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瞠目结舌的护身符《遗族Ⅱ》|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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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族Ⅱ》
第十章 瞠目结舌的护身符

权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黑夜的大幕即将拉下。他从床上翻身起来的时候,并没有马上起身离开床沿,而是看着窗外渐浓的暮色,坐在床沿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脑子里雾化的神经细胞比一团糨糊还黏稠糟乱。他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又甩了两下脑袋,脑子才算是稍微清醒了些,才可以慢慢地组织起正常的思维。

他走到阳台上。

这是一个三间屋子一气贯通的阳台。几根砖砌的柱子上覆盖着的那层混凝土已经开始有了风化的迹象。

王玉秀正在阳台下的院坝里背对着阳台,择着一堆刚从菜地里摘回来的空心菜,却不见邱晓宇的身影,于是权钝朝埋头择菜的王玉秀喊道:“妈,邱晓宇喃?”

王玉秀扭过头,见权钝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说:“老二,你醒了啊?”

权钝现在突然变得很在乎邱晓宇的去向,并不回答王玉秀的话,而是颇不耐烦地又朝王玉秀问道:“我问你邱晓宇喃?”

王玉秀呵呵地笑道:“咋个,人家才离开一哈儿(一会儿)你就不得幺台了(不得了)嗦?”

“哎呀,妈!你说些啥子哦?她到哪儿去了嘛?”权钝着急得都有点儿暴躁起来了。

王玉秀依旧呵呵地笑着说道:“你刚睡了一会儿,她就说有事要耽搁一下,我留她吃中午饭她也不肯。还喊我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要喊醒你,等你睡到自然醒。”

“但是现在都要黑了得嘛?”

“就是啊!你在楼上睡得吹谱打鼾的,看你睡得那么香,我就一直等你睡撒,也就没有喊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睡了,邱晓宇就走了?”

“是啊!她说她有事出去耽搁一下,结果到这阵都还没有回来。”

听王玉秀这么说,权钝还真的有些坐不住了,打算给邱晓宇打电话,可是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还在包世奎那儿。他便慌慌张张地下了楼,朝王玉秀借她的手机用一下。王玉秀身上习惯性地不揣手机,就到房间里去取。

“还说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车过背就走了,说话不算话。”权钝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正嘟噜儿地说话,权正梁就领着一个人走进了大门。

权钝看见这个人立马就吃了一惊,甚至还有点儿心慌。

权正梁领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传子。

权钝原本以为王传子一见到他又要找他的麻烦,心里很是没底儿,甚至有了想回避的胆怯。可是,王传子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脑袋耷拉着,情绪沮丧到了极点。

权正梁对站在院坝中央发愣的权钝说道:“老二也回来了?”

“回来了,爸。”权钝心里有点儿心虚地回应道,眼睛却是盯着王传子的。

“去端一张(一把)椅子出来给你干爹坐。”权正梁吩咐权钝道。

权钝哦哦地应着,急慌慌地去堂屋里端了一把宽大的竹椅子出来,朝低头垂脑的王传子说:“干爹,坐!”

王传子刚坐下,突然一把抓住权钝的手,呜呜地哭起来:“老二,你这回把你干爹烧惨了啊!干爹唯一翻身的机会就这样子遭你戳脱(搅黄)了啊!老子想不过啊!呜呜呜……”

王传子情绪的突然失控搞得权钝手足无措,他无助地望着权正梁。

权正梁也颇显无奈地朝权钝说道:“让他哭一阵子,还是想不通。”说着悻悻地走进屋子里去了。

“就因为相信了你一句话,权老二啊!你就整得干爹我鸡飞蛋打一场空啊!几百万啊!就这样子遭你戳脱了啊!老二啊!你喊我咋个想得通嘛?可惜了家婆一兜兜蛋咯啊!呜呜……”

被王传子死死攥住手的权钝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伤心欲绝的王传子,只有傻站在他的面前。此时权钝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悔意,眼睛里同样噙满了泪水。他开始有点儿搞不清自己阻止这场交易的行为是对还是错了。

这时,他的肩头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回过头,却是权正梁站在他的身后。

昏沉的暮色中,权正梁的神情显出从未有过的凝重和严肃,他朝权钝说道:“你干爹回来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了。老二,这件事你做得对!你干爹的脑壳已经昏君(昏头)了,财迷心窍了。”

权钝鼻子发酸地哽咽着说:“爸,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搅黄干爹的这件事的。”

“老二,这个事情你没有做错。错的是你干爹想不开。来,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情要给你说。”

权正梁想把权钝招呼进屋子里跟他说话,王传子却将权钝的手攥得死死的。权钝试着要掰开他的手,可王传子的手就像手铐子一般地卡在权钝的手上,根本掰不开。

权正梁朝王传子低声呵斥道:“传子,你是不是还要装疯卖傻地由着性子来?差不多就收口了哈,紧倒这样子,看老子不依教了哈!”

