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格斗《遗族Ⅲ》|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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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族Ⅲ》
第十章 格斗

包世根“靠”了一声,朝着越野车瘪下去的左前轮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真是邪了门了,咋个这节骨眼儿上胎瘪了?”边说边掏出手机拨电话,招呼手下过来给换备胎。

现在的包世根已经是一个脑满肠肥、啤酒肚挺得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似的,换备胎对他来说当然是个极其艰巨的力气活。但他又不好指使权钝跟豹子,所以只好搬救兵了。

包世根还特别在电话里吩咐了一句:“就你一个人过来,不要带另外的人。”说着挂了电话。

“咋个办?就在这儿等那人过来?”权钝朝包世根问。

包世根说:“等毛!就几步路了,走。”说着车门也不锁,把车钥匙丢车上,抬腿就走。

蔡家大院子的那两扇黑漆大门居然是紧紧关闭着的,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唱川戏的锣鼓梆子声。

大院子里有人?而且绝对是蔡驼子。

权钝突然对这样的锣鼓梆子声变得有点儿神经质了。

他和豹子对望了一眼,心有余悸的信息在豹子的眼里一晃即逝。他又把手伸向了腰间。

包世根在他的后面小声埋怨道:“把手收起来,大白天的不要动不动就亮出你的家伙!你是怕别人辨别不出你的身份还是咋滴?”

豹子的手停止了摸枪的动作。

包世根又说:“我说你们两个今天是咋个一回事?咋个都神经兮兮的。大白天未必还能撞上鬼?”

权钝不满地接过包世根的话头说:“说不定这大门背后还真藏着鬼!”

包世根骂道:“鬼你个脑壳!不就是蔡驼子在放收音机吗?”说着,便上前一步推动了那两扇沉重的大门。

“你咋个晓得是蔡驼子在放收音机?”

“这儿除了他还会有哪个?”

大门的转轴处发出迟滞的“嘎嘎”声,权钝分明看见门槛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于是他又不由得朝着缓缓开启的门板上看去。斑驳的黑漆门板上,居然有一道道不大明显的划痕。这些划痕既新鲜又杂乱,显然是某种动物用锋利的爪子刨出来的。

豹子同权钝一样心细,他蹲下身子埋下头,凑近门槛嗅了嗅。

包世根停住刚要朝门槛内跨的脚,低头朝豹子问道:“你们前儿晚上哪个受伤了?咋个这门槛上有血?”

“不是人血。”权钝说。

“不是人血?那会是啥子血?这血渍分明是新鲜的。”

“鬼知道是啥子东西的血。”权钝说。

豹子这时直起身起来,一言不发地朝着门槛内迈入。

包世根却拉了权钝一把,问道:“你们前儿晚上究竟撞啥子煞了?我咋个感觉你跟豹子的举动都有点儿怪怪的?”

权钝知道就是把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包世根说了,这家伙也不一定相信他说的是事实,就像他不相信豹子说他遇到了美女蛇一样,所以索性不说,懒得浪费口舌,只是敷衍说:“先进去再说。”说着跨入了大门。

一跨入门槛,权钝感觉空气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

人去楼空的蔡家大院子里,除了屋脊上有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嬉闹,便再也显示不出任何的生气了,然后就是从长长的巷子里传递过来的川戏的锣鼓梆子声。然而这种与时代严重脱节的喧闹声,在如此冷清的氛围里响起,显得很是格格不入,似乎还透露着某种诡异的气息。而这种诡异的气息,也只有权钝和豹子才能够很直接地感觉到。

难道果真是蔡驼子在听川戏?这丫还有这闲情逸致?不会是又设置了陷阱请君入瓮吧?

权钝现在居然有了想见到蔡驼子的好奇和冲动,更想看看他背上隆起的那个包袱是不是还在?

