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峡谷《红石草原》|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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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石草原》
第五章 神秘峡谷

天亮了,我们回到了基努塔纳,汽车停在公路的转弯处。这是一条地图上不知名的支线公路,几乎没有其他车辆从这里经过。我们待在汽车里,谁也不敢贸然下车。

外面风和日丽,太阳已经从东边冉冉升起,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我望着公路两边山坡上竖立的奇形怪状的红石和四周山丘顶端上的陡峭山峰,望着昨天我们逃生的路线,心里慌兮兮的,忐忑不安。这哪里是草原哪!简直就是荒野的山区,恐怖的山谷!

山坡上铺着薄薄的一层黄草,矮小的灌木树丛几乎比边境上的野草还要低小。一眼望去,满山坡看不见一棵高大的树木。那突出地表面的石头像被涂过一层暗红色的血液一块一块奇形怪状地坐落在山顶,形成一个个血淋淋的石峰。枯草下的红土犹如灌满了血液的泥浆。这里暗藏着多么大的杀机啊!

我们昨天发现篝火的地方就在公路左侧的那个红色石峰的脚下,站在石峰下可以看到公路两边过往的车辆。吕玖湖就是在我们现在停车的这个地方下车的,我们的车开走之后,他追了一段路程,看到车没有停下来,不得不爬上山坡,在那里等待我们回来接他。他在山坡上采集了一些枯枝和杂草,点燃了一堆篝火。他或许要取暖,或许是为了安全。他可能是看到了远处有狼,所以急忙点燃这堆篝火,据说狼怕火。可是,他为什么离开这里呢?在他被遗弃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车辆通过。他会去哪里了呢?难道他真的遇难了吗?篝火旁没有任何血迹和遗物,也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我们几个人在车里七嘴八舌议论着和猜测着。

“算了,我们别在车里讨论了。还是下车在四周找一找吧。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呢。”刘才宝提议。

“好吧,我们几个男人下车寻找吕玖湖。孙玫红,你留在车里。”柯老板对孙玫红劝说道。

“我也去。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孙玫红坚定地说着,试图从车里钻出来。

刘才宝对孙玫红说:“不行,你不能去。你就待在车里,看车。”

“怎么?上校,就因为我是女的吗?”

“不是因为你是女的,是因为你的脚受伤了,行走不方便,万一碰到紧急事情你会拖累我们的。”

“那叶行长的小腿也受伤了呀!”

叶行长说:“我受伤的地方不影响走路,我可以去。”叶行长费力地挪动着那条受伤的腿,打算从车里钻出来。

柯老板看了一眼叶行长渗出鲜血的小腿,说:“你的腿在流血,叶行长,你也别去了。”

柯老板对坐在最后排的春野和夫说:“你也不要下来,待在车里。”春野和夫似乎明白地点点头,坐在座椅里没动弹。

“好吧,就服从你的安排。你们要当心哪!”叶行长答应道。

“你们锁好车门,待在车里,别离开车,等我们回来。”柯立帆叮嘱道。

我和柯老板在附近草地上寻找昨天他用来砸狼的“大哥大”。“大哥大”找到了,可是已经被狼咬坏了。“算了,坏就坏了吧,反正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也没有移动信号。”柯老板打开后备箱盖把“大哥大”扔进去。

孙玫红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录音机,坐在车里听着歌曲。 叶行长的手悄悄地伸过来,勾在孙玫红的腰上,他抬头看到我在看他,不好意思地把手撤回来。坐在后排的春野和夫也看到了他的举动,诡秘地冲我一笑。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绕到车子后面。

我从后备箱拿出一把军用铁锹,柯老板拿了一把军用铁镐,刘才宝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支五四式手枪。我们离开吉普车,顺着公路向前走去,然后向左穿过马路朝红石山峰爬上去。

“老柯,让这个色狼陪着小孙你放心吗?”我贴近柯老板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知道孙玫红是外贸公司的翻译,还兼柯总经理的秘书。

柯老板面色尴尬又无奈:“嘿嘿,没办法,那是我的财神爷呀!我不敢得罪他呀!谁出事他可不能出事啊!”

