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发切怪的心意《跳魔名曰不知道》|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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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魔名曰不知道》冰珀封冻术
二.发切怪的心意

大约五分钟的沉默后,路小雨面前的鱿鱼丝已空了半袋。这时杜村长抿了口茶水开口了:“我想起个怪事来!是发生在离我们王家村五里地的金山屯的……”

“都说山野多怪谈真是不假!快说。”随着这句开场白陈粹掏出本和笔准备记录,其他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那还是我当上村长头一年的夏天。当时这事一出闹得沸沸扬扬,传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出于好奇我还亲自跑去调查了几天,最后也没弄明白咋回事。说起这金山屯在我们那一带还是小有名气的一个村。为啥呢?就从它的名上来的。你们一听还以为那地方出金子吧?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那为啥叫金山呢?听老人说那在明朝以前叫靠山屯。明、清两朝官府在那开过铜矿,以前又把铜叫紫金,所以就改成金山屯了!后来伪满时期日本人也没少掠夺……”

“跑题了!说重点!”袁家宁边擦眼镜边提醒道,看来他对别人这种不专业的地理介绍很是反感。

村长愣了一下,因为很久没人如此生硬地打断自己讲话了。“……金山屯东头住着家姓项的外来户,一家三口。夫妻好像是老来得子,六十上下的年纪却有一个二十出头的闺女,叫项飞燕。不但人样子漂亮,还是个大学漏,只差半分就能上‘哈尔滨工业大学’!到出事之前为止他家在屯里已经住了一年半,深居简出,几乎和屯里人没啥来往。好像还是从省城郊区搬来的。这老项一家每天也不知道是咋过的?除了偶尔可以看到他们在后院的自留地里种种蔬菜水果,就是每天下午三、四点钟老妈和闺女一起去后山几处铜矿周围溜达。其它时间家里静得很。后山我也去看过,的确是是个好地方!草木异常繁茂,溪水清澈。后来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老两口为姑娘张罗了一桩亲事。怪事就发生在新郎接亲那天的早上!婚礼的嫁妆从半月前就开始操办,所以典礼前夜没啥事一家人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左右从项飞燕住的偏屋里突然传来恐怖的尖叫声。老两口不知咋回事,手忙脚乱得爬起炕。老太太没等披上衣服看到枕头上的东西也吓傻了。因为本应该长在自己脑袋上的头发现在却像个假发套似的整个摆在那。老项头还算冷静,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窗,都和昨晚睡觉前一样是锁着的,不可能是半夜有人偷着摸进来剪掉了头发!来不及多想,他们跑去姑娘屋里一看更是惊恐不已,因为马上就要成为新娘子的女儿和老太太一样,漂亮的长发连根脱落成了一堆黑毛!婚自然也没结成。两天后怪事重演,老项头的头发也在一夜之间诡异脱落。这事一出像长了翅膀一样越传越邪,很多年纪大的老人都回忆起在伪满时期也曾出现过几次类似的事。甚至还有很多村民深信是老项家冲撞了妖魔鬼怪所以才被‘鬼剃头’!”

“你说的是真的?”放下笔,陈粹吃惊地盯着他。

“那还有假!这是我实地调查的!”

“这么说日本妖怪回发源地探亲来了!不可思议!如果没记错这是一种叫‘发切’的怪物所为……”陈粹兴奋地搓着手。

“没错就是‘发切怪’!”娘娘腔苗漏突然来了兴致。“日本十九世纪明治时代某年,东京一个音乐教育家的侍女就曾在公厕突然被连根切断发髻。当时一度成为舆论焦点。江户时期一本名为《半月闲话》的书中也记录过这种妖怪趁人熟睡不会看到自己样子的时候下手切发。”

小说家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对方,甚感佩服。因为如此幽僻的知识既然能出自他口就证明其妖怪学造诣匪浅。那种阴糜的体质中也许同样寄附着某种妖怪吧!这样想着陈粹反而觉得不难理解了!

“都这么‘唯灵’啊!真拿你们没办法。”宁大夫笑吟吟的嗔怪道。

“如果有办法证明妖怪不存在,我们自然就会改变‘信仰’!”

“根据前面叙述的情况我觉得根本不是什么妖怪作祟,更像是中毒的表现!”

