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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冯同》我是冯同

慵懒地翻了个身,只觉眼前被不知什么光亮微微刺痛,用手遮了一下眼睛,意识似乎逐渐走向清醒:天亮了。

天亮了?我竟然睡着了?这江湖郎中的药还是挺见效的嘛!不是,还好我一次吃了四粒,要是像他告诉我的每晚一粒,昨晚绝对睡不着。嗯,睡得好舒服啊,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哎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似一股莫名地电流瞬间流经我全身,停在半空中的懒腰也随之石化,“现在几点了?”因为最近一直睡不着,即使浅浅地眯了一会儿,也不过五点多钟便自然醒来,所以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设闹钟,而昨晚是真的睡着了,睡得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窗帘也没拉上,竟仅脱了鞋。

慌乱中随手抓过枕边的手机,随便按了一个键,没亮?手机关机了?NOKIA以待机时间长著称,我一般都是白天插公司电脑上充会儿电,然后就可以用大半天了啊,再说昨晚睡着了也没用手机怎么就没电了呢?莫不是我电池老旧退化了?

我此时没心思多想,翻身下床,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十五!啊,这回必死无疑了。竟然一觉睡到这种时候,不仅是迟到,还可以说是整个上午的旷班。按俞叔的规定,迟到十五分钟,扣当日工资;迟到一小时,扣一周工资;迟到一小时以上,就算旷班了,有旷班行为发生的,可是要扣光当月工资的。这个月底房租到期,扣光这月工资我可怎么活,俞叔、莎莎他们现在一定疯了似的在给我打电话,我手机又恰巧没电关机了,他们从八点上班打到现在,哦,天啊,他们足足给我打了两个多小时电话,而我这却在床上睡大觉、抻懒腰……

我急忙把脚塞进鞋中,因为一时慌张塞反了,真是越忙越乱。还好昨晚睡觉没脱衣服,这回倒节省了穿衣服的时间。我头不梳脸不洗地冲出了房间,出门时强行把手机开机,在手机闪烁的几秒钟内隐隐显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与未读短信,然后手机屏幕便像回光返照后彻底死去的人一般完全黑了下去。

我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走路的话大约十五分钟路程,其间有一班公交车,但只是坐两站就要下车,还要花上两元钱——上海的交通费总是贵得离谱,于是我每天都坚持走路上班,一方面为了省钱,另一方面我也不高兴每天上下班高峰去忍受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此外走路更是可以权当锻炼身体。现在人们锻炼身体都要花很多钱去健身房,而懒得每天走几步路,实在想不通,或许那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档次与消费水平的标志吧。

刚冲出家门,恰逢一辆公交车靠站停下,我想也没多想,便一个箭步飞进车内,把坐在临近门口的老大妈吓了一跳。因为错过了早班高峰,车上还是挺空的,我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调匀呼吸,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是太久时间没有如此激烈的运动过了,刚跑上几步就气喘成这个样子。但话说我会不会是药吃多了才睡到这般时候的?不会,我一定是吃了四片才睡着,只是太长时间的缺觉让我一下子睡到了这种时候……嗯,这都是正常生理反应……要是像那个大夫说的每日一片,肯定还是睡不着……我脑海中刚刚形成了一个问题,便霎时出现了好几个强有力地否定的回声,众声喧哗般交织成一曲复调。

还不知道俞叔会怎么处罚我?又一个问题如泉水般从地表涌出,只是这次脑海中到没有形成什么回复,而只觉得心里空空的,额头与两鬓,不禁有冷汗冒出,分不清是刚才跑得太急还是心里太紧张的缘故。

车到站了,我还没等车门完全打开,便“噌”地一下把自己从车中射了出去,一个不怎么完美的抛物线,打着趔趄地着了地,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刚立稳脚跟,又飞身向公司跑了起来,风呼啸着聚涌向身后,好像跑得虎虎生风,帅气得很。只是脚掌砸击柏油马路时发出的“啪啪”的声响、从脚底传来的阵阵酥麻与钻心的痛时刻在提醒我,我跑步的样子一定丑极了。

我一路狂奔地冲进了写字楼,门口的保安想拦住我问个究竟,刚伸出的手被我奔跑时产生的巨大惯性弹开,我与他擦身而过,用眼角的余光瞟到已被我甩在身后的他似乎在掏着对讲机,应该是想和楼里的保安们联系吧,管他的,先到公司才最要紧。

写字楼里拼贴而成的大理石地砖光滑得可以看见那些西装革履且来去匆匆的众生的倒影,而我这蓬头垢面、及在床上翻滚了一夜已然净是褶皱的廉价西装,让人不忍细看。

我如炮弹一般地冲进了办公室,弹头落地所引起的气流的余波与四散的灰尘,令办公室内部瞬间定格,正在打电话的莎莎和正在复印材料的小齐双双愣住,四只眼睛如火炬般直直地望着我,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我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俞叔的总经理室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

“进来!”俞叔似乎已经知道是谁在敲门了,毕竟刚才我撞开办公室门的声音确实很大。

我战战兢兢地进了办公室,俞叔似乎在看什么材料,斜着眼,用眼皮翻了我几下。阴阳怪气地问道:“几点了?”

我清楚地知道,这时候不管回答几点了,不管作何解释都是没用的,只能赶紧认错,求个宽大处理。“对、对不起,我昨天去看了您推荐的那个心理医生,吃了他开的安眠药,然后就睡过头了,我下次一定,一定注意。”我连声道歉。

“我问你几点了?”俞叔声音抬高了一个分贝,似乎是一定要从头开始折磨我一遍才肯罢休,我微微扭头瞄了一眼身后门上方的挂钟,也看到了贴着门向里面努力窥视的莎莎和小齐。

这两个家伙,看什么看,俞叔一定是发现他们在偷看,才要故意整我,杀鸡儆猴的,该死的。我鼻子里轻轻地哼出了一口气,轻到除了我之外别人都听不清的地步,然后低声回答道:“十点半。”

“十点半?那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几点啊?嗯?”俞叔接着明知故问。

“八点。”我好像一块被放置于案板上,任人切割的肉一般,等待着俞叔下一刀会切向哪里。

“公司的规定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恩。”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规定了什么,说给我听听。”俞叔继续得理不饶人。

“迟到,迟到一小时以上,按旷班处理,旷班一次,扣除当月工资。”我鼻子里呼出了一口气,不过这次的声音比之前那次大得多。

“那你觉得这个规定合理吗?”俞叔显然是听到了我心里的不满,问道。

“挺合理的,我觉得。”我违心地应着。

“那怎么办就不用我明说了是吧。”

“嗯,我知道。”

“行,赶紧出去干活吧,白天没做完的,晚上加班补回来啊!”

“好的,谢谢俞叔。”

我转身出门的一瞬间,听见俞叔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我听:“现在的年轻人啊,玉不琢,不成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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