而包世根关心的却是豹子丢失的手机,一进入院子他便朝豹子问:“你昨儿晚上去过哪些地点?我们分头去找。”

豹子已经不再理会包世根,快步地朝巷子里走。兴许豹子跟权钝的好奇心是一样的。

权钝也脚跟脚地跟上去,倒把包世根落在身后了。

兴许权钝和豹子都抱着同样的心理,想看看听川戏的家伙是不是蔡驼子。

那天晚上蔡驼子搞出的一连串令人匪夷所思的恐怖事件,把权钝和豹子吓得魂飞魄散,那是因为事件本身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离奇。而现在大白天的,权钝和豹子倒真的不怎么担心蔡驼子还会在他们面前故伎重演地玩出什么花活儿。

权钝和豹子心里都揣着一股仇恨的邪火。

走出巷子,果然见蔡驼子正躺在戏台子中央的一把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听川戏。川戏的锣鼓梆子声是从他手里捏着的一个随身听里发出来的,“咋咋呼呼”的声儿还不小。

而在戏台子下边的一个大磨盘上,却盘腿坐着一身邋遢的大师兄。那个编织口袋很随意地丢在大磨盘的旁边。

蔡驼子躺在戏台上的太师椅里听川戏,大师兄盘腿坐在戏台下的大磨盘上听川戏,两个人都很陶醉的样子,就像是两个准票友一样。这样子显得滑稽而又协调。

然而,当大师兄看见权钝的时候,原本一脸满足相的脸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惊慌,这丫警觉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顺着戏台子的旁边溜掉了。

包世根也有点儿纳闷,自言自语地说:“咋个大师兄捡破烂捡到这儿来了?”

权钝虽然觉得大师兄的出现很蹊跷,但是他现在顾不上去过问大师兄,他现在只关心躺在太师椅里闭着眼睛听川戏的蔡驼子。

蔡驼子闭着眼睛,那张丑脸上浮现出很惬意很受用的表情,一只手的手指还在太师椅的把手上弹跳着节奏。对权钝他们的出现,他根本就视而不见。

他的脚跟前,蜷缩着一条毛色浅黄的土狗。那五头凶悍的藏獒却消失不见了。

土狗半睁着眼睛冷冷地瞅着权钝他们。

权钝和豹子站在院坝的中央,反而有点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此时的豹子似乎同权钝一样,仍旧心有余悸。

权钝突然觉得这蔡驼子好像是故意在戏台子上候着他跟豹子似的。

“妈的,果然是这老家伙。”豹子闷闷地骂道。

豹子骂的脏话似乎被蔡驼子听见了,这家伙平躺着将脑袋朝他们转了过来,瞅了权钝和豹子一眼,脸上居然浮出一层诡异的浅笑。

权钝的心顿时抽了一下。

“想不想报仇?”豹子朝权钝问。

“老子不光想报仇,老子现在真想一脚踹死他狗日的!”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上!”豹子说着就朝戏台子前面走。

权钝这时才发现包世根并没有从巷子里走出来,但也顾不上他了,紧跟着豹子,心里的那股邪火直朝脑门儿上蹿!

这时包世根的电话打过来了,这丫在手机里说包世奎临时找他有重要的事情,他得马上回去,让权钝和豹子仔细找手机,必须找着。口气就像是给权钝和豹子下了一道死命令。

事实上权钝和豹子现在关心的根本不是那部丢失的手机,而是戏台子上的蔡驼子。

权钝接了包世根的电话,豹子已经上了戏台了。

权钝脚跟脚地撵了上去。

权钝和豹子都显得气势汹汹的。

蔡驼子瘦小的身子骨儿陷在宽大的太师椅里,这丫用轻蔑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瞅着权钝和豹子,身子骨儿动也没动一下。倒是蜷缩在他脚跟前的那条土狗站起了身子,脖子上的毛根根直竖了起来,朝着权钝和豹子发出威胁性的咆哮声。

蔡驼子却朝土狗低声呵斥道:“二郎神!给老子趴下!”

这土狗居然叫“二郎神”,而且似乎很怕蔡驼子,居然立马儿收敛起了凶悍的样子,乖乖地又蜷缩在了蔡驼子的脚跟前。

蔡驼子随手关掉了他手里捏着的随身听。

权钝现在最关心最好奇的是蔡驼子背上那个隆起的包袱还在不在,所以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的背部。

可是这丫是平躺在太师椅里的,太师椅里又垫了厚厚的一床棉被,头上还枕着个枕头,根本判断不出他背上的状况。

蔡驼子已经完全感觉到了权钝和豹子两人的恶意,仍旧很不屑地瞄了权钝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咋个?想找老子算账?”

