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回合 The Opening Volley《时空摆渡人》|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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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摆渡人》
第十二章 第一回合 The Opening Volley

斯雷特的住处是一辆篷车。这些车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区域围成一个完整的半圆,四周凌乱地摆着几张椅子,还有一个烧得乌黑的圆桶,安娜估摸着是生营火用的。他们路过嘉年华的场地时,里面静悄悄的,于是安娜心想生活区应该会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可是出乎她的意料,除了有几个男人在篷车外面四处晃悠,还有两个孩子在半圆形区域的中心玩耍,整个氛围很安静。斯雷特领着安娜来到半圆形边缘的一辆篷车,她注意到这辆车是最破的几辆之一。那群男人好奇地望着他们,斯雷特开门让安娜进去时,其中一个还冲他喊了一句,不过那人语速很快,安娜没听清。不论他说的是什么,其他男人都大笑起来,斯雷特慌忙跟在安娜后面进来,旋即关上了大门。

“别理他们,”他板着脸,“他们都是白痴。”

“反正我也没听清。”安娜安慰他,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坐吧。”他指指一张长凳,在固定在地板上的桌子后面,安娜小心翼翼地坐下了。这地方倒不是不干净或是不整洁,只是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有点儿邋里邋遢、破破烂烂的感觉。里面阴森森的,只有狭小的客厅和一个小厨房,还有两扇窄门,安娜猜测门后应该是洗手间和卧室。

很拥挤,也很私密。安娜和斯雷特并不相熟,她无处可去,也不想盯着他的东西看,好像多管闲事的样子,所以,她几乎感觉自己无处可看,只能看着他。总而言之,她感到很不自在,她开始希望自己没有到这儿来,而是约定了别的地方,让他把签带过去——一个更安全,也更中性的地方。

可是能去哪儿呢?难道去她家吗?好吧。

斯雷特忙着从厨房的一个壁橱里拿几根粗粗的蜡烛。他把蜡烛拿过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一根根点燃。等他把最后一根蜡烛也点上,便走到门边,关掉灯的开关。

被他关上的似乎不仅仅是灯,屋子里只剩下蜡烛的光亮,气氛立刻变得紧张、沉重了。安娜感到有些害怕,仿佛命运之神正聚集在黑暗的阴影里,仿佛鬼魂在参加降神会,等待开口说话的时机。她回头看了一眼,可是一眼望过去,只看见黑洞洞的门厅。至少在她看来,那里空无一人,可是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好些。她突然觉得很冷,直打哆嗦。

这时,斯雷特在长凳上挨着她坐下,手里还拿着一个布袋子。安娜感觉自己和他挨得有点儿太近了。

“你是怎么学会这个的?”她问他。

他低头凝视着布袋,布袋的材质很厚,是深绿色的,折叠处已经磨损了。“我妈妈教我的。”他说。

“哦。”他的语气里有种东西,让安娜感觉已经是久远的过去。“她……还在世吗?”

“不在,”斯雷特说,“早就不在了。”

安娜不太理解,皱了皱眉头。斯雷特也就是上学的年纪——虽然他显然已经不在学校了——那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能有多大?不过,她不想打探他的隐私,他也没再主动多说。

斯雷特把布袋放在桌子上,开始解顶部束绳的结。安娜想问一两句,可又不想打扰他的专注。她感觉屁股上振了一下,知道是有短信来了。八成是贾或者吉玛,也可能是她俩一起,想知道她的“约会”进展如何。要是告诉她们自己到斯雷特的住处来了,她俩肯定会兴奋得跳起来。

她本来不想理会,但又决定至少先看看她们发过来的是什么问题,是比较含蓄,还是直截了当地要求她通报进展。

不过,不是贾也不是吉玛,是康纳。

“你在哪儿?”短信里说。

安娜本不想理他(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可是,毕竟有可能他是帮妈妈或者爸爸问的。

“在吉玛家。”她敲了回去。

只过了几秒钟,回复来了。

“不对,再编。”

好吧,她当然不会告诉康纳自己在哪儿!她没回他,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斯雷特,他正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虔诚地把袋口拉开。手机又振了,又有信息进来,不过这一回,她下定决心不再理他。

斯雷特把手伸进布袋,抓住里面的什么东西,可是接着顿了顿,他抬头看着安娜,灰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暴风骤雨,安娜心里一沉。“我们需要一个支点,”他说,“能让那些签与之反应的东西。”他清了清嗓子,“你的东西就行,不过要是你有任何康纳的东西,效果会更好。”

安娜抿起嘴唇,思索着。“我不确定,估计没有。我——”她朝手腕摸了过去,摩挲着一直戴在那里的镯子,她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她低头凝视着那个精致的小圆环,是银制的,在烛光里闪闪发亮。“哎,等等。这个。”她晃了晃手腕,给斯雷特看,“这是康纳送我的,行吗?”

