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由黎明开始降临，一直未停。两天过去了，男孩辛奇苦苦思索竟然得不出半点结果，第三日晚他撑着伞再次来到了老人的“小矮人救鞋医院”。

“怎么样，有答案了？”老鞋匠玄武见他垂头丧气，士气低落的样子故意提高嗓门问道。

“那两篇小说我倒是看过了，都涉及到了动物，但这和‘弹簧腿杰克’有什么关系？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

“哎，你年龄毕竟还小。看来是我期望过高了！那条关键的分界线不会也没找到吧？”

“这个嘛，算是找到了吧！但我看不出它和那份表格有什么关联……”

“哦！快说，是第几起事件？”老人眼中立刻闪现出光芒，边看着男孩边给他递过一杯刚用煤油炉烧水沏好的热茶。“找到它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应该是第五起。”

“那你说说，它和之后的事件有什么不同？”

“自1837年10月‘克莱芬教堂’事件之后的袭击中‘弹簧腿杰克’似乎是多了一项口中喷火的技术……别的嘛，就没什么了！”两口热茶下肚，暖流在全身逐渐扩散，男孩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还真是歪打正着，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的确是从此次开始杰克的新旧扮演者才开始更迭，但我完全没想到你会只发现这一点！除了喷火这个武装，其实这个恐吓恶魔还有一个最明显的改变，那就是他竟然开始开口说话了！之后著名的‘珍·艾尔索袭击事件’，和紧接着发生的‘透纳街男仆Ｗ纹章事件’便是最好的事证。另外，它恐吓的方式和地点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不但由原来被动等候突然袭击改成了主动登门拜访，并把表演的场所从墓地、公园、教堂这些夜晚无人区迁移到了例如商业街附近的繁华地段。这种种变化根本不像最初的一贯风格，明显显示出人的行为特征……这个给你，这就是表格的完整版，看你能否会推理出和我一样的结果！”老人回身从架子上抽出奇案资料簿，翻到记载“弹簧腿杰克”那页，把那张夹在中间折叠着的纸递给了他。

“你觉得第一代‘弹簧腿杰克’有几个？”

“……是一个人吧？”男孩低着头，凝视着茶杯里浮在上面的茶叶，回答得有气无力，显得很不自信。

“什么！人？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认定那是人犯下的罪行？凭什么如此判断？就因为它每次出场都是在直立行走吗？不错，我得承认，例如猿猴、黑熊还有企鹅这些动物直立行走时看起来确实很像人。但你别忘了它犯下每起罪行都是在视线不清的夜晚，它不但戴着头罩，而且还披着黑色的大斗篷！这所有的伪装加在一起足以把任何高矮合适、可以直立起来的活物瞬间‘进化’成一个人！如果暗处还有随时准备接应它的人这一次次表演就更可谓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了！历史也恰恰很好的证明了这点。”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动物！不是开玩笑吧？……如果‘弹簧腿杰克’的真身是动物，那你表格上总结的特点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和什么动物吻合呀？我记得三天前你曾说只赞成我推断的后半部分，难道你是想说最初五起事件扮演跳魔的是动物，后来才换成了人？……天呐，难以置信！……”男孩辛奇猛地抬起头，手中杯子里的茶水洒了一地。他瞪大眼睛惊异地盯着他，似乎是在怀疑眼前这个侏儒老人是不是疯了。

“没错，它就是动物！”

“什么！不会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他就是动物呢？”

“这似乎是一个显而易见却又被历代研究者的惯性思维忽略的答案，并无任何稀奇之处！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世界上有能力犯下如此种种弹跳、跨越罪行的东西，恐怕只有三种：那就是人、动物和机器。人类不借助任何外在力量根本就无法跳跃过案件记载中的那个高度，而历史上唯灵论的研究者们通过一系列的调查又证明了当时的科技根本不可能制造出帮助人体跨越过那个高度的机械。更别说可以远程遥控的机器人了！所以三选一的游戏中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动物！那在动物界中又有哪些既符合、类似于人的身高、体重及外形标准又有出众的弹跳能力呢？能想到的也只有一种！它就是袋鼠！”听到这石破天惊答案的瞬间，男孩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你让我想想。不对，如果最初的跳魔就是袋鼠，那第四起事件，也就是发生在1837年10月的‘马车夫惊吓事件’中就存在着一处明显互相矛盾的细节！‘弹簧腿杰克’在逃跑过程中可是发出了人的笑声啊！恐怕还没有哪种动物的笑声能被多位目击者误听成人的吧？……老武，我看你如何解释？”

