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第四十章《密室谜案》|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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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谜案》
Chapter 40 第四十章

2016年1月29日 星期五 早上6:56

儒歇盯着肮脏的天花板,看了好几个小时。一声巨响和音乐声宣布新的一天开始。

他撑过了第一个晚上。

令人失望的是,他的狱友并不是“大魔头”或者“杀戮之星”,而是奈杰尔——一个秃顶的男人,戴着眼镜,体重明显超重。尽管儒歇无法选择跟谁一起分享这个七平方米的房间和开放式厕所,但这样的安排还算差强人意。

“洗澡时间。”奈杰尔在下铺打着哈欠,站起身,把监狱服套过头顶,然后拽下来。作为已经被定罪的囚犯,这身衣服跟儒歇的略有不同。

门开了,他们可以加入前往淋浴间的色彩斑斓的队伍中。利用这段时间,儒歇开始熟悉这些将和他一起生活的人的面孔。

“要肥皂吗?”奈杰尔在淋浴间里问他,全身赤裸着从洗澡包里掏出一块已经被充分利用的肥皂。

“不了……谢谢。”儒歇微笑着,避开他的眼睛。奈杰尔扭着他满是麻子的屁股走开了。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换衣区,儒歇才开始脱衣服,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尽量遮住胸口。他不能再耽搁了,于是跟着水流的声音走进潮湿的淋浴区。他选择了离其他人最远的隔间,把毛巾挂在钩子上,按下按钮,走到热水下面。

他闭上了眼睛。

水落下的声音淹没了其他囚犯的声音。儒歇微笑着,很快就幻想自己回到了家,轻快的流行乐在埃莉的房间里回荡,索菲正在浴室的镜子前化妆。透过磨砂门,儒歇看着她朦胧的轮廓,推门进去,期待可以看到她的脸庞——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当儒歇被拖回现实,想象中的家也随即消散。每个人都盯着他,盯着他的胸口,盯着他胸前潦草划出的字母:

00004

头上的喷头停止了,儒歇静静地站着,盯着眼前这些不欢迎他的观众。有的人看上去在害怕,有的人义愤填膺,有的人则满脸厌恶。他注意到,趁着还没人想起他们曾有过交谈,奈杰尔就匆忙地走了出去。仿佛一群等待他逃跑的狗,这些人看着儒歇的一举一动。儒歇慢慢把毛巾裹在身上,自信地朝出口走去,光着的脚踩在湿瓷砖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终于走到了门口。

一离开人们的视线,他赶忙从长凳上抓起衣服,冲出更衣室。

蒂亚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拿着手机付了煤气费,然后到他们共同的账户里查看余额,或者说是查看透支状况。透过厨房的窗户,她看到她的未婚夫在浓烟的追逐下跌出花棚,迅速掩上门。她漠然地看着埃德蒙兹滑倒在草地上,他的手指拼命想堵住木屋墙上的洞。

“你爸爸在干吗呢?”她用逗趣的声音问利拉,“要是他又放火自焚,我们也不管他了,嗯,不管他了!”

考虑到自己最好还是出去问问,她慢悠悠地走进细雨当中。

“烟熏,灭虫。”埃德蒙兹招呼她说,然后注意到门周围有烟渗出来。“你们最好别过来,”他建议道,“这是托马斯推荐的。”见蒂亚一脸不悦,埃德蒙兹赶忙补充。“万事开头难嘛,我会搞定的。”

蒂亚换了只手抱利拉。

“别人一开始也都会在打印机上方找到一个马蜂窝,搞掉一大块墙,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办公场所在一星期的时间里倾斜的程度比比萨斜塔还厉害?”她冷冰冰地问,埃德蒙兹则忙着用身体堵洞。

“这我得说两句,”他开口了,尽管仍有点手忙脚乱,“我只是搞掉了墙上的一块木板,因为我朝那个马蜂窝扔了块砖头……而且这个棚子之所以是斜的,只是因为我没意识到它是用砖头铺的地基。”

“埃米莉付你钱了没有?”她第无数次问他。

埃德蒙兹仿佛没睡醒:“什么?”

“埃米莉有没有付你钱?”

“没,还没,不过她会付的。”

“我要带利拉出门。”

当空气变得模糊,埃德蒙兹感到窒息。“去哪儿?”

“去看医生。”

“怎么了?”他边咳嗽边说。

“牙齿有点问题……我会搞定的。”她说着离开了。

“好吧。拜!”埃德蒙兹在她身后喊道,还愉快地补充了一句,“别离开我!”

