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黑龙《镇墓兽Ⅳ:鲛人泪》|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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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Ⅳ:鲛人泪》
第四十一章 黑龙

次日,黎明,秦北洋来到横滨港。

一艘来自中国的万吨轮船,已经卸下救灾物资,准备返航。他决定和九色潜入船舱,几天后就能回到上海。

他正要爬上舷梯,背后响起一句纯正的中国话:“秦北洋!”

拂晓时的亮光,照出一张少女的脸庞,秦北洋愕然道:“芳子!”

“北洋哥,别来无恙。”

这一回,芳子穿着日本学生装,耳边扎着两根乌黑的辫子,白皙的脸庞像东京湾海面上的晨光。

“你怎么来了?”

芳子目光哀怨地说:“地震前一天,嵯峨公主的生日宴会上,我们的舞还没跳完呢。我想让你再请我跳一支舞。”

“芳子,你原来是日本人!”

“你错了,北洋哥,我是中国人。”她说起一口京片子,“我出生在北京。”

“我相信你有个非凡的身世,背负上一代人的仇恨,才会被四川道人送上太白山。”

芳子咬牙切齿地回答:“我的身上背负着国破家亡之恨!”

“国破?”

“大清帝国。”

“家亡?”

“清朝皇室,爱新觉罗皇族。”

秦北洋后退半步,盯着芳子的细长脸和小眉眼,果然有北京城里旗人姑娘的风味。

“照这么说,你还是一位格格?”

芳子的眼眶又红了:“辛亥年,大清朝翻了船。父王忠于朝廷,杀戮革命党最凶,不少同盟会会员被他下令处决,王府上下害怕遭到报复。一位父王的密友——四川道人,将我从王府接走,渡海送到日本来养育,改名为芳子。”

“你是在日本长大的?”

“四川道人在日本将我养到十二岁,再送我回国,上了太白山。我伪装日本人,谎称从小在北京长大,因此一口京片子。我每天提心吊胆,不敢暴露身世——如果让人知道我是清朝皇族,肯定当场没命——太白山的刺客们跟清朝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们在‘天国学堂’相识,我还以为那只是个漫长的梦……”

“太白山上,我给你算过命,你的生辰八字——庚子年,丁亥月,庚子日,未时。”

秦北洋想起来了:“嗯,我的八字中有二金、四水、一火、一土,五行水旺缺木。”

“你的五行命盘是庚金,属阳金,犹如一把宝剑,重义气,轻生死,锋利夺目,宁折不弯,豪气干云天。你眼中容不得沙子,喜欢有聪明才智之人,厌恶懦弱胆怯之辈。你亦是知恩图报之人。你的内心却分外敏感脆弱,吃软不吃硬,绝不会辜负他人好意。”

“但我也会过分轻信他人,上当受骗。”他清楚自己的弱点,身怀利器之人,如若使用不当,伤人伤己,“我的脑子里缺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不掉泪。情商为零。”

“北洋哥,我还给你算过桃花运。你啊,天生就有女人缘,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如同飞蛾扑火而来……她们的结局注定悲惨,红颜薄命。你的一辈子,必有不少情缘,甚至孽缘。”

“孽缘?”

秦北洋被这番话说得头皮发麻,卡佳已如飞蛾而死,安娜远居广州,阿幽在太白山上独守空房,还有刚刚摆脱的嵯峨光……

“是啊,你离我远点吧。对了,我再给你算算财运。”

“我哪有什么财运啊?身无分文、居无片瓦的穷光蛋一个。”秦北洋面上苦笑,心里却想到“达摩山伯爵基金”,那笔庚子赔款的一百万两白银,还有太白山上的五百吨黄金,不由得让人心惊肉跳,“芳子,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五年前的春天,当你离开太白山,我一直在想念你,无论天涯海角。”

“这……”

秦北洋自作多情地脸红了,心想当时芳子也才十二岁啊。但那“天国学堂”就像《红楼梦》的大观园,少男少女都不过十几岁。

“你还记得,当你从‘天国学堂’毕业那天,我为你唱过一首送别的歌吗?”