“可以。”斯雷特肯定道。

她笨手笨脚地摆弄着锁扣,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斯雷特身上,他总算把那些签都拿出来了,看着就像一大把筷子。但是当斯雷特的手指在上面摩挲时,安娜注意到每根签上都有极小的刻痕,像是汉字,或者是图腾柱上的脸谱。是如尼字母(1)吗?

“把你的手镯放在桌子中间,想一个问题。”他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的目光仿佛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望着安娜,让人害怕。

安娜照他的话做了,然后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康纳不会有事吧?”她轻声说。

斯雷特咳了一下。“尽量具体一点儿,”他说,“签跟幻觉不一样,你得给它们一个导向。”

安娜的思绪狂奔,她心里不愿意锁定在某一个词上。她想,应该由斯雷特来问这个问题,他比她更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不过,她又想,也许因为康纳是她的哥哥。

“我哥哥会怎么样?”问题说出来,她感觉斯雷特有些不耐烦……或者,也许是命运之神正烦躁起来?

斯雷特深吸一口气,握住签子,放在胸口,接着,他似乎一下子抛了出去,任它们散落在木头桌面上。

签子哗啦落下,很难形成什么图案,但是蜡烛噼啪作响,仿佛篷车里某个地方有一扇门突然关上了,刮来了一阵风。刹那间,车里被黑暗笼罩,安娜缩着肩膀,恐惧和不安席卷了她的全身。等签子全部倒下,屋里重新亮了起来,烛光虽然昏暗,但是暖洋洋的。

“咱们来看看。”斯雷特实事求是的语气让屋里的光线似乎亮了一点儿,驱散了刚才侵入进来的“另一个人”,“你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安娜盯着桌子,好奇这些在斯雷特眼里都有什么含义。大部分签子都落在远离手镯的地方,其中有几根符文朝上,但大部分是朝下的。有几根签子落在手镯边缘,一根凶险地指着安娜,另一根似乎稳稳地横跨手镯,将它从中间一分为二。还有一根,不知怎的嵌进手镯底下去了,有符文的那一面冲着天花板。

“这些,”斯雷特把没有碰到手镯的那些签子都拨到一边,“咱们就不用管了。现在——”他捡起稳稳地跨在手镯上的那根签子,“这些符文,”他斜过来给安娜看,上面有三道弯弯曲曲的线,“意思是生命。签子像那样稳稳地落在上面,意思是——”

“意思是他前途未卜吗?”安娜插嘴问道。

“意思是尚无定论。”斯雷特肯定地说。安娜感激地冲他笑笑,但是心里一沉。也许她读不懂斯雷特的签子,但是她很容易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康纳有生命危险,生死未卜。这个念头让她心惊胆寒。

“这一根——”紧接着,他又指着冲向安娜的那一根,“意思是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在某种水源附近,根据它的方位,我感觉应该是一处湍急的水流。”

安娜眨眨眼睛。这个信息是新的。

“就像在你的幻觉里那样?”她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二者之间有没有关系。我和他是通过你联系起来的,而且,怎么说呢,假如不是同一处水,那也真是太巧了。”他微微耸耸肩膀,不再多说,又回头继续研究签子。“这些是面朝下的。”他一边把落在手镯弧面一角的几根签子拿起来,一边解释道。

“有什么含义吗?”安娜问。

“意思是……”他叹了一口气,“呃,可以有很多种含义,通常是负面的,或者是反面的。”他把签子转过来,盯着上面的符文。“因为这些签子在某种程度上是在一起的,所以应该作为一个整体来解读。”他做了个鬼脸,“有这么多符文在一起,很难确定到底是什么含义,但我要是非得猜一个的话——”