“只要明白了跳魔的真身是袋鼠，那么这个看似矛盾的地方就非常好解释。我分析这次不过是一个意外！既然袋鼠是以人的装束出现，可想而知那么就一定存在着至少一个帮它进行伪装的人。他才是这个历史不解之谜幕后真正的始作俑者。我记得没错的话，它在此次事件最后逃跑时是先怪叫紧接着才发出了大笑声。这无疑也更好的证明了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的存在。毫无任何明显特征的单音节怪叫声，听闻者似乎很难分辨出是发自动物还是发自人口。正如你所说，笑声却截然相反！一听马上就知道是不是人的声音。当时那个帮手也许根本没有料到袋鼠会突然怪叫，因为怕它露出动物的破绽情急之下才大笑，目的是想用自己的笑声来压制、掩盖住它。恰好当时他们所处的环境，四周十多米开外布满了建筑，这才使他的笑声在空气传播中产生了回声，也更好的掩藏了他这个第二声源点的存在。”

雨，越来越大，窗玻璃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搅得人心烦意乱。

听到这番合理解释后，男孩辛奇又慢慢坐回木墩。脑子里翻涌出许多之前不曾想过的问题，整理思绪的同时心里默默组织着语言，准备对老人发起最后一轮问答“进攻”。此刻老鞋匠玄武也在一旁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似乎早看透了男孩的心思。他索性顺势仰卧在钟爱的小摇椅上，边哼着小调边品啜手中紫砂壶里的香茶。

过了5分钟，男孩眼里闪着光，一脸狡黠的坏笑，终于开始发问了：“老武，我刚才差点被你骗了！你都能想到跳魔的真身是袋鼠，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吗？就算那些遭袭者因为天黑，凶手又进行了巧妙的伪装发现不了，那么为什么当时作为旁观者的民众、警方或者近世的研究者统统都不往这方面想呢？袋鼠虽说是澳大利亚的特产，但它可是一种知名度很高的动物啊，难道这些人都不知道？”

“恭喜你奇奇，这次又问到重点上了！”听到这里，老人刚进到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放下茶壶，他拍掌大笑。“你别忘了当时可还是19世纪，根本没有电视或者网络这些先进的信息传播途径，人们只能靠书报来获取知识。那时除了澳洲大陆的土著民，世界上见过并知道有这种动物存在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袋鼠最早是由荷兰航海家弗朗斯·佩尔萨特于1629年发现的，但他的报道因为某些原因未被人们重视，很快便被遗忘了。这种奇异的动物真正被文字记载则要归功于后来的英国航海家詹姆斯·库克。1770年，库克船长和考察队的博物学家约瑟夫·本克斯及四名船员，在澳洲大陆与新几内亚交汇处的一个岛屿发现并记录了袋鼠的存在。而在这之后很长时间里袋鼠的记录一直是以科学研究资料的形式留存于世，并未对外向公众发布。澳大利亚虽然早在18世纪末就已经成为了英国殖民地，但殖民即等同于扎根，由于那个时代的通讯不发达所以即使了解袋鼠这种当地动物的英国人也无异于被封闭在了那里，信息很难及时传回母国。当局者迷，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弹簧腿杰克”竟然会和自己所处这块土地上随处可见的袋鼠扯上关系。另外，相关资料记载：英国伦敦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物种收藏量最丰富的‘伦敦动物园’在1847年才正式对外开放。起初那里也只不过是王公贵族、富豪商贾消遣出入的场所，普通老百姓很难有进去的机会。另外，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在著名的《物种起源》一书中倒是对澳洲有袋类动物作了详细的描述和介绍，但此书出版、大卖的时间却是在1859年。作为划分前后两代‘弹簧腿杰克’标志的‘克莱芬教堂事件’以及之前四起案子则早发生于这两个民众有可能认知袋鼠的‘窗口’10年左右，所以我认为当时没人提出该种假设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恰恰，在这之后跳魔的扮演者由动物变成了人，研究者们就更不可能把它的身份往这方面想了。我不得不说，是历史进程的时间差制造了这一系列不解之谜！”

“好，我承认袋鼠是‘弹簧腿杰克’最初的扮演者。就算它是所有动物中最适合的演员，未免那条大尾巴也太显眼了吧？”

“不错，这正是伪装道具中那件黑色大斗篷所起的作用！只要把斗篷后摆固定在袋鼠的大尾巴上，跳跃过程中它们就成为了一体，我想任谁在晚上也看不出其中的隐秘吧？”

“难以想象的是，袋鼠长得这么可爱的一种动物在夜里竟然会被看成恶魔的模样！”

