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一整天谢尔比都躺在床上,呕吐不止,偶尔还流鼻血。今天,醒来时他感觉头晕眼花,看到穿戴整齐的安吉一脸担心地站在面前,手里拿着装有深棕色液体的玻璃杯。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亲爱的?”她问。
他的头正晕得厉害,感觉又想吐。他早已吐得喉咙发痛,几个小时前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几点了?”
“10点30分。今天是妈妈60岁生日,记得吗?”
“嗯。”
“你觉得怎么样?想去吗?”
她的父母住在沃特福德,开车需要近两个半小时。他不可能撑那么久。反正她那无聊至极的妈妈也不喜欢他。他慢慢摇摇头,感觉头很晕。
“我必须马上出发了。你试着喝点这个。”她把玻璃杯递给他。
“这是什么?”
“可口可乐。我一直在搅拌,让气泡跑出来。里面的糖对你有好处。你必须喝点东西,你需要电解质。你昨晚什么都没吃,喝点这个就好多了。”
她扶他坐起来,用怪怪的眼神盯着他的脸。
“怎么了?”他问。
“星期五你刮胡子割伤的地方又出血了。”
“不可能。”
“你一定是又碰到伤口了。一会儿我再给你拿块创可贴。先把这个喝了。”她把玻璃杯送到他手中,朝他的嘴边倾斜。
他喝了一小口,瞬间皱起了眉头,“哎呀呀。”
“相信我,”她说,“这个会让你好起来的。你得了胃病——最近得这个病的人很多。”
“我希望没传染给你。”
“我没事,”她说,“我还准备了两杯。每隔几个小时喝上一杯,真的,你会感觉好起来的。”
“可乐吗?”他问。
“相信我。可乐最初就是为了治胃病而发明出来的。”
“你可真会开玩笑。”
她摇摇头,“最初它就是一种药物,后来人们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我生病的时候都喝它。”
他将信将疑地又喝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他感到的确没有那么恶心了。
“来吧,再多喝点——为了我。”
他又喝了一大口,接着又是一口,“谢谢你啊,护士小姐。”
她吻了吻他的额头,“今晚不要去上班了。你把他们的号码给我,我打电话告诉他们,说你病还没好。”
他摇摇头,“不——我——我过会儿看看再说。我就躺在床上,看会不会好点。我不能再误工了。”
“我会跟他们解释,你病得厉害。”
他又喝了些可乐,“这个让我感觉好多了。如果今天下午还不好,我会给急诊医生打电话。”
“如果你还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我会早点回来。”
“你真是个天使。”
她笑了笑,又亲吻他,“我知道。”
“看把你美的!”
“你感觉好点了,是吗?”
“早点回来。我有一种感觉,我可能会欲望很强烈。”
“保持这种感觉哦!”她挥手和他告别,走出了卧室。过了一小会儿,她又拿着一块创可贴跑回来,递给他,“对不起,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她一走,他便掀开羽绒被。他在脚踝周围缠了绷带,万一安吉问起来,他会告诉她,上班时被箱子绊倒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双腿挪到床边,弯下身子取下绷带。
他震惊了。
被咬伤周围的皮肤已经肿了,又黑又黄,而且往外渗血。
他感到恶心也是因为这个吗?被蛇咬后的反应?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用纸巾轻轻擦了擦伤口,到浴室药柜里找了些消炎膏涂上,又换了新绷带。做完这些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蛇”。他只记得那条蛇是棕色的,身上有黑色花纹。这样的蛇有几十个种类。他盯着那些图片,并没认出是哪种蛇。当时他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束,匆匆瞥了几眼。
如果蛇真的有毒,那么他肯定早死了,他想。难道毒蛇不是在几小时内致命吗?都过去五天了。也许是伤口感染了,他现在难受是因为感染后的反应?
再等等,看看过会儿感觉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