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第四章《密室谜案》|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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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谜案》
Chapter 4 第四章

2016年1月7日 星期四 上午8:08

沃尔夫在凶杀与重案指挥部的西蒙斯探长的旧办公室外面等着,同时努力忽略人们的窃窃私语和无休止的目光。不论盯着门上巴克斯特的名字看上多久,他都感觉不对劲——怎么看都像是恶作剧,到了白天,他和芬利就应该把牌子换回来了。

管理部门在想什么呢?

巴克斯特在想什么呢?

“早啊,威廉!”清洁工珍妮特跟他打招呼,“外面真冷。”

沃尔夫稍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显然,对于他在过去的十八个月里一直在逃亡的事实,她并不知情。他让自己充分享受这短暂的正常时光,在上级的办公室外面等着,跟人闲聊,感觉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当她在他身边换垃圾袋时,他努力把自己的手藏起来,不让她看到上面的手铐。

“加里在大学里怎么样?”他问她。

“哦,他出柜啦!”她高兴地回应。

“好吧!”沃尔夫笑着说,“他又去学什么啦?”他问道,希望这样的时刻能够持续得久一点。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门就开了,有人招呼他进去。

克里斯蒂安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已经坐在了办公桌旁边。他在沃尔夫坐下时眨了眨眼。

“你的信息很有用,”瓦尼塔坐在巴克斯特的办公桌后面说道,“就在我们谈话这会儿,围捕迪布瓦及其同伙的行动正在进行,法国海岸警卫队已经拦截了那条船……我们的协议生效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个可怜的小伙子的手铐解开呢?”克里斯蒂安提议道。

交出钥匙的动作似乎让瓦尼塔极为不适。克里斯蒂安有幸替沃尔夫打开手铐,然后他不得不假装咳嗽几声来掩盖自己的笑声,因为他看到沃尔夫正偷偷地把瓦尼塔的紫色手提包铐在桌腿上。

“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她告诉沃尔夫,后者佯装天真地抬起头,“明天你就应该把字签好。我希望每天上午和下午你都来找我汇报案件进度。而且鉴于这种安排不可持续太久,我将设定五天为一个时间单位,以督促你切实地完成工作。”

沃尔夫打算插嘴。

“尽管我不想这么说,”她继续,“但你是个好警探,福克斯。如果到时你什么都找不出来,那也就意味着没什么好找的了。”

他向克里斯蒂安寻求意见。现在这个更睿智、更有经验的人接替了芬利的角色。他点了点头。

“五天就五天。”沃尔夫表示同意。

由于惨白的天空似乎随时都有下雪的可能,巴克斯特戴上了她那滑稽的带小球的羊绒帽和配套的手套。她敲了敲摇摇欲坠的棚屋门,推开自制的门牌,结果牌子直接正面朝下掉在了湿乎乎的草地上。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埃德蒙兹露出了脸,充满困惑,完全没料到有人会造访自己家的后花园。

“巴克斯特!”他微笑着拥抱了她。

“蒂亚让我过来的。”巴克斯特一边解释,一边迈步走进“亚历克斯·埃德蒙兹——私人侦探事务所”的总部。

埃德蒙兹扶起他刚才因为巴克斯特的突然造访不小心踢翻的凳子。“我很想招待你一杯咖啡什么的,但水管上周就冻住了,”他抱歉地说,“你想去里面坐坐吗?”

“不用了,没关系,”巴克斯特让他放心,“实际上,我是以官方身份过来的。”

“哦?你不是在休假吗?”

“没有,已经休了几个星期了。”她说,没有做进一步的说明。她环顾周围,看到一张表情异常愤怒的雪貂的照片被钉在一张曼哈顿地图上,还有几张犯罪现场的照片,那两个幽灵般的人物仍然坐在车里。她感觉有些不适,于是转过身。“所以,斑点先生的案子已经结了,是吗?”她问,知道埃德蒙兹接下的第一个案子相当荒唐。

“实际上,按照严格的意义讲,嫌犯仍然‘逍遥法外’……但我会逮到那家伙的。”他自信地说,揉了揉大腿上那块巨大的淤伤。“官方身份?”他提示她,希望能把话题从一只他还没抓到的小动物身上转移,“你是来逮捕我的吗?”