二十分钟后,埃德蒙兹回到自己的棚屋里,整理芬利案的旧档案。他觉得里面已经没什么可了解的,也没什么可以协助调查的了。

他看到一张久久萦绕在他心头的大头照,停了下来。不知怎的,这个女人看上去比实际上更加瘦弱,戒不掉的毒瘾和糟糕的选择让她变成了一副瘦骨嶙峋的人形幽灵模样。他还记得在那间邋遢的小饭馆里,这个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以及她急切吞食食物以满足身体需求的模样。他按照约定付给她五十英镑,尽管他知道这张钞票很快就会化为在她血管里流淌的东西并让她的身体遭受进一步的摧残。这让他感到内疚。

他需要把旧档案收起来,给新任务腾出空间:寻找一名身穿运动服离家的绅士,此人拖欠了自己三名前妻中两名的子女抚养费,这笔抚养费涉及他六个孩子中的五个。显然,他还“偷了孩子们的游戏机”。这似乎算是个迹象,但要表明埃德蒙兹即将有机会处理真正的罪案,他还需要更多迹象。

带着对上个案子没能真正完结的不满,以及对鸡毛蒜皮的新案子的抵触,他勉强坐下来,开始工作。


BBC正在播放“神探可伦坡”系列的老电影。沃尔夫躺在警察局牢房不够舒适的床上,吃着一袋低脂薯片。

“我猜就是他!”他骄傲地说,看着彼得·福尔克[1]施展他的魔法。

有人敲门。作为一名绅士,沃尔夫总要在给人开门之前,费心地把掉在衬衫上的薯片渣弄干净。

“我在穿衣服!”他喊道。

乔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瓦尼塔。

“你有一位访客,”他多此一举地说,“我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有什么情绪——”

“什么情绪?”

“我只是说——”

“我来这里是正式逮捕你的,”瓦尼塔突然开口,“局长的命令。”

乔治对这个唐突的女人做出愤怒的表情。

“这里有臭脚的味道。”她说着,板起面孔。

“那肯定是我的脚,”沃尔夫轻易便找到了元凶,“逮捕我?”

“正式地,”瓦尼塔重申,“也许你能给我们弄几把椅子来?”她问乔治,不太喜欢这张光秃秃的床。

他们三个人一起完成了逮捕文件,让瓦尼塔可以待会儿回去交差。趁乔治去复印文件的工夫,瓦尼塔和沃尔夫聊了一会儿。

“我会尽我所能多坚持一会儿,”她对他说,“但至多一个星期,你就会被转移到监狱里去。我想我要说的是,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最好抓紧时间。”

“由不得我了,”沃尔夫耸耸肩,意识到手指头上还有薯片渣,于是舔了起来,这让瓦尼塔感觉很恶心。

“无论如何,你还有一星期时间。记住,我已经逮捕了你,”她说着,站起身,“在这里,我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但离开这栋楼之后就由不得我了。所以,如果你还有办法,最好赶快动手。”

探访时间是下午3点到4点。

儒歇被叫到一个巨大的开放大厅,有些惊讶。在这里,现实世界里来的人跟这些被困在时间胶囊中的人正进行着不和谐的碰撞:还在成长中的孩子们被迫在生日当天前来探视,总是一脸震惊;父母则会一一列举前一年去世的亲朋好友,仿佛宣读战争纪念馆中的烈士名单;女朋友们光顾的频率越来越低,现实中的诱惑让她们离这些更像是记忆一般招之即来的家伙们越来越远。

巴克斯特一进门,儒歇便看到了她。他朝她的方向挥挥手,正准备走过去,结果被一个家伙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摔倒在地。

“我兄弟就在那列火车上,你这该死的白痴。”这个剃了光头的家伙啐了一口,他身体每一寸可见的地方都有错综复杂的文身,一直文到下巴,仿佛他快被这些东西淹没了似的。

“老实点!”狱警呵斥道。

那人装作无辜地举起双手,无意中露出了左手掌心的纳粹标记。他笑着走了出去。

儒歇痛苦地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跟巴克斯特会面。巴克斯特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一脸担心。

“这就交上‘朋友’了?”

“是啊,他们觉得我是……”儒歇停住了,不想让她跟着担心,“他们觉得我是个怪胎。”

“你确实是个怪胎,”她肯定地说,“胡子还不错,”在交代正题前她说,“我们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我的意思是真正的浑球。他非常完美。”她告诉他,“我的说辞不会改变:我认为你并没有走出车站。我追着基顿到了公园,追丢了,结果再发现他时,他就已经死了。”

“巴克斯特,我很感激你所做的努力——”

“你的说辞,”她继续对他说,“你只是在执行你的任务。你追踪到了我们的头号嫌犯,然后认为他手里的装置是扳机。当他拒绝放弃那装置时,你别无选择,只能将其击毙。”

儒歇看着她,似乎有些厌倦。“那我消失了三个多星期,是因为……?”

“在这个国家,所有心理医生都能够把最后一枚炸弹的引爆跟你在类似的事件里失去家人联系到一起。”

“我不想那样利用他们。”儒歇说,这让巴克斯特感觉有些内疚。

“我不在乎你想不想。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你说你不会离开……你食言了。你就说你的记忆一片模糊。你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一直昏迷不醒。”

“如果被人抓到我们在说谎,”儒歇说,“你也会进监狱的。”

巴克斯特耸耸肩。“那么,我们最好还是别被人抓到。”

注释:

[1]即饰演“神探可伦坡”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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