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光线极其昏黑不清,一时半会儿并不能看清楚屋子里的具体状况。但是,屋子中央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死翘翘的人却是真真儿的。
蟒蛇早已不见了踪迹。
权钝是太佩服豹子这杂种对空间里方位的准确判断了,居然一下子就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这间屋子。
这丫是怎么做到的?
豹子跨进了门槛,权钝也紧跟着跨了进去。
蟒蛇的确是不见了,那堆柴草此时就堆在屋子里,占据了屋子的大半个空间。蟒蛇刚才就是钻进了这堆柴草的。
权钝的心越发“咚咚咚”地跳得厉害了。
豹子这时已经上去将地上的大师兄扶在了屈着的大腿上。
大师兄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双死鱼似的眼珠子空洞迷茫地瞪着豹子,一眨不眨的。
豹子用手探了下他的鼻息。
“还有气吗?”权钝问。
豹子朝大师兄的脸上拍了拍,发出“啪啪”的脆响,并且朝大师兄说:“还能活过来吗?”
大师兄在豹子的怀里居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真死了?”权钝担心地凑上去。
这时,大师兄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从胸腔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呻吟,眼睛转动了一下,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
“没死啊!”权钝惊喜地喊道。
大师兄这时把眼光落在权钝的脸上,眼睛里的泪水立马儿就像是小河淌水似的流了出来,并且凄凄惨惨地朝权钝质问道:“咋个又是你哦?你放过我要得不嘛?”
权钝被大师兄说的话给整糊涂了,以为大师兄是被吓出毛病了,说:“啥子又是我哦?是我救了你。”
一旁的豹子不满地说:“还有我哈。”
权钝才懒得理在一旁添乱的豹子,而是继续朝大师兄追问道:“你咋个会钻到这间屋子来喃?”
大师兄的脑子似乎恢复到了正常的思维状态,木木地盯着权钝,想了一阵子,才说:“我以为可以捡点儿稍微值钱的破烂拿到收购站去卖,哪晓得这儿藏了这焖大一条梭老二嘛?”
权钝盯着大师兄的眼睛,就像是要看清楚大师兄的五脏六腑似的说:“你在撒谎啊,我亲爱的大师兄,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跟我说老实话啊!我亲爱的大师兄。看起来,我是冤枉救你了哈。”
“主要是我哈。”豹子又在一旁添乱。
权钝扭头朝豹子说:“老子在跟他说正事,你就不要在这儿添乱了噻。”
大师兄见权钝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不放,这丫的瞳孔里这时就像是起了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
这家伙在拒绝权钝的窥视。
大师兄果然是在撒谎,这种心灵的窥视比测谎仪还准。
这时,大师兄却转移了权钝的追问,说:“狗日的蔡驼子不是人啊!他狗日的就是个魔鬼啊!连大蟒蛇都听他的招呼……”
“等等,你是说你是遭蔡驼子弄到这间屋子里的?”
大师兄点头,说:“就是,梭老二也是召唤来的。一来就把我缠住了,我都不敢动啊!一动,梭老二就往死里缠我。你们要是再迟来一步,我就被大蟒蛇缠死了!呜呜……魔鬼!魔鬼!”大师兄伤心地哭诉起来。
大师兄哭起来竟然像一个小孩子。
听了大师兄的话,权钝和豹子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心里产生了一个同样的疑问:“如果大师兄说的话是真的,这个蔡驼子,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豹子倒是对大师兄的话将信将疑,说:“你先不要急着说话,先休息一下,等脑子清醒点儿了再说话。”
“我脑子现在就是清醒的,我说的是真的。”大师兄见豹子不大相信他说的话,有点儿发急起来。
权钝现在也有同样的怀疑,于是又朝大师兄问道:“大蟒蛇真是蔡驼子召来的?”
“真的是他召来的。就在这间屋子里装神弄鬼地做了一阵法事,然后朝着那堆柴草堆里洒了一种药水,梭老二就从柴草堆钻出来了。他喊梭老二做啥子,梭老二就做什么,就像是他喂的宠物一样!”
大师兄的话令权钝有点儿心惊肉跳的感觉,情不自禁地朝着柴草堆望了下。
柴草堆是普通的柴草堆,也就是打捆的稻草和麦草以及油菜的秸秆混杂着堆在一起,占去了大半间屋子。
刚才权钝也是亲眼看见被豹子用手枪击中的大蟒蛇钻进了柴草堆里,所以,大师兄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儿可信度的。
难道,柴草堆就是大蟒蛇的巢穴?
就在权钝这么想的时候,柴草堆里似乎冷不丁地动了一下。
权钝立刻朝后退了一步,并且大声喊道:“大蟒蛇就在里面。”
豹子显得比权钝要镇定得多,朝权钝说道:“你不要这样子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就是大蟒蛇在里面,也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大蟒蛇了。就凭我们现在的阵容和实力,还制伏不了它?”