权正梁的话还真的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王传子松了手,脱困后的权钝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王传子攥得有点儿疼了。

见王传子松了手,权正梁又朝权钝说道:“来,你跟我进来一下。”然后就朝他的房间里走。

王玉秀站在阶沿上,暮色里的她,身影显得有点儿模糊,也有点儿孤单。她看着院坝里突然间发生的这一切,默默地不出声。权正梁经过她身边时,朝她吩咐道:“照看倒他一下,等他龟儿子的哭个够!”

王玉秀却声音有点儿发抖地朝权正梁说道:“我就晓得会有这一天。正梁,可不可以不要告诉老二?”

权正梁拍了一把王玉秀的肩膀,说道:“玉秀,这个事情是我老汉儿临死前交代过的。他估到要我们生一个端香炉钵钵的儿娃子(男孩子),说穿了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个是老二的命!他躲不过!”

“早晓得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老汉儿和你生老二。”王玉秀开始抹起了眼泪。

权钝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用这样体贴温情的语气跟母亲说话。这种温情和体贴中似乎隐含着某种悲壮,这让权钝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似乎要发生某种改变,他的心里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跟着权正梁走进房间,权正梁让权钝将房间的门关上,然后拉亮了十五瓦的白炽灯,又将窗帘拉上,朝站着的权钝说道:“坐。”

权钝就着床沿坐下,望着权正梁,问道:“爸,干爹什么时候回来的喃?”

权正梁说:“下午就回来了。包世发送他回来的。”

“我还以为他要等几天才回来,结果这么快就回来了嗦?”权钝说。

“他手上的东西都不在了,也没有啥子利用价值了,人家还不把他送回来咋子?只晓得哭,就不想一下自己是不是这个命!”权正梁说。

“爸,你把我喊进来,是不是有啥子话要交代?”权钝很认真地问道。

权正梁点了下头,然后转过身,在床当头的立柜里翻找着。很快,他从立柜的最里端取了一件阴单蓝布的包裹放到权钝的跟前,和权钝并坐在床沿边,就着床上的篾席将包裹小心翼翼地解开。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已经有些破损的族谱和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布袋子。

权钝倒是一眼就能够认出族谱来,他小时候经常看见爷爷权泽川没事的时候拿在手上翻看。倒是那个小小的土布袋子让他颇为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土布袋子,而且里面装的东西隐约让他感到一股神秘的气息。

布袋子是用土制家织布手工缝制的,显得有点儿粗糙,口子用绳子勒住,上面打了一个活结。因为年代有些久远,缝制这个土布袋子的土制白布已经有点儿泛黄了。

权正梁先将族谱放到一边,把布袋子拿在手上,将勒住袋口的绳子解开,从里面取出一件用一块红绸子包裹着的东西。打开红绸子,那件东西的外边还裹着一层皱巴巴的宣纸。

当权正梁将宣纸也打开的时候,出现在权钝眼前的竟然是一根有着两寸来长的,长着黑色毛发的尾巴一样的东西。更令权钝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尾巴的一端貌似还被穿了一根红色的细绳子。

看到这样的物件儿,权钝的心里突然间就莫名其妙地腾起某种巫术的神秘感来。

权正梁小心翼翼地将这根尾巴一样的东西就着那张红绸子放在篾席上,神情显得肃穆而庄重。

权钝的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点儿什么,但他没有出声,专注地看着权正梁的一举一动。

权正梁把那根尾巴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在篾席上放好,抬起头望着权钝,说道:“还记得我给你淡淡地提起过的那个林知妹儿没有?”

权钝点头。

“这个就是从她的身上割下来的那根尾巴。”权正梁很平静地说道。

“爸,你说的啥子喃?这个就是林知妹儿身上的尾巴?”权钝惊讶得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权正梁点了点头。

“你不是给我说林知妹儿的尾巴是干爷爷割的吗?现在这尾巴咋个又在你手上喃?难道尾巴是爷爷割的,你故意骗我说是干爷爷割的?”

