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步之遥《盗墓笔记:十年》|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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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十年》钓王
第二十五章 一步之遥

老头讲述事情的能力一般,他儿子从5岁开始和他一起钓鱼。他以前是一个很热情沉稳的人,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希望儿子喜欢,于是整天带着儿子到处去钓鱼。他儿子小小年纪,就晒得像黑猴一样。

他儿子很有天赋。钓鱼不讲究看,一根棍子、一根绳子就能钓,细了则有各种讲究。但这都不是核心,核心是天赋。所谓钓鱼的天赋,是说不清楚的。很多时候,钓鱼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楚。老头说,有些时候,他儿子好像能和水里的鱼沟通似的,能知道鱼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但往往就是在那个水域,没有任何征兆地,他儿子就能钓上鱼。

还有一种高手,与其说他熟悉钓鱼,不如说他熟悉整个水域的情况,哪里水深,哪里水浅,哪里有洄流,哪里有浅坡。这种高手也是一钓一个准,在同样的条件下,总是能比其他人钓到更多鱼。

两种高手,前者能钓到大鱼,后者能钓到很多鱼,雷本昌的儿子属于前者。

他儿子钓鱼上瘾,开始去名川大河找大鱼钓,大江大河都钓过了,他儿子还参加了很多比赛,拿了很多奖杯。让老头最引以为傲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儿子能感觉到水系里有没有大鱼,他问他儿子为什么,他儿子也说不上来。他儿子往往看一眼,就能下一个结论。

他儿子其实是带着几个学生来福建钓鱼的。很多有钱人喜欢上钓鱼之后,都听说了他儿子的厉害,所以让他儿子来上课。有的时候,这些有钱人外出玩钓鱼,还会请他儿子当教练。野钓非常锻炼人的身体,也能让人领略风土人情,20世纪有一段时间非常流行,和现在有钱人玩檀香差不多。

他儿子到了那个潭口,不知怎的,忽然就停了下来,和学生说这口深潭里有大鱼。

于是,他们纷纷下钩,其实四根钓竿都是老头儿子下的,其他几个人只是帮他持竿而已,老头儿子想让他尝尝大鱼中钩的滋味。结果一个小时不到,就有东西咬钩了。

那根鱼竿直接被拉成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半圆,然后几乎被拉成了一根回形针,接着线断了,鱼竿甩回来——持竿的人没经验,直接打到了他儿子的眼睛,眼眶顿时肿了。他儿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鱼竿也中钩了。

当时,他儿子喊了一声:“这么凶?”

这条鱼吞钩之后,没有犹豫害怕,而是直接把线拉断,然后继续咬了边上另外一个钩子。他儿子凭借直觉,意识到下面只有一条鱼,而这条鱼完全不惧怕鱼钩和渔线。

除了海钓鲨鱼,很少会碰到这样的情况。

他儿子经验丰富,和鱼搏斗了两三个小时。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边上的人继续放下去的钩都陆续中钩了。这条鱼在和渔线搏斗的时候,竟然还在吃钩子,不知道是饿疯了,还是过于凶猛。四根鱼竿都被拉住之后,渔线开始缠绕打结。忽然,他们的渔线同时松了。他儿子以为线断了,不由得泄了气,因为深潭钓鱼,线非常容易摩擦到岩壁。虽然这种线很难被拉断,但一磨就会崩开。

经历这么一场大战,三个有钱人都酣畅淋漓,他们体验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他们背对着潭面,开怀大笑,互相说着自己有多爽。没想到,渔线并没有断,那条大鱼顺着渔线游了上来。

一个巨大的长满水草的影子一下浮现在深潭表面,然后水花一炸,他儿子第一个被拖入水中,其他人以为他儿子落水,立即去救人。一片混乱之后,四个人都不见了,水面上只漂浮着四根鱼竿。几分钟后,四根鱼竿猛地被拖入水中,也消失在潭中。

后来,人们去打捞,只捞起了三根鱼竿,那四个人和最后一根鱼竿都消失不见了。

老头听到噩耗之后,还蒙了很久,等他到出事的地方查看,就知道儿子绝无生还的可能性,他儿子有可能已经被拖入地下河里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于是开始在那个深潭里钓鱼。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头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想哭出来,心中的巨大悲痛和二十年的等待,在这一刻应该汇聚成眼泪,但是他没有眼泪,只是无声无泪地哭泣。他最后的眼泪,应该就在刚才看到湖的刹那流光了。

我能懂那一刻他的状态,那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尽头。这条路对于老头来说非常孤独,非常漫长,看到了尽头的时候,他唯有哭泣一种举动。我懂得寻找一个人的感觉,以前觉得自己的执着天下第一,如今看到了花二十年寻找尸体的人,才明白这种执着,是为人使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只经历了十年,唯有佩服老头,让他多喝点儿热水。

躺下之后,我浮想联翩,又困顿非常。胖子很兴奋,根本睡不着,就问我那巨大的建筑有可能是什么。小哥回来如果啥也不告诉我们,他非憋死不可。

根据外面古楼阁的设置,放置的死水龙王雕像,如果非要按照逻辑推理,那可能是当时的古人发现了这个地下的水潭——毕竟当年效仿徐霞客深入各种洞穴的游侠很多,他们发现了潭中的怪鱼,以为是死水龙王栖息其中,那必然会修建庙宇。那巨大的建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死水龙王宫,用来镇住龙王。人们将食物抛入深潭祭祀,祈求保一方水土。

这怪鱼袭击老头的儿子是在他们背对水面的时候,袭击我们的时候也是,想来它能主动攻击又能选择时机,可能有很高的智商。这种鱼暂且称它为死水龙王,老头也许能钓住,但我们是否有能力将其制伏,这是个疑问。

胖子一直啰啰嗦嗦,我沉沉地睡去,老头则开始拼接鱼竿。第二天早上,我是被胖子摇醒的,人还没完全清醒,听到他的话都是模糊的。他不停地重复,似乎很急的样子,我努力清醒后才听到他说:“老头死了。”

我皱了皱眉头,没弄清他什么意思。我走出帐篷来到老头的帐篷前,撩开一看,看到老头保持着拼接鱼竿的动作,一动不动,头靠在鱼竿上,鱼竿撑在地上。闷油瓶已经回来了,正在查探老头的鼻息。

我上去摸了一把,他已经凉了,身体僵硬,眼睛还睁着。我看了看瞳孔,已经放大浑浊。

老头死了。

我看了看边上的闷油瓶,他替老头合上眼睛,对我道:“他有重病。”

“你早就知道了?”我惊讶道。忽然意识到他当时为何会答应老头,他早就知道了。

闷油瓶看着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慢慢放下。我看着闷油瓶的动作,忽然意识到,闷油瓶认识这个老头,闷油瓶的动作不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而是在对待一个熟悉的故人。我的汗毛倒竖,抓住闷油瓶的手:“他是谁?”

“一个很久以前熟悉但现在已经忘记我的人。”闷油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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