蔡驼子首先这么问,倒把权钝给弄得有点儿怯场了,于是望了望豹子。豹子面无表情,一双阴毒的眼睛盯在蔡驼子的脸上一眨不眨。

蔡驼子似乎对豹子根本不感兴趣,又对权钝说:“权少爷,我还是劝你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别以为你爷爷是权泽川,我就不敢把你咋子(怎么样)?你真要是陷深了,哪个也救不了你。”

权钝感到蔡驼子又在威胁他,于是恶声朝蔡驼子喝道:“放屁!”

说着上去一把抓住蔡驼子胸口的衣襟,想一把将蔡驼子提起来。

按权钝的估计,蔡驼子瘦小的身子骨顶多不过七八十斤,所以他并没有铆足劲儿。但是,当他的手臂一较力的时候,蔡驼子身体的分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家伙看似瘦小的身子骨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沉得要命,陷在太师椅里居然纹丝不动。

于是权钝的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想用两只手将蔡驼子提起来。而蔡驼子那双鹰爪子似的手已经一把扣在权钝右手的脉门上,朝他低声命令道:“撒手!”

蔡驼子的声音又冷又硬,盯着权钝的眼珠子里冒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光。而那只扣在他脉门上的爪子已经开始用力,指甲似乎已经嵌进了他的肉里,如果这丫再用力,权钝的动脉兴许就会被他那锋利的指甲生生地掐断。

这家伙真是屁儿黑(心狠手辣)!

权钝有点儿骑虎难下了,如果撒手,一旁的豹子一定会小瞧他,如果不撒手,但右手腕处又生生地疼得厉害。

这个时候,豹子终于出手了,他抬腿照着太师椅狠狠踹出了一脚。太师椅既结实又沉重,豹子居然没有把太师椅踹翻,只是斜着移出了半米远的样子。

但蔡驼子的身子却在太师椅里狠狠地颠了一下,他撒手了。

权钝从他的魔爪中解脱了出来,抬起手腕看了下,深深的指甲印还真的快要嵌入权钝的皮肉里了。

那条蜷缩着的土狗早被惊得一下子纵跃起来,躲到戏台子的边上朝着权钝和豹子疯狂吠叫。

权钝的脑子已经被激起的怒火烧灼得失去了理智,他一个箭步朝太师椅里的蔡驼子扑了过去。

当权钝的双手再次抓住蔡驼子的衣襟要将他提起来的时候,突然,他的脖子处透出一丝冷冰冰的凉意。这一丝凉意寒冷刺骨,直透心门。

权钝陡然间一惊,下意识地住了手,才发现蔡驼子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把铡刀。铡刀锋利的刀锋不偏不倚地搁在权钝的右侧脖子处。

“动!你再动动试试!”蔡驼子的瞳孔泛着血色,他恶狠狠地朝权钝低声嘶吼道。声音低沉昏闷,每一个字都像是闷雷一般轰得权钝的脑子“嗡嗡”地发出闷响。

但是权钝依旧没有松手,而是喘着粗气盯着蔡驼子。

权钝和蔡驼子僵在那儿了。

这时,权钝看见豹子的手枪顶在了蔡驼子的太阳穴上:“你也动动试试!”豹子咬出的每一个字就像是嘴里嗑出的冰碴儿一般。

蔡驼子充血的瞳孔里,那一束束邪恶的火苗子渐渐熄灭了。但那种倔强的凶光一丝也没有减弱!