“不可能!”杜村长立刻反驳了女医生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说铜中毒吗?金山屯的水源路线根本不经过矿山。如果是土地污染,应该引发大面积中毒事件啊!为啥就老项一家出事了呢?况且铜矿和屯子中间隔着半里地的距离,那地势就是连下大暴雨泥石流也冲不过去。当时我也查过资料,铜不易中毒,就是中毒的症状和那也不一样!如果是有人投毒也不可能!根据调查在那之前屯子里白天根本没去过外人,即使来了目标那么明显村民一会儿就能发现。晚上项家就更甭提有人偷着去过了,因为隔院和对门两家养的几条大狗半夜几乎一声没叫过。他们一个外来户又不和屯子里人来往,能和谁有深仇大恨呢?所以屯里人投毒就更说不过去了!”

“矿石这东西几乎没有只含一种纯净物质的吧?”地理老师这次好像是有意提醒女医生,边说边看着她。“也许里面还有许多其它杂质……”

“……哦,我想起来了!有一种金属元素中毒症状和你描述的几乎一样。而且在地壳中含量非常稀少,常混杂在其它金属矿石中出现。那就是‘铊’!铊中毒其中一种特异症状就是引起人体全身毛囊萎缩,导致大面积毛发脱落。我分析是因为早上人体经过一夜的休整各脏器功能恢复到最佳状态,一整天的活动又保证了身体阳气充足运行,这样就可以暂时缓解症状出现;而晚上睡觉时新陈代谢最慢,脏器功能处于低谷,所以毛发脱落多集中在此时也就不奇怪了!铊属于剧毒物质,在工业上广泛应用。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也很容易接触到相关化合物,却是一种及其危险的东西!”

“精彩,精彩!”陈粹拍掌大笑。“事隔几百年,我们这些后人终于在今天发掘出‘发切’诞生的根源了!看来我可以把它从妖怪资料库中删除了!”他思考片刻,又在本上写起什么。

“白泽,妖怪为什么会存在?”这个突然的问题轻声在耳边响起,陈粹抬起头,注视着身旁女大学生凝脂般圆润脸颊上那双透出智慧的大眼睛。眉头微蹙,银灰色的瞳仁显得神秘莫测。

“在现实里被叫网名还真有点不习惯……这个嘛……既有偶然也有必然原因!其一是由于先民对自然的无知与畏惧致使他们把后世认为并无稀奇的物种与现象进行夸大、神化与不准确的描述,在以文字、图画等形式流传的过程中越发畸形、迷失、脱离本质。于是妖怪便存在于世了!偶然性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山海经》一书;必然性嘛,过后送你本写有我研究文章的杂志看吧!”

“行了,别光说悄悄话!”路小雨坏笑着擦拭嘴角的零食残渣。“虽然‘发切怪’起源之谜和中毒物已经探明,那项家三口究竟又怎么中的毒呢?”

“老杜,事发前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们是否频繁出入医院或者买过多种药品呢?没有!没有就说明他们并未重视之前出现的种种轻微症状。进一步证实了这是通过微量摄入累积中毒的一个过程!”

“对,就在那段时间里听说项家还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洛雪的这个问题大家似乎谁也没料到,目光一下都聚集到了杜常顺身上。

“……倒是有一件……但我觉得是胡说八道!算了,还是不说了!”

“什么事?快说!解谜的关键往往就在这些大多数人不屑一顾的细枝末节上。”

“……黄石头这小子是我们村大酒鬼李八两的外甥,家在三里岗。因为父母死得早,又没给他留下啥家底,为了今后成家他十八就去金山屯当了矿工。我去调查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待了两年,就住在后山矿井附近临时给外乡工人盖的草坯房里。有一次喝酒闲聊,他喝醉了和我说了这么一件事:金山屯村民姜玉花的男人因为矿井事故死在了井里。她总去后山找矿工头哭闹赔钱,由于狮子大开口所以双方一直谈不妥。这一来二去他和这女人倒是好上了。后来隔个三、五天到了半夜他就偷偷下山去和姜玉花幽会。那女人的家和老项家隔着四户。大约是出事前二十天的那个晚上他喝得半醉不醒地去了。因为每次都是走后门这次也不例外。他晃晃悠悠快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一团红色雾状的东西在移动,随后在项家后院的地方消失了,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事隔五天,石头又醉醺醺去了。这次他从屯子东头绕过去想看看上次到底是啥东西?在项家后院前停下来扒着篱笆墙的缝往里看。红雾又出现了!它飘动旋转,时隐时现,并且向四外喷散沙土。看到这他酒醒了一半,赶快往女人家走。这时背后又传出了水声。又过了五天,这晚他没喝酒,保持清醒想搞明白那东西究竟是啥?他仍然从屯东头走过去,这次在项家后院没见啥异常。真是奇怪!莫非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这么想着就快到女人家的时候他肚子突然疼起来,就在路边的树下方便。面前砂土道上那团红雾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全身裹着红纱的人,扛着锄头,提着土篮,脸埋在纱的黑影里。他好像没发现他,一直僵挺挺地往前走。黄石头当时吓坏了,但他不敢叫出声,因为一旦惊动了屯里人和姜玉花的事就会被揪出来。等到这个怪物走远了他才跑进女人家。从那晚起他再也不去姜玉花家了。

