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劫 三、吊死鬼《迷坊怪谈》|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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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坊怪谈》
无缘劫 三、吊死鬼

然而,就在赖侲莛离开骆家的这一小段时间,骆家又发生了变故——

就是那个在花船上幸存活下来的赖宝,被人发现在宅中后院柴房内上吊而死,赖侲莛回到时,正好官府仵作在验尸。

这赖宝因断了一条胳膊,由骆家请来大夫包扎救治,之后几日就养在那后院一处偏房里,与柴房倒是距离很近。最先发现他尸首的人,则是骆家的一个下人丫鬟,她每日负责给赖宝送早晚饭食,今早去给他送早饭时,就发现人不知去向,屋里屋外约莫找过一遍,房中也没什么异样痕迹,所以赖侲莛出门的时候,丫鬟还没禀告上头,他并不知道,后来是厨房的人要到柴房寻找什么杂物,才发现他吊在内里的横梁上,人已完全冰冷僵硬。

骆奎扬惊闻此事时,就受风痰厥过去,骆家上下忙乱一通,给喂下急救的丸药,又去请大夫探视,赖侲莛也快要六神无主,只得像个孝子一般守在骆奎扬身边,衣不解带地陪护一宿,骆奎扬几番半迷半醒,他也没法就拿成瞎子的话问他。

这赖宝本是赖家人,与本地人并不算熟络,只是因为前些日要料理两家婚嫁事宜,所以来回跑腿办事地才来家中断断续续待过数日,平日又不赌钱,也没与本地人有什么过节,因此也就基本排除有人要对他加害了,且他本人只是个下人,本与骆家无大关联,却为何会吊死呢?

甚至有街坊闲磨牙的,也会联想猜测说到,在数十年前禹门坊另一头有处书院,那里曾闹过吊死鬼,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但这三、两年间,附近总有一、二个大妯娌和小媳妇之间,因为怄气或什么争吵而上吊自杀的,众人都猜测赖宝莫不是因为残废而心生厌世念头,骆宅最近又气数低落,因此被那不知在徘徊的吊死鬼觑到找替身的机会,而将他诓去吊死的。

不信的人还想说什么,有人就低声道:“你没听说?出阁那日骆家小玉就曾听到不知一些是人是鬼的东西,在院子里小声说了什么准有灾祸的预测,所以别不相信……而且说起来,骆家老大人在年轻的时候,据说也在书院留宿的时候见过那吊鬼呢……”

* * *

其实,骆奎扬并不知道当年建塔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赖宝吊死的第二天晚上,他才算完全清醒过来,看着床前服侍的赖侲莛,竟忍不住老泪纵横。

赖侲莛心急想知道关于塔的事,让骆奎扬吃喝过一些东西,就关起门把那日成瞎子的话说与他听了。

骆奎扬听罢,沉默一会才迟疑道:“当年建塔的事,似乎是先父,以及众多位乡绅大家一起牵头做的,究竟发生过什么,确实不知……但吊鬼的事……”

原来当年,他确曾经历过——

骆奎扬是个读书人,所以他自小就坚信那句传说的俗话:邪不能胜正。又有坊间故事说,圣贤书亦能拒魅。

禹门坊附近一处书院内,传闻大约也就是建立崇禧塔的那年里,曾吊死过一位女子;她并不是本地人氏,死因又不清楚,但因她是吊在主屋的窗棂上,所以人们就猜测是不是跟书院里的哪一位先生或学生有些苟且之事,然事情查不出因由,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数年后,当时刚过二十六岁,获得秀才功名的骆奎扬接管书院,听前任先生们就说过,这里因为闹鬼所以不可夜宿,他自负身正不阿,又愿意书院门庭清静,就收拾行装搬到书院主屋一间净室居住。

这天夜里点灯看书,就听到窗外有“索索”的异样声响,他的纸窗正支起半开,转目望去,就发现两只小脚从窗上慢慢垂下来,骆奎扬心有预防也就不惊,反呵斥道:“你因奸情不遂心愿,含羞吊死,现在却想来害我?”

小脚停在那不动,貌似有些迟疑。

他又更大声道:“我既不是你的仇人,你没情没理要来害我,又若想媚我么?我家有贤妻,一生绝不做风流败俗事,你也迷惑不了我!你要敢下来,我就拿这读圣贤书用的戒尺打你!”

他的话音一落,那窗上的小脚就收了回去,之后听到幽幽的女子叹息声音,骆奎扬视之不见,继续读书。

过了一会,窗户又发出异样抖动,他抬头望去,那翻开露出上半的窗户空隙中,竟露出一个伸长脖颈,双目流出血泪的惨白女人脸来,圆瞪凸出的眼珠正朝他窥看。

骆奎扬到底心中骇了,好歹尚余底气,便随手将身旁的戒尺朝那女脸用力扔去:“死了还不知羞耻么?快退下去!”

戒尺“啪”地砸在窗纸上,紧接着“咻——”地刮起莫名寒风,支窗的木棍堕地,窗扇重重地拍合上,寒风挟着女声发出悠长尖啸冲上屋檐而去。

骆奎扬愕然良久,心中凉意渐增,又不敢出屋察看,只得拿出割纸的戒刀整晚手握不放,以防女鬼再来。

可他枯坐到天亮,女鬼也再没显现踪迹。视窗外颜色逐渐变得明朗,骆奎扬才起身出屋察看,庭院和屋檐上都没有什么异样,他又开院门出到外屋,那里住着一个他从家中带来打理书院的杂役下人,结果下人的房门紧闭,他大声拍打一会都得不到应答,心知必然出事,于是连忙用身体把门撞开进到屋里,那下人躺在床上虽然还没有死,但用自己的裤子打个活结套在脖颈上,已经勒得面目紫胀、嘴巴张大并且流出许多白沫,骆奎扬赶紧替这人解开,待他慢慢缓和过来,就着急忙慌地吩咐速速收拾行李,这日即搬出书院去了。

“那后来呢?”赖侲莛追问。

“后来,回家来也没什么异样了。”骆奎扬摇头。

“那吊死的女人究竟是谁?您真不知道?”赖侲莛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骆奎扬还是摇头。

“那书院还在?”赖侲莛突然站起身。

“还在,已经荒废许久,吓?难道你想去?”骆奎扬大惊之下,不由一阵咳嗽,遂痛苦地俯下身去。

“如果赖宝的死真是因为那吊死鬼……不对,这几日发生这么多事,按照成瞎子的话,当中必有联系。”赖侲莛转身欲走,骆奎扬连忙喊住:“你又为什么要信那瞎子的话?那瞎子的眼睛……我约莫听人说过,瞎子当年十七八岁,正是个土木工人,当时建塔他也在其中,眼睛就是在当时的事故中受伤导致的,如果真有什么,也肯定是他……”说到这时,骆奎扬又突然住声了,他从赖侲莛惊讶的目光下发现自己的失态,只得强抑下胸中一口闷气,捂住心口俯下身去,半晌才挥手:“你走吧,你想去就去……”

“爹……”赖侲莛还想说什么,但骆奎扬深深埋下头,仿佛力竭状而再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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