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手机与闪烁密室《噩梦手机与闪烁密室》|鬼话连篇网,一个分享鬼故事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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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手机与闪烁密室》噩梦手机与闪烁密室
噩梦手机与闪烁密室

21世纪,一种被称为“科技产品依存症”的新兴疾病正在人类世界蔓延……

“我靠,这不是在做梦吧!”

“公元2020年7月7日,周二,天气晴,38至27摄氏度,西南风3至4级。你的记事本上说今天要去收房租哦。看什么看,快起床……”

我的手机竟然在和我说话,我猛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疼疼,这不是梦!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昨天我对自己的手机做了什么?我活了30多年,换过多少手机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工作的特殊原因,手机丢失、损坏率出奇的高,所以就要频繁的光顾手机店的生意。这款华梦国产手机虽然是个便宜货,但截止到昨天为止竟然破天荒地用到了一年。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去新街口的大招手机店新买了一张梦想电信公司的手机SIM卡,在那里直接换上用了一天一切正常,没想到睡了一宿觉手机竟然“革命”啦!

“喂,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难道作为手机就没有权利在电脑上看片子吗?”

此刻在我眼前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也想不到发生了什么!这部智能手机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那种可以夹在任何地方360度翻转的懒人手机支架,他就面对我的电脑悠闲地躺在上面,电脑屏幕播放的是快耕网24小时同步更新的岛国爱情片。我说怎么这一晚上总做羞羞的梦呢?看着他这副屌样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呃,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有名字吗?我怎么称呼……”

“你指什么?我现在这副样子吗?我只记得当时睁开眼时是夜里12点01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名字嘛……我还没想好……不过身上的logo写着华梦……我看不如叫我好梦……好萌……好萌也不错呀……”

“哦,Shit,作为一个手机叫这么个肉麻的名字,对于我来你应该叫……”心理这么想着我随口说了出来:“好吧,噩梦,就这么定了!这名字多霸气……哈哈哈”

“我抗议!这是什么狗屁名字!你这是……践踏智慧生命权……”我话音未落他就猛地扭过身子面对我大吵大叫起来,我看到手机屏幕,也就是他的脸……以及身体正面挂满了怨毒的黑线。

我是一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人,就在两年前我终于鼓足勇气,彻底脱离了摧残梦想整整10年的职场,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自由职业者。商机无处不在,经过半年的市场调查,我最终把自己的事业定位在了服务行业。2018年6月1日,我的首家绿色生态景观移动公厕正式对外开放,这是一个永远不会有低谷的朝阳产业,每天顾客盈门赶都赶不走,为此我特推出了VIP定时预约服务项目。我的战略计划是先要注册“随便”公厕品牌,然后把它在3到5年时间以连锁的形式开遍本市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们不再为奔走10多条街也找不到厕所而痛苦。另外,我还在“随便”仅有的三个单间一侧开辟了一间办公室,用来承接寻找丢失宠物或者其它一些无伤大雅的调查工作。

在我起床洗漱、吃早饭的这段时间“噩梦”没有再开口说话,转而在电脑上看起了《动物世界》,不经意间我发现他屁股下部竟然连着移动充电宝。天啊,这个没手没脚的小怪物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莫非他像变形金刚一样……

“我现在要去朋友那取点东西,咱们11点在街口的萌宠咖啡店碰面吧。”挂断电话,我心里打起了鼓。“约我在咖啡馆见面,莫非大伟这小子又要找理由拖房租?上次主动请我吃饭就晚交了一个月……”

“喂喂,待会咱们出门记得把充电宝妹子也一起带去……对了,你最好换一件有口袋的T恤,我不想被你放在裤兜里,这样空气清新视野开阔……还有,接电话时请你把我离你的耳朵远一点,我和你还不熟……”

“你是想造反吗?……再说,你怎么知道充电宝一定是个妹子?”