刘才宝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只听到柯老板说的话,不满意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谁出事都行,对吗?你真是财迷心窍了。你要是出了事,那个财神爷还有什么用吗?”

柯老板尴尬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吕玖湖出事已经够我受的了,千万别再有人出事了,最好大家都平安。”

刘才宝说:“放心吧,吕玖湖他不会出事的。”

柯老板的表情悔恨交加,说:“唉,都怪我,光知道怄气,惹了这场祸。但愿他平安,否则回沈阳后我真没法向老局长交代了。”

我有点儿不客气地说:“你才知道后悔呀!你俩都有毛病,从小一起当兵,现在又在一起工作,跟亲兄弟似的,干吗整天相互斗气呢?再说玖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柯老板沉默了。我知道他心里也很难受,就不再埋怨他了。

我们爬上山坡,来到昨天发现篝火的地方,一夜的风沙吹得原来堆积着枯枝、树叶和杂草的篝火,什么都没有了,只残存一片黑迹。我们在篝火四周仔细查看,发现草地上有很多我们昨天留下的脚印。

柯老板对我说:“安丰,你是搞法医的,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吕玖湖的鞋印,他穿的是旅游鞋,我们中间只有他一个人穿旅游鞋。”

我看了看柯老板和刘才宝的鞋印,说:“你们俩站在这里别动,我在四周查看一下。”

我很容易就在石壁下找到了一串旅游鞋的脚印,脚印顺着红色的石墙向山下走去。柯老板和刘才宝跟在我的后面,顺着脚印向山下走去。我们来到了红石山峰的南面,眼前突然出现一条狭长的有十几米深的峡谷,峡谷向西南延伸,似乎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宽。沙土地上的脚印到这里就突然消失了,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他去哪里了呢?

我们站在峡谷边上正在犹豫着是回去,还是顺着峡谷继续寻找吕玖湖,这时,峡谷的最西南端的天空上升起一缕青烟,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显得格外醒目。“你们看那里!”柯老板激动地喊起来,“嗨,那边有人烟!”

刘才宝说:“酒壶一定是发现那里有人烟,顺着这条峡谷往那里走了。”

我说:“对!既然有人,说明那里安全。走,我们下去,到冒烟的地方去。酒壶一定在那里。”

柯老板很开心,第一个顺着土坡滑到谷底,抬头冲着刘才宝喊道:“嘿嘿,让你说对了,酒壶这小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刘才宝和我也顺着土坡滑到沟底,我们兴高采烈地向峡谷的深处走去。

峡谷的东西两侧是陡立的红土坡,土坡上有一些红石和洞穴,黑洞洞的洞穴透出阴森森的寒气,仿佛随时都会有恶狼从洞里窜出来。我们不敢贴近峡谷两边行走,尽量避开有洞穴的地方。谷底中间有一条干枯的溪流,我们顺着溪流向下走去,感觉到一丝安全。在峡谷里走了大约两三公里,峡谷向东转弯,与另外一条东西走向的峡谷汇合,变得豁然开阔。

峡谷里没有树木和障碍物,视野开阔,我们站在峡谷汇合处向东望去,前方有一个小白点,旁边冒出一缕青烟。刘才宝很有经验地判断,说:“看到那个白点了吗?那是一个蒙古包。”

柯老板和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真有人烟哪!只要有人烟,就不用害怕狼了。”我们加快了脚步,几乎跑了起来。距离蒙古包很近了,我们已经看清楚蒙古包的四周围着一圈篱笆墙,白色帐篷的篷沿上描绘着一些红色彩图。

“吕玖湖,吕玖湖!”我们相隔蒙古包还有100多米,就急不可待地喊着他的名字。我们已经确定他就在这个蒙古包里。此刻这小子说不定正逍遥自在地叼着香烟,啃着羊腿,喝着烧酒呢。

“玖湖,我们来了!”我们的声音唤起了一阵阵狂躁的吠叫声,“汪!汪!汪!”我们心里更加有底了,有狗在就不怕狼来。

我们顺着一条小路来到蒙古包的篱笆墙门前。“有人吗?”蒙古包的门帘掀开了,一个身穿崭新大红色蒙古长袍、大约七十几岁的老人从蒙古包里走了出来。他惊奇地看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到这么偏僻、荒凉的草原了呢?”老人的问话中夹杂着浓烈的西北人的口音。

