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故事，不应该被详细地记叙。

看到这里，阿透也大概猜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潘播达的手术成功了，下一盘录像带详细地记录了手术的过程。潘播达希望这个忠厚老实的人可以变成下一个长神仙，治愈自己。

一个月后，这个人就开始长高，并且在一年内长到了两米的高度。他在手术后四个月左右，开始有了治愈别人的能力。

然而这个人，是一个恶魔。他内心的欲望极其凶猛，是一个和长神仙完全不同的人。即使他平时沉默寡言，但他的内心完全被这种能力腐蚀了。

他霸占了长神仙的老宅子，并且在外面的大树上悬挂了一个麻袋，用来收取礼金。来治病的人必须在麻袋里放钱，美其名曰“长高钱”。

为了防止潘播达再给其他人做手术，他鼓动村民吊死了潘播达和他那支医疗队的大部分人，然后把剩下的石头据为已有。他一次又一次地勒索村民、敛财，威胁病人和自己发生关系，一下子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渔民，变成了一切都唾手可得的神仙。

他让村民给自己竖起了雕像，毁掉了之前长神仙的一切痕迹。在录像带里，这个人一直不说话，但一直冷冷地看着镜头。阿透觉得他的内心仿佛有一只鬼，完全不可捉摸。

这个新的长神仙，毫无节制，为所欲为，终于长到了二十九岁。村民们都知道，三十岁一过，他将彻底变成一个恶魔。于是他们在他二十九岁的某天晚上，将他杀死了。后面的录像带，拍摄者不明，似乎是潘播达在村里的助手拍的，但记录的信息还算全面。

新的长神仙死后，拍摄录像带的人半夜剖开了他的大脑，取出了石头发现石头变大了，似乎是在生长。

这个拍摄的人始终没有露脸，但非常冷静。

这颗石头，和新长神仙手里的石头，被拍摄录像的人藏了起来，就藏在长神仙买下的老宅里。为了毁尸灭迹，老宅被整体出售，然后被拆卸成建筑材料，到了解雨臣那栋别墅所在的土地上，又重新被修建了起来。

阿透和梁烟烟互相对视了一眼，阿透说：“如果石头藏在房子里，那么房子被拆卸的时候，石头会混杂在建筑材料里。”

“到了新的地址之后，这些石头混在其他的石头里，可能会被用来铺路或者垫墙。所以，这些长神仙脑子里的石头，现在应该就在解雨臣别墅的墙壁或者地下路基的某处。”梁烟烟说道，“如果这些石头是有能量的，那么，我们也许感应到了这些石头当年经历的事情。”

“所以，攻击我的不是长神仙，而是那个后来的人。长神仙有六米多，比他要长得多，那个新长神仙只有两米多。”阿透说完，觉得自己是在讨论鲨鱼。

“应该是这样。”

“我们在地下看到的长神仙，是真的长神仙，他不是死了吗，难道他复活了？还是——”

“我想简单地下一个结论，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他把我抓过去的时候，和我说话了。”

“他能说话？”

梁烟烟点头：“他希望我帮他向黑瞎子道歉。”

“为什么？”

“因为他不能治好他的眼睛。”梁烟烟说道，“他在触摸黑瞎子的时候，感觉到了很多东西，他想治好他的眼睛，但是他不能，还有人需要黑瞎子的眼睛。黑瞎子心里也明白，在他心里有比眼睛更重要的人。那个人，其实更需要他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他没有说更多吗？”

梁烟烟摇头，阿透看得出，她有所隐瞒，但阿透的优点是，绝不刨根问底。

“所以，他没有死，而且恢复了治愈人的能力。”

“毕竟他脑子里最大的那块石头没有被取出来，也许过了四十岁，又是一个轮回，他被自己的能力保护了起来。但他不想再做人了，他一直生活在地下，被我们发现之后，他得离开自己的村子，重新找地穴躲起来。”

一个神仙最后变成了这样，难道做人真的有那么不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房子里要杀我的那个东西，是那个人造神仙的意志掌控的？”

“我说了，有时候，这种奇怪的力量，会形成一种它有智慧的假象。它也许只是因为某种规律而自发袭击，并不是想要攻击你，只是我们不知道你契合了哪种规律。”梁烟烟说着，录像带播放完了，她站起来一边活动关节，一边用新买的手机给解雨臣发短信。

解雨臣很快就回复了，阿透不知道他回了什么，但显然梁烟烟心里一半的石头放下了。

这个时候阿透才想起黑眼镜：“啊，他还在挖你。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已经回来了？”

“让他再挖一会儿，我马上就要解决你的问题了，不想他来捣乱。前因后果都知道了，接下来就是解决问题。”

“你准备怎么办？先回去吗？”阿透问。

在广东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总体来说，她没有再遇到那个长条怪物，所以她觉得也许在广东有长神仙在，她是比较安全的。

“你到广州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袭击，说明我们的推测是对的，可能是那些水晶一样的石头粉末，在起作用。”梁烟烟说道，“我们要回去做一些实验。我刚刚和解雨臣交换了资料，让他先准备着，我们一点一点整理，就会知道，那些石头为什么会攻击你，在没有结论之前，你还是跟着我吧。”

“你有什么提示吗？”阿透问道。

她觉得梁烟烟有想法没有说，但梁烟烟看了看录像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