“把铡刀放下!”豹子再次命令道。

搁在权钝脖子上的刀锋离开了他的肌肤,权钝顿时感觉一块压在心里的巨石瞬间落了地。然而,蔡驼子手里的铡刀只是离开他的脖子不到一寸的位置,他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放下!”豹子再次朝蔡驼子恶狠狠地低声吼道。

蔡驼子紧捏着铡刀的手终于松开了。铡刀“咣当”一声掉在了戏台子的木地板上。

而权钝抓住蔡驼子衣襟的手却没有松。

危机一旦解除,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在权钝的心里狂烈地燃烧了起来。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咬牙,从胸腔里“嘿”地憋出一声低吼,双臂一较力,将蔡驼子瘦小的身子骨儿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狠命地朝着地面摔出去。

戏台的地面发出“轰隆”一声爆响,蔡驼子的身子被狠狠地砸在戏台的地板上,地板缝隙间的灰尘被震得腾了起来……

此时的蔡驼子和那晚上的蔡驼子比起来,就像是失去了魔法外衣的小丑,被摔在戏台上的样子狼狈极了。他甚至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疼痛,用极其夸张怪异的声音大声呼喊起来:“权泽川,你孙娃子要行凶杀人了!权泽川,你孙娃子要行凶杀人了!”

权钝没想到蔡驼子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刚开始的时候,权钝对蔡驼子还心存敬畏,并不敢放开手脚跟他对着干。之所以率先出手,也是因为年轻气盛,有种不计后果的鲁莽。当看到被他摔在戏台上的蔡驼子还是平日里普普通通的蔡驼子时,内心里反倒有点儿失望了。

眼前的事实完全颠覆了自己的预期。

权钝有点儿心软了,暗自后悔不该摔这么一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残废老头。

豹子比权钝要心狠手辣得多,他这时一个箭步跨上去,照着地板上的蔡驼子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踹得又准又狠,蔡驼子大呼小叫的声音在一声沉闷的呻吟下戛然而止,身子呼地被踹到了戏台左边的那根立柱下。

蔡驼子没声了,瘦小的身子骨儿蜷缩在那根柱子下抽搐。

权钝开始心虚起来,担心真要是弄出人命了自己脱不了干系。于是朝豹子抱怨道:“我日你妈!你咋个要朝死地弄?”

豹子却不理会权钝,躬下身,顺手提过蔡驼子丢下的那把铡刀,朝抽搐着的蔡驼子走过去。

这时,一直吠叫着的那条土狗突然朝着豹子冲了上去,一个纵跃就要趴上豹子的肩膀咬他的咽喉。只见豹子身子一闪,挥起铡刀,手起刀落,土狗在半空中被豹子生生地劈成了两段,狗血飞溅了权钝一身……

豹子的凶残把权钝惊呆了!

那天晚上蔡驼子是魔鬼,现在大白天的豹子又变成了魔鬼!这两人究竟谁更像是魔鬼啊?

而被劈断成两截的那条土狗,身首异处的身子仍旧在挣扎抽搐,戏台上血淋淋的情景触目惊心。权钝再一次感到了恐惧,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狗血,朝豹子大声喊道:“你妈的想要干啥子?”

豹子不理会权钝,而是径直朝蔡驼子走过去。

权钝扑上去一把抱住豹子的腰部,朝豹子大声喊:“没说过要弄死他的!”

豹子的腰部剧烈地一甩,权钝居然被他甩了出去,一个趔趄跌坐在戏台上。

蔡驼子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权钝,嘴角处有鲜血渗出来。

权钝发现他的背上依旧有一个隆起的包裹。

豹子已经走到了蔡驼子的跟前,用脚踩在蔡驼子瘦骨嶙峋的手上。

蔡驼子居然没有做任何反抗。

在权钝的心目中如同恶魔般邪恶强大的蔡驼子,居然变得这么不堪一击,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而豹子的铡刀已经举了起来。

权钝刚要起身冲上去用身体冲撞豹子的时候,突然听见戏台下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声:“住——手——”

这声音尖利清脆,就像是一支利箭挂着凌厉的风声,生生地射入了权钝的耳朵。豹子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生生地被定住了。

权钝循着声音扭过头,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戏台下,正一脸焦急地盯着他们。

这女子看不出真实的年纪,大概也就二十三四岁,穿着一身迷彩服,长长的帽檐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脚下的一双高帮陆战靴显得特别抢眼。女子的打扮显得挺拔而且干练。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特种兵打扮的女子?

