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零点》★★★★☆《阿加莎·克里斯蒂阅读攻略》|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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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克里斯蒂阅读攻略》第六部分 非系列长篇小说
83.《零点》★★★★☆

Towards Zero

★★★★☆克里斯蒂创作生涯中期的总决算

【内容简介】

九月,男男女女前往海边休闲胜地度假。然而,那里飘荡着险恶的气息一一源自围绕着著名运动员奈维尔的复杂三角关系。奈维尔的前妻奥德莉按惯例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地,不料,奈维尔也携现在的妻子凯伊现身了。除此之外,凯伊的旧情人特德、爱恋奥德莉的托马斯、怜悯奥德莉的富孀和照料她的玛丽也蜂拥而至,一曲不和谐的奏鸣曲就此奏响。

与此同时,有人正在暗处制订周密的“杀人计划”。

我曾经把《阳光下的罪恶》推为中期克里斯蒂侦探小说的完成态。但现在我也许该做个修正,因为《零点》也配得上这个称号。

《零点》的环境设定可与《阳光下的罪恶》对应。在此设定下,本作带着与《阳光下的罪恶》相同的紧张感向前推进(《阳光下的罪恶》 在故事干脆利落地展开之后便一路狂奔,直至高潮;相比之下,本作的构造就像多级火箭,越往后加速度越大),并设置了相同的罪犯形象 (《杀人不难》也有共通之处,但在本作和《阳光下的罪恶》里这一形 象更加纯粹)。不过,以推理层面的设计而言,本作更为前卫。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质量则是同一级别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部杰作。

故事本身遵循了经由“《尼罗河上的惨案》——《死亡约会》——《阳光下的罪恶》”打造出的最优模式:前半部分描写六七个人聚集一处进行日常交流,其间时而释放出险恶的气息,人物之间往往隐藏着危机重重的人际或感情关系。险恶的气息静悄悄、一点点地积攒起来,最终命案发生。

克里斯蒂描写“杀人前的戏剧”时多次依靠悬疑性令人手不释卷。在本作中,以下人物出演了这部扣人心弦的大戏:

•年轻、有点轻浮、热情奔放的现任妻子(属于《阳光下的罪恶》 《H庄园的午餐》《五只小猪》里的被害者这一类)

•文静、不怎么流露情感、被说成“像幽灵一样”的前妻(属于 《H庄园的午餐》里的埃莉诺这一类人)

•与门第高贵的前妻分手、和美女结婚的英俊运动员(克里斯蒂擅长的角色种类之一)

•陪伴富孀的聪明女子(属于《空幻之屋》里的亨莉埃塔这一类人)

•地位不高、爱勾搭女人的可疑美男子(通过《致命遗产》等作,我们对这类人物已见怪不怪)

•强势、可怕,但公正、不好对付的老婆子(克里斯蒂擅长的角色种类之二)

以上种种把“中期克里斯蒂”全都囊括进去了。你们切勿将其批为“人物模式化”。当然,说“模式化”也没错,但依我的判断,克里斯蒂应该是有意为之。换言之,我怀疑《零点》是一部有意为之的实验作。

如果说《波洛圣诞探案记》是克里斯蒂有意识地写一部“人们所普遍认为的谋杀型侦探小说”,那么《零点》就是其姐妹篇。换言之, 《零点》正是“我所认为的谋杀型侦探小说”。把写作意图略显饶舌地写进献辞,放在卷首,也是本作和《波洛圣诞探案记》的相似之处。

作为“人们所普遍认为的谋杀型侦探小说”,克里斯蒂在《波洛圣诞探案记》中写了一起“血腥的密室杀人案”。那么,“我所认为的谋杀型侦探小说”《零点》又是怎样的一部侦探小说呢?换言之,面对“中期克里斯蒂侦探小说是什么”这一问题,克里斯蒂给出了怎样的回答呢?

很简单。“零点” (towards zero)这个词就是回答。

克里斯蒂特地把与正文无关的法律学家之间的欢谈放在序章,让登场人物说出“零点”这个词,而且还是在“评论侦探小说”的台词里。是的,“零点”不仅仅是书名,更是“宣言”。

“我所认为的侦探小说”描写的是人际关系向着“谋杀”这一“零点”不断靠近的过程。而这就是本书序章后讲述的故事。

——克里斯蒂赋予本作序章的职责就是发出以上宣言,就像《波洛圣诞探案记》里的献词那样。

“零点”这个词是克里斯蒂本人为《尼罗河上的惨案》以后的多部杰作之构造所做的解说。这些作品有一九三七年的《尼罗河上的惨案》、一九三八年的《死亡约会》和《波洛圣诞探案记》、一九四。年的《H庄园的午餐》、一九四一年的《阳光下的罪恶》、一九四二年的 《五只小猪》,然后就是一九四四年的《零点》。

本作是对中期克里斯蒂侦探小说进行的一次总括。此后,描写“抵达杀人的戏剧”的小说便改换了旨趣,这一点亦是旁证。

从一九四六年发表的《空幻之屋》起,故事开始发生变化。

到了一九四八年的《致命遗产》,变化已十分显著。故事变得肥大,开始拥有更大的分量,而非只是推理的道具。

换言之,本作之后,把“零点”这一理念作为故事主旨的作品逐渐减少3而在一九三九年的《杀人不难》和《无人生还》中萌芽的“夺走他人生命的人心”这一主题变得重要起来,两者呈此消彼长之势。《阳光下的罪恶》也属于同一系列,如果换种说法,把“夺走生命 (life)”译成“夺走人生(life)”,那么一九四四年的《幸福假面》也可纳入这一类别。而可谓《阳光下的罪恶》之回响的《零点》亦是如此。

且说没读过这本书的读者可能会想,如果“零点”这个词意味着“中期克里斯蒂的风格”,那么本作的构架应该不会特别有新意吧。说实话,我在读的过程中也是这么想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towards zero" "趋向零点”,不是单纯的修饰语。再说下去会削弱阅读时的震惊度,我就按下不表了。总之,本作按标题字面上的本意,建立了一个“趋向零点”的结构。而这个“零点”被放置在临近极限的时点上,只差半步,本作便不能成为一部解谜侦探小说了。

趋向可以被称之为“零点”的瞬间——没错,之前的中期克里斯蒂侦探小说里也有这样的剧情设置,但《零点》把这一结构推进到无限接近极限。

此外,本作还囊括了以下要素,全都是克里斯蒂之前的作品中涉及过的,怎么看都像是故意为之。

在警方介入前的故事里埋下双重含义、漏说等线索。

描写了玛丽•维斯马科特的作品中常见的“婚姻、妻子、丈夫”的主题。

令人印象深刻但无用武之地的巴特尔警司终于大显身手。

赫尔克里·波洛的行事作风和巴特尔警司对他的回忆,对警司的 推理贡献巨大。

最后的最后,还安排了一场勇敢的情感告白,显示出业余侦探与官方搜查人员伦理观上的差异。

本作是一次所有克里斯蒂式角色的联袂演出,包含了多个克里斯蒂式的主题,在克里斯蒂式的框架下编织,是克里斯蒂在这一时点上所做的一次总决算。

请容我再重复一遍,这是一部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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