权正梁说:“老二,其实你娃娃的悟性真的很高,那天我故意淡淡地跟你提林知妹儿屁股上长尾巴的事情,你就已经悟到了其中的一些东西。这尾巴的确是你干爷爷王朝唐割的。”

“那它咋个又会在你这儿喃?”

“它现在之所以在我这儿,是你干爷爷临死的时候亲手悄悄地交给你爷爷的。”

“为啥子要交给爷爷喃?好像这根死人的尾巴还好金贵一样?”

“的确金贵。关键的时候,这根尾巴就是你的护身符,它能够救你的命!”权正梁说道。

“啥子喃?护身符?还能救我的命?”权钝被父亲权正梁的话惊得打了一个愣神,接着又感到权正梁说的话有点儿可笑。

“老二,它真的能够救你的命。”

“爸,你说这话把我都绕进去了。我跟这根尾巴从来不相干,它能救我啥子命?难道我还有啥子大灾大难嗦?”权钝还是不相信权正梁的话。

“今后,也就是从现在你看到这根尾巴起,你就和它相干了。而且你要随时随地把它挂在身上。它——就是你唯一的护身符!”权正梁郑重其事地说。

“爸,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哦?难道你喊我把一根死人尾巴像戴项链一样挂在颈项上啊?”

“就是。”

“爸,我不得干哈!你这个都有巫术的嫌疑了哈!”权钝见权正梁认了真,急得差点儿从坐着的床沿站起来了。

权正梁用命令的口吻朝权钝说道:“坐好,听老子把一些事情慢慢给你交代清楚!”

见父亲一脸的严肃,权钝只好按捺住已经开始讶异的心情,朝权正梁说道:“爸,你说嘛。”

权正梁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要从林知妹儿来我们这儿当插队知青的事说起……当初,林知妹儿来我们这儿插队当知青的时候,她的家庭背景只有你干爷爷王朝唐清楚。就连你爷爷,对林知妹儿的家庭背景也一无所知。你爷爷知道的这些,都是后来王朝唐告诉他的。”

“林知妹儿的父母当时是省杂技团里的台柱子。他们夫妻两个夫唱妇随,搭档表演魔术。当时,林知妹儿的父母是很风光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爬得有多高,就有可能拌(摔)得有多惨!正当林知妹儿的父母春风得意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那些原先嫉妒他们两口子的人,趁势就开始整他们两口子。所以你爷爷经常说——做人最好不要有嫉妒心。嫉妒心往往包裹着泯灭良知的祸心,这个话我觉得也对。林知妹儿的父母遭整的时候,他们最相好、最亲近的一个朋友把他们两口子出卖了,说他们两口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人妖!表演的魔术也不是啥子真正的魔术,而是蛊惑人心的妖术。”

“人妖?”权钝一下子就将这个词和泰国的人妖联系了起来。

“就是混在人中间的妖怪。”权正梁解释道。

权钝松了一口气。

权正梁接着说道:“为啥子说林知妹儿的父母是人妖喃?是因为他们两口子的沟子(屁股)……哦,不对,该说是屁股上都长了一根尾巴。那个人把这两口子最隐私的东西都揭发出来了,听到的人肯定不相信。结果在开批斗会的时候,就有人把林知妹儿父母的裤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估到脱了。结果两口子的屁股上硬是(果然)都长了一根尾巴。林知妹儿的父母都是要面子的人,批斗会结束的那天黑(那天晚上),两口子就一起跳府南河寻短见死了。尸首都没有找到,只找到两口子留在河边上的鞋子。你说有多惨!”

“后来林知妹儿就被安排到了我们这儿插队落户,当了下乡知青。其实,是暗中有人特别把她安排在这儿的。具体是哪个,到现在也说不清楚。把她安排到这儿的目的,就是喊你干爷爷王朝唐暗中保护好她。对了,当时暗中保护林知妹儿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你爷爷。但是,当时你爷爷和你干爷爷的成分都不好,都在接受改造和批斗,所以他们对林知妹儿的保护也有限。那吗(那么),事情就来了。林知妹儿当时也年轻,人长得也相当标致。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看到她就流清口水的,起码有一个加强连那么多。这些人当中,就有你原先的女朋友包世菊的老汉儿——包成金。”

“你是说包叔?”