“不,”巴克斯特把皱巴巴的文件递给他,“我是来雇用你的。”

沃尔夫、克里斯蒂安和桑德斯在走廊脱下鞋子,随即收获了玛吉的亲吻,脸上留下了玫瑰色的唇印。

尽管沃尔夫提出了抗议,桑德斯还是跟随而来,这意味着在调查的最初阶段他们都无法摆脱他。不过在驱车来马斯维尔希尔区的路上,沃尔夫得知,在芬利去世的当晚,桑德斯拒绝从玛吉身边离开并一直等到巴克斯特赶过来。这让沃尔夫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

沃尔夫把脱下的外套披在厨房的椅子上,玛吉则为他们准备了饮料,让它们成为这场不自在的谈话的陪衬。当克里斯蒂安和桑德斯终于上楼时,沃尔夫拦住了玛吉。

“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们吧。今天我不想让你再上楼。”

玛吉点了点头。沃尔夫紧紧抱住了她,更多是为了他自己,而不只是为了她。然后沃尔夫跟着他的同事上了楼,走近被破坏的房门,看到里面已经有两张熟悉的面孔正在等待他们。

“你们他妈的在这儿干什么?”桑德斯问道,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说了脏话。

“说话客气点!”玛吉在楼下喊道,“她让我保证不告诉你。”

沃尔夫注意到有一抹微笑在巴克斯特的唇间一闪而过。

“我就知道你会来。”沃尔夫跟她说话,但她并没有回应。

“埃德蒙兹。”他冷冷地打了招呼。

“沃尔夫。”埃德蒙兹回应,比沃尔夫还冷淡。

“埃德蒙兹,这位是克里斯蒂安·贝拉米局长,芬利的老朋友,”巴克斯特说,“克里斯蒂安,这位是亚历克斯·埃德蒙兹,私家侦探。”她介绍埃德蒙兹的时候很自豪。

两个男人握了握手。

“桑德斯。”桑德斯说着,也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没错,”埃德蒙兹困惑地说,“我们认识。”

桑德斯一脸茫然。

“我们在一起工作过,差不多,六个月吧……拼布娃娃的案子?”埃德蒙兹提醒他。

桑德斯还是一脸茫然。

埃德蒙兹放弃了,觉得握手更容易一些,于是跟他握了握手。

“好吧,桑德斯,”沃尔夫退后一步,给他留出空间,“你说说吧。”

桑德斯取出笔记本,犹豫片刻,然后走到被破坏的门前,把门掩上。

“1月1日,午夜12点35分,我和布莱克警探接到电话,电话里说兰德尔警探发现了一起疑似自杀案件。我们于12点56分抵达现场,发现”——他清了清嗓子——“一具六十岁男性的尸体,位于房间中央,面部朝下,左太阳穴处有一处枪伤,身边的地板上有一支九毫米口径的手枪。”

没有人言语,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地板上的黑色污渍仍盘踞在房间里。

桑德斯翻了一页。“拍过现场照片后,枪支被装袋留作证据。鉴定认为枪上只有被害人的指纹,并且符合他是左撇子这一特征。弹道检测证明导致他死亡的子弹正是来自这把枪。抵达现场时,兰德尔警探不得不破门进入这栋房子。他发现楼上的这间房间的门也打不开,于是再次破门而入,造成了房门的损坏,”桑德斯又翻了一页,“尸体是在一间密室里被发现的,里面唯一的窗户也从内部被关牢……结论:自杀。”

沃尔夫走过去检查窗户,发现塑料窗框仍被锁着,看得出从没有人打开过。

“没有遗书?”他问道。

“没发现,”桑德斯回答,“十次自杀案里有七次是这种情况。”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玛吉在什么地方?”埃德蒙兹问道,尽管已经读完了整份文件。

“跟朋友在一起,”桑德斯说,“在汉普斯特德开派对。”

“芬利讨厌新年。”沃尔夫和巴克斯特异口同声。

他笑了,她没有。

“那么,是谁报的警?”埃德蒙兹问他们。

“芬利自己。用的是走廊里的座机,”桑德斯重新回到他的笔记本上,“他采取的是静默报警,当时就有人过去了。”

“他什么都没说?”

“没说,”桑德斯回应,“没人知道他当时是怎样的状态。”他期待地望向局长。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还一切正常。”克里斯蒂安悲伤地笑了笑。“那天晚上早些时候,我跟他在一起,就在这里,”他解释说,“我们还开了一瓶威士忌,喝了大半瓶。”

巴克斯特回想起当时现场的照片,有一瓶档次不高的酒的瓶子倒在地上——他从警局退休时得到的礼物。

“你们聊了些什么呢?”埃德蒙兹问克里斯蒂安,“如果你不介意说说的话。”

“老朋友闲下来,聚一聚,还能聊些什么呢?无非就是以前的那些经历,谁打赢了哪场架,哪些女孩伤了我们的心,”他微微一笑,“午夜刚过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但我没接到。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几分钟后,我收到了这个……”

克里斯蒂安拿出他的手机:

替我照顾好她

“当时我就慌了,赶紧出门,打了一辆车,尽可能快地赶到这里。他们刚破门而入没几分钟我就到了。”他对他们说,眼睛盯着地板,仿佛能看到芬利还躺在那里。

“他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埃德蒙兹一脸困惑,开了口,“还给你发了短信。但之后,他又用楼下的座机报了警……为什么呢?”