“唯一缺失的一块线索拼图终于浮出水面了!”美女大学生洛雪拍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奕烁。“‘金山屯项家毒害事件’的谜底已经呈现在面前,投毒者不是别人正是女儿项飞燕!项家三口先后中毒显然不是服毒自杀。因为我们找不到诱使自杀的原因。即使是自杀恐怕谁也不会用这种十分生僻又很难得到的金属物质结束生命。通过之前的分析,如果是被投毒那么外来人和屯里人一方不具备作案条件,另一方又无动机可言。会不会是天灾性意外呢?当时置身现场实地调查过的杜村长又完全排除了这种种可能。不是自杀!亦非谋杀!远非意外!但事件就真实的发生了!难道真的是潜藏在山村暗处的妖邪作祟吗?我们似乎忽略了一种可能性的存在,那就是项家自己人投毒!这仿佛和自杀之说互相矛盾,其实不然!如果三人中的一个是在无意识不知情的情况下投毒就解释得通了!谁会这么做呢?老项头几乎足不出户接触不到‘铊’这种东西,只剩下每天下午总一起去矿区的老太太和女儿了。如果是前者目的何在呢?为了阻止女儿结婚吗?是的话当初老两口又何必主动张罗婚事呢?一个只差半分就可以上名牌大学的女孩为什么没有花钱继续求学?为什么第二年不去复考?家又为什么从省城郊区搬到偏僻的农村?我分析除了家里穷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期间女儿的健康状况发生变化,而产生这后果的原因很可能源于二老过高期望带来的压力和项飞燕自身过于要强的性格。她究竟得了什么病需要到农村来长时间静养呢?似乎心理精神类疾病顺理成章!”

拢了拢头发她继续推理。“通过黄石头的诡异遭遇我最终确定项飞燕患上了梦游症!他半夜遇见裹着红纱的人就是她!那红纱应该是结婚礼服其中的一套!不和老人同屋而独住偏房正好可以不惊动别人而从后窗出去。在后院和后街活动邻居家拴在前院的狗当然不会吠叫。既然一家人搬来农村就是想调养女儿的梦游症为何还放心让她独住呢?大概是之前她已好转稳定,不需要同屋看护了!此时老人们又萌生给女儿找个人家更有利于分散注意力彻底康复的想法。谁知就因为这份好心又重新刺激了她潜意识里的某个部分。每个女人在出嫁前普遍都会对自己家和父母产生强于平日数倍的依恋难舍之情,甚至在最后留在家里的那段日子会做一些显出对家人特别关心体贴的事情。项飞燕也不例外!她白天没什么异常表现,一到半夜就梦游症复发。之前屡次去后山散心她脑子里可能记住了矿区周围的植物远比别处茂盛肥美的一幕,所以晚上在潜意识的引导下取来那里的沙土和溪水,播撒翻盖自家后院父母精心栽种的蔬果。她这样晚上‘施肥’白天一家人又在不断误食这些东西,经过半个月左右时间这些微量的毒素在体内不断积累,最后终于爆发,导致全家连续出现‘铊’中毒后的脱发症状!

“当初由于自己摸不清解谜的方向,还调查过那个要娶项飞燕当媳妇的小子。其实他也不是啥好东西!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大酒店工作,一年后不知怎么被那的女老板看上了,心甘情愿的和这个年龄跟自己妈相仿女人交往。后来家里知道了这事父母和她闹得寻死觅活,最后想借着找媳妇这事让他们断了。谁知道他表面答应背后还是照样。”说到这杜常顺怒不可遏。

“知道吗?其实‘发切怪’还有一种有趣的习性!每当人类与野兽或者妖魔鬼怪这些异类结婚时它便会突然出现,尽情捣乱,专门剪人头发。看来我们这个妖怪界的理发师在‘金山屯项家事件’中又成功阻止了一场潜在着不幸的婚姻。项飞燕的潜意识中可能预感到了某种不祥,于是在夜晚化身为‘发切’……”陈粹感叹不已。

红霞消逝,黑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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