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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高悬》第十一卷 逃生救亲父·福祸弹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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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权夫妻,坐布店里间算帐,店面热闹,伙计营业,招揽买主。杨洪带人到了,说声拿贼,客人立刻四散,有好事者站在不远处,瞧热闹。

“是不是这里?”杨洪装模作样问陶三虎。

陶三虎点头,心说,你还问我。

“将店封了,将贼拿了。”杨洪一声令下,捕快齐上,鱼贯冲进店内,搜刮细软,银两衣饰,尽入囊中,又将店中布匹,收拾起来,打成大包小包,又到里屋查抄。

进里里屋,杨洪叫陶三虎指认,陶三虎手指张权:“就是他。”

闲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权夫妻,哭天喊地,捕快过来,将二人分开,锁上张全,拉着便走。

整个逮捕、起赃行动,迅速顺利。

瞧热闹者中,不乏嫉妒张权发财的,闲言道:“我说一个木匠,怎么转眼混得个人儿似的,买大屋子,开大铺子,原来是与盗贼勾结,做那行生意的。”

有明理的,辩驳说:“张权是个好人,开店买房,皆是王员外扶持,今日不知被谁人害了。”

一时众说纷纭,人性心态瞬间大展览,意犹未尽者,尾随至衙门看续集。

杨洪一班人,押张权到了府中,禀报侯爷:“张权拿到,人赃俱获。”

侯爷教人来验过赃物,几个强盗,一致指认——张权是同伙。

张权哭诉:“小人是良民,与这班强盗,素不相识,定是有人陷害。”

“既然不是同盗,这大包小包的赃物,又是从何而来?”侯爷厉声问。

“这些东西,都是小人开店挣的。”张权转而冲强盗:“我与你等,从未见过,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我等本不想招出你来。”陶三虎说:“只因老爷用刑,熬不过。你也认了吧,免得受苦。”

“你、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张权悲愤道:“红口白牙,诬陷好人!”

“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侯爷冷冰冰地说。

“小人在此住了几十年,规矩守法,见人杀鸡都绕道走,若是偷盗窝脏,必然藏到隐蔽处,怎敢在闹市中开店。”张权竭力申辩。

侯爷沉吟,张权一席话,听起来很中肯。如此看来,盗贼与张权,必有一方说谎,索性将五个盗贼夹起打。

盗贼杀猪般,叫成一片,却不改口,陶三虎说:“姓张的原本木匠,穷汉一个,若不是我等一起,打劫庞县丞,他如何能买房开店。”

“好个奸猾的张权。”侯爷自以为是地说:“竟晓得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不是本官满腹经纶,险些就让你瞒天过海了。

张权申辩,是亲家王员外扶持。

侯爷哪里肯信,冷笑道:“你这贼,还提什么王员外,那员外府,莫非是你等下一个打劫的所在。”

张权再辨,候爷恼了,下令用刑。大刑一施,张权痛苦,煎熬不住,只得枉招,画了供。房屋家私,变卖入官,自己被问斩罪,上了脚镣,发狱司监禁。侯爷即备文书,申报上司。

此刻,廷秀弟兄正在员外府书院读书,母亲陈氏差来伙计来报,父亲被当做强盗,捉到衙门去了。

兄弟两个,丢下书本,跌跌撞撞,直奔衙门。先生见二人失魂落魄,也跟出来。徐氏得知,也忙叫几个家人,前去打听。

廷秀弟兄赶到,父亲已被定罪收监。两兄弟欲冲进衙门理论,被先生拉住:“你二人,进去,一并被捉,何人再出头申冤?”

没有办法,兄弟二人,只得去往狱司。

到了狱司前,监门紧闭,禁子把守森严,说是问斩重犯,不许探视,二子哭倒在地,乞求说:“老父冤枉,求列位大叔可怜,多行方便,自当重报。

禁子不依,干这行,历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赊一千钱,不如兑现八百,许诺不顶用,今日有,今日孝敬,若没有,少来讨扰。

廷秀兄弟无奈,只得走了,去看母亲。疾步到家,只见房门紧琐,门上两条封皮,盖有衙门印章,交叉相帖,母亲陈氏,坐在阶石上,独自抹泪。

母子相见,痛哭流涕。主人坐牢,房子没了,店也封了,伙计自然四散。历历在目的家破人亡,旁人看了,也都垂泪。娘仨无路可走,只得投奔员外府。

徐氏知晓,带了女儿玉姐来迎。接进门来,备下菜肴款待。陈氏水米不沾,只是落泪。徐氏取了十两银子,交给廷秀,说暂且赁间房子,让亲家安身,待员外从京城回来,一切都好办。

廷秀依言,在离狱司不远的地方,租了间房,安顿了母亲。挪出二两银子,去打点狱司的禁子。禁子引路,带二人进去,七拐八弯,在潮湿肮脏的后监,见到父亲张权,蜷缩壁角乱草堆中,两腿血污,皮开肉绽,活像看到杀人现场。