“了解了西方人常识中的恶魔是个什么模样，你自然也就明白了！恶魔即是他们所说的撒旦。它的相貌狰狞可怖，长着尖尖的大耳朵，血红色的眼睛，猛兽般粗犷的鼻子，大大的嘴巴和尖锐的獠牙。它的下半身则覆盖着绒毛，仿佛兽类一般。而袋鼠这种动物天生就长着一对又大又长的尖耳朵，狭长的鼻梁，大大的鼻头以及一张排列着两行板牙的嘴……只要戴上头罩稍加修饰把它变成恶魔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想也确实如此，不过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既然袋鼠的眼睛是黑色的，那要让它眼睛变成发光的红色该怎么办呢？总不会是带红色眼镜吧？”

“什么也不用！看来你不知道，袋鼠的眼睛其实本来就是红色发光体！你看看手边那份我总结的表格，最后一项是什么？没错，活动时间都是夜晚。袋鼠和猫、狗、虎、狼、猫头鹰一样同属于夜晚活动的动物，它们眼睛的构造不同于人，在黑暗的环境中不但能发光而且视力极好。唯一不同的只是各自眼睛发光的颜色罢了！”

“老武，袋鼠的前肢本来就长着爪子，再给它按上铁爪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分析恐怕是因为袋鼠的前肢过于短小，所以才要给它安装上金属的‘加长臂’。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让它接近人上肢的长度，而且也掩盖了它那毛茸茸的动物爪子，更增加了它外表超自然的神秘性。可谓一举三得啊！以上种种伪装，再加上袋鼠1.7米左右的自然身高，会被那些遭袭者误认为是强壮的男性也就不奇怪了！另外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推断，这只袋鼠很有可能是雄性！因为它似乎很喜欢袭击年轻女性！”

“……不不，老武……你忘了吗？”此语一出，本以为老人再也说不出什么让自己震惊言论的男孩辛奇此刻又变得张口结舌了。“跳魔首次登场和‘马车夫事件’里它的目标可都是大男人啊！这你怎么解释？”

老鞋匠玄武不慌不忙地跳下摇椅，站在屋子中间舒展舒展了筋骨后，背着手来到窗边欣赏起雨中的夜色。此时，恰好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亮了他带着孩子般纯真微笑的黑色脸庞。“袋鼠这种动物的嗅觉十分灵敏，在几米远的距离就能嗅到空气中任何异样的气味，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成年动物最感兴趣的异性味道。食草动物不吃血食自然不会杀人。这不但很好地解释了它在前几起事件中对年轻女性作出过分‘亲昵’举动的原因，更进一步体现了它对人类的亲近。如此一来从侧面也就透露出了它被人驯养的秘密。至于第一次出场嘛，从它未对那个走夜路回家的商人造成任何伤害推断，那很可能只是一次没有任何目的的意外事件。而之后的‘马车夫事件’很可能是因为它嗅到了同为食草动物马的气味，所以才蹦到了车道中间想要看个究竟。”

“我在想，既然袋鼠都这么神勇，那它的主人又会是怎样一个人呢？”斟满热茶，辛奇来到老人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很是感慨。

“你知道最初是什么让我怀疑起了‘弹簧腿杰克’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是什么？”

“是第五起事件中遗留在教堂庭院现场的弹簧足迹！为什么在前几起事件的发生地墓园和公园这种四周遍地是泥土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足迹，而一项谨慎小心的跳魔却偏偏在那里留下了线索？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为之。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资料的所有细节。渐渐地我终于发现了其中隐藏的秘密。我推测是这个人出于某种原因想收手了，所以才布置了那个痕迹。魔鬼有超自然的魔法，外星人有高超的科技和特异功能，动物不可能聪明到使用机械，只有人才会使用弹簧进行跳跃制造出之前一桩桩诡异谜案。谁能想到真凶竟然是一只袋鼠呢？扰乱破案者的思维，让人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才是他真正目的。”

