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试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闷油瓶,直到十年之后会有人来找自己,会做什么准备?我会在所有可能进入这里的地方给出提示:“接我的朋友请往这里走,小心地滑。”
如果胖子和小花从其他地方进入,也许也会看到提示。
为什么是在这面墙上?陈皮阿四对着这面墙,应该会有一条固定的活动路线。为什么他会以一条固定的路线活动?是什么驱使他的?我脑子忽然闪过一丝灵感,提起铜丝看那把钥匙,钥匙后面的墨绿色宝石让我想起了青铜门的颜色。
我拨动钥匙,钥匙不停地旋转,接着停了下来,慢慢指向了一个方向。
我再次拨动钥匙,钥匙旋转后停了下来,还是指向了那个方向。
敢情这东西是这么用的。
我的心跳加速,内裤是不敢穿回去了,我把它丢在了地上,从石头堆里扯回了流星锤和潜水服上衣,摸到水边洗干净后穿上。氧气灯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照明距离只有几厘米,我还是将其挂在胸口,然后提着钥匙,顺着钥匙所指的方向,开始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漆黑,我走了几步,摸到了面前的岩石,开始爬上去。
什么都看不见,爬到顶部之后,我担心钥匙脱手,于是把铜丝系到一根手指上,另一只手摸索着前后左右,一点儿一点儿地在碎石中爬行前进。
爬了几个小时,筋疲力尽,我的手脚被磨破了,几乎失去了触觉,这个时候,终于踩到了平地上。
地面很粗糙,我第一次完全无法还原四周的环境,这里也许是青石板地面的墓室,也许是皇陵里面的神道,也许是护城河的河底,但是我的手向前摸去的时候,什么都摸不到。
我一步一步走着,在黑暗中,就像有人牵着我的手。
氧气警示灯再次熄灭,这一次怎么摇都亮不起来了。黑暗中,我的其他感官开始发挥作用。
我先是听到了更多的声音,四周似乎非常空旷,没有风,但是远处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水声?雨声?我分不清楚。接着,我所有的直觉——方向直觉、时间直觉都消失了。我感觉不到我在移动,我也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似乎只有几秒钟,似乎已经走了好几天。
这有效地证明了直觉这种东西,其实只是细微感官的快速反应,它的产生需要眼睛、耳朵、鼻子等感觉器官和大脑里的经验完美配合。
我的手重复地做着动作,我的脚,所有的感觉都在脚趾上。
Plan B。我努力回忆来的时候,和胖子他们商议的各种可能性。胖子看美国电影看得多了,满口Plan B,Plan C,可惜他对B的发音听着就不对。
胖子和我分开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以胖子的经验,他应该比小花更快找到这里。如果胖子和我失散,我们是怎么约定的?
两个方法。一个是用信号弹,如果我们在同一个空旷区域,胖子会打出信号弹,我们承诺必须先会合再进行下一步行动;一个是用声音,如果双方都丢失了装备,那么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发出一种有节奏的口哨声。
我可以用手指,或者用一根线配合,吹出非常尖利的口哨声来,但是想要传播得远,还是需要一些能吹出高频哨音的东西。
我停了下来,蹲下,开始往旁边摸去,希望有可以使用的东西。
往边上走了两步,我便摸到了一只人脚,立在黑暗中。
我把手缩了回来,浑身冷汗,所有的汗毛都奓了起来,再往边上无意识地摸了一下我又摸到一只脚。
我心想,这里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