柯老板回答:“我们是旅游的,路过这里。”

“哦,请进来吧。”老人打开篱笆大门,我们跟着老人走进蒙古包。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蒙古包,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烟味,不知是炉灶的烟味还是烟草的味道。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羊毛地毯,靠墙摆放着一排木柜,木柜上的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几个空酒瓶、几块茶砖和一套茶杯。屋子里没有床,只有一张厚厚的毛毡地铺,地铺上卷着一团棉被褥。地铺旁边有一张小方桌,方桌四周有几把小木凳。墙壁上挂着一支双筒猎枪,猎枪下面靠墙摆放着三把旧式的马头琴。蒙古包的东面和南面各开了一扇小窗。

老人说:“年轻人,你们坐下吧,我给你们倒点茶水。”我们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不知该坐在哪里。

“稀客远方来,请用茶。”老人把三个茶杯放在一张方桌上,斟满红色的茶水。“你们别站在那里呀!鄙舍条件简陋,你们可以坐在凳子上,或坐在地铺上。”老人指着地铺和几个小方凳说道。

我走累了,一屁股坐在地铺上,迫不及待地问:“大伯,昨天有人来过您这里吗?”

老人看我一眼,说:“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三个月前来过一男一女,在我这里还住过一夜。他们是……”

柯老板直截插话说:“大伯,我们是来找人的。我们有一个朋友昨天下午五六点钟在公路上失踪了。我们在寻找他。”

老人看着他问:“你们确定他到这条峡谷里来了吗?”

柯老板回答:“ 我们从他在峡谷边留下的脚印分析,他可能进入峡谷向您这边走来。”

老人又问:“他是一个人走失呢,还是两个人走失?”

“他是一个人走失的。”

“噢?真是一个人走失吗?”老人沉思一会儿,接着问:“他有什么特征吗?”

我抢先回答:“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有点胖,小眼睛,倒八字眉,厚嘴唇,跟我个子差不多高。”

“哦,对不起,我不是问他的长相,我是问他穿着什么样的服装。”

刘才宝回答:“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灰色运动装。”

老人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严肃地看着我们,一字一板地说:“你们要找的人恐怕已经不在了!”

“啊?不在了!”我们惊叫起来,“您是说他走了吗?已经不在这条峡谷里了吗?”

我疑惑地问:“您不是说最近没有人来过吗?”

刘才宝也说:“您没见过他为什么还要问他的衣装打扮呢?”

老人回答:“昨天确实是没有人来过我这个帐篷,我在峡谷里也没见到过什么人。但是,我能感觉到峡谷里昨天有人来过。”

我继续追问:“那您怎么肯定他已经不在了呢?”

老人没有回答,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沉思着。他看起来有七十几岁,中等身材但身体非常硬朗,黑黑的脸膛上刻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嘴唇上下的白色胡须连成一片,深深凹陷的眼睛像年轻人一样炯炯有神。他脸上的肌肉轻微抽动了几下。

他沉思了片刻,站起来披上一件皮衣,扎上皮带,说:“昨天夜里很奇怪,基努塔纳峡谷里十分安静,野狼没有像往常那样鬼哭狼嗥。倒是院子里我的猎狗,蒙獒一夜烦躁不安。”

柯老板此刻面色土灰,像一座雕塑似的呆坐在地铺上,一言不发。

“这能说明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他解释说:“基努塔纳是一个千年无人居住的荒野峡谷,在这条旷野的峡谷里有一个凶猛的狼群。天色一黑,公狼就拼命地嗥叫。公狼夜里嗥叫的目的是希望让其他狼群知道,这里是它的领地。它们越是饥饿时,越要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容其他狼群侵犯。一般来说,如果狼吃饱了,夜里就不拼命嗥叫了。”

“啊!狼吃饱了!”我不自觉地尖叫起来。接着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狼吃什么吃饱了?”

他回答:“当然是狼的猎物了,也包括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才宝问,“老大伯,您觉得昨天夜里反常吗?”