“对,就是他。林知妹儿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为啥子喃?”权钝惊讶得张开了嘴巴,半晌合不拢。

“说起你这个包叔啊!我都不晓得他现在的良心还过得去没有。人啊,有时候只要做错一件事,就会落下心病的。就是不晓得他为这件事落下心病没有。当时你喊的这个包叔包成金,还真的是一条人精,他在生产队是一个出了名的“洋盘货、占灵子”(很出色、很爱出风头的人的意思),人也长得抻抖(帅气),歌也唱得好,还会拉胡琴儿(二胡),属于那种比较跳得起的人。再加上他的二哥——包成贵又是当时的大队书记,那就更不得了了,火头子高得很(气焰嚣张)!林知妹儿来插队的时候,包成贵就把她安排在他们包家祠堂的一间偏房住。你喊的那个包叔包成金当时就和林知妹儿住两隔壁。其实住两隔壁都说不上,林知妹儿和包成金隔的那堵墙中间还有一道门,只不过听说是用钉子钉死了的。结果后头钉没钉死,只有鬼大爷才晓得。”

“包成贵把林知妹儿安排到那儿住的时候,王朝唐就给包成贵说要不得,为这个事情,王朝唐还遭包成金打过一回。那阵子你爷爷和你干爷爷成分都不好,都是遭专政的批斗对象,在他们包家人面前说不起话,遭了打也就不敢开腔了。人啊!啥子事情都可以过问,就是人家的私事,你不能去过问。林知妹儿就是这样子出的事。说起来还是她太年轻,人长得太标致,再加上父母又不在了,一个女娃娃孤独,上包成金的当也在所难免……唉!况且……包成金本身又是纳焖(那么)抻抖一个小伙子,还比一般的小伙子张花实(出色),再加上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说啊,包成金坏良心就坏在这个上头,林知妹儿把那个给了他……肯定屁股上长尾巴的事情就要拿给他晓得。结果,这个杂种就嫌弃林知妹儿的这个缺陷。听说林知妹儿当时还挨了他的打的。还算好,他没有把林知妹儿长尾巴的事情泄露出来。他当时也不敢说漏嘴,要是说漏嘴了,他和林知妹儿的关系也就敞阳(暴露)了,这样的话他也脱不倒手(脱不了干系)!当时犯男女关系错误是要坐牢的。要是他和林知妹儿的关系敞阳了,就是包成贵也保不住他,所以他不敢泄露半句。但是,这个坏良心的东西,把林知妹儿就害了撒。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娃娃,就这样子被害得走投无路,只有寻短路了事……”

听到这儿,权钝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这个事情,自从你爷爷和你干爷爷死了后,到现在,活倒(活着)的人中,可能只有我和包成金本人晓得。对了,现在我给你说了,你也算是晓得这个事的人之一。”

“那这根尾巴……和护身符有啥子关系?”

“所以我现在就要跟你说这个尾巴的事情……”

经过短暂的沉默和停顿后,权正梁接着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一开始我也不晓得。原本,你爷爷和你干爷爷是准备把这些事情带进棺材的,对哪个都不打算再说。可是,后来,时风(时代的风气)开始变了,你爷爷和你干爷爷还是有点儿不甘心(不死心),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该说给一个人晓得,不然良心上过不去。再者,要是以后林知妹儿的亲人找起来了,过问这个事情,也好有人给人家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死无对证,冤死的林知妹儿在地下也好安心。可是,你干爹王传子偏偏又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些东西说给他听,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就只有说给我听……唉!我晓得这个事情就相当于有了一个责任。这个责任是你爷爷估到加给我的。当时,你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我跟你妈本来不可能再把你生出来的。但是,就因为这个事情,你爷爷估到要求我跟你妈再给他生一个端香炉钵钵的孙娃子,为了了他的心愿,才有了你。”

权钝听到这儿,心里一直存着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那就是为什么他跟他姐姐年龄会如此的悬殊。

“我觉得你说的这些跟这个护身符还是没有多大的关系。”权钝说道。

“有关系,咋个没有关系喃?只是到现在我还是不大确定你爷爷说的这个话是真还是假。他说林知妹儿还真的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她和她的父母还真的是属于另外一个族类。这个族类中的男女只允许在他们本族之内通婚,外族的人根本不允许和他们族中的人发生男女关系。林知妹儿当时也算是破了他们那个族类的戒规,所以才得到那样子的一个结果。所以啊——后头我也把细(仔细)想了一下这个事情。你说林知妹儿寻短路这个事情,要把责任全部算到包成金脑壳上,这多少有点儿不公平,男女之间的事情,一个巴掌始终是拍不响的……可能林知妹儿寻短路这件事对包成金本人的触动也很大,他一直到四十多岁才结婚,这就是为啥子包世菊和她哥哥的年龄会跟你的年龄差不多。”