“猜?”安娜打断了他。“猜”字听起来很不准确,她需要的是确切的信息。

“好吧。”斯雷特垂下头。他用手指来回摩挲着其中一根签子上的符文,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有所保留。“比猜还是靠谱的。”他指着一行如尼字母,“它的意思是,要把什么东西还给给他的人,但是因为是倒过来的,所以很可能是你哥哥要把什么东西还给别人。还有这一根,”他用拇指和食指又捏起一根来,小心翼翼地挥了挥,仿佛不喜欢它似的……或者是怕它,“它的意思是暴力、血腥。这一根,”他指着最后一根说,“意思是很多。”

“所以,康纳会遭遇某种暴力事件,作为对他的某些行为的报应?”安娜试着把这些线索联系到一起,感觉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斯雷特顿了顿,然后说:“我也会这么解读。”

“可是来自什么人?”她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斯雷特只是看着她,她知道他也回答不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她喊起来,心里充满了懊恼和恐惧,泪水灼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喉咙也一阵发紧,“要是你不能告诉我更多的信息,那也没比之前好到哪里去!”

“不是的——”斯雷特想安慰她。

“就是!”安娜又喊了一句。她一边摇头,泪水一边从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斯雷特张开嘴,想说点儿什么,但是烛光一闪,屋子里瞬时亮了,似乎超出了四根小小的火苗所能达到的亮度,在阴影背后的某个地方突然砰地一响,像是摔门或是窗户被猛地关上的声音。

篷车里陷入了安静。“对不起。”斯雷特轻声说。

安娜有点儿不自在,她身子动了两下,对自己刚才突然发火感到有些尴尬。“没事,”她说,“谢谢你试了。”她挤出一丝微笑,“要是能再有一次幻觉就好了。”

斯雷特撇了撇嘴,作为回答。“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有时候,幻觉也会误导人。”

“这些看来都很不科学。”安娜随口说道,她迫切地想让这意味深长的停顿活泼一点儿,“我更希望是像二加二等于四那样的。”

斯雷特眨眨眼睛,哈哈大笑,不论刚才是什么奇怪的念头困住了他,现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气氛轻松起来,他们四目相对,久久地凝视着对方。他俩之间仿佛交换了什么东西,安娜的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斯雷特的视线先移开了,重新回到那些签子上。他开始把它们收到一起。

安娜伸手拾起镯子,握在手里。

“谢谢你。”她低头看着手镯,“谢谢你听我说这些,也谢谢你帮我。”

斯雷特没有回答,但是把手伸了过去,放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很大很暖,把她的手衬得很小。

“我这么做,也不完全是大公无私。”他喃喃地说。安娜抬头去看他的脸,他垂下眼睛去看两人交缠的手,浓密乌黑的睫毛几乎要触到他橄榄色的皮肤。他的表情无法解读,而他的话语,好吧,有一万种方式可以解读。

她胸口一紧,又想把手抽回来,又想让它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你——”

篷车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哎哟”,打断了她刚到嘴边的问题。

“是杰克。”斯雷特说。

杰克?安娜来不及问他。斯雷特松开她的手,把板凳推回桌子下面,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他拉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生气地喊:“放开我!”

“康纳?”安娜站起来,隔着斯雷特的肩膀盯着哥哥,还有正抓住康纳的衣领把他往前推的那个男人。

斯雷特从门里出去,加入了外面的吵闹和推搡。安娜连忙走到篷车门口他刚才站的位置。天还亮着,但是太阳已经落山,从地平线下方透出一丝光亮,给眼前的场景笼罩上了一丝血腥的色彩。那个男人——安娜猜想应该是杰克——抓着康纳的套头衫,把他一直推得贴到斯雷特的篷车上。斯雷特从他俩身旁绕了过去,面朝着安娜,一只手按在杰克的胳膊上。安娜感觉斯雷特是在制止他,而不是在拉他。这一点得到了确认,斯雷特怒吼一声:“杰克,放开他。”

“凭什么?”杰克反驳道,尽管他的确松开了康纳。不过,安娜的紧张只缓解了一秒钟——杰克立刻走了过来,于是正好面对着她的哥哥。“这个小东西鬼鬼祟祟,在这儿晃来晃去,无所事事。”

他说话的时候盯着康纳的眼睛,安娜越看越怕,康纳也对他怒目而视,冲突严重起来,似乎一触即发。有不少人都被吸引过来,很多双眼睛望着他们的方向,篷车周围的区域比之前热闹了,看见可能会打起来,有一两个人甚至走到了近处。

“无所事事?”康纳回敬他,他转脸用暴怒的眼神盯着安娜,让她忍不住后退两步,“她就是我的事!”

