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第二十四章《密室谜案》|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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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谜案》
Chapter 24 第二十四章

2016年1月13日 星期三 上午10:30

在宽敞舒适的办公室里,瓦尼塔俯瞰着下面街上的愤怒:安德烈娅·霍尔的“放了沃尔夫”运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两人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碰面仍让她心有余悸,那是在她职业生涯最低谷时期的一次采访,而那次采访至今仍让她夜不能寐。她看不太清这位具有毁灭性力量的记者是否在人群当中。聚集在新苏格兰场周围的抗议人群中,红发者占据了绝大多数,这群乌合之众渴望在转瞬即逝的浪潮当中重塑自我,她们模仿霍尔女士的发型、衣着,显然还有她个人的价值取向。

瓦尼塔听到她的访客站起了身,和她一起站到窗边,不由得感到紧张。透过玻璃上的映影,她看到他喝了口咖啡。

“老天,”沃尔夫说,看到街上挤满了自己前妻似的人物,他并不比瓦尼塔感到更愉快,“好几十号人呢。”

“确实。”

“这可不是好事。”

“是,确实,”她附和道,“好吧,祝你好运。”

沃尔夫从没考虑过自己会约自己的长官出去,但此时他正在考虑这个决定。

“今晚有什么安排吗?”他试探地问,“我知道一种柠檬鸡米饭的做法——”

“福克斯。”瓦尼塔打断了他,眼睛仍盯着窗外。

“吉娜?”他满脸堆笑。

“出去。”


安德烈娅正在做收音设备的测试,准备开始录制节目,突然人群中传出兴奋的呼喊声。她把麦克风扔给自己的摄影师罗里,弄得后者手忙脚乱。她推开因自己而聚集的人群,向外走去。

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在这里!”一个模样古怪的女人过于兴奋地尖叫起来。

“放了沃尔夫!”

挣扎着走到前面,安德烈娅看到沃尔夫目标明确地朝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出租车冲过去。

“威尔!”她喊道,但声音完全被周围的吵嚷淹没,“威尔!”

她站在人群前半部分,看到他停下来,回头望向喧闹的人群。

“抱歉!”她大声嚷着,以肘开路,“威尔!”

她听到关门声。

安德烈娅冲到路上,但已经晚了,只能目送黑色出租车在街角消失。


在沃尔夫看来,牛津街上的“国王和王国”远离那些炙手可热的店铺,是位于这条街末端最好的酒吧(只是因为有人曾在马头酒吧偷了他的酒)。这至少意味着这里很安静,没有吵吵闹闹的年轻小伙子,他们总是喝得四仰八叉,躺在路边,像流浪汉一样讨人嫌。

夜幕彻底降临,整个团队的人都聚集在破烂铺子后面的一个黏糊糊的座位里。

“马头那边还有弹球机。”桑德斯指出。

“这里还卖胶水吗?”巴克斯特问道,她袖子上的一半羊毛都粘到了桌面上。

“嘿,我们找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它像个狗窝!”沃尔夫对众人解释道,然后才注意到酒吧老板正在收拾旁边桌子,但已经太迟了。他做了个鬼脸,一脸无辜地望向天花板。“他在看吗?”他朝埃德蒙兹嘀咕。

“啊——哈。”

沃尔夫继续保持他那别扭的姿势。

“你也知道他不是霸王龙,对吧,这样他也能看见你,”埃德蒙兹小声说,“好了……他走了。”

乔正在奋力擦拭杯子底部的油污,桑德斯则摆出要大干一番的模样,在一杯扎啤里倒了一杯威士忌。

沃尔夫开口,简明扼要地讲完了前一天的情况。众人愕然许久。

“所以……”桑德斯很努力才跟上他的节奏,“那张存储卡只是个幌子?”

“没错。”沃尔夫回应。

“那你是怎么说服瓦尼塔把你放掉的呢?”埃德蒙兹问他。

“我给了她更好的条件,”他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口啤酒,“我告诉她,如果她让我办完这个案子,局长的位子就归她了。”

“但是……怎么会是局长呢?”乔问道,坚信自己肯定又弄错了。

“恐怕就是他。”

“是我认识的那个局长先生?”

“没错啊!”

“但是……”埃德蒙兹说,“局长不是在那个警员之后才到达现场的吗?”

“没错。”沃尔夫点点头。

“所以……?”

“他先躲在隔层里面,”沃尔夫开始讲述他的推理,“他听着兰德尔警官破门而入,然后又跑去了楼下,确保他认定只有芬利一个人在房间里。这时克里斯蒂安再爬出隔层,把地板复位。他悄悄下楼,从后门逃走,同时兰德尔正在打电话请求增援。接着他翻过后院的栅栏,从邻居家的花园穿过,‘抵达’芬利家的前门,从而让他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他成了第一个‘回到’芬利家的人,重新把门打开,同时掩盖了自己的行踪……这很简单。”

桑德斯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能重复一下……你刚才说的内容吗?”