廷秀兄弟,感觉万箭穿心,喊一声爹,都是颤音。

张劝缓缓睁眼,艰难翻身,恍惚看见,两个儿子在牢门外,疑心是梦。

儿子号啕,张权这才清醒,蹒跚爬近,开口说:“我的儿,爹一生为善,却受此恶报。许是天意如此,死也罢了,只是王员外大恩,未曾回报,你等兄弟,长大成人,勿忘报答。”

廷秀觉得,事情蹊跷,与父亲将分析,说来说去,也闹不清,这横祸如何而来。父子三子,只是悲伤。

“我受重刑,活不久了。”张权有气无力道:“你二人,好生侍奉母亲,用心读书,为父争口气,也就罢了。”

同牢房中,还有一个囚犯,名叫钟义。昔日路见不平,打死人命,问罪在监。听见父子三人,如此哭泣,心中不忍,看了张权的伤,插话道:“二位小兄弟,你父棒疮虽凶,还不至于伤身。”说罢,从自己床铺草席下,取出棒疮膏,给张权贴上,接着说:“纵有天大的冤屈,也得等待新按院按临,再去申冤,才有个生路。”

廷秀兄弟,跪下磕头,拜谢相助。

张权栽了。

赵昂欣喜,兴奋之余,把前后事情,说与瑞姐分享。瑞姐先埋怨丈夫狠毒,转而一想,除掉张权父子,日后多分一股家私,也是应得。

“岂止一股家私。”赵昂奸笑:万贯家私,都是咱们的。”

“你别害我爹。”瑞姐胆寒。

“岳丈是岳丈,张家是张家。我分得清。”赵昂说:“不过,你得办些小事。”

“何事?”

“拿些银钱,笼络你爹府中下人,待你爹回来,得知张权入狱,势必问起缘由,叫那些下人,尽数张家的不是。”

“你太坏了。”

“这叫智慧。”赵昂指自己脑门儿。

半月过去,王员外由京城回转,到得家中,不见廷秀,问起徐氏,徐氏将张权入狱一事说了。王员外很惊异,张权手艺人,如今我资助他买房开店,怎会去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啊。”徐氏道:“穷得没饭吃时,没去打劫,日子好了,反倒去抢,其中似有冤枉。”

王员外迈步出来,找家奴来问廷秀何在。家奴受了瑞姐贿赂,信口雌黄,说员外您走后,廷秀兄弟,不思学业,日嫖夜赌,不嫖不赌,便喝得烂醉。张父为替子还债,便伙同强盗打劫,抢的是庞县丞府。

王员外将信将疑。

赵昂夫妇,得知父亲回家,赶来府中探望,又将张家事情,添油加醋,着实诋毁一番。那些下人仆役,纷纷帮腔证明。

众口烁金,谎言重复一千遍既成事实。不由王员外不信。哪里知道,廷秀兄弟这时候,只是去牢中探望父。

张权棒疮虽好,人却非常消瘦。廷秀告知父亲,听说新按院,已到镇江,自己和弟弟,欲去镇江告状,定救爹爹出狱。

钟义问廷秀“你爹这案子,想必有人诬陷。世间没有无缘故的恨,你父可有仇人?”

“我父为人,谨慎厚道,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廷秀想了又想,说。

“这就奇了。”钟义提醒道:“此去告状,相当冒险,虽是替父申冤,却牵涉朝廷命官,告得成,你父有救,告不成,恐怕你的小命,也难保全!”

廷秀毅然决然,豁出性命,也要为父洗冤。一个廷秀倒下去,千万个廷秀站起来。

这番言语,不曾提防他人偷听。当日值班的禁子,将几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记在心里,飞报表兄杨洪。杨洪吃惊不小,赶忙找来赵昂商议。

“事情麻烦,那廷秀兄弟,要往按院告状。”赵昂到来,杨洪开门见山地说:“这一告,必引来追查,稍不留神,事情暴了,你我都受反坐之罪。”

“你上头不是有人么?”赵昂问:“还怕他们去告?”

“我的人就是侯爷。”杨洪擦着一脑袋汗:“人家找的是候爷上头的人。”

“那如何是好?”

“干脆——斩草除根,宰了二人。”杨洪恶狠狠道:“不过,办成此事,需要破费。”

“要花多少?”

“纹银三千两。”杨洪伸出三个手指头。

赵昂解下裤带搭房梁上,做个圈伸脖子上吊。

“兄弟!”杨洪蹭地站起,拖住赵昂。

“哪里是宰张家兄弟?明明是宰我。”赵昂哭丧着脸说。

“小不忍,乱大谋。”杨洪苦口婆心开导:“杀了二人,除去后患,你岳丈万贯家财,不都是你的。”

“杀个人这么贵。”赵昂嘟嘟囔囔道。

“两个。”杨洪问:“要不,一千五百两,杀一个,留一个?”