“我想他是不希望玛吉成为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克里斯蒂安回答,声音哽咽。

“座机更容易追踪到地址,”桑德斯补充说,“芬利应该知道这个。”

“说说门锁的事情吧。”沃尔夫说,看着周围墙壁剥落的灰色水泥块。

“这间房间本来是给孙子孙女们准备的,所以没有装门锁。”

“但你说——”

“我知道我说了什么,”桑德斯打断了他,“是密封胶。他用密封胶把门和门框以及地板都封了起来,其他人从外面很难进来。所以沃尔夫,说句实在话,现在再调查也没用了。他是在一个完全密封的房间里被发现的,而且基本是自己拿着凶器。这肯定是自杀,伙计。”

“这不是自杀,除非我说是。”沃尔夫朝他啐了一口,想起玛吉还在楼下。

桑德斯扬起眉毛,望了望其他人。

“你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吗,沃尔夫?”巴克斯特问他,“你听上去就像脑子有病。”

当然,这不是什么好话,但至少她终于肯和他说话了。

“他崩了他自己,沃尔夫。我这业务还算熟练。”桑德斯说,自信满满。

面对这位吊儿郎当的同事,沃尔夫朝他扑了过去。

“威尔!”克里斯蒂安喊道,和之前芬利让他冷静下来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僵持了片刻,沃尔夫转过身,走开一步。

“如果你不想待在这儿,桑德斯,给我出去。”

桑德斯不假思索地推了沃尔夫后背一把,朝外走去。“你以为我不在乎吗?”他大声说,“你以为我不想有人证明这是错的吗?”

沃尔夫转过身面对他,面露凶相。

“芬利和我老爸以前是同事,你难道不知道吗?”桑德斯说,“所以和我妈离婚之后,我爸坐在车库的车里,发动引擎,送自己回老家,你猜是谁告诉我这个消息,是谁整晚都陪着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他妈的在乎!”

沃尔夫点点头,以示歉意。

“原谅我在这种时候提问题,”巴克斯特突然开口,“那把枪是谁的?”

桑德斯从地上捡起他的笔记本。“不清楚,”他回答,“贝雷塔92型,序列号已经磨掉了。我已经说过,上面只有芬利的指纹。我还问过一个反恐指挥部的伙计,他估计这把枪至少有三十多年历史。它已经开火多次,弹夹里面还有三颗子弹……可能来自任何地方。”

“所以,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芬利一直自己留着这把枪。”埃德蒙兹说出自己经深思熟虑得出的答案。

“我想你们现在也都多少有一点自行决定权,”克里斯蒂安开口了,“但在我和芬利那时候,大家都可以经常搜集纪念品。在那个年代,档案记录工作并不像今天这样严格。”

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在试图以自己的方式绕过这条隐约可见的死胡同。

“好吧,我能把最后这部分说完吗?”桑德斯说,看上去有些不适,“尸检报告显示出一些轻微的健康问题,但并不足为虑,只是老年人的一些小毛病。”

每个人都好奇地朝克里斯蒂安的方向望了过去。

“怎么了?”他问他们。

“所有的体外伤都可以归因于一般的磕磕碰碰和淤伤,”桑德斯继续说,“死因:一枪击中头部,子弹已从颅内取出。”他不安地完成了介绍,“所以我们该怎么办?”他问沃尔夫。

一阵沉默当中,他们听到玛吉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她显然是在准备新一轮的饮料。

“在我们签字之前,他们不会交还他的尸体,”巴克斯特说,“我们拖得越久,玛吉就会越难过。”

“该拖多久就应该拖多久。”沃尔夫说。

巴克斯特气恼地摇了摇头。

“枪,”他自言自语,一脸烦躁,“不管怎样,答案就在它身上。芬利一直留着这把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需要弄清楚原因是什么。”

“你的计划是?”桑德斯问他。

“你们把枪和子弹单独从尸检证物当中拿出来,让法医去做任何他们能够想到的检验。他们可以提供的任何信息都可能会对我们有帮助。”沃尔夫对他说。“巴克斯特,你多和玛吉聊聊,她会跟你说的。即便是芬利身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能意义重大。主要关注他想到的事情,他对以前工作的回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之前把那把枪藏在什么地方。”

她冷冷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开始检索芬利的旧案卷,但我需要有人帮忙,”他对埃德蒙兹说,后者求助地望向巴克斯特,但后者对这一合乎情理的任务分配并无不满。“还有,克里斯蒂安,我们需要你参与其中,由你来填补官方报告里的一些空白,好吗?”

局长点点头:“我尽力。”

“芬利的旧案子里,有一件丢了把凶器,”沃尔夫说,“我们来找找看,究竟是哪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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