“怎么,你有意见?对于白痴问题我拒绝回答。这种天气如果你把我留在家里吹空调我倒是求之不得。”

对于眼前这个非人类小怪物我实在无可奈何,离开他的确不方便,我只得违心的示弱说:“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赶到碰面地点提前了大约10分钟,我没有进屋,索性在门口的遮阳伞桌边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冰咖啡,顺便把“噩梦”也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店门口躲在树荫下的沙皮狗核桃好像认出了好久没来的我,贱贱地走了过来,可能是天太热的关系平时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总喜欢汪汪的它今天倒是出奇的安静,只是抬头看了看我算是打个招呼,趴在脚边只顾一个劲的吐着舌头。

时间到了,我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大伟的影子。又过了一刻钟,只见他双手抱着一个笑脸快递公司的纸箱从东边的街口跑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呼哧哧喘着粗气,衣服已经整个粘在了身上。他把那不算大的箱子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特意叫了一大杯多加冰的芒果汁,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他这才顾上和我说话。

“实在不好意思,迟到了,今天吃什么随意,我买单。”

“没事献殷勤!说吧,你小子又耍什么鬼?”

又喝了一大口果汁,他看着我,短暂的沉默,好像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这时核桃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动了动耳朵,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围着桌子绕了一圈,然后若无其事的扭着屁股走开了。

“这小屁股真带劲”就在我目送小狗投入店主怀抱的当儿大伟开了腔。“大哥我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说着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什么意思?”看着他火辣辣的眼睛,我背后一凉,怯怯地问道:“你不会也出柜了吧?……”此刻“噩梦”虽然处于黑屏状态,但却突然震动起来,我头脑中甚至都能幻想出他坏笑的表情。

“我是想说,你也知道兄弟那点爱好,昨晚不是零点发售嘛,我没控制住,又败了一部……所以,能不能先给一半的房钱,等过两天再补齐。”

“你是说‘巴那那MAX1.0’全球限量发售款?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这手机一万二呢!”

他点点了头,用力地抖着我的胳膊,紧接着突然一声大叫:“老板,上秘制牛排!”

“好吧,下不为例。不过,我要定个日子,再给你两个星期,到时候看不到钱我可要赶人啦!……你腮上这两条血道子怎么回事?又招惹女人了?”

他抹了把脸笑着说:“好咧!大哥你先坐着,我把这东西先送过去,顺便给你取钱。晚了就来不及……”话没等说完这小子就抱着箱子跑了出去。

大约只隔了两三秒钟的样子,小怪物竟然突然播放起了音乐,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首《宁夏》。为了还钱他这也够拼的啦!没准这是又像以前一样干上兼职快递了,还是自己随便啊!在悠扬的歌声中我不禁如此想到。

“上次多谢你帮我找回雪球呦!”十分钟后,美女老板托着大托盘把两份牛排送到了桌上,此外又附赠了一碟秘制酱汁、一大盘让人充满食欲的蔬果萨拉以及两份精致的海鲜意面。在她身后那只被称为“雪球”的波斯猫也迈着模特步跟了过来。

“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不知改日可不可以共进晚餐啊?”话音未落。雪球一跃,跳到了我的大腿上,眯起眼睛撒娇般用头在我肚子上蹭了起来。

“你是要约我们的花球小姐吗?好呀,不过记得要在店打烊前把她送回来哟。”说罢,美女老板笑着走开了。

“哈哈哈哈……嘎嘣脆……被撅了吧?……哈哈哈哈……”

作为一个非人类,一个通话工具,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听到“噩梦”的调侃,顿时我气得就想把他怒摔一百遍呀一百遍。手机里突然传出的说话声,把雪球吓了一跳,它惊慌地跳到地上,抬头询问似的喵喵叫了两声,随后蓄势一跃再次轻盈的蹿到了桌子上。当它发现声音来自手机,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紧接着用小爪子左一下右一下饶有兴趣的玩了起来。

“喂喂,快把它抱走,晕……快呀……”

“你也知道怕啦?以后再毒舌就把你……”话没等说完,我看到手机屏幕已飞速进入百通网页面并输入了“狗叫声”正在进行搜索。

此时,不远处,我出租房所在的小区方向突然传来了人群的叫喊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好奇地起身张望,几次调整站立的位置,透过四周林立的高层住宅楼切割出的空隙,自己原来家的楼终于出现了在了视线之中。此时,这个老楼墙体的一侧已被漆画上了清新、美丽的动物图案,两个相隔不远的吊篮中几个工人面对面挥舞着手臂好像在说着什么。他们另一侧的墙上则竖拉着几条写着“美化城市、造福家园”之类语句的红色条幅。

重新回到座位雪球早已不知去向,看着这一桌子美味就这么饱受风吹日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进嘴,我便想最终确认一下大伟返回的时间。可没想到,任凭我怎么摆弄“噩梦”一直处于黑屏关机状态,就是不吭声。没有办法我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好萌萌,是我错了好不好?我请充电宝妹子出来陪你怎么样?”

