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死亡《香血》|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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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血》
二十八、死亡

从法医检验所出来,没走得几步,我和江阔天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们,回头望望,街道非常寂静,法医检验所陈旧的房子孤零零地矗立着,没有一个人。

莫非是我们多心了?

我们疑惑地互相看看,继续朝前走。200米之外停着江阔天的警车,一直到上了车,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依然存在。

这种感觉让想起了昨夜那个暗中偷窥的人,他会是谁呢?

“对了,昨天找我的人是谁?”我问江阔天。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昨天下午,你不是给局里同事留言说有人找我?”

“哦对,”他记起来了,“是一个男的,说是你亲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怎么样,碰到他没有?”

我摇摇头。

亲戚?是什么亲戚?

我想起黑暗中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或许是心理作用,一回想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又来了,背后仿佛有什么在刺着我的背——有时候,我的直觉是很准的,这种感觉刚刚来,江阔天已经低声道:“真的有人在跟踪。”他指了指后视镜。

我们已经拐上了南城的一条繁忙车道,路上的车数不胜数,后视镜里望去,跟在身后的车比蚂蚁还多,我看不出哪辆车在跟踪我们。

“那辆黑色的车,”他指着镜子里告诉我,“从我们发动到现在,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他很狡猾,一直躲在别的车后面,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

果然,镜子里有一辆黑色的车,在三四辆车后不紧不慢地开着,如果不是江阔天指点,我丝毫看不出它是在跟踪我们。

这是一条多分支的道路,江阔天故意将车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岔道上拐来拐去,绕上一大圈再回到主道上来,在这个过程中,那辆黑色的车始终跟在我们身后。

它的确是在跟踪我们。

我和江阔天在法医检验所经过简单的商量,认为情况已经复杂得不容我们逐个解开疑团,我们索性将所有的谜团暂且搁置一边,直接到启德医院寻找痊愈的绝症患者的名单,按图索骥,总能有一些收获。这虽然是个笨办法,但在很多时候,那些看上去愚蠢的方法,往往反而是最有效率的。如果不是最近一直这么忙,江阔天早已找到了梁纳言的那些患者们,也许问题早就得到解决了。

我们担心的只是,这辆车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如果车中真的坐着一个吸血鬼,发现我们的目的地,一定可以猜到我们的意图,那样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落空。

我们在中途一条小街道上停了下来。

路边有许多早餐店,我们在露天的餐桌边坐下,一人叫了一碗米粉,一边吃一边看着那辆车。

它缓缓地朝我们开过来,直到停在我们身边。

我们愣住了。

从车上下来,是俞华之,他那头漂亮的银发在漫天阴霾中显得格外明亮。

“你们好,给我来碗米粉,”他在我们身边坐下,笑道,“我一直在跟踪你们。”

“我知道。”江阔天很快从最初的惊讶中恢复了冷静。

然后我们开始聊今天的天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直觉,我们都不谈工作上的事。

米粉上桌了,我们哧溜哧溜地吃着。

“我听见了你们今天早晨的谈话。”俞华之“哧溜”几下后忽然说。

我们愣了一下,继续“哧溜”。

但是我的心开始砰砰狂跳起来,一不小心吸进一大口辣椒水,连连咳嗽。

“你们不用紧张,”俞华之继续说,“第一我已经给自己检查过了,我的基因和血液都很正常,既没有突变也没有香气——我还不是吸血鬼……”

“你自己的检查,我们怎么知道一定是准确的?”江阔天吃东西的速度很快,他用纸巾擦了擦嘴,镇定地问。虽然他语气很平静,我却看到,他放在桌子下的手,一直紧握着他腰带上的枪。

“我还没说完,”俞华之也吃完了,他喝了一口汤,笑道,“第二,我知道的比你们多。”

“你知道什么?”我问。

“你们到我车里来谈,”他说,“或者我到你们车里,这无所谓,主要是为了避开人群。”

我们朝四周看看,俞华之说得没错,四周的人的确太多了,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不合适。

我们上了江阔天的警车。

“说吧。”江阔天说。

俞华之先掏出几块口香糖,一人一块嚼着,这才慢慢说道:“你们知道通常的基因测序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对他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同时摇了摇头。

“基因测序是一个长期的工作,无论多么好的运气,都不可能在几天内就找出导致突变的基因——但是我们却找了出来,你们就没觉得奇怪吗?”他笑着看着我们。

的确是奇怪。

我们无话可说,只有保持沉默,等他继续朝下说。

“我这么快就找出突变的基因,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那么厉害,而是因为,这项工作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进行过,我这次做的,只不过是验证这次事件中的尸体,与我三年前所见到的尸体,是否是由于同样的原因保持这种状态。”

这话真正让我们大吃一惊:三年前?难道三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但是没有听到任何类似的新闻。这是怎么回事?