“嗯,我记得!”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烟痕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大灾难后的东京湾畔,芳子又唱了一遍。歌声婉转悲戚,多了几分苍凉古意。晨曦洒在她的脸颊,泪水垂落香腮,仿佛回到云海之巅,百花盛开的山顶,飞来数不清的蝴蝶,两两成双,缠缠绵绵。

秦北洋忍不住靠近一步,几乎紧挨着她的鼻头:“芳子,你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不是人,他是个魔!”芳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哭泣,“对不起,北洋哥,从昨天起,我不再是个少女了!”

“什么意思?”

“你太傻了!还不懂吗?”

“四川道人?”

秦北洋就算再傻也明白,芳子是从太白山“天国学堂”毕业的,掌握“刺客道”与“地宫道”的绝学,谁能欺负得了她?除非,是比她本领更厉害的高手。

“北洋哥,求你救救我。”

芳子的悲伤是真的,她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口,布满鲜血淋漓的伤痕,这是一个性变态对少女施加的虐待。

“我去宰了他!”

秦北洋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被击中了,有着同窗情谊的女同学,泪眼婆娑地祈求将她从火坑里拯救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拒绝。

他跟随芳子离开横滨港,走向残破的中华街……

横滨中华街。

明治维新时代,这里便是中国人的居留地,鳞次栉比的商店和餐馆,在关东大地震中化作瓦砾。秦北洋照旧掩盖着自己的脸,以免被工匠联盟的眼线发现,九色做了二次化装,从英国獒犬改装成日本秋田犬。

穿过中华街,竹林掩映之中,藏着一座颇具规模的日式大屋。这房子造得颇为结实,竟没在大地震中倒塌,只是掉了一地瓦片,有几根柱子歪斜。

芳子用气声在秦北洋耳边说:“那个人——不,那个魔,就在这里。”

木板墙在地震中破了块大洞,秦北洋抽出背后唐刀,潜入日式大屋。他并不急于杀了这个魔,而是想要将其俘虏,好好盘问过去二十年来的秘密。

九色走在前头,双眼发出幽暗的亮光,似乎嗅到某种同类的气味。屋内环境幽暗,到处是倒塌的梁柱,仿佛进入一间颓败的古墓。它变身为幼麒麟镇墓兽,头顶鹿角,身披青铜鳞甲,吐出琉璃火球照明。

芳子手中多了一把象牙柄匕首,走路悄无声息,贴着地面而来,拉开一扇几乎完好的日式移门。

他们看到一个正方形大厅,四周铺着许多榻榻米,中间却有个圆形的水池,荡漾着一池深不见底的黑水。

“这是什么地方?”

秦北洋话音未落,水面开始泛起泡泡,接着水花越来越大,如同喷泉一般翻涌。黑水喷溅到他脸上,虽不至于是污秽之水,却有一股熟悉的腥味。

终于,翻腾的水面上涌出一对鹿角。

比九色的鹿角更大,琉璃火球照射下发出反光。接着是一对眼睛,圆形铜铃般放射出赤色光芒,触须摇摆挥舞,露出森严锋利的牙齿。狭长的头部露出来了,然后是悠长的脖颈与身体,如同粗壮的蟒蛇从黑水中蜿蜒而出,围着水池缠绕几圈,前后排列两对爪子,如同四指的鹰爪,搭在被黑水打湿的榻榻米上。它的身体表面覆盖一层黑色鳞甲,发出重金属光泽。

这是一条龙。

黑龙。

四年前的北极冰海孤岛,便是一条黑龙拯救了他的性命。这条龙常年盘踞在世界树下,不断啃噬粗壮的树根,矢志不渝地要将世界树摧毁。

但眼前这条黑龙,头部却是中国龙的形象,或者说是中国版的尼德霍格。黑龙蠕动盘旋,龙头扬起在半空,目露精光,盯着不速之客。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从哪里来的龙?”

