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搬舵脸的小个子大哥只用一句话，就让炮头沉下心来了。

炮头血气上涌，他这么一跑，黄葵酒已经翻上了脸，雪白的皮肤翻出了一片一片的潮红。黄葵酒来自湖南的少数民族区域，喝下去，三个时辰内人会没有痛觉，不会疲倦。但是调酒非常重要，单一的黄葵酒喝下去，人会全身麻痹中毒，只有掺入其他药物才能发挥作用。

黄葵的伙计在火拼之前，都会喝这种黄葵酒，这也是黄葵战无不胜的法宝之一。如何调制只有小个子大哥知道。陈皮背上背着的人能够指路，就是黄葵酒在起作用。

但陈皮刀刀致命，不是刺入膝盖破坏关节，就是插入耳朵，将人直接毙命。在打斗上，黄葵酒的效力完全没有用，还没疼就直接死了。

正是因为这样，黄葵的伙计才惊恐万分，他们依靠药酒已成习惯，一旦没用，反而让他们乱了阵脚。不过听到花鼓响起，其他的黄葵伙计如释重负，知道责任落在了炮头的身上。

陈皮喘着气，抹了抹脸上的血，看到黄葵的伙计让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炮头踢着地上的死尸，挑选兵器，很快捡起了一把短刀。双手持短刀，炮头活动了一下手腕。

小个子大哥冷冷地看着陈皮，看着这个偶然毁掉他一切的人。从他这个距离，他甚至看不清陈皮的表情，但已经无关紧要了。陈皮非常厉害，从他一个人能把黄葵冲杀成这样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陈皮只是在靠本能，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东西更重要——经验，特别是对手没有经验的时候。

花签子都爱用短刀，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们本能地熟悉人的运动习惯，贴身搏斗和刺杀对于他们来说，和使用长兵刃一样简单，他曾经旁敲侧击地和炮头聊过，在炮头的眼里，人是一根棍子，手脚都是棍子上的武器，而在普通人眼里，人是人，人手上的东西才是武器。这是理念上的高低，是无法用练习去填补的。在花签子眼里，所有人的运动方式比普通人能思考的复杂得多。反之他们思考自己也是一样，所以，他们只需要一把短刀就够了。

第二个原因是他们懂得取舍。花签子经常受伤但是对方往往惨死，是因为在正规的武术中，很少有人会把故意受伤作为一种招式，但是花签子会。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陈皮，炮头需要牺牲掉耳朵。在这之前，他手里的两把短刀必须脱手。因为只有这样，陈皮才有可能顺势贴到他身旁，去刺他的耳朵。

陈皮一定会用这种方式结束战斗，从耳朵刺入脑子，真正的一刀毙命。这是陈皮的习惯，也是陈皮最自信的得手方式，只要这一刀刺进了炮头的耳朵，陈皮立即就会松懈。

那个时候，只要炮头不死，就是陈皮的死期。所以，最关键的就是，如何让炮头在陈皮刺入其耳朵的瞬间，可以不死。

小个子大哥对一只鼓爬子耳语了片刻，鼓爬子游过江面，趴到了炮头的背上耳语。炮头不住地点头。最后，炮头忽然笑了。他看着陈皮，忽然双刀上翻，刮到脑后，用力一带，将自己的两只耳朵都割了下来，顿时鲜血流满了脖颈。炮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将两只耳朵甩落在地，二话不说，就朝着陈皮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