨恨的情绪。
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有一个人从自己身后的塌陷口里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他身后的干尸,应该是抓住了那干尸的头发,将其整个扯离了自己爱的身体。
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似乎是石板砸到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
那声音太大了,顿时所有的蝉都噤声了。
大概过了三四秒,大礼堂的灯一盏一盏地复明,解雨臣就看到黑眼镜背对着他活动脖子,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塌陷口。一块巨大的棺材石盖拍在地上,已经粉碎了。没看到那具干尸,但从黑眼镜的目光焦点分析,解雨臣猜测刚才黑眼镜应该是用石棺盖当门板,直接把那干尸拍到了下面。
“闹鬼就闹鬼,关什么灯啊,那么体贴。”黑眼镜说道。
“你解决它了?”
“应该吧,否则它再站起来,也跟一张纸一样,就像卡通片里的那种人物,我会笑死的。”
黑眼镜蹲下来,他能看到空气中满是蝉翼小碎片,灯光下,这些小碎片就像钻石一样发着光。整个空间都飘着这样的“钻石雨”。
“不是让你走吗?”
“飞机票太贵了,怎么能让你出事呢?我还想过个肥年呢。”说着,黑眼镜忽然歪倒在地上。解雨臣感觉不妙,快走一步扶他坐下,就看到他也开始七窍流血。
“你搞什么?”
“这下面还有一个,就靠你了。我是缺一门体质,还能扛着,下面的东西暂时弄不死我,但也不能扛太久。”
解雨臣叹了口气,往外走几步,先拿了一部还在拍摄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一个翻身进了塌出的洞里,说道:“情报说一下。”
“这是一对神仙眷侣,飘在空中那个干尸是男的,已经被拍扁了,女尸还在下面。应该是两个人一起阴阳双修,想一起成仙,但是都被送到俄罗斯来了,这是不想让他们实现理想呢。女尸被钉死在棺材里了,里面还覆了三合土,养满了蝉,羽化不了了。做这个局的人,是要让这个男的看着自己爱的女人无法羽化,又无法化尸,永世不得相见。”
解雨臣皱了皱眉道:“这么狠,这是嫉妒啊。”
“是啊,有故事啊。卑微的爱情。”
“有多卑微?”
“类似于回去的机票都买不起的那种卑微。”
解雨臣举起手机,就看到夹层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整个夹层里到处是蝉,而且都已经死了。蝉的尸体上开出了一种白色的有很多分叉的小花,形状很像桃花,非常茂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一具女尸端坐在“花丛”的中心,她背靠着一口石棺,穿着白色的道服,非常干净整洁。除了脸色惨白之外,一丝腐败的迹象都没有。
“还是按照你的办法,直接拍扁吗?”
“这具女尸得用你的办法来处理,你看到的是什么?”
“花,很多很多的花。”
“那你真幸运,我看到的不是花。靠你了,你死了我也就死了。”
此时,黑眼镜已经躺倒,他正好能透过棺材盖和地板的缝隙看到他拍扁的干尸,脸被压扁,但那浑浊的白色眼珠,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黑眼镜笑了笑,对它道:“咱们两个就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