“奇奇，你想没想过为什么最初的案件都是发生在墓园、公园和教堂这种夜晚无人区？它们可不是一个有住房的正经伦敦市民屡次三番该出现的地方！那流连它们的会是强盗或者劫匪吗？显然不是，因为他似乎从来没有训练过袋鼠抢劫财物。那总是出没于这些地方的会是谁呢？19世纪的伦敦是个龌龊肮脏和高度文明并存的阴冷大都市，来自许多国家的流民不断涌入，社会秩序十分混乱。这自然就让我想到了居无定所、随遇而安的流浪者。只有这样的人晚上才会露宿在那些用不着担心房租的公共开放场所。他既是流浪者，又拥有训练动物的才能，这又让我想到了吉卜赛人。因为吉卜赛人不仅是世界上分布最广的流浪民族，而且在欧洲自古以来就是小偷、占卜、妓女和马戏团的代名词！所以我推断袋鼠的主人应该是个从事马戏表演的吉普赛人！说到吉普赛人的马戏团，通常是由多位家族成员组成。袋鼠的主人就是他们中的一分子。那只袋鼠很可能就是他们在迁徙英国以前，途经澳洲时获得的。可以想象，经过训练的袋鼠在夜里完成了一起起‘弹簧腿恐吓事件’后，只要主人一个呼哨，它就会顺从地从远处跳回院墙内马戏团驻扎的宿营地。而他们这么多人想在这些无论是谁搜查都会心存恐惧地方藏匿起一直袋鼠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袋鼠的主人既不劫财也不害命，我觉得也许他真的只是在乐此不疲地进行着单纯的恶作剧。和那个时代开着一个不负责任而又邪恶的玩笑。”

“老武，我服了，这次是彻底的服气了！……不过，通过对历史资料的掌握我觉得在袋鼠之后继续效仿、扮演‘弹簧腿杰克’的大有人在，绝非一两代人！他们这些品性各异的人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时间里引发了不计其数的骚乱。但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人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光荣传统’，竟然没杀害过一个人！”

“这谁知道呢？也许这只是一个天大的巧合！是‘弹簧腿杰克’这个身份把一大群素有以惊吓他人取乐恶嗜好的疯子、捣蛋鬼聚集在了同一个世纪。也许其中早已产生杀人恶徒，只是掩藏得好一直未被发现记载罢了！”

“我想不明白，既然当时的科技难以制造出帮助人跳跃3米高度的机械，那后来这些人又是借助什么跳跃的呢？”

“资料里并被有提到后来是否出现过其它足迹，所以我也无从推理……”正在老人摇头之际，小木屋的门被敲响了。会是谁呢？这么晚了冒着雨还出来？

没等老人开门，一个高大俊朗的警察低着头跨了进来。

“呦，小奇也在啊！”此人正是老鞋匠玄武在Ｈ市公安局任刑警队长一职的儿子玄承。“爸，你让我帮你留意的弹簧腿抢匪那个案子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快说说，那强盗是个什么样的人？”没等玄武发问，辛奇来了兴趣。

“几次作案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这五个小子是Ｄ区同一所职业高中的同班同学。学习都不好，但家里都很有钱有势，典型的纨绔子弟。他们因为争女朋友的事在学校操场的角落里起了内讧，当争吵中说到了抢劫的事时恰好被一个外校去找人的女生听到了，于是就报了案。抢劫的目的无非是想各自报复吓唬一下以前让他们难堪过的女生。他们作案所用的那个弹簧高跷是个在网络上订购的外国货。目前国内的实体店里根本见不到。至于，体校女生追赶的那小子嘛！当天他在逃跑跨越公园里第一个障碍物时崴了脚，所以险些被抓住……”

话音未落，侏儒老人玄武哈哈大笑，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男孩辛奇万万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和之前的推理截然相反的结果，看着老人，他也觉得好笑。

“看到没有？推论毕竟是推论，符合逻辑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和真相！历史更是如此，因为历史本身就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缺损、消逝。记录历史的人也不一定就客观、公正，没有一点私心、邪念。所以即使推理的结果符合所有现存的已知条件，还原出的也不一定就是当时历史本来的面目！”

“你们这是怎么了！？说什么呢？奇奇怪怪的！”玄承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少，他彻底糊涂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承啊，你知道袋鼠一词在英语里怎么读吗？”老人没有理会，而是又抛出了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问题。

“……康格鲁（Kangaroo）……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奇奇，你知道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吗？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讲过的英国航海家詹姆斯·库克船长发现袋鼠的故事？故事的结尾是这样的：当时他们几个人对袋鼠这种怪兽的存在十分惊异，就询问岛屿上当地的土著人如何称呼这种动物。土人回答：‘康格鲁’。于是‘康格鲁（Kangaroo）’便成了袋鼠沿用至今的英文名字。可是人们后来才弄明白，原来‘堪加鲁’在当地土语中是‘不知道’的意思。所以你我也是知道了历史上‘弹簧腿杰克’真身的不该知道的秘密！知道等于不知道！哈哈哈哈！”

男孩惊讶地看着老人，随后也开心地笑了。只剩下玄承一个人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他实在是想不出他们之前究竟聊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