权钝却说:“万一里面藏着不止一条大蟒蛇呢?”
“球!你还把这当成蛇窝了?”豹子嘲笑道。
“你是没有看过《狂蟒之灾》那部电影。你要是看过那部电影,你就不会认为我是胆小了。”
“电影你也信?”豹子说,“要不然这样,你先把他扶出去,我在这屋子里待一阵子。老子倒要看一下,究竟会不会被大梭老二吞了。”
“还是不要逞能的好,既然人已经救下来了,我们还是一起撤吧。”权钝说。
而豹子已经将大师兄扶着站起来,并且让权钝把他架在肩膀上,然后说:“赶紧带着他出去,估计也没有啥子生命危险,就是被吓成这样的,歇一阵子或许就好了。”
“你喃?”
“老子还要逮蛇。”豹子说。
豹子的话搞得权钝有点儿心惊肉跳的感觉,疑心这丫是不是嗑错药了,这个时候居然要逞起能来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逞能了,一起撤退安全些。这屋子里邪性得很。”此时的权钝是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间邪恶的屋子。
“你那么啰唆咋子?喊你带他先出去就先出去。老子心里头有谱!”豹子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权钝暗骂豹子这家伙一定是脑子有病,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逞什么能啊?
于是权钝说:“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你就去找死好了。我可是劝了你离开的哈。”说着权钝架起大师兄就撤。
可是大师兄的双腿就像是两条废物似的,软塌塌地拖在地上,不会使力,更不会迈腿。于是乎,这家伙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附着在了权钝的身上,显得又沉又笨拙。
“你倒是使点儿力气啊!”权钝朝大师兄说道。
大师兄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想使劲儿啊!可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劲儿在哪儿啊!劲儿和魂儿感觉都没有了,整个身体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大师兄说的话也许真是实情,权钝还真的有点儿同情这丫了。
“会不会你身上的骨头被那东西缠断了?”权钝问道。
“不晓得嘛!也没感觉身上有哪个地方特别疼,就是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真的没有……”
听大师兄这么说,权钝只好自认倒霉了。于是他一咬牙,鼓起一身的蛮力,就像是拖一条死狗一般架着大师兄就走。
好不容易架着大师兄出到大院坝,却见包世根正一个人站在戏台上发愣。看见权钝架着半死不活的大师兄出现在院坝里,立马儿瞪着一双耗子眼,惊讶得嘴巴也合不上了。
权钝朝他大声喊道:“你他妈的神起着(愣着)做啥?赶紧过来帮老子一把。老子都快要架不住他了,重得就像死人一样。”
包世根这才回过神,“咚咚咚”地从戏台的楼梯口跑过来,帮权钝搀扶住大师兄,说:“这……这究竟是咋回事?咋个戏台上也被你们整得血淋淋的,就像是杀场一样?”
权钝骂道:“你麻痹的还问我。你先问问你自己究竟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搞得这蔡家大院子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
“老子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不要张起嘴巴乱球说话。对了,豹子喃?”包世根回应道。
“在逮梭老二。”权钝没好气地说。
“逮梭老二?逮啥子梭老二?”
“大梭老二!”
“大……大梭老二?真的有大梭老二啊?”包世根说话的声音居然哆嗦了一下。
“这个时候未必老子还跟扯神(扯淡)嗦?他就是遭大梭老二缠住的。幸亏给我跟豹子看见了,不然已经被缠死了。”权钝说。
包世根终于相信了权钝的话,也不再多问什么,帮着权钝把大师兄扶到了戏台子边的一根柱子边坐下。
大师兄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能力,一直就这么软塌塌地被权钝架着,权钝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这丫架着走的。当把这丫放下来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包世根这时讨好地对权钝说:“你也坐下来歇息一下。”
权钝对包世根心怀恨意,没好气地说:“我歇你麻勒个痹!包世根,你究竟挖了好大的一个坑让老子朝里面跳?就这短短的一二十个小时里,老子都九死一生几回了。”
包世根却说:“老子没给你挖坑。你妈的咋个总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喃?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未必这点儿道理还要我来教你?老子现在就给你说句老实话,老子是在给你指一条发大财的明路!”
“老子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你一起发啥财!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你不懂嗦?”
“球!还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给老子两个拽啥子文化。你还是个男人不?是男人就要学会抓机会,就给婆娘家抓那话那样子抓,抓到就不松手。未必这个还要老子现教你?有机会你不上,你就愿意窝窝囊囊地一辈子被人看不起?老子这是在超度你,不是害你。不是看到老子原先跟你的交情上,老子才不会拉你进来呢。有豹子跟老子两个联手,啥子事情做不成?”
