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好像落枕了，脖子只有歪成一个固定的角度才好受点儿，稍微动一动就痛得钻心。

他歪着脖子起了床，歪着脖子穿好衣服，歪着脖子挤上了公车。

当他歪着脖子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电话铃声刚好响起来，是同事打过来的，“帮我请个病假，我落枕了，痛得受不了。”

“什么，你也落枕了？我今天也是脖子痛！”

“也是只有歪着脖子才舒服一点儿？”

“对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稍后，同事的声音有点儿颤抖，“你说，是不是我们总是嘲笑老张，他回来报复了？”

他也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同事，老张天生脖子有点儿歪，他们总是拿他开玩笑。

一次玩笑开过头，老张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被一辆卡车撞飞了。

“说起来，今天是老张的忌日呢……”

他喃喃说着，脖子痛得更厉害了，不由自主地歪了歪，“难道真的是老张回来报复了？要找也该找主管啊，那天是他开的玩笑……”

“你在乱说什么？”

主管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要胡思乱想了，今天我也落枕了，只是巧合而已！老张那种家伙，死了也只是个窝囊废，怕他做什么！”

他连忙放下了电话，低眉顺眼地看着主管，连声称是。

主管揉着脖子，走进了办公室，一抬头，他看见老张趴在主管的背上，紧紧掐住了主管肥壮的脖子，歪着头冲他狞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