权钝和豹子都愣在戏台上了。只有蔡驼子蜷缩在柱子下,开始有气无力地呻吟起来。

女子的突然出现倒是让权钝松了一口气,因为豹子举起的铡刀终于松懈了下来,扛在了他的肩膀上。

至少这杂种暂时不会杀人了。

女子见豹子住了手,从戏台后面的木楼梯快步走了上来。

权钝和豹子两个大男人并没有对她形成任何心理上的障碍,两个大老爷们儿的存在在她的眼里形同空气似的。

她径直朝着蔡驼子走过去。

“站住!”豹子对女子突然闷声喝道。

女子站住了,她用很冷的眼神紧盯着豹子。

权钝这时才有机会近距离地看清楚女子的相貌。女子有着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这样的身高对于女人来说,已经算是很标准的身高了。宽松的迷彩服根本掩饰不住她挺拔修长、凹凸有致的身段,特别是女子的那张脸,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那份天然环保的美艳令权钝的小心肝儿情不自禁地跳突了一下。

蔡驼子这时却朝女子呻吟着喊道:“姑娘,你别过来,这两个杂种是疯子!他们会杀人的!”

女子没有理会蔡驼子的提醒,却慢慢地移动了右腿,形成了一个弓步,握着的双拳也提了起来。她居然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动作。

这不就是一个要打擂的架势吗?

权钝虽然对武术一窍不通,但女子这架势一摆,他便立马儿料定,这丫头片子是经过正规训练过的。

莫非这丫头片子还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

有了这样的猜想,权钝倒是很希望豹子和这女孩子过过招了。一来可以看看这女子的身手究竟如何。二来,他更想看看豹子的身手究竟到了哪种程度。他是太想探探豹子的真正实力了。

由于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权钝一直没有胆量跟豹子直接叫板。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跟豹子这样的家伙一块儿蹚浑水,是一种与狼共舞的冒险,他正为怎么跟这个家伙撇清关系犯愁呢,正好,这个显得有点儿愣头青的丫头片子出现了。有可能的话,他打算跟这丫头片子联手修理一下豹子。

有了这样的打算,权钝便抱定了先坐山观虎斗的态度,想亲眼见证一下这两人的最终实力。

豹子见女子摆出一副要和他单练的架势,僵硬的脸上狰狞地抽扯出一丝冷笑,朝女子撇了下嘴,把手里的铡刀“咣当”一声撂到脚下,也摆了个弓步亮掌的架势。

眼见着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演,权钝的整个身心居然莫名其妙地放松了下来。

蜷缩在柱子下的蔡驼子却朝女子大声喊:“姑娘,别跟这两个杂种较劲,你会吃亏的!”

蔡驼子的话音还没落尽,女子已经朝着豹子欺身而进。身形和动作灵动轻盈得就像一只灵猫似的,手掌翻飞处,豹子被硬生生地逼退出四五步。而女子移动的脚法,却没有在木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任何震动。

权钝心里大为惊讶,难道这女子练就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蜷缩在柱子底下垂垂欲死的蔡驼子,却突然间回光返照般地来了精神,居然一下子坐起来,拍手大声喊道:“好!好!果然是……果然是……给我狠狠地揍这两个杂种!”

看来蔡驼子看出的门道比权钝看得更清楚。他从女子的这一招半式间,就已经料定女子可以完完全全地将权钝和豹子搞定了。

权钝此时只是在一旁作袖手旁观状,根本就没有要上去和豹子联手的打算。可蔡驼子却在骂豹子杂种的同时,连权钝也捎带上了。这就让权钝对蔡驼子很有意见,于是恶狠狠地朝蔡驼子盯了一眼。

蔡驼子见权钝盯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股子底气,朝权钝挑衅地说:“盯老子咋子嘛!有本事一起上噻!”

蔡驼子说这话已经不是在挑衅权钝的底线,而是直接朝权钝叫板了。

权钝原本是不想乘人之危的,这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可是蔡驼子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要是不应战,不是太不给蔡驼子面子了?