俞华之没有理会我们的惊讶,继续朝下说:“三年前……”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皱着眉头接过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对我们歉意地笑笑:“抱歉,检验所那边有点事,我得赶回去,忙完这件事我们再联络,”他叹了一口长气,拍了拍我们的肩膀,“你们很聪明,也很有勇气,难得难得。”

“什么事?”江阔天问。

“不知道,好像是要做一个实验,电话里匆匆忙忙的,没有说清楚。”

“啊?”我们只得送他上了车,“俞老,您走好。”

他在车里朝我们挥挥手,我们目送他离开。

俞华之话说了一半就走了,倒让我们心里产生了许多疑问。基因测试的时间问题,的确是被我们忽视了,他提到三年前的测试,究竟三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呢?那个电话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们一边摇头叹息,一边驱车前往启德医院。

启德医院依旧是人来人往,档案室的老护士看过江阔天的证件后,将铁门打开,我们两人走了进去,一张张抄下所有两个月内痊愈的绝症患者的名单。档案室寂静无声,只有笔在纸上游走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40多分钟后,我们抄完了,又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的情况。

“走吧。”江阔天催促我离去。

“等等。”我迟疑一下,在三个月前的档案柜前停下了。

档案柜发出尘封岁月的味道,一切都被封在里面,包括那个翘着兰花指的小姑娘。

那个清秀的小姑娘,虽然只见过一张照片,却不知为何,始终萦绕在我心头,让我牵挂她的命运。她现在是生是死呢?我急切地翻找着。江阔天在旁不解地连连摇头。

大约翻了十多分钟,终于从一大堆档案里找到了那份档案。虽然只在这里放了三个月,档案表面已经积了一小层浮灰,我小心地吹去那层浮灰,翻开封面,那个小姑娘便歪着头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是谁?”江阔天将头凑过来问,他仔细看了看照片,“奇怪,好像很面熟。”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上次便已经觉得这小姑娘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次更是如此。

这种温婉的神情和清秀的眉眼,在哪里见过呢?

毫无来由的,我忽然感到一种极大的不安,仿佛有一些珍贵的东西即将破碎。我定了定神,甩甩头抛开这种感觉,慢慢翻开封面查看这小姑娘的姓名。

那是一个很美的名字,我所见过最美的名字。

也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名字。

江阔天在我耳边急促地呼吸着:“怎么是她?”

是啊,怎么会是她呢?

庄弱貂。

我心里念着无数遍的名字,居然出现在这里。

由于心情激动,眼前忽然变得模糊了,我擦了擦眼睛,急切地匆匆扫了一遍档案:没错,一切情况都符合,不是重名,是貂儿,她患的是白血病,5岁得病,21岁痊愈。档案上没有说明她是如何痊愈的,但是记录显示,在痊愈前两天,医生已经宣布她只有十五天的生命,她的恢复是一个奇迹。

这个奇迹是怎么发生的?

我感到脑海里仿佛有一只巨大的车轮碾过,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在这片轰鸣声中,江阔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难道她也喝了那种红色液体?”

会吗?这个可能让我一阵颤栗。

“我去问问她!”我朝门外跑去。

昏暗的走廊显得格外漫长,仿佛永远也跑不到尽头,透过走廊的窗户,我看见阴沉的天空上,乌云翻卷,快要下雨了。我头脑里同时涌起许多事情,又仿佛是一片空白,最近发生的一切不分先后次序地在脑子里挤出来,我茫然地注视着它们,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跑到了貂儿的办公室门口。护士们在办公室内大声谈笑着,仿佛从来没有忧愁,但是没有看见貂儿。

“貂儿呢?“我问。

“她刚刚交班,回家去了。“一个护士笑着说。

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往外跑去,江阔天紧紧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地劝我冷静一点。

沿着医院门外的马路飞快地跑着,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江阔天在我身后大喊:“上车吧,上车追她!”

