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2013年)《特案侦查组2》|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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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侦查组2》案卷三:恶魔的飨食
Chapter 14(2013年)

天色已晚,我送师父和茶壶去了宾馆。

离开前,师父叫住我,嘱咐道:“你小子注意安全。”

茶壶也说:“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那一刻,我忽然充满感慨。

短短三十年里,我经历太多太多,同学、校友、同事、罪犯、家属,迎来送往,而一直没有走出过县城的桃子却在她的十五岁时戛然而止。

那一刻,她的生命再也无法容纳新的人了,就是她短暂的十五岁,我也在她最后的生命里缺席了。

鉴于方敏然遇害,我们推测凶手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小铁暂时安排姚婉婕住在公安局对面的宾馆,并派一名女警负责保护。

小铁向副局长汇报了案件进展,副局长说全力破案,联派各警种积极配合。

与此同时,我们也制订了详细周密的侦查计划,希望这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茫茫人海,我第一次感觉和那个隐藏了十五年的凶手如此靠近。

李雪通过全国机动车查询系统模糊查询出包含字母J和数字3277的车子共一百九十七辆,交叉车型和颜色后符合条件的还有五辆,调取了这五辆车车主的照片,经过姚婉婕辨认,这其中并没有当年绑架强奸她的凶手,不过对方肯定和这五个车主中的一人有过交集。

次日,工商部门的协查也有了进展,1999年左右,南塘县经营和备案的企业中,企业制服或工作服符合蓝色,左胸为红字,还有黄色星号的只有一家,就是利源电子机械厂,现在该厂仍在经营,已改名为利源中兴电子机械有限公司。

公司负责人听闻我们的来意,很热情地帮忙找到了1999年左右的职工档案。由于该厂当年颇具规模,档案资料比较完备,这也给查询带来便利。

1999年,利源电子机械厂有在职工人六百多人,其中男工近三百人,交叉年龄段和体型等因素符合条件的有十五人,姚婉婕辨认,圈定三名嫌疑人,由于时间太久,加之恐惧等因素,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到底是谁。

对于“4·13”铁桶水泥藏尸系列案,这名负责人也是记忆犹新,当年受害者之一的高岩就是他的邻居:“我也算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她出事后没多久,她爸爸就出车祸死了,她妈妈也精神失常了,想想,真是可怜。”

我忽然就想到桃子妈妈,这起系列案件毁灭的何止是五条鲜活的生命,五个家庭,还有更多的人和事。

聊着聊着,这名负责人突然说:“我想到一个人,他或许能帮到你们。”

他说的就是当年机械厂的电工老王,他在厂子工作了三十多年,现在退休了,在传达室收发报纸。

如果想问当年的事情,他应该比现在厂里任何一个人都有资历。

随后,我们见到了白发苍苍的电工老王,他在听了我们简单说明案情后,猛拍大腿,说:“当年徐常兵就开了一辆二手面包车,车牌号码后面几位是3277J!”

而在我们圈定的三名嫌疑人中,正有徐常兵!

老王说:“那时候,我还坐着他的车子去买过维修配件呢!”

我问:“那车子是他的吗?”

老王说:“我记得他说过,他是花两千块钱从他姐夫手里买过来的。”

我问:“他姐夫叫什么名字?”

老王说:“名字我记不清楚了,好像姓高。”

在之前核查的符合条件的五辆车中,有一辆车的车主叫作高宾,通过同户人口查询,他妻子叫作徐常霞。而徐常霞正是徐常兵的姐姐!

这个重大发现让我和小铁为之一振。

我们一面试图联系徐常霞,一面根据徐常兵的常住人口信息来到西环民房区,西环民房区北侧公路上正有一处加油站点,该站点正是当年的蓝色建筑物之一。

这更加印证了我们的推测,徐常兵就是重大嫌疑人!

但由于时间太久,当年徐常兵登记的11组8号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

走访途中,正巧碰到几位老太太,我们就问这周围有没有一个叫徐常兵的人,她们摆手说不知道,小铁又问这周围有没有熟食作坊,她们说十多年前有一个,后来就不干了,我们根据指引找到了那里。

看着紧闭生锈的铁门,小铁说:“当年姚婉婕在逃跑时嗅到熟食的味道,应该就是经过了这里,所以凶手的家很可能就在这周围,我们以此为原点,挨家挨户寻找。”

我说:“过了这么多年,他有可能早就搬走了。”

小铁说:“一个人不会无声无息地出现或离开,如果他真搬走了,总会有人知道一点儿线索,既然锁定了嫌疑人,我们早晚会找到他的!”