于是权钝一咬牙,抬腿就朝蔡驼子逼上去。

蔡驼子一见急了,朝权钝大声喊道:“我日你先人,我是让你一起上去帮你的同伙,你朝老子过来做啥子?”

蔡驼子的话把权钝弄得脑子里直犯迷糊。这家伙究竟是打算帮那女子,还是害那女子?有这么助威的吗?

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蔡驼子完全看出了女子的路数,而且料定权钝和豹子就是一起联手,也绝不是该女子的对手!

这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就在权钝被蔡驼子弄得打了个愣神儿的间隙,耳朵边突然传来两声脆生生的声响,一眼瞄过去,却是豹子被女子一左一右地连扇了两记耳光。

蔡驼子无限解气地大声喝彩道:“好!扇得好!哈哈……”

豹子一米七八的大个儿,居然被这女子毫不留情地扇了俩大耳刮子?这该有多出色的身手才能做到啊。

权钝是真的有点儿怯场了,于是没有在蔡驼子的怂恿下上去跟豹子联手欺侮弱女子。

事实上,这根本也不是一个“弱女子”。

豹子被女子扇了俩耳刮子也是有点儿蒙圈了。他退出了与女子的纠缠,站在戏台子的边沿,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左右两边的脸颊上,活脱儿出现了鲜红的血印子,盯着女子的眼珠子里都快喷出火苗子来了。

也许自他出道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侮辱。女子下手真是够狠的。

豹子退出了纠缠,女子却一点儿也没有松懈下来的迹象,依旧做出标准的格斗防守动作。那双眼睛就像是犀利的鹰眼一般,死死地盯着豹子。

女子漂亮的眼睛里透射出的这两束冷飕飕的眼神,令权钝情不自禁地颤然心动。

而豹子的右手已经慢慢地伸向了腰际处。

他在掏枪!

豹子的这个动作首先把权钝给整急了,因为这小子只要把枪掏出来,就一定会朝着女子扣响的。权钝可不想跟着这小子一起背负命案,于是不假思索地朝豹子猛扑过去。

豹子的注意力全部倾注在女子的身上,根本没有料到一旁的权钝会朝他突然扑上去,再加上他所站的位置已经处在戏台的边沿,权钝扑上去的时候,原本是想将他的双臂连同身子死死箍抱住,让他腾不出手来朝女子瞄准开枪。可是因为心急,而且扑上去的速度太快,几乎就是朝豹子冲撞上去的。

豹子这小子的反应居然出奇的快,他一个闪身,权钝扑了个空,收势不住直直地朝着戏台子外边冲了出去。在即将冲出戏台的一瞬间,他本能地伸手抓住了豹子的衣角。豹子最终没有摆脱权钝的拽扯,跟着权钝一起跌下了戏台。

戏台也就两米多的高度,权钝和豹子跌下去的时候并无大碍,却狼狈至极。

豹子胡乱地爬起来,朝权钝吼道:“你妈的咋个来抱老子?你拉得来架没有?”

权钝说:“你不该用枪!不公平噻!”

豹子对权钝说的话出现了理解上的障碍,哭笑不得地朝权钝骂道:“你是不是脑壳短路了?”边说边掏出枪要翻上戏台。

豹子朝戏台上翻的时候动作显得有点儿笨拙,这还真不应该是他的风格。

而权钝却上去从后面又一把抱住他,又把他拽了下来。

豹子仰面躺压在权钝的身上,用手肘使劲儿撞击权钝的腰部,连声吼道:“你妈的撒手!撒手!”

权钝使出吃奶的劲儿使劲儿箍抱着豹子,说:“你收起枪我就撒手。”

豹子和权钝在戏台下较起了劲儿。

“你信不信老子先给你一枪?”豹子朝权钝恶声吼道。权钝明显感觉到豹子反手用枪口顶在了他的臀部。

权钝担心这小子急眼了会真的扣动扳机,立马儿就撒了手。

豹子从权钝的纠缠中翻身起来,一下子翻滚上了戏台。权钝却有点儿精疲力竭地仰面躺在戏台子下喘气。

看来权钝是阻止不了豹子杀人了,一切只有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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