面对黑龙的眼睛,芳子浑身战栗,拽着他退到房间角落,打摆子般哆嗦着说:“北……北洋哥……庚……庚子年,一支日本探险队,在我父王的批准下,来到中国的黑龙江边,他们从江里捕获了一条黑龙,秘密带回日本。”

庚子年,不就是秦北洋出生的那一年吗?

“果然是从中国来的龙!”

“第二年,日本人在横滨为黑龙造了一座监狱,用铁条与花岗岩封锁的地下水池。”

“这就是黑龙会的坛口?”

秦北洋拧起浓眉,想起羽田大树曾经说过,日本有个势力庞大的秘密组织,名叫黑龙会,因为觊觎中国的黑龙江流域而得名——这伙人宣扬“兴亚论”,主张以日本为核心,联合中国,吞并朝鲜,弘扬亚洲文明,抗衡白种人势力。据说同盟会就成立在黑龙会的东京会所,早年革命党人背后大多有黑龙会的势力。

“北洋哥,这里就是你要寻找的地方,四川道人,那个魔!就住在这儿!”

“我们是不是走得太快了点儿?”

秦北洋警觉地举着十字弓,对准张牙舞爪的黑龙。原以为要找到四川道人,查出阿海的底细,还要花费好几年光阴,没想到芳子已把自己带到了龙潭虎穴。

黑龙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把秦北洋与芳子一口吞下,九色的鹿角阻挡了这一击,否则主人已成黑龙的午餐。

鹿角与龙齿之间,发出铿锵碰撞之声。幼麒麟镇墓兽的鹿角迅速变化,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双眼放射凶光,四只爪子被黑龙向后顶入地板深处。一团琉璃火球从九色口中喷出,直接撞在黑龙胸口。霎时间,火星四溅,却并未撕裂黑龙的鳞甲。

秦北洋的十字弓却射出一支钢箭,准确地射入黑龙双目之间。

黑龙发出痛苦的嘶吼咆哮,龙身浸泡入那一池黑水。九色不敢跳入水中追击,秦北洋回头一看,却发现芳子不见了。

秦北洋的心脏猛然收缩,但当芳子哭着哀求他时,他已预感到这少女未必可信。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为打探四川道人的真相、刺客阿海的身世,他甘愿冒这天大的风险。

黑龙的身体绵长,后半截还在水池外,龙尾悄然绕过大殿,从背后将秦北洋打倒。但他反手握着唐刀,扎入黑色鳞片缝隙。这一刀,汇聚了安禄山的力量,足以刺破钢铁。

鲜血喷溅了秦北洋一脸。这不是镇墓兽,而是真正的龙,上古神兽的生命体,也许已在冰冷的黑龙江底潜伏数万年。或者说,因为有了这条黑龙,才命名了“黑龙江”。

黑龙咆哮着升起,它具有腾空的能力,几乎就要撞破天花板。外面是光天化日,如果被它冲破,阳光射入幽暗的室内,九色就会丧失战斗能力,重新变成一条大狗,说不定就会被黑龙吞噬。这条龙一旦逃出去,必会在灾后的日本大开杀戒,无数人将命丧龙爪之下……

秦北洋决定杀死这条黑龙。

九色明白主人的意图,再次连续喷出多团琉璃火球。不断扩大的鹿角,死命纠缠黑龙的下半截,让它难以全力冲撞摇摇欲坠的房梁。但黑龙的力量强大,不断拍打出乌黑的水花,如同海浪冲撞秦北洋与九色,让他们难以站立,脚底打滑。尽管是九月,但这水寒冷彻骨,犹如北国的黑龙江之水。幸好小镇墓兽四条腿站得稳,秦北洋已被摔得鼻青脸肿,十字弓也失去准头,接连几支钢箭擦着黑龙飞过。

“北洋哥!接着!”