权钝幡然醒悟般地点了一下头。

权正梁接着说道:“你爷爷担心的是啥子事情喃?他说,林知妹儿他们这个族类的人,有的早已经隐名埋姓,有的已经逃到了海外。但是,因为林知妹儿和她父母的这件事情,让他们这个族类和我们已经有了仇恨,说不定仇恨还很深,他们过后很可能会寻机报复……”

“和我们有了仇恨?还寻机报复……”

“你爷爷是这样子说的。我也搞不清为啥子会和我们有仇恨。他说这个仇恨不是私人层面的仇恨,而是他们那个族类和我们之间的仇恨。这个就比较麻烦。”

“我还是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太懂!但是,你爷爷临死的时候交代给我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当这个仇恨燃烧起来的时候,你就是化解这个仇恨的人!到时候,这根尾巴就是你唯一的护身符!”

听了权正梁最后的这段话,权钝脑子里的一大团迷雾渐渐地化开了,心里也升起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对了,还有个要紧的事情我差点儿搞忘了。”说着权正梁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张做得极其精致的名片递给权钝,说道,“这个是今天上午我在你干爹家给他守房子的时候,来的两个漂亮的女的给我的。”

权钝接过名片瞟了一眼,上面印着:“鲲鹏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执行总裁——林静秋”。

“这两个女的一进门就把我吓了一跳,你猜我看到哪个了?”权正梁颇为神秘地说。

权钝见权正梁脸上的表情变得一惊一乍的,笑道:“你看到哪个了?你不是说是两个漂亮的女的嘛?咋个还把你吓倒了?”

“其中有一个最最漂亮的女娃子,你猜她是哪个?”

权钝已经猜到了权正梁要说的女子是谁,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道:“哪个?”

“就是你妈打整出来的那个女讨口子得嘛!脸盘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但是,人家这个女娃子又不是哑巴聋子,你妈打整(收拾)出来的那个女娃子喃,是聋子哑巴得嘛!这个事情你说日怪不日怪?天底下哪儿有纳焖相像的人嘛。”

“万一是双胞胎喃?”权钝用逗趣的口吻朝权正梁说道。

“双胞胎也不得长得纳焖像的撒,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现实。再说,哪儿有双胞胎一个是讨口子一个穿得这焖洋盘的?天底下可不可能有这本书卖嘛?难道双胞胎还有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嗦?”

“那你觉得她认得倒你没有嘛?”权钝继续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感觉她又像根本没有见过我一样。因为码不实在(不能确认),所以我就没有把那层纸点穿。”权正梁说。

“她们没有跟你说啥子嗦?”

“没有说啥子。打听到你干爹不在,给了我一张名片就走了。但是,这焖漂亮洋盘的两个女的来找你干爹这样子的糟老头儿,我就不得不起疑心了撒,又一看名片上的名字——林静秋。我就突然想起了林知妹儿也姓林。所以我就觉得这中间会不会有啥子关系?”权正梁边说边皱了下眉头。

权钝说:“爸,你说的这个还真的有点儿道理,说不定这个林静秋跟林知妹儿还真的有啥子关系。”

“你看哇,你都这样子认为,说明我的感觉还是对的撒。”

“但是也不能认定这中间就有啥子必然关系撒。天底下姓林的多的是。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要下这个结论。”

“我晓得,我只是让你多留一个心眼。万一那个女的又来找你干爹,你注意一下就是了。你干爹那个人,你晓得他的脑壳有些时候是要进水的。”

“我晓得,爸,你放心好了。”权钝将名片装入了口袋。

这时,权正梁又将那本族谱拿过来,翻开,里面夹着几张大小不等的发黄的剪报,说道:“这几张剪报上的照片就是林知妹儿父母当时上报纸的照片,你也一起把它收拣好,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交代完毕,权正梁将族谱和剪报收拾好,重新用红布包上,慎重地交到权钝的手上。然后,他又将用红绳索穿住的那根尾巴,挂在了权钝的脖子上。有着毛发的这根尾巴妥妥帖帖地藏在了权钝的胸口和衣服之间。

肌肤一接触到这种说不上毛茸茸的物件儿,权钝的肉皮子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权钝原本想竭力推托的,但权正梁在朝他的脖子上挂这件东西的时候,眼珠子闪闪发亮地盯着他的眼睛。权钝被权正梁这种咄咄逼人的目光压制着,暂时失去了抗拒的勇气。

不过,这样一件奇怪的物件儿一套在权钝的脖子上,权钝的身上立马就有了异样的感觉。权钝知道,这是实实在在的别扭和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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