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在外面吃的,有糖油饼和豆浆。
阿透喜欢到摊子上吃早餐,在家里吃,吃完还是犯困,在摊子上吃,有人气。早起的人那么多,吃完回去也精神了,可以开始工作了。
梁烟烟没有带其他衣服,就从阿透的衣服里挑了几件大一点的穿上,仍旧是有些小。阿透有很多款式的皮衣,梁烟烟穿着很好看。
早上起来时,两个人随便在镜子前化了一下妆,梁烟烟只是在脸上随意描了几笔,就没有昨天晚上卸了妆之后显得那么可爱了。
“你很会化妆。”吃早饭的时候,阿透对梁烟烟说道。
“你觉得这是化妆?”梁烟烟看着一次性筷子,非常仔细,确定没有什么污迹之后,才下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
“嗯,简单几笔就改变了你整个气质,我觉得好厉害。”
“其实要改变状态,光靠描描画画是不够的,还要靠整体的修整,甚至对身体的修整。”梁烟烟看着阿透,忽然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然后又做了一个很男性化的表情,接着又做了一个衰弱的表情。
她表现得惟妙惟肖,阿透都看呆了。
“你其实是演员?”
“你觉得是因为控制脸部导致的变化,让我变成了不同气质的人,但事实上,我身体的所有细节都改变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没有破绽。”梁烟烟说道,她吃了一个包子就不吃了,“不干净。”
“早餐店,你觉得能干净到哪儿去。”阿透继续吃,“你学过表演?”
“我不是演员,我做的事情比这些要难得多,也危险得多。”梁烟烟点上烟,看着边上人来人往的街道。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阿透把两个糖油饼、一屉小笼包、一根油条、一杯豆浆全部吃完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梁烟烟突然问道:“你身上的文身是从哪儿来的?”
“啊?”阿透说道,“我自己文的,怎么,你不喜欢不良少女?从气质上来说,你有比我好吗?你也有文身啊。”
“文身的主要心理暗示是宣誓自己身体的主权,有文身的人是想告诉所有人,她的身体是属于她自己的。在中国的传统家庭里,很多孩子只有通过这一条路,才能向父母宣告自己的自由意志。”梁烟烟说道,“我看你刚才还在装可爱,行为和这个理论不匹配。我文身,因为我就是这么一个孩子。你呢?”
“我啊,我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看。”阿透说道。她手上的文身,故事很复杂,她不想提及。
梁烟烟笑了笑,忽然问道:“你喜欢在人体上绘画,化妆、文身都是重塑人体的过程,包括肢体控制。你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想学吗?有空我可以教你。”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在你家里看过你的作品,你在油画布上画的那些作品,远没有你文在手上的生动。你画在素描本上的自己,也不是你自己,上面修正了很多地方,而且涉及各种可能性,说明你不喜欢做自己,而是喜欢做别人。而且,不是某种单一的人生,你内心里渴望的是无数种人生。”梁烟烟说道,“你是个极度贪婪的女人。”
阿透看着梁烟烟,没有接话,她有一些震惊。
说实话,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经梁烟烟一说,她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阿透结了账,看着梁烟烟说:“现在,我们要去抓那个东西了吗?要不要去买点装备?”
“先等人。”梁烟烟说道,“解雨臣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还有队员?”阿透更惊讶了。
这个时候,边上的座位坐下来一个人,左右手一共拎着四瓶啤酒,放到了早餐店的桌上。阿透抬头,看到来人戴着黑色墨镜。
“您诸位早啊,向你们问好。要不要来一杯?”说着,来人对阿透笑了一下。
梁烟烟一把将黑眼镜那边的凳子抽走,没让黑眼镜坐下来:“解雨臣让你来抢人了?东西放下就走,你不走,我走。”
“怎么还急了?说话那么冲。”黑眼镜放下身上特别鼓胀的包,“真不要我帮忙?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