小铁转身要走,我忽然叫住了他:“小铁?”

他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一定要小心!”

他微微颌首,说:“你也一样!”

由于搜查区域很大,我们一行六人各自走访,以此提高搜查效率。

天气阴沉,重云如盖。

我忍不住想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天,我最后一次接到桃子电话的时候,也是站在窗边,映入眼帘的也是这样的天空。

十五年了,相似的天空,却物是人非。

我接连走访了十几户,除了不知道,就是没人住,我的心逐渐焦躁起来。

那是那条胡同最里面的一户,连续敲了几户,都没人回应,说真的,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我敲了敲门,也没动静,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见没人应声,我转身正准备离开。

这时候,院内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询问:“是谁?”

我说:“您好。”

接着,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高瘦瘦的,有些秃顶,穿一件驼色衬衫。四目交接的一刻,我认出了他就是徐常兵!

我也注意到他的左眼处是一个窟窿,还有一条深深的伤疤。

姚婉婕说当年她们逃跑时,桃子用钢笔刺伤了那个男人的眼睛。

心跳在那个瞬间陡然加速了。

怦。

怦怦。

怦怦怦!

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味道,医生有医生的味道,教师有教师的味道,警察有警察的味道,杀犯人也有杀人犯的味道。

味道是藏不住的。

那一刻,我们嗅到彼此身上的独特味道。

仿佛进入了奇异空间,我也能听到他紧张到极点的心跳声。

没等我开口,他突然就将门关上了,我被弹开,本能地用手抵挡,没想到他再次开门,一脚踹到我肚子上。

我被踹得毫无防备,直接倒在地上。

头撞到地上,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起来。

徐常兵的反应让我认定他就是当年铁桶水泥藏尸案的凶手!我不能放他走,我要亲手抓住他!

我一边呼叫小铁,一边攀墙而入。此刻,他已经跳进邻居家的院子。

我迅速跟过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我知道徐常兵就藏在房间里。

我摸到腰间的佩枪,里面有三颗子弹,如果顺利的话,我一枪就能制伏他。

我缓缓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我机警地环视整个外间,缓步向里面走去。

房间里很杂乱,就在我搜找之时,身后突然响起响声,我本能地回头开枪,子弹飞出去的一瞬,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坏掉的玩具车。

当我再回过头时,蓦然感到头顶像裂开一样,一股热流顺着两颊流下。

接着,我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

我跪在地上,徐常兵抄起一个铁箱子就朝我头上砸过来。

我被一股强烈的痛感袭击,倒在地上徐常兵用脚碾着我的脸,冷笑道:“毛都没长齐,就想来抓老子!”

浓烈的绝望感从体腔深处涌出来,像极了十五年前,桃子失踪的那个夜晚。

当时的她也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吧!

我胡乱摸索着,忽然摸到那支放在口袋里的钢笔,就在徐常兵抬脚的一刻,我用尽全力,将钢笔扎了出去。

只听徐常兵一声惨叫,我这才发现钢笔扎进了他的后脊。

他跪在地上,一面咒骂,一面准备起来回击。

趁着这个空当,我飞扑出去,一把抓起被甩在一边的佩枪,徐常兵准备还击的瞬间,我拉动保险:“别动!”

徐常兵一脸阴翳地盯着我。

我冷冷地说:“你逃不掉了!”

这时候,小铁和其他同事赶了过来,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徐常兵和满脸血污的我,立刻制伏了他。

小铁问:“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说:“就是被砸了两下,没事。”

徐常兵被捕!

