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午夜禁语》|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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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禁语》秘密之窗,秘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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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摆脱了吓瘫的状态。在前一刻,他还呆呆地站在电话桌旁边的门厅那儿,看着乖巧的老猫胖胖。现在这只猫胸口那片环形的白毛的中心,就是艾米喜欢称为“胖胖的围兜”的那个地方,好像长出了螺丝刀的握把。接着,他站在门廊中央,夜晚的凉风刺穿了他薄薄的衬衫,他的视线想努力同时顾及几个方向。

他强迫自己停下来。舒特当然已经走了,所以他留下了便条。舒特也不像是那种喜欢看莫特恐惧模样的疯子。他确实是个疯子,不过是另一种疯。他只是利用胖胖来对付莫特,就像农夫用撬棍对付农田里的顽石一样,里面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只是一项必须完成的工作。

接着,他想起了那天下午舒特的眼神,不由得剧烈地颤抖。不,这是私人恩怨。这完全就是私人恩怨。

“他相信是我剽窃了。”莫特对着缅因州西部寒冷的夜晚低声说,他那打战的牙齿把这句话咬得支离破碎,“这条疯狗真的相信是我剽窃了。”

他走近垃圾柜,胃里像玩把戏的小狗一样翻腾。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处理好需要处理的事情。胖胖的头歪到了左边很远的地方,像是用奇怪的眼神在质疑他。胖胖露出了牙齿,小而整齐,像针一样锋利。在螺丝刀插进他的胖胖的“围兜”的地方,螺丝刀边缘有一点血,但不是很多。胖胖是一只友好的猫,如果舒特走近它,胖胖也不会退缩。莫特想,舒特一定就是这么做的。他擦了擦额头上因为恶心而渗出来的汗珠。舒特把猫抱起来,用手指把猫的脖子像一根冰棍一样咔嚓地折断,然后把它钉在垃圾柜倾斜的顶上。这一切都发生在莫特·雷尼睡觉的时候。

莫特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他身后的口袋,然后把手放在胖胖的胸口。胖胖的身体还未僵硬,也还没凉透,在他的手底下动来动去。莫特的胃又翻腾起来,但他强迫自己用另一只手握住螺丝刀的黄色塑料把手,然后把它抽出来。

他把螺丝刀扔到门廊上,右手托着可怜的老胖胖,像托着一捆破布。现在他的胃像自由落体一样,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他把垃圾柜上两个盖子中的一个拿起来,用带孔的钩子固定住,以免有人丢垃圾时被沉重的盖子砸到胳膊或脑袋。柜子里面排列着三个垃圾桶。莫特打开中间垃圾桶的盖子,轻轻地把胖胖的尸体放了进去。它耷拉在一个橄榄绿色的大塑料袋上,看起来就像一件毛皮披肩。

他内心突然对舒特大发雷霆。如果那个人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车道上,莫特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把他打倒在地,如果可能的话会掐死他。

很简单,很难不让人这么想。

也许是的。也许他根本不在乎。这不仅仅是因为舒特杀死了他在寂寞的十月湖边屋子里唯一的同伴,他还是在莫特睡着的时候干的,而且还让乖巧的老胖胖死得这么惨,变成了令人厌恶的对象,这场面很难不让人吐出来。

最过分的是,他被迫把他乖巧的猫像垃圾一样扔进垃圾桶。

我明天就埋葬它。就在房子左边那块松软的地方。从那里能看到湖。

是的,但是因为依然还在附近的某个人、某条疯狗,今晚胖胖得躺在垃圾柜里的一大包垃圾上面。那个人因为一篇莫特·雷尼近五年内都没想起过的故事而怨恨莫特。那个人是个疯子,因此莫特今晚不敢埋葬胖胖,因为不管有没有纸条,舒特都可能还在附近。

我想杀了他。如果那个疯狂的家伙再逼我的话,我可能会试一试。

他走进屋子,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锁上。接着他故意穿过房子,锁上所有的门窗。办完这些事后,他又回到门廊的窗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的一片黑暗。他能看见螺丝刀倒在木板上,还有当舒特把它插入垃圾箱右边盖子时,螺丝刀在盖子上钻出的黑色圆孔。

他突然想起他本来要再给艾米打一次电话。

他把电话线插回墙上,飞快地拨着号码,手指敲击着那些老旧又熟悉的按键,这给他“家”的感觉。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胖胖的事告诉艾米。

一开始显示咔嗒咔嗒的声音,然后出现了一段不自然的长时间停顿。他正要挂断电话,这时响起了最后一声“咔哒”声……声音大得几乎像“砰”的一声……接着是一个机器人的声音,告诉他他拨打的电话现在处于故障中。

“棒极了。”他咕哝着说,“你到底在搞什么,艾米?煲电话粥煲到电话坏了?”

他按下了挂断电话的按钮,心想他还是得给伊莎贝尔·福汀打电话。正当他在回忆她的电话号码时,他手中的电话响了。

直到电话响,他才意识到自己绷得有多紧。他发出一声尖厉的尖叫,往后一跳,把电话听筒扔在了地板上,然后差点被艾米买来放在电话桌旁的那张该死的长凳绊倒。这张长凳,包括艾米自己在内,从来没有人用过。

他用一只手往外伸,抓住书柜,才没有摔倒。然后他抓起电话:“喂?是你吗,舒特?”因为在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正在慢慢地而又肯定地上下颠倒,他想不出还会有谁打电话给他。

“莫特?”是艾米,她几乎喊了出来。在他们结婚的最后两年,他就很熟悉这种腔调。这不是沮丧就是愤怒,更有可能是后者。“莫特,是你吗?是你吗,看在上帝的分上?莫特?”

“是的,是我。”他说。他突然感到疲倦了。

“你他妈的上哪儿去了?过去三个小时我一直在找你!”

“睡着了。”他说。

“你拔掉了电话线。”她用一种疲倦而又责备的口吻说,这不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好吧,你这次选了个好时机,你这个家伙。”

“我五点左右给你打过电话。”

“我在泰德家。”

“嗯,有人在那儿,”他说,“也许是……”

“你说有人在那儿是什么意思?”她像抽打的鞭子一样飞快地问,“谁在那里?”

“我怎么会知道,艾米?是你在德瑞,记得吗?你在德瑞,我在塔什莫尔。我只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时电话占线。如果你在泰德家,我想伊莎贝尔……”

“我还在泰德家。”她说,现在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想我会在泰德那儿待上一段时间,不管你喜不喜欢。有人把我们的房子烧了,莫特。有人把它烧了。”突然,艾米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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