我没有理会他,加快脚步朝前跑下去。

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貂儿就在不远的地方,只要一直跑下去,就能看见她。

不知跑了多久,也许只有5分钟,江阔天忽然大声喊:“在那边,东方,她在马路对面!”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穿过马路跑过去。

我站住了。

马路对面的小店里,一个女孩正慢慢地走出来,白色的衣服一尘不染,一头长发梳成光洁的麻花辫,她疑惑地望着我们,当看见我时,面容仿佛四月的晴空,缓缓地舒展出一朵明亮的笑容,她朝我招展着手臂:“东方。”

貂儿!

我低声叹息了一声,赶紧朝她跑过去。

在这一瞬间,她的面色骤然改变,指着我左边大叫道:“不……”

江阔天已经跑到他身边,他朝我看过来,面色也是大变,对我大吼一声:“小心!”

我迷惑地看着他们,一黑一白的人影在阴郁的天空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在这黑白二色面前变得黯淡了。

当我顺着他们的手指朝左边望去时,一辆货车的巨大面孔在一瞬间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

我感到自己像鸟儿一样飞了出去。

这其实并不痛苦,只是周围的东西都仿佛消失了,天地间好像只剩下我自己,没有一点画面,却有无数的声音,很多人慌乱地走来走去,发出无意义的说话声,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样的混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我很快便恢复了意识,当我睁开眼睛时,四周已经密密麻麻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江阔天和貂儿蹲在我身边,我发现自己原来躺在马路上,便挣扎着要起来。

这一挣扎,蓦然一阵剧痛从全身各个部位传来,我忽然感到喘不过气来,即使张大嘴像鱼一样呼吸,氧气也还是不进入鼻腔。

“他的脸色不对!”江阔天盯着我对貂儿道,他看看远方,焦急地说,“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貂儿一直在盯着我看,她没有哭,脸上露出一种沉思的神情。

呼吸越来越困难,思维却异常清楚,许多事情在脑海里掠过,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住在乡下外婆家的事情,那一片碧青的天空,鸟飞过时不留一点痕迹。如今我躺在城市的路上,穿越围观者的肩头朝上望去,天空中乌云密布,灰蒙蒙的,沉重得几乎要压下来。

天空中的乌云果然落了下来,它们无比沉重地掉落到我的眼睛里,四周的一切都看不清了,我竭力睁大眼睛,也只望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不行了,他的瞳孔扩大了!”江阔天的声音中似乎带上了哭腔。

貂儿在哪呢?我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忽然一阵浓郁的香气飘起,四周的人发出一阵惊呼,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人惊异的景象。

那片香气越来越浓了,渐渐靠近了我,使得我更加不能呼吸,我侧过头去想要避开,却被一只手捉住了头,一些粘稠的液体流进我的嘴里,我模糊地吞咽着,吞了两口,忽然清醒过来,猛然转头甩开那只手。

视力又恢复了,我看见貂儿跪在我面前,一只手腕上不断朝下淌着血。

我吃惊地看着她。

她在做什么?

貂儿面色惨白,麻花辫仿佛也有些凌乱了,她默默地将淌血的手腕朝我嘴边递过来,一缕鲜血落到我嘴边,幽香扑鼻。

我惊呆了,脑子里蓦然浮现出不久前江阔天从网上找到的资料——“如果一个吸血鬼打算令一名人类变成吸血鬼,必须将自己的血液给予对方,被吸食者接受吸食者的血液,两种血液融合才有可能变成吸血鬼。”

我不由剧烈地颤抖起来,想要推开那只手,却一点力气也没有,那血似乎有着麻醉的作用,我感到睡意袭来。

“拿走。”我费力地说,“貂儿,你别害我。”

我这话让貂儿的手猛一哆嗦,灼热的血淌到了我的脖子上。她朝后缩了缩身子,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刺伤了一般,呆了一呆,她又颤抖着将手腕递到我嘴上。

血像小溪般一路流入我的腹中,我脑海里掠过那些死者僵硬不朽的尸体,一股强烈的恐惧攫住了我。

“老江,”我沙哑着嗓子喊道,“别让我吸血!”

江阔天跪在我身边,面色急剧变化着,宽阔的胸膛激烈地起伏,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我不能眼看着你死。”

“别……”我的声音被奔流的血液所阻挡。

我愤怒地看着貂儿,她望着我,眼睛里满是复杂的表情。

“我在救你,”貂儿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反光,“我怎么会害你呢?”