“不要。”

“怎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巴克斯特问他,忘记了两人还在冷战当中,他们之间的那一点点纠纷显然不足以让这场战争持续。

“我其实并不确定,”沃尔夫耸耸肩,“但我发现了一个疑点。”他揉了揉下巴,那里还挂着彩,很痛,“门把手。”

“谁的手?”桑德斯迷迷糊糊地问,此时有三个锅炉工走进了酒吧。

“门把手!门的把手,他有一个习惯,”沃尔夫解释说,回想着前一天早上克里斯蒂安关门的情景,“总会把门随手反锁上。”

“总会把门随手反锁上。”巴克斯特重复了一遍,未置可否。

沃尔夫没有理会她。“你的警察报告,”他继续对桑德斯说,“上面写着兰德尔警官必须破门而入。”

“谁?”

“兰德尔。”

“什么耳?”

“老天,桑德斯,你快去找杯咖啡什么的喝吧!”

桑德斯举了举杯子,脸上浮现出醉醺醺的笑容。

“好吧,好吧,”沃尔夫放弃了,转回头问巴克斯特,“那么,芬利和玛吉会在什么时候锁前门?”

“从来不锁。”她承认。

“而那天晚上,他们也没有锁。门把手只是从里面被拧上了。”

埃德蒙兹点点头,他看起来很兴奋。“你可真是神探可伦坡[1]!”

“当然。”沃尔夫咧嘴笑着。

“可伦坡大概不太会被人暴揍一顿。”巴克斯特指出,以免他骄傲自满。

“不好意思,我还是想倒回局长是凶手那部分,”乔说,让谈话又回到了阴沉的氛围中,“他为什么要谋杀自己最好的朋友?”

所有人都望向沃尔夫。

“我不知道,”他承认,“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关心。他确实做了。而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抿了口酒。

“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埃德蒙兹说,希望可以在愤怒和兴奋之间找到平衡,“伦敦警察局局长,犯了谋杀罪。”

“有谋杀嫌疑,更准确地说。”巴克斯特纠正他。

桑德斯兴奋地点点头,重新回到谈话当中。“我们能用什么招数,他全知道。我们完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埃德蒙兹问道。

所有人再次望向沃尔夫。

“什么都不要做。”

“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要做。”沃尔夫说,无视巴克斯特逼向他的目光。“就像桑德斯说的,他是警察局局长,我们做什么都在他的掌控当中。我们没有胜算。桑德斯的车在自己家里被撞了。有人在埃德蒙兹家人熟睡的时候潜进他家里!而且这还是在他知道我们怀疑他之前。在我被捕的情况下,他在一栋满是警察的大楼里袭击了我,但我什么都没法证明。”

“他开始不计后果了。”巴克斯特说。

“这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危险,”沃尔夫反驳道,“别忘了,他可是谋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却没有留下任何直接证据。我们已经把他逼到了死角。但也许芬利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我们都不知道他会如何应对。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我们就任由他杀了芬利,不去管他?”桑德斯挑衅地问。

“当然不是,”沃尔夫说,“他相信所有证据已经在埃德蒙兹家被销毁了,但实际上,那些跟仓库还有乔治广场相关的证据都在他们家花园的小破棚屋里。”

“私人侦探事务所。”巴克斯特和埃德蒙兹齐声纠正他。

“他认为自己已经占到了上风。如果看到我们按兵不动,他只会更坚信自己已经赢了。保留下来的案件档案,以及法医那边的结果,都会在明天早上送到瓦尼塔的办公室。她会好好利用的。”

“那然后呢?”埃德蒙兹问道。

“就这样呗。你可以把你的家人接回家了。”

埃德蒙兹点点头。

“我爷爷经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桑德斯补充说,把杯里的酒洒到了埃德蒙兹身上,“我没见过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在逃跑的时候被地雷炸飞了。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建议不靠谱。”

众人看上去更加困惑了。

“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挺合适的,桑德斯……你怎么看,白大褂?”沃尔夫问道。

乔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最后,沃尔夫转向巴克斯特。她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过了片刻,她才开口回答。

“随你的便吧。”她的回答太过草率。

沃尔夫皱着眉头望着她。

“怎么了?我同意你说的!”

“好吧,这确实不理想。”

“只要能办好案子,谁办的并不重要。你已经告诉瓦尼塔凶手是谁了,她没有理由把事情搞砸。把证据都给瓦尼塔……我们可以结案了。”

沃尔夫怀疑地看着她,但随后点了点头。他把啤酒杯举到空中。

“敬芬利!”他招呼大伙儿举杯,希望自己撒的谎足够圆满,足够保护他们。


安德烈娅正坐在自家书房的书桌旁,觉得被工作包围总比坐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等杰弗里回家舒服一些。她等着新苏格兰场的总机把她的电话转接到凶杀与重案指挥部。一个声音接起了电话,这个声音她认识,跟前几次通话时一样。

“霍尔女士!今天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沃尔夫,抱歉——请帮我接威廉·福克斯。”

“恐怕我昨天已经提到过了,他既不在办公室里,也已经不再是伦敦警察局的一员了。”

“你把我的口信告诉他了吗?”

