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路上的他突然确信联邦快递来了又走了……茱丽叶站在窗前,露着脸,摇着头,对他说,对不起,没有他的包裹。那他的证据呢?像烟一样消失了。这感觉是不合理的——赫伯是个谨慎的人,不会做出无法兑现的承诺,但这种感觉太强烈了,无法否认。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下车,从邮局门口走到茱丽叶·斯托克站在那里分拣邮件的窗口,那些邮件排起来似乎至少有一千英里长。
他到达那里时,他试图说话,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嘴唇动了动,但喉咙太干,发不出声音来。茱丽叶抬头看着他,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这个吃惊的程度不如艾米与泰德看见他打开汽车旅馆房间的门,然后用枪指着他们的时候。
“雷尼先生?你没事吧?”
他清了清嗓子:“对不起,茱丽叶。我刚才有一瞬间很难呼吸,像是喉咙被死死地掐住了。”
“你脸色很苍白。”她说,他从她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塔什莫尔的许多居民对他说话时都用这种语气——这是一种骄傲,但带有一点点不留痕迹的恼怒和屈尊俯就的意味,仿佛他是一个需要特别照顾和喂养的神童。
“我想是昨晚吃的东西吧。”他说,“联邦快递有什么寄给我吗?”
“没,什么也没有。”
他绝望地抓住柜台的底部,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要晕倒了,尽管他几乎立刻明白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请再说一遍?”
她已经转过身去,在地上的包裹中翻找着,用她乡下人的结实臀部对着他。
“就这个。”她答道,然后转过身,在柜台对面把包裹滑过去给他。他看到寄信地址是宾夕法尼亚州的“埃勒里·奎因推理杂志社”,顿时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窜过全身。感觉就像凉水从干燥的喉咙里倾泻而下。
“谢谢你。”
“不客气。你知道,如果邮局知道我们帮忙处理联邦快递人员的邮件,他们一定会生气的。”
“嗯,我当然很感激。”现在有了杂志,他觉得有必要离开,回到家里去。这种需要是如此强烈,他几乎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他不知道为什么……离中午还有一小时一刻钟……但这种感觉确实有。在痛苦和困惑中,他实际上想给茱丽叶一笔小费,让她闭嘴……但那么一来,以她骨子里的北方佬性格,肯定会到处嚷嚷。
“你不会告诉他们的,是吗?”她狡黠地问道。
“没门。”他忍住笑说。
“很好。”茱丽叶·斯托克微笑着说,“因为我看到了你做的事。”
他在门口停住了:“请再说一遍?”
“我说如果你告诉他们,他们会开枪打死我的。”她说着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你应该回家躺下,雷尼先生。你看上去气色真不好。”
我觉得过去的三天我都躺在床上,茱丽叶……我没有把时间花在打砸上。
“好吧。”他说,“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还觉得很虚弱。”
“你可能感染了最近流行的一种病毒。”
接着威格莫尔营的两个女人进来了,尽管她们表现很谨慎……但镇上的人都怀疑她们是女同性恋。莫特成功地开溜。他坐在别克车里,膝盖上放着那个蓝色的包裹,他不喜欢大家都说他看上去病了,他喜欢不乱想的自己。
没关系。事情快结束了。
他开始拉开信封,这时威格莫尔营的女士们走了出来,望着他。她们的头凑在一起。其中一个笑了,另一个则大笑起来。莫特突然决定他要等回家再拆包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