要是杰克有那么一点儿惊讶,或者要是他不知道安娜在这儿的话,那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相反,他邪恶地冲康纳龇牙一笑,那个表情让安娜不寒而栗。

“你女朋友喜欢嘉年华的男生,是吧?”他笑得更嚣张了,“要是她觉得好奇,我可以——”

康纳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来得太快,安娜都没反应过来。她刚眨了一下眼睛,杰克的头就在肩膀上晃了晃,康纳下手很重,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退后一步。安娜捂住嘴巴惊叫一声。她想冲过去,挡在康纳和杰克中间,不过,一方面是出于自我保护,另一方面,斯雷特也举起一只手,让她停在原地别动。

杰克瞄准康纳……然后捶了他一拳。

这一拳看上去不重,但是康纳却倒了下去。他的腿没站住,滑倒在篷车边上。杰克走过去,伸出手,仿佛要抓住康纳,把他拎起来继续痛打,但是斯雷特上前一步,挡在他俩中间。

“够了。”他说。

杰克的表情仿佛在说,还远远不够,而且他还想连斯雷特一起打,因为他居然胆敢挡在自己和猎物中间,但他只是冲斯雷特撇撇嘴,又色眯眯地瞟了安娜一眼,吓得她慌忙用一只胳膊挡在胸前。至于正挣扎着想站起来的康纳,杰克看都没看一眼,就气冲冲地朝油桶旁边那群游手好闲的男人走去。油桶里的火已经生起来了,还不太旺。

斯雷特等了片刻,仔细听着,安娜估摸着他是在听草地那头会不会再生出新的事端。他只听见几个男人低沉的笑声,便伸手把康纳拉起来。

“你没事吧?”他问。

“离我远点儿!”尽管斯雷特已经松手,康纳仍然带着怒气吼道,“我是来接我妹妹的。安娜,走。”

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安娜,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很难堪,反正她是。

“康纳!”她看了一眼手表,“还没到八点呢,我不用——”

“走了,安娜。现在就走。”

安娜咬紧牙关,可是,要是她跟康纳打起来,可能又会把斯雷特卷进来,而且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人加入!她又羞又气,走出了篷车门厅的安全地带。她还没走到康纳旁边,斯雷特正好站在她面前。

“明天见。”他有意说得很大声,想让康纳听见。安娜看见哥哥大为光火。

“明天不行,”安娜说,“明天放学以后有游泳训练。”

“那就星期三。”斯雷特坚持道。

安娜犹豫了。星期三,她有……安排了,也许她可以改变计划。

“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她说,“我要是有空,就给你发信息。”这样,她需要的时候就能随时联系到他了。

斯雷特似乎也在这么想,他的手机旋即出现在他手里。

“把你的号码输进去,然后拨一下。”他把手机递给她,已经打开到通话页面。安娜感觉这个手机的款式比较老了,不过似乎比她的功能强大,她那款虽然刚上市两三个月,却是那个系列里最便宜的。她输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把闪烁的屏幕递给斯雷特看,证明电话的确拨过去了——她的手机还静着音。这样做看来是明智的,因为当她把电话摁掉时,有一条又一条提示冒了出来,她才发现错过了贾和吉玛发来的不下四条信息。

他俩互相留号码时,康纳虽然看上去很不高兴,但是并没有阻拦。不过,这边刚一忙活完,那边他便不再倚在篷车的墙壁上,而是调整身子的角度,让自己能尽量多地看见空旷地带的人。

“安娜。”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安娜一脸歉意地看着斯雷特,但是并没有动身跟康纳走。相反,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走到斯雷特跟前,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嘴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只是蜻蜓点水,在心狂跳的一刹那就已经结束了,但是当她退回去时,斯雷特冲她一笑,抬起一只手,用拇指拂过她的脸颊。安娜站在那儿,似乎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直到康纳伸手挡在她和斯雷特中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开始拽她。

她顺从地走了,没有回头,一直走到几乎看不见篷车的地方。有人——这个声音她没听出来是谁——叫了一声“拜拜喽”,语气中带着讽刺,但是当安娜回头时,却看见斯雷特仍然站在那里,目送着他们。


(1) 如尼字母:一类已经灭绝的字母,在中世纪的欧洲用来书写某些北欧日耳曼语族的语言,特别是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不列颠群岛通用。古代欧洲僧侣曾将其视为与神明沟通之工具。亦会被用在巫术中。——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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