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撒但万岁 魔鬼的十年《地狱书单》|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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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书单》
第一章 撒但万岁 魔鬼的十年

神秘题材的恐怖小说继承纸浆小说的遗志,在1970年代初就像守护者队伍会觉得如鱼得水的那种地方。然而自从1974年《驱魔人》登上大银幕,恐怖小说就刮掉了它脚上来自纸浆小说的影响,仿佛后者是一块嚼过的口香糖。这些作品里依然有异教和黑魔法,但撒但不再是你会在偏僻古宅或牙买加种植园里遇到的威胁了,如今恶魔就在你身体里。撒但不再是你隔壁的邻居——它就是你。

营销部门欣然投向撒但。文学名流贝丽尔·班布里奇(Beryl Bainbridge)的第三部小说里有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潜行于地下,于是被兴高采烈地比作《驱魔人》;先锋作家小休伯·塞尔比(Hubert Selby Jr.)的《恶魔》(The Demon )写的是一个通奸惯犯,浮夸的广告词将其比作《罗斯玛丽的婴儿》。不过,也有大量作家心甘情愿地进入恐怖领域试水,也获得了惊人的成功。

优雅的南方小说家安妮·里弗斯·西登斯(Anne Rivers Siddons)写了《隔壁的屋子》(The House Next Door ),直到今天它依然是此门类最优秀的鬼屋小说之一。琼·萨姆逊在她因癌症早逝前出版的唯一作品《拍卖人》(The Auctioneer )是另一部类型杰作。门达尔·W.约翰逊(Mendal W. Johnson)好不容易赶在去世前完成了《咱们去亚当斯家玩耍》(Let's Go Play at the Adams' )。赫尔曼·罗谢(Herman Raucher)写出地标级的成长小说《42年夏》(Summer of' 42 )后完成了他唯一的恐怖小说,令人毛骨悚然的《梅纳德之屋》(Maynard's House ),讲述一名越战老兵在缅因州乡间对抗女巫的故事。威廉·约斯特贝里(William Hjortsberg) 终其职业生涯一直待在主流文学的领域内……只有一部影响深远的越轨作品除外:《堕落天使》(Falling Ange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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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斯特贝里的这部《堕落天使》是冷硬派侦探小说与恶魔身份窃贼的结合体。

约斯特贝里这部作品的概念介于《守护者 》系列和迈克尔·阿韦洛内(Michael Avellone)的《撒但侦探》(Satan Sleuth )之间,讲述了一位私家侦探从地表的清醒世界坠入撒但祭祀的噩梦。1970年代见证了经典私家侦探角色的复兴,从乔纳森·法斯特(Jonathan Fast)的冷笑话小说《内圈》(The Inner Circle )到约瑟夫·汉森(Joseph Hansen)笔下的同性恋侦探戴维·布兰德施泰特,要什么有什么。然而约斯特贝里奉上了一部直截了当的冷硬黑色小说,语言锋利如刀。

私家侦探哈利·安吉尔受雇寻找失踪的爵士歌手约翰尼·弗沃里特,后者有可能在搞保险欺诈。随着哈利逼近目标,他盘问过的每一个人都死了。弗沃里特似乎把灵魂卖给了魔鬼,现在企图赖账。而约翰尼·弗沃里特有可能其实就是哈利·安吉尔。

只要你能无视表面上的傻气——例如人们在第五大道666号见面,撒但用路易斯·西法尔这种名字出场——你最终得到的会是个厄运锁喉的侦探故事,三分之一菲利普·马洛,三分之一俄狄浦斯王,三分之一《撒但圣经》。恐怖之处不在于哈利·安吉尔有可能是约翰尼·弗沃里特,也不在于约翰尼·弗沃里特有可能出卖了灵魂,而是在于哈利·安吉尔有可能不是他认为自己是的那个人。他有可能不是一名英勇的二战老兵,他有可能是一个杀人犯。书里的每个人都有双重身份,指向所有恶魔附体小说核心令人胆寒的事实:假如撒但能进入我们的身体,那么我们或许根本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人。也许我们要坏得多。

随着1970年代撒但在自由市场上买卖灵魂,故事里涌现出了一些潮流。坏人受过教育,举止优雅。他们拥有紫色的眼睛、黑色的大狗和装满古书的宽敞图书室,他们死后灵魂会钻进好人的身体。勉强糊口的记者得到机会,成为能开音乐会的著名钢琴家;挣扎求生的电影发行商得到他们的梦想公寓;创伤未愈的车祸幸存者摆脱负罪感,找到新的爱人;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放弃身份、自我和灵魂。

每一本书都“比《罗斯玛丽的婴儿》优秀”,“比《驱魔人》恐怖”,并“遵循《死亡游戏》的传统”!按照正确的顺序读下来,这些标题描绘了撒但从自由自在的年轻恶魔走向倦怠中年的无情肖像:《撒但的假日》《撒但的女孩》《撒但的种子》《撒但的孩子》《撒但的新娘》《撒但的公寓》《撒但的悲伤》《撒但的情妇》《撒但:他的精神疗法和他的疗愈》。

为了胜人一筹,出版商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噱头。弗雷德·马斯塔德·斯图尔特(Fred Mustard Stewart)的《梅菲斯特圆舞曲》(Mephisto Waltz )附赠弗朗茨·李斯特名曲《梅菲斯特圆舞曲》的四十五转唱片。琼·萨姆逊的《拍卖人》和约翰·索尔(John Saul)的《孩童受难》(Suffer the Children )在电视上播出广告。封面画变得越来越巨大、俗丽和下流,镂空封套的复古绘画也屡见不鲜。在这些封面底下,作者们彼此竞争,看谁是更会找刺激、更懂当下时代的摇摆老爹。驱魔多了迷幻药附体,《内圈》说的全比弗利山和电影明星;《烙印》(The Stigma )里有个女巫被魔鬼三英尺长的阳具呛死。

十六世纪的苏格兰,每周一三五都要吊死女巫,这段历史孕育出了最后也是最早的民俗恐怖小说《撒但的孩子》(Satan's Child )和简·帕克赫斯特(Jane Parkhurst)的《伊索贝尔》(Isobel ),后者基于伊索贝尔·高迪(Isobel Gowdie)的生平故事,她是唯一一个自行坦白其罪孽的女巫。

梦魔和魅魔溜出意大利俱乐部,带着整幢公寓楼陷入性爱狂欢,让女人怀上它们的种子。他们之中最会找刺激、最懂当下时代的摇摆老爹是个被遗忘的英雄——《撒但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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