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楼,一个男孩子鬼鬼祟祟地跟在我们后面,我发现了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初中生。
我走过去,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他机警地问:“你们是警察吗?”
我点点头。
他说:“我想提供线索,你们能给我举报费吗?”
我忽然来了兴趣:“举报费?”
他说:“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给警方提供线索,就给举报费。”
虽然我感觉这孩子在唬人,但鉴于他向警察索要举报费的勇气,还是对他说:“那你和我说说,你想要提供什么线索?”
他好像猜透了我这个成年人的心思:“你们是不是为了吴雨珊姐姐来的?”
我的心被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说:“我提供的线索就和吴雨珊姐姐有关,但你得先给我一千块。”
我心里不免嗤笑:这孩子漫天要价!
师父听到我们的对话,也走了过来。
我掏出钱包,抽出七百块,又和师父借了三百块,最后交到他的手上:“这回你可以说了吧,如果你骗我,我就直接带你去公安局。”
男孩数了数钱,心满意足地装进口袋,这才告诉我们说他叫滕佳继,就住在吴海文家对面。
腾佳继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带他去了公寓对面的冷饮店,给他点了一杯柠檬茶,他喝了一口饮料,才说道:“其实,吴雨珊姐姐没有失踪,她又回来了!”
我喝了一口冰水,差点没喷出来:“你说吴雨珊回来了?”
滕佳继说:“没错,吴雨珊姐姐失踪前,经常带我们做游戏。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一个月之前,就是5月12日半夜,我爸妈都去打麻将了,我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我听到楼道里有哭泣声,就凑到猫眼前面,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敲对面的门,当时我还很奇怪,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女人敲门,结果她转身的瞬间,我差点吓尿,那女人长得很像吴雨珊姐姐,不,不是像,是太像了,虽然多年没见,她的发型变了,着装变了,甚至体型都变了,但我还是能认出她。”
我问:“你确定是吴雨珊吗?”
滕佳继说:“我确定。”
我问:“然后呢,对面有人开门吗?”
滕佳继说:“有人开门,开门的就是吴海文叔叔。”
我问:“他们说什么了?”
滕佳继说:“他们没说话,吴雨珊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直接扎到了吴海文的肚子上!”
那一刻,仿佛有一把隐形的刀子扎到了我的心上。
失踪六年的吴雨珊突然出现,父女相见的第一面,不是温情地拥抱,而是尖刀相向,这出乎了我和师父的意料。
师父提出质疑:“你小子不会唬我们吧?”
滕佳继瞬间被激怒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去看看吴海文的肚子,他绝对受伤了!”
我说:“好了,我们相信你,你继续说吧,吴海文受伤之后呢?”
滕佳继说:“吴雨珊用刀子捅了吴海文后,吴海文就把吴雨珊拉进了房间,我当时也吓坏了,一直等着,但始终没人出来,直至凌晨三点多,电梯突然响了,出来两个陌生男人,他们走出来的一刻,突然朝我家门口看了看,其中一个还走到我家门前,倏地将眼睛对准了猫眼,我吓死了,但我没动,就那么和他在黑暗中对视,然后他就走到另一个人旁边,接着敲开了吴海文家的门,他们进门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我问:“只有他们两个人吗?”
滕佳继说:“他们还拉着一个箱子。”
我问:“什么箱子?”
滕佳继说:“就是那种很大的旅行箱,上面还有字母。”
我问:“什么字母?”
滕佳继说:“B……L……ANK……PE……OPL……E。”
我脱口而出:“Blank People?”
话落,我看了看师父。
滕佳继点点头,说:“他们推着箱子进了吴海文家,离开的时候也带着箱子。”
我问:“你没跟下去吗?”
滕佳继说:“当然没有,我感觉那两人很恐怖,就偷偷跑到窗子前,看到他们推着箱子出了公寓的门,然后齐刷刷地抬头,目光就望向我家窗户,我猛地闪开,但感觉他们好像知道我在猫眼里了。”
我问:“之后你见过吴雨珊吗?”
滕佳继说:“没有了。”
听完滕佳继的讲述,我和师父都半信半疑,但看他额头的冷汗,我又感觉他没撒谎,如果他在唬人,那谎言实在太过逼真了。
滕佳继离开之时,说:“我已经把线索提供给你们了,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看着滕佳继离开,我和师父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小家伙提供的线索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想。
失踪六年的吴雨珊午夜回归,没有说话,就对父亲横刀相向。他们是失散多年的父女,不应该抱头痛哭,或暖心安慰吗?
最让我耿耿于怀的还有那两个凌晨出现的陌生男子,以及他们皮箱上的Blank People,他们是空白的人吗?
最重要的是,被吴海文拉进房间的吴雨珊呢?她究竟去了哪儿?为什么吴海文要说谎呢?
我侧眼看了看师父,显然他也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如果滕佳继所言属实,那这两个男人应该就是空白的人,而大箱子里装的很可能就是吴雨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