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平在恐怖中伫立原地,战战兢兢地望着那只该葬入土里的皮鞋。
在那只凭空出现的鞋子里好像还塞着什么东西,朱勇平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各怀鬼胎地笑着。女的正是当年按响警报器的银行职员孙曼丽,男的就是朱勇平本人,但是有人用烟头在他的头上烫出了一个洞,这个洞让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一具无头的尸体。
朱勇平想到了什么,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架,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相架里是空的,而现在他手里的照片竟然正是自己珍藏的那张。
毕竟是阅历丰富的老警员,定下神后,他仔细地检查了自己家里的所有窗户,发现其中一扇的窗框上有新近的划伤痕迹。
朱勇平猜想,一定是有人趁他去开大门的时候,从开着的窗户溜进了房间,把鞋子放在了电视机上,然后再从窗户逃了出去。窗台下的地板上,一个淡淡的球鞋印验证了他的设想,果然是有人在捣鬼。
领教过“死神的右手”的行事作风后,朱勇平知道这次躲在暗处的敌人并非是他。“死神的右手”曾把死去的刘韦的头发挂在了门把手上,以示对朱勇平的警告和威胁,而“死神的右手”这么做的目的与那首诗歌有关,其中的原因,朱勇平自己心里如今已很清楚。
这次恐吓他的人,没有提出物质上的要求,只是一味地制造恐怖,看来复仇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这个人无意通过警方来解决此事,他掌握了朱勇平杀人埋尸的证据,却没有去报警,否则警方早该找上门来了。
对方在暗处,会伺机给予他致命的一击,这样的对手甚至比凭证据抓人的警察更让朱勇平胆寒,生命握在了其他人的手里,就像朱勇平掌控了刘韦的生命一样。
对自己能有如此深仇大恨,表明对方也许是死者的家属。据朱勇平所知,刘韦从小就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他在西羽岛上个人档案的“家庭关系”一栏是空白的。
那么恐吓者会是谁呢?朱勇平重新打量起那张被塞在鞋子里的照片。
照片是二十年前银行大劫案后当地的报社所拍摄的,想当年,英勇对抗匪徒的警察朱勇平和银行职员孙曼丽成为了群众尊敬的对象,从那时开始就不断有人拿着这张照片借题发挥,竭力撮合年轻的他俩,而朱勇平也的确对美艳的孙曼丽动了心。可是几个月后,孙曼丽就离开了西羽岛,直到最近才知道了她的下落。一段失意的感情,让朱勇平对老照片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单单从照片上朱勇平脸上烫出的那个洞就能判断出,寄照片的人憎恨朱勇平,并且是和孙曼丽关系密切的人,对方会抽烟,很可能是个男人。
综上所述,朱勇平几乎可以肯定恐吓者就是燕子的父亲,那个家里藏满电影光碟的外科医生——施戈明。
警方虽然没有办法抓到在外潜逃的施戈明,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为了自保,看来朱勇平只有使用“引蛇出洞”这一招了。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朱勇平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