“嗯,非常反常!”他站起来走到墙边,从墙壁上取下那支双筒猎枪背在肩上,招呼我们:“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着他走出蒙古包。老人牵着一条高大凶猛的蒙古草原的猎犬,这是一条身长腰细的蒙古细犬,俗称黑四眼,黑獒,黑色长毛,牙齿锋利,肢体粗壮,力大无穷,动作机敏,有很强的攻击力,就连它那束硬硬的长毛尾巴甩动起来都像皮鞭一样,可以把一头狼扫倒在地。据说这种狗独自可以与十几头狼搏斗。它的嘴巴很大,一口就可以咬住狼的脖子,置狼于死地。它的勇猛使草原上的猎豹都对它敬畏三分,见它绕着走。

老人称呼它蒙獒,它很忠诚地跟在老人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它似乎知道我们是老人的朋友,对我们很友善,不时地冲我们摇摇尾巴。

老人大踏步走出篱笆小院,我们三人紧随其后。刘才宝焦急地问道:“老大伯,您到底发现什么了?”

老人没回头,冷冷地说:“跟我来,到那你就知道了。”

我的心里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仍然不敢相信吕玖湖会发生意外。我们默默无声地跟着老人离开蒙古包,向峡谷汇合口处走去。

我们来到峡谷汇合处的西坡,老人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把我们落下有100米远。他站在山坡上一块红色的大石头前面,转身对我们说:“到了,就是这里。你们过来看看是不是他。”

我们赶紧跑过去,顺着老者手指的地方看去,眼前的情景令我头皮发麻,两眼冒金花。一堆白骨散乱在草地上,一个骷髅头骨独自散落在一边。我是搞法医的,见过千奇百怪的尸体和骷髅,可是,这种凄惨的景象,出乎我的意料。刘才宝望着那堆白骨呆呆地发愣,眼睛里流出泪水。柯老板弯着腰捂着肚子连连作呕。

过了许久,柯老板才镇静下来,说:“才宝,你找一找,这附近有没有玖湖的衣服和鞋子。还有安丰,你是法医,你鉴定一下这个人是不是昨天刚死的。”

刘才宝在附近找到了被撕烂的沾满血迹的灰色运动服上衣和裤子,还有一双灰色的旅游鞋。

柯老板嘟哝着:“没错,这正是吕玖湖的衣服和鞋子。”

我蹲在白骨旁边,小心地拿起一条白骨,仔细观察着,骨骼上残留着狼牙咬过的痕迹。每块白骨都被啃得一丝皮肉都没剩下,就连白骨上的血迹都舔得干干净净。出于法医的职业习惯,我总是随身携带几个物证袋,我把一块带有较多血垢的外衣碎片装进物证袋里,如果必要我可以把物证带回去化验。

我抬头看着柯老板,他已经泪流满面,哽咽地问我:“安丰,这不是玖湖吧?”

听到他的问话,我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我回答:“恐怕真是他。这些白骨是新鲜的,从残留的血液上判断,这个人是昨天死的。”

“哇!”柯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他揪着自己的衣领,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玖湖啊!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战友,我的好同事,我对不起你呀!是我害了你。二十二年前你曾经救过我呀!我对不起吕局长!我回去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呢?”

老猎人说:“我是今天早上出来打猎时蒙獒领着我来到这里的。蒙獒的鼻子很灵敏,是它先发现这堆白骨的。我推测一定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因为我前天还从这里路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我明白了,老人确实没见过吕玖湖,他是今天早晨发现了这堆白骨,所以知道有人遇难了。我问:“狼吃人怎么连一点儿皮肉都没留下呢?”

老人回答:“狼的食量极大,一头狼能一次性吃掉自己体重一半的猎物,而且狼非常贪婪,狼群吃猎物时就是这样,总是把猎物身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白骨。”

我听了老人说的话,感觉自己身体冷飕飕的、麻酥酥的,有点儿头晕目眩。看来吕玖湖真是遭遇到了狼群。太惨了!

柯老板慢慢地镇静下来,站起来握着老人的手说:“谢谢您,老人家。还请您替我们保护好现场,我们要去报警,请警察来现场勘查。”

“嗯,放心吧。这里没人来。你们走吧。”

我们告别了老人,默默地顺着来的路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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