“算了,你也不要超度我了,我也用不着你超度了。我们两个现在就划清界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就此别过,老子不奉陪了!”说完权钝就要走。
“你敢走!”包世根突然恶声朝权钝说道。
“老子为啥子就不敢走了?老子是和你签了卖身契了嗦?”
“权老二,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哈!老子现在还就把话跟你挑明了,现在事情到这地步,你就是想脱身也不可能了。除非等我和豹子把这件事情做成了,到时候你爱咋子就咋子,老子绝对不会拦你。但是现在,你想跟老子撇脱关系,还真的早了点儿!”包世根有点原形毕露地朝权钝低声说道。
权钝感觉包世根这家伙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丝邪恶的凶光,权钝的心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自己果然是又踏进包世根早就设好的陷阱里去了。权钝又恨又气。
可是,权钝并不吃包世根这一套。
对于豹子,权钝或许还真的有点儿发怵,因为这家伙真的是可以杀人的主儿。对于包世根,那还真的要另当别论了,于是权钝朝包世根冷笑道:“包世根,你麻痹的还真别威胁我!老子还真不是被谁吓大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不挡你发财,你也不要把我往沟沟里头带,就这么简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是原来的你,我还是原来的我。”说着,权钝转身又要走。
这时,斜躺在柱子下奄奄一息的大师兄说话了:“小伙子,你听我一句要得不?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撤漂了,人一辈子不就是赌博吗?赌输赌赢有时就是一锤子买卖的事情。蔡家大院子里真的藏着好东西,要是真的找着了,你们这辈子就真的吃不完用不完了。”
听了大师兄说的话,权钝居然站住了,并且扭过头,看着大师兄。
包世根的声音立刻高了半个调地说道:“你听嘛,连个讨口子都晓得的道理,还要老子估到(强行)来教你。”
大师兄也看着权钝,脸上的表情居然满含深意。
权钝似乎从大师兄的表情里读出了点儿什么信息。
包世根这时又说道:“权老二,如果你认为我是在害你的话,他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嘛?不要以为老子把你掺和进来你吃了好大的亏似的。镇上还有好几个比你有头有脸的人想掺和进来,老子还没有考虑呢!这回老子真的是在办一件大事,你他妈的还跟老子横板顺跳的,真的是不识好歹!”
其实,此时的权钝并不是被大师兄的话给吸引住了,而是权钝在设身处地地考虑后面的退路。因为权钝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要想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还真不是自己抬腿就能走这么简单。包世根不会杀人,但是豹子会。权钝要是真这么走了,说不准下一步就会冷不丁地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吃了豹子的枪子儿。要是那样的话,权钝才真是冤死了。
包世根他们也许真的会杀人灭口,那两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吸毒犯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权钝从内心里已经朝包世根妥协了,而大师兄的话,只不过是权钝借机下坎的一个台阶罢了。
包世根这家伙不愧是一个在社会上混成了精的杂碎,察言观色和拿捏人的心理状态有极其精到的分寸功夫。见权钝有了迟疑的动作,乘机继续给权钝递下台的梯子,说:“你妈的还犹豫个锤子!未必老子还会亏待你?”
于是权钝佯装信了他的话,做出极不情愿的样子重新走过去,说:“既然你要强行拉老子入伙,那咱们就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头。层数怎么个分法?”
包世根撇嘴道:“老子原先还真是高看你权老二了,你咋个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现实了?我们现在连要找的东西的影子还没看见呢!你倒先想起咋个分赃了!你究竟是咋个想的?”
“你不是说拉我进来发财的吗?既然你是拉我进来发财的,那我现在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先把层数的分法说清楚,这个事情就不好操作。以后为这事扯皮,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
包世根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老子现在就跟你交个底,这件事还真不是老子说了算,整个事件的策划者还有比老子更高的人。说直白点儿,在这件事情里头,老子的身份跟你的身份差球不多,也只是一个做事情的。你说的层数的分法,老子是真的做不了主,你现在跟老子扯这些,有毛的用!”
包世根说的话还真像是实话,如果没有坚实的后台给包世根撑腰,他是不敢这么快暗地里反包世奎的水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包世根背后的这个人物又是在下多大的一盘棋啊?能下这么大一盘棋的人,又该是怎样一个重量级的角色啊?
看来,事情还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权钝却故意说:“大舅子,你忽悠另外的人也许可以,但是你在老子面前忽悠,还真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不管咋个说,这实质性的问题不搞清楚,老子还真的不会掺和进来的。这件事情你说你做不了主,我信你,那好,你就把那个做得了主的人喊出来,老子当面跟他谈!老子现在还真就把这件事情当作一回翻身的买卖来做了。”
包世根见权钝犯倔,骂道:“你麻痹的算老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老子都不敢说这么牛逼的话,你倒是真的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子跟你说,能做这个主的人,还真是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你说见就见?扯鸡巴淡!”