“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不与您联络,绝不是我们未能严格执行相关程序的结果。故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那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意愿。”

“这说的是人话吗?!你故意的吧?”

“我非常抱歉让您产生这样的感受。或许我可以建议您——”

“不了,你不用或许了。明天我还会给你打电话。”她怒气冲冲地说,挂断了电话。

安德烈娅在旋转椅上胡乱转圈。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联系玛吉。但突然间,她停了下来,打开自己的手机,在人数众多的通讯录里寻找一个许久未曾联络的号码,祈祷它能够在这些年频繁的手机升级中幸存下来。

难以置信的是,它还在。


一进家门,托马斯便闻到了烧焦的味道。这意味着房子里着火了,或者是,老天,巴克斯特又在做饭了。他脱下外套,伴着21世纪初的后硬核朋克音乐走进厨房。巴克斯特随即注意到他站在那里,而烟雾报警器的残骸还在她脚下吱嘎作响。

“嘿!”

“嘿。”托马斯回答,心不在焉地拥抱了她一下,把最后剩下的一点酒倒到自己的杯子里。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她微笑着说。

“那就是说,这菜实际上是别人做的?”

她的笑容消失了。

“抱歉,我开玩笑的。不过这一点都不好笑。提醒我一下,我最爱吃的是什么来着?”

“我的柠檬鸡米饭。”

“老天,”他想小声惊呼,结果声音有点大,“这是单向乐队[2]的新歌?”他半开玩笑地问道,把可怕的音乐声关小了一点。

“是玻璃下巴[3]的,”巴克斯特回答,又把音乐调大,“再来杯酒?”她主动提议,在他喝自己杯里的酒之前,又开了一瓶,“所以,我在想……”她开口,决心在这种氛围中搭建一座摇摇欲坠的桥,“我的朋友艾薇儿,她很漂亮,对吧?”

托马斯看上去有些不安。“我想是的。”

“她打扮得就……很可爱。”她继续说,扬起眉毛。

“短裙?”托马斯提醒道,终于抿了口酒。

“没错,短裙……你为什么不跟她约个会呢?”

托马斯把酒喷到地板上。“你说什么?!”

“我觉得她不会介意的。”

“好吧,那你就是随便说说,对吧?因为我想我会介意!”

巴克斯特看上去很困惑,怀疑自己可能误判了形势。“我只是做点补偿……让事情重新变得正常。”

托马斯把玻璃杯放到料理台上。

“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的‘补偿’,埃米莉。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你不能就这样……”他把话咽了回去,看上去很伤心,“抱歉,我今晚不是很饿。”他放弃了对话,走出房间。“过来,厄科!”

睡眼惺忪的猫睁开眼,抬头望着巴克斯特。

“你别这么想。”巴克斯特表情严肃地对它说。

厄科从桌子上跳下来,跟着托马斯离开了房间。

“叛徒。”巴克斯特怒气冲冲地对着自己的酒杯咕哝了一句。


离宵禁时间只剩五分钟了,沃尔夫在埃奇威尔路跳下列车,冲上楼梯。当他拐过街角时,看到乔治像个关心过度的家长一般站在门口等他。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警察局的台阶。

“十!九!八!”乔治倒数着,然后骄傲地揉了揉沃尔夫的头发,后者足足提前了七秒钟,跨过警察局的门槛,“我只是出来给自己弄杯可可。你也来一杯吗?”

沃尔夫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很难让人听懂。

“那我给你也弄一杯。”

在乔治把他“塞进牢房”并聊了十分钟后,沃尔夫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揉得皱巴巴的医院登记表,他的手指移到了引起他注意的那一行:

姓名      受访者           日期    进入时间 离开时间

J·杜 克里斯蒂安·贝拉米 10/01/2016 18:35   18:50

沃尔夫把这张纸放在一旁,给自己写了张便条:

访客???调取星期日傍晚6:35—6:50的监控录像。

事情还没结束。

注释:

[1]神探可伦坡”是美国电视电影《神探可伦坡》的主角,就职于洛杉矶重案组。他总是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棕色风衣,顶着一头乱发,嘴里叼雪茄,看似不修边幅,却总能以敏锐的推理能力侦破各种案件,并让犯人无从抵赖。

[2]单向乐队(One Direction),一支来自英国的流行乐队。

[3]玻璃下巴(Glassjaw),美国硬核摇滚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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