然而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幽香的血液终于慢慢麻醉了我,只有愤怒和恐惧,像火一样在我心里熊熊燃烧。

一直到我失去知觉,依旧还在燃烧。

……

似乎是在一瞬间后我便醒过来了,但是一看时间,却已经是上午十点,距离车祸发生的时间是两个小时。

“你醒了?”我刚一睁开眼睛,便看见江阔天的脸悬在上方俯视着我,四周是雪白的围墙和床位,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周围。

这是在医院里。

那阵香甜的幽香在我嘴里萦绕不去,我在第一时间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呻吟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本来应该已经死了,却没有死,那么我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呢?

貂儿又是什么呢?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江阔天焦急地问。

我朝他摆摆手,慢慢地坐了起来。

全身每一处地方都很舒服,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下地走了走,一切都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真是神奇的血啊。

“貂儿呢?”我问。

“她走了,”江阔天紧紧盯着我,“你恨她吗?”

“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她,你在当时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认为我应该感谢她吗?”我苦笑着问他,同时照了照挂在墙上的镜子,镜子里的那张脸看起来并不像吸血鬼的脸,面色十分红润,我张开嘴看了看,牙齿也没有变长,看起来一切正常。

可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其他喝了那种红色液体的人,在没有变化之前看起来也是正常的。

“你当然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说。

江阔天点点头。

在貂儿给我吸血的时候,有些我们一直不明白的问题便豁然开朗了。

那种红色液体是香的,貂儿的血也是香的,两种香气完全一样,而那种红色液体,已经被证实是一种动物的血制品。

所有喝了红色液体的人都会死,他们的尸体表现和吸血鬼一样,在他们生前,一切病痛和伤痕都消失了。

而貂儿,也用她的血,在瞬间挽救了我的生命,我的身体上没有留下车祸的痕迹,我仔细检查了一番,连我原来就有的一些伤疤,也神奇地消失了。

那么,那种红色液体还能是什么呢?

貂儿,她就是那个患了绝症的小姑娘,在三个月前,她的病突然神奇地好了,世界上没有这么神奇的药,她的痊愈,当然来自于那种红色的液体。

——“如果一个吸血鬼打算令一名人类变成吸血鬼,必须将自己的血液给予对方,被吸食者接受吸食者的血液,两种血液融合才有可能变成吸血鬼。”

一定是这样,就像貂儿救我一样,她同样吸取了其他人……应该是其他吸血鬼的血,这才活了下来,但是她自己吸了那种血以后,会变成什么呢?

她的血已经可以救活我,她是什么,当然不用怀疑了。

我吸了她的血,我又是什么呢?

不久前我还对俞华之充满警惕,仅仅因为他有可能吸了吸血鬼的血,那么,现在我的确是吸了这种血,别人又会不会害怕我呢?

我心头的恐慌如潮水翻涌,连忙走到窗前,猛力呼吸几下新鲜而冰冷的空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窗外是医院忙碌的人群,就是在这些白色的人群中,我认识了貂儿,我本来以为那会是幸福,但是现在,却感觉像一场噩梦。

自从我回到三石村后,貂儿的种种反常表现一一浮现在我眼前,让我呼吸急促,不能自已。

有一件事猛然跳了出来,让我的心猛然揪紧了。

梁波。

江阔天说梁波的尸体是在火车站附近被人发现的,死亡时间是昨天上午十二点,我忽然想起,昨天上午十二点左右,我给貂儿打电话时,她电话里传来的钟声……在南城,只有火车站那口大钟才能发出那样洪亮巨大的钟鸣。

这么说,梁波死的时候,貂儿也在火车站。

这又意味着什么?

我越想越是心乱,许多事情已经清晰明了,我却无力继续将它们一一揭示出来,江阔天听了我的分析之后,还想说些什么,被我粗暴地制止了。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我烦乱地说。

“你怎么办?”他担心地看着我。

我怎么办?是啊,我怎么办呢?

貂儿又怎么办呢?

是不是应该用十字架将我们钉死才对?

“老王刚才打电话过来,他们已经找到一个吸过红色液体的人,正要给他做个实验,也许可以找到办法让你…….”

“别说了,”我疲倦地挥挥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我想回家去。”

江阔天犹豫了一下:“好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我们再没有多说,他不时从镜子里打量我,我也没有心思跟他说话。

我脑海里反复出现那样一幅图画:貂儿穿着白衣服,脸也是白色的,她憔悴可怜地望着我,将自己的血朝我嘴里送,一边喃喃地告诉我她绝对不会害我。

每当想到这个画面,我的心中就一片混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恨貂儿吗?

我不恨她吗?

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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