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透最终把当时的各种细节都画了出来,一张画纸都不够,一共画了三张画。
解老板看着三张画,陷入了沉思。阿透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解老板把三张画卷起来,对阿透和甲方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在路上,阿透知道了这位解老板名叫解雨臣,是开古董典当行的。
阿透坐在副驾驶座上,对解雨臣说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大一房子闹鬼,租售都不太方便吧?放心,我口风紧,你赶紧出手。”
“这不是闹鬼。”解老板说道,“这栋房子里有一部分木头是用老船的龙骨做的。盖这栋房子的人,喜欢修旧如旧那一套东西。长条形的老木料现在只有去南方海边买老船、拆龙骨,才能找到最好的。船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这种现象可能和老船的材料有关。”
“那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不知道,这个得专业人士才能判断。”解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最奇怪的是房梁上还吊着东西。”
阿透也没追问,觉得越问越害怕,不如不知道算了。今晚估计不太好睡,明天还要早起,睡不着就完蛋了。
解老板转身对身后的甲方说道:“把我的手机号留给阿透,她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甲方应了一声,阿透就愣住了:“什么事,我能发生什么事?”
“万一呢?你已经看见房间里的东西了,也许会沾上什么东西。”
阿透的心吊了起来,惊恐地看着解老板,心说你为什么要说这个?你是恶趣味想吓唬我吗?我就……真的一定会被吓唬到的!
接下来的一路,阿透脑子里就全是那句话——也许会沾上什么东西,她一下子连后视镜都不敢看了,生怕有什么东西真的跟着来了。
她住在一个艺术区的厂房里,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开美术工作室。她把厂房隔出来二层,层高不足两米,楼上做睡觉的地方。这个艺术区里其实住了不少人,但是她性格孤僻,谁都不认识。
走进厂房的时候,到账短信就到了。她看了看数字,叹了口气。
面前的厂房一片漆黑,她把灯按亮,今晚估计要全程开灯睡了。厕所在楼下,最好不要喝太多水吧。
厂房是她熟悉的环境,她看着自己的作品——都是一些版画和油画,还是心安的。
“丁丁!”她叫了一声,一只猫从一边的废纸堆里探出头来,看着她,这是一只大缅因。
丁丁非常黏人,阿透心里一暖。“丁丁会保护我的。”她心里说,在我睡着的时候,丁丁是一只神兽,会穿上靴子保护我。
呵呵呵,要是猫靠得住,男人也就靠得住了,阿透转瞬又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几岁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丁丁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黏她,而是在原地看着她。
不,不是看着她,是看着她身后的位置。而且,头慢慢地抬高,似乎她身后有什么非常高的东西。
阿透太了解自己的猫了,她瞬间僵在原地。但长期的独居生活让她有一种勇于面对的果敢,她立即回头。
身后什么都没有。
阿透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再回头看猫,猫还是看着那个位置,没有看她。
她冲过去抱起猫,冲上楼,躲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解雨臣并没有走多远,他将车开出厂区后,就在一个路灯下停了下来。
后面的甲方也开了窗,点燃了一根烟。
解雨臣问她:“你看得怎么样,这个人?”
甲方顺手用指甲去剥自己的下巴,很快就剥出了一个裂口,然后顺势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面具后是一张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的脸,不是甲方,比甲方要漂亮很多。
“似乎是个普通人。不过她没说想找我做什么,我还想再观察一下。”
“你还挺上心的。干脆别再见了,我帮你打发掉。”
“你是想留着自己用吧?”
“和你比起来,我这算正当生意吧。你知道的,我这里有朋友正面临一场大变革,正是用人之际。”
“吴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女人说道,“这个女孩子,我不会留给你的,我和她的渊源,比你想得要深。”
说着,那女人探身从解雨臣的手里把三张素描画拿了过来。
“我需要这三张画。我有种直觉,要想处理掉那个房子的问题,事情还是比较棘手的。”解老板说道,“而且,我付了钱的。”
“我来帮你解决。我需要一个理由,和这个女孩子相处。”女人下了车,脱掉高跟鞋,一手拎着鞋,一手捏着烟,往阿透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