案件出现了突破性进展。

我的钢笔扎伤了徐常兵,在医生对他进行简单的消炎和包扎后,我们对他进行了突审。

对于我们的讯问,他答得很轻松,他说他欠了赌债,看到我来者不善,以为是来要赌债的,所以才动了手。

虽然受了伤,他还是笑眯眯地说:“警察同志,你也用钢笔扎伤我了。”

小铁直接问起“4·13”铁桶水泥藏尸案件,徐常兵一脸无辜地说:“警察同志,你们说话可要讲求证据,不能因为我打了警察,就随意诬陷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师父的话——

千万不要以为能言善辩的人才是狠角色,真正的狠角儿是那种不动声色地否认罪行的杀人犯,他的否认像极了午夜里的那片黑森林。

深,而静谧。

徐常兵的否认充满底气。

虽然我们在他居住的民房内发现了地窖,但并未找到包括血迹、毛发还有痕迹残留,很显然,这里被认真清理过了。

眼下,我们只有姚婉婕的指认,但也不能成为最有力的定罪证据。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讯问已经超过十小时,如果在接下来十四小时内不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我们只能放徐常兵离开。

放他离开,就等于放虎归山。

我再次来到徐常兵家,希望能找到技术人员遗漏的蛛丝马迹,但这只是侥幸心理罢了,我蹲在地窖门口,恍然看到十五年前,桃子为救方敏然和姚婉婕,倔强却绝望地同徐常兵对抗的画面,她一面惨叫挣扎着,一面叫方敏然和姚婉婕逃跑。

我回到南塘公安局时,师父和茶壶已经等在那里了。茶壶说,师父本来是过来询问案情的,却听说我在抓捕徐常兵时受了伤。

见我头上缠着绷带,师父忍不住问:“你小子还好吗?”

我笑笑说:“我是铜头铁臂。”

师父语带嗔怪地说:“都被人打成这个鬼样子了,还笑得出来,还真是没心没肺。”

茶壶笑笑,说:“别听师父这么说,他听说你受伤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还不停询问医生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师父说:“我是害怕他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办案。”

看着师父着急辩解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心头暖暖的。

师父问:“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我说:“我刚回来,没什么线索了。”

师父说:“看看吧,反正你们的审讯也没进展。”

我们一行三人回到徐常兵家。

兜兜转转了一圈,确实没什么发现,正准备走出胡同,师父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敲了敲胡同最外面那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问我们找谁,师父说:“就是找你。”

他一脸惊愕。

师父说:“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在偷看,我们准备离开,你还在探头探脑的。”

年轻男人说:“我只是听到外面有动静罢了。”

师父转头瞄了一眼徐常兵的家:“有动静的话,你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出来看看,为什么躲在门里鬼鬼祟祟的。”

年轻男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师父问:“你认识徐常兵吗?”

年轻男人说:“不是很熟悉。”

师父问:“那你为什么那么好奇徐常兵的事情?”

年轻男人解释道:“我以为那个男人又来了。”

那个男人?

我侧眼看了看师父。

他的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在他口中,我们意外得到一条线索——三个月前的一天夜里,他应酬回家后,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当时已是凌晨,他也好奇会是谁开车过来,他打开门,看到是一辆宝马车,一个中年男人走下来,接着,徐常兵就出来了,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中年男人就打开后备厢。

年轻男人说:“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们三人的心也随之被提了起来。

年轻男人说:“我听到女人的呻吟声,然后那个中年男人真的将一个女人从后备厢里拉了出来,徐常兵帮忙弄到院子里,接着中年男人就离开了。”

师父说:“你说得很精彩,有证据吗?”

年轻男人说:“我当天因为喝多了,下车时忘记关掉行车记录仪了,后来我看过记录仪的记录,这一切竟然都录了下来。”

随后,年轻男人给我们展示了那段视频,没想到,那个从车里走下来的中年男人竟是于学智!

那一刻,隐藏在徐常兵和于学智之间的隐秘关系终于出现了。

一个是“4·13”铁桶水泥藏尸系列案的嫌疑犯,生活窘迫的中年男人,一个是受害者的丈夫,条件优渥的可怜男人,他们竟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小铁说:“从截取的视频图片来看,我们无法确定那个从后备厢里被抬出来的女人就是方敏然。”

茶壶说:“如果那真是方敏然,他就是将妻子亲手交给了铁桶水泥藏尸案的嫌疑人。”

我说:“如果他知道徐常兵是铁桶水泥藏尸案的嫌疑人,那他就是在谋害自己的妻子!”

师父沉默了良久,说:“或许,这就是整个作案模式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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