原来芳子并没走远,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支十文字枪,用力投掷过来——日本战国名将的兵刃,仅仅枪尖就有半米多长,打造成十字形,枪杆又有四米多长。名将真田幸村曾在大阪夏之阵,用十文字枪杀入德川家本阵,逼得老乌龟德川家康几乎自尽。

秦北洋飞身施展“刺客道”轻功,勉强接住木制枪杆。唐刀长度有限,无法与绵长的龙身缠斗,十字弓的钢箭已用尽。十七岁时,他在东海达摩山屠龙,用的却是古老的三叉戟,正与这十文字枪有异曲同工之处。

趁着九色与黑龙纠缠,秦北洋双脚踩着墙壁而行,犹如回到“镇墓兽大斗兽场”,螺旋形飞奔到一丈之高,双脚用力一跃,正好与龙头平行。

黑龙赤色的目光闪烁,龙嘴鲸吞般地张开,正要一口将他吞噬。秦北洋腾跃之时,却把十文字枪反手藏在身后,突然送到身前,对准黑龙的血盆大口。

等到黑龙看见寒光闪闪的十字形枪尖,距离它已不足一尺。

黑龙喷出大量黑色毒液,一股脑儿地溅到秦北洋头上,却无法阻止他投掷出十文字枪,犹如长长的标枪刺入黑龙的口腔与咽喉。

覆盖坚硬鳞甲的黑龙,唯一的弱点是张开的嘴,正如阿喀琉斯之踵。

十文字枪带着秦北洋的臂力,穿入黑龙的咽喉深处,或许已接近心脏。大量鲜血喷溅而出,又将刚被染上黑色毒液的秦北洋,喷成了司汤达的《红与黑》。

黑龙开始坠落。

也许是体内那口气被戳破了,黑色鳞甲不再是铜墙铁壁,被九色的鹿角纷纷洞穿。秦北洋抽出背后的唐刀,再给同时坠落的黑龙脖颈补刀。深入龙脖子的三尺唐刀,正好碰撞到插入龙咽喉的十文字枪尖。

秦北洋与九色合力要杀死黑龙之际,地下开始剧烈颤抖,释放出摧枯拉朽的能量,那池黑水再度翻涌喷溅,头顶的房梁“咔嚓”一声断裂了。

余震……

关东大地震的余震,每天都要发生几十次,不断动摇这栋日式大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地动山摇,屋顶塌陷,无数木头碎片坠落,变成露天的废墟。午后阳光如同利剑,刺在幼麒麟镇墓兽身上。即便体内灵石再多,也无法抵抗太阳的力量,鹿角自动收缩,鳞片消退,变成绒毛,重新化作一条赤色鬃毛的大狗。

连绵不断的余震,将秦北洋脚下撕开缝隙,那池黑水连同千疮百孔的黑龙,一同被吞入地缝,也许粉身碎骨,也许被永久囚禁在地壳深处……

秦北洋与九色赶紧后退,免得与黑龙一同被大地吞噬。他趴在碎木瓦砾上,回望阳光下的黑龙会废墟,大声呼喊:“芳子!”

他没看到少女芳子的脸,却看到一张男人的脸。

六十来岁,瘦长脸儿,高鼻梁,双目深邃,太阳穴鼓鼓的。黑袍裹着中等身材,下半身几乎埋在断垣残壁中。半黑半白的胡须,很像已死去的刺客“老爹”,但他又比老爹多了一丝阴鸷之气。他没有任何表情,即便在午后阳光下,不可言说的寒冷目光,依然让人犹在子夜。