“既然这样,那这个事情就真的做不下去。”权钝说。
包世根见权钝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不清,兴许是实在拗不过权钝了,一拍大腿说道:“好!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看这样子行不行?老子分好多,你就好多!这样子总算是答应你了嘛?”
见包世根真的有点儿发急了,权钝的心里暗自好笑,于是说:“那行,老子就信你一回。到时候你要是说话不算话,老子可是真的会翻脸不认人的。”
包世根不屑地说道:“你少说这些话来威胁老子,老子又不是遭哪个吓大的。”
权钝冷笑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个时候,斜躺在柱子下的大师兄说话了:“那我的层数喃?”
包世根没好气地朝大师兄骂道:“你滚一边去!你算老几?老子以前没有把你拖起去荒山喂野狗,就算手下留情了。”
大师兄还真就不说话了,也许是有点儿慑于包世根的淫威了。
这时,权钝朝大师兄问道:“感觉咋样?用不用把你送医院里去检查检查?”
大师兄立刻露出一种天垂圣恩受宠若惊的表情,摇头说道:“我没有啥子事情。只是暂时没有力气而已,估计歇一阵子就可以自己活动了。”
看大师兄的这副样子,还真是个人贱命就贱的贱货!
“你确定真的没有啥子事情?身上没有哪个地方不得劲儿,或者是没有知觉啥的?”
大师兄故意动了动手脚,说:“真没啥地方有毛病,就是有点儿疲的感觉。”
包世根在一旁说:“多半是遭吓成这个样子的哇?等他一个人歇一下自不然(自然)就好了。”
大师兄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是被吓成这样的,裤裆现在都还是湿的。”
权钝这才发现大师兄的裤裆还真是湿着的,这丫在这件事上还蛮真诚的,居然照直了说。
权钝忍不住笑道:“裤裆里头没有屎粑粑嘛?”
大师兄也附和着权钝笑了下,说:“这倒还真没有。”
见气氛缓和了下来,包世根这时朝权钝说:“现在你的要求老子已经尽最大的限度答应你了,所以,后面做事情你就不能再跟老子三心二意的,得一条心,才能做成事情。”
权钝应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你这样子啰唆有啥子用?”
既然不能抽身而退,权钝索性以进为退了。
这时,包世根朝权钝问道:“对了,豹子呢?”
“不是跟你说了在逮梭老二得嘛。”权钝说。
“逮梭老二?硬是在逮梭老二啊?”
“就是缠住他的蛇。”权钝指了下大师兄说。
包世根看了眼大师兄,说:“在哪儿逮?”
“那边的一间柴房里。”权钝说。
包世根却说:“你咋个能让他一个人在那儿?万一出了事情咋办?”
“我劝了他一起出来的。可是这杂种不知道哪股神经突然搭错线了,非让我先出来,他要一个人留在那间屋子里头逮梭老二。”
“老子真的是服了你们两个狗日的了。走,赶紧过去看看去,别真的再整出什么乱子了。”
听包世根说要去那间屋子,权钝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忌惮,说:“去干啥子?说不定一会儿豹子自己就出来了。”
包世根见权钝露了怯,讥讽道:“你的胆子咋个变得就跟烟米粒那么大了?不就是一条大点儿的梭老二吗?又不是老虎,至于这么怕吗?”
“你说得轻巧,那是一条大点儿的梭老二吗?水桶一样粗的梭老二!说不定连一头牛都吞得进去!”
“有你说的那么大吗?水桶一样粗?你咋不说跟黄桶一样粗喃?”包世根又讥讽道。
大师兄这时说道:“包队长,他还真的没有骗你。那条蛇真的有那么粗……”
听了大师兄的话,包世根将信将疑地望了权钝一眼,说:“真有这么粗?”
“真的。”
“那就更得过去看看了,万一豹子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东西咋个办?”
“豹子都对付不了,我们过去不更是送死啊?”
“你他妈跟老子啰唆个锤子。老子说去就去,不听招呼了是不是?”
见包世根动了怒,权钝也不好再作反驳,说:“你想去送死,老子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大师兄说:“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边说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努力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包世根没好气地朝大师兄说道:“你他妈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跟我们过去?当累赘啊?还真的想伙到(伙同)我们发财了一样,也不看下自己是啥子身份!你就在这儿好好歇息一阵子,我们马上就回来。”说完,包世根率先已朝着下厢房走去了。
权钝跟着包世根朝下厢房走的时候,无意中摸了一下裤兜,突然发现裤兜里居然揣了两个手机,掏出来一看,一个是自己的,一个却是别人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转头朝身后的大师兄看过去,大师兄正看着他,脸上的微笑神秘莫测。
权钝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手机是大师兄悄悄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的,而且正是他们要找的豹子的手机。
这大师兄究竟是什么人?
权钝的心里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