“都杀了。”赵昂心肝疼。

商议妥当,赵昂踅回,凑齐银子,交给杨洪。杨洪安排两个亲信,密谋杀害张家弟兄。张家弟兄,此去镇江,必在桥头乘坐渡船,只需买通船家,一同上船,行至傍晚,即可下手。杀人带买通船家,风险费用巨大,赵昂豪爽,绝不亏待手下人,事成各赏纹银五十两。

廷秀兄弟这边,收拾停当,欲往镇江,又闻得王员外从京城解粮归来,便去员外府辞行。

王员外一见廷秀,不容其说话,劈头叱骂:“烂泥!扶不上墙!我不计贫富,收你为子,聘你为婿,你却乘我外出,游荡烂赌,你父也不管教,替你偿还赌债,勾结强盗,打劫县丞,玷辱我府。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永远打洞。”

廷秀千想万想,不料义父也忽然变了心肠,哭着解释:“不知何人,弄是非,离间我与义父,孩儿行得正,走得直,不怕诽谤,望父明察,若孩儿真有荡检逾闲行为,任凭父亲责罚。”

“小畜生!还振振有辞。”王员外气得眉毛都拧了:“只问你,你生父可曾已问罪在监。”

廷秀大喊冤枉。

“你父冤枉,你也冤枉,青天白日,哪来这许多冤枉?”王员外嫌厌地说:“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带着你兄弟,滚出府去,自此,你我再无关系,不许再进我家门。”

廷秀心中苦楚,带着文秀,抹着眼泪,出了员外府,匆匆往渡僧桥去,想这短短几月,福祸交替,恍若一梦,今日生活,却像逃难,逃在最后的挨第一枪!

廷秀兄弟,刚到渡僧桥上。背后有人招呼:“二位小官人,可是赶路,要往哪里去?”廷秀回头看,是个船家,便说:“往镇江去。”

“巧了,我也要去此处。”船家格外热情地说:“二位小官人,可搭我便船前去,付几文小钱即可。”

“你的船在哪里?”廷秀问:“这就开么?”

“就开,就开,我也赶路呢。”

弟兄两商量,搭乘便船,轻快实惠,于是跟随船家上了船。

船上,早有两个男人,五膀阔腰圆,敞胸露怀,胸肌毕现。搁如今,就是健身房里卖傻力的主儿。

俩男人长得粗旷,为人倒挺和气,招呼廷秀弟兄,舱内落座。船舱不大,摆一张方木桌上,备了酒菜。

“出门在外,大家喝几杯。”男人道:“说说笑笑,免得无聊。”

廷秀兄弟,本不会饮酒,婉言推却,却也经不住劝,相逢皆是缘,同路人一番好意,薄人面子,终是不妥。

兄弟两个坐下,举杯小酢。

小船顺风,江中疾驶,飞快远行,天近黄昏,两岸景物,黯淡流动,江风拂面,凉意侵肤。

廷秀兄弟,喝过几杯酒,觉得四肢乏力,浑身酸疼,头重脚轻,支撑不住,一头倒下,不醒人事。

两个男人,取出绳索,分别将廷秀、文秀,如捆粽子一般捆绑起来,先扛起廷秀,走出船舱,向江中扔去,扑通一声,廷秀沉陷。二人又踅回船舱,扛出文秀,如法炮制。

船家执篙,掉转船头,沿途返回,掉脸问两个男人:“扔完了?”

“没呢。”其中一个说。

“不是两个都扔了么?”船家不解:“还有?”

“是三个。”

“三个?还有一个是谁?”

“你。”

船家眼珠瞪大,惊魂未定,已被推入江中。

两个男人,一个是杨洪表弟杨江,一个是杨洪心腹蔡刃,各领了五十两银子,谋害张家弟兄,船家是个人证,一并灭口,也省下笔费用。

镇江顺流来的江水,是由四川、湖广、江西一路而下,激越湍急,一块砂石,也瞬间冲没了,人掉进去,显然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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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文钱造奇冤·人命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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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痴心独占花魁·把穷人统统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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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戏言十五贯·玩笑害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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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活尸鬼对案·人比鬼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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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血泪暗偷香·美色都是催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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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重会珍珠衫·缘分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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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樊楼迷情·爱比死亡更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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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陈年家私案·亲人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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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肆意恶栽赃·害人反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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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狱中讼冤情·最毒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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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逃生救亲父·福祸弹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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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钝秀才否极泰来·谁比谁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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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一鸟引命案·看在钱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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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太守断死婴·淫心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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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金鳗惹灾祸·万物皆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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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罗衫恩怨录·善恶轮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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