他在看着秦北洋。

秦北洋从没见过这张脸,但他能感觉到芳子口中的“他不是人,他是个魔”。

魔。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活着的魔鬼。

任何古墓里的镇墓兽,或者地下世界的神兽,比如那条凶恶的黑龙,与眼前这个男人相比,不过都是些调皮的小动物。秦北洋从太白山跨越山海而来,就是为了抓住这个魔。

一记沉闷的响声,久久飘荡在震后的废墟与竹林中。

秦北洋感觉被人打了一拳,硬生生接下这一击。他低下头,胸口渗出一摊血迹,几秒钟内染红上半身,鼻子嗅到衣服与皮肉烧焦的气味。

一枚11.43mm的金属弹壳,正镶嵌在他的右侧肋骨与胸腹横膈膜之间。

对面的男人,那个魔,握着一把勃朗宁手枪,枪口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

九色疯狂地向他冲去,可惜在太阳下无法变身,只能像条疯狂的猎犬。

“四川道人……”

秦北洋伸出左手指着他,刚要举起右手的唐刀,却再没力道,鲜血携带生命离开他体内。

“北洋哥!”

他身后响起芳子的呼唤,她钻出日式大屋废墟外的竹林,狂奔着冲过来。

秦北洋双膝跪地,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盯着那双魔一般的眼睛。

他的左手捂住汩汩淌血的胸口,低沉嘶吼:“回……回来……九色……”

脱离了黑夜与幽暗的九色,无法施展镇墓兽的威力,更无法杀死对面的男人,秦北洋不想让它也落入魔掌。九色恶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转回头,来到秦北洋身边。

一台挖掘机从竹林另一端开来,柴油机轰鸣着,履带犹如坦克,碾轧过崎岖的瓦砾堆。

胸口中弹的秦北洋,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但他不想把唐刀和十字弓留给敌人,便将这两件武器交给九色。它围绕主人转了两圈,摇尾乞怜地悲鸣着,琉璃色双眼几乎分泌出液体。

“走啊!我不会死的!去找光!去找光!”

秦北洋再次命令九色,挖掘机已近在眼前,若不走的话,小镇墓兽就会被碾压成碎片。

终于,九色不舍地转身,叼着三尺唐刀,十字弓挎在前腿上,向着东京飞奔。它明白,嵯峨光一定会来救它的主人。

挖掘机来到秦北洋面前,跳下两个黑衣男子,将身受重伤的秦北洋架起来,双手牢牢捆绑在身后,扔到挖掘机的驾驶座背后。

芳子在瓦砾中摔了两个跟头,没能赶上挖掘机,泪水涟涟跪下:“北洋哥,我害了你。”

失血已让秦北洋神志不清,他的脑袋垂在挖掘机履带旁,几乎倒挂着喃喃自语:“对不起,芳子,我没能杀了他。”

那个魔,深一脚,浅一脚,缓缓走到芳子面前,太阳下的阴影遮盖了少女。

芳子目露凶光,袖管里反手藏着匕首,突然刺向他的咽喉。老头早有防备,闪电般抬起手,紧紧扼住她的手腕,当即让她骨头碎裂。

少女一声惨叫,象牙柄匕首坠落在地,镶嵌成“彗星袭月”的螺钿裂成两块。

太阳下,余震不断袭来,四周蔓延着可怕的地缝……

老头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将芳子压在废墟上,粗暴地扒开她的衣衫,露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咬着她的耳朵说:“芳子,你想让秦北洋来杀我?但我要感谢你,七天前的关东大地震,破坏了囚禁黑龙的监狱,它即将逃出来杀死无数人。放眼整个日本,唯有秦北洋与那尊小镇墓兽才有可能制伏黑龙。感谢你们,拯救了这个国家。”

芳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喷溅在老头脸上。但这反而激起他的魔性,在阳光下疯狂地强暴芳子……

与此同时,挖掘机轰鸣着碾过地震后的横滨,绑着秦北洋奔向神奈川县的湘南地带……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秦北洋看到了富士山的雪峰。这个国家满目疮痍,高山变形,丘陵移动,道路断裂,海啸淹没过的村庄,尸体腐烂发臭,活人无力埋葬死人,只能集体火化,骨灰在天空飘舞,从相模湾到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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