“算你识相!你想打电话给大伟是吧?我自动拨通,直接切换到免提模式,注意你嘴巴和我身体的距离,不要靠得太近……”

电话连播了两次,那边一直无人接听。这小子跑哪去了?算了,还是我先吃吧。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自己的这份午餐只剩下意面里最后一个虾仁,我再次拨通了手机,接连三次仍旧无人接听!什么情况?会不会是半路临时有事回不来了呢?那起码也该来个电话通知我改日再付租金才对!思前想后,最终我决定去他家里看看,如果他没有回去就和老邻居们叙叙旧权当消遣。

进到咖啡屋里面,我掏钱准备付账,美女老板坚决不收。至于约会嘛,没想到她竟然把我领进卧室,关紧房门,当面向我展示了徒手劈碎三块砖的绝技,最后还妩媚的说了一句:“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呦”。砖碎了,我的心也碎了。不走还等什么?只是我更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怪物竟然把碎砖声和那句话偷偷录了下来,并在去大伟家这一路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单曲循环播放攻击,他则靠着充电宝妹子的滋润笑个不停。这是什么世道?手机都能凌驾于人类之上啦!

走进院子,鸟语花香,凉亭中四五个老伯正围着一盘象棋较劲,柳婶和吴妈则在树下的长椅上边聊天边摘着菜,一群小孩子跑来跑去也玩得正起劲,此刻我的耳畔似乎也响起了《田园交响曲》的旋律。这就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满满的美好回忆……

“呦,这不是我们奋斗兄弟吗?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平时逛街可没少托你帮忙行方便呐……哈哈哈……快过来坐。”

哎,好好的一首曲子全毁在这一棒破锣上了。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我强作笑颜,径直朝本院第一名人包打听柳婶走了过去。

“就三年时间,咱们这老院子可变样喽,以前基本一天都是太阳地,现在被四周这些高楼挡得……哎……对了,租我家房子那个大伟在楼上吗?”

“可不是嘛,现在想晒太阳都得赶场,每天大概就半小时。你说他啊?回来有一会了,就是刚才出太阳那阵回来的。你找他有事啊?”

“这小子约我在外面交房租,半道有事走了说回来取钱让我在那等着,之后就没动静了,所以我过来看看。对了,刚才这附近闹哄了一阵是怎么回事啊?”

“哦,楼后面墙体美化。刚才这几个孩子跑去看热闹,发现有只猫被困在你们3单元4楼一家空调机上面下不来,喵喵的那叫一个惨,他们就找来家长让吊篮挂着那些画画的工人帮忙救猫……这不,我大孙子拴着溜的那只脖子上带着铃铛的黑猫就是!哎,也不知道是谁溜谁?……对了,你来晚了一步,刚才还有出好戏呢!……”

“柳婶我先上去看看,待会再聊。”

“哎,哎……上楼你可小心点,刚才就是你们8楼那个疯子轮着菜刀要砍人。才出院一年这又犯病了……”

一听这话,我马上停住了脚。“那我改日再来吧!”

“哈哈哈哈……逗你玩呢!放心吧,刚才他冲到院里来,你闻、武俩大爷挺身而出,老闻头练了一套太极云手在前面稀里糊涂夺下了刀;你武大爷更生猛,拔下自己那条假腿,驾驶电动轮椅在后面给他一顿抽,打得他哭着满院子跑。这不,俩老头不过瘾又用象棋斗上了。这回关进精神病院那疯子估计是不好出来啦!”

“没造成伤亡吗?他妈呢?”

“这倒没听说。他妈前两天出门了,听说是去参加婚礼还得两天能回来。”

“这就怪了,病情稳定的人怎么会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发起疯来?……算了,我还是上去找大伟吧。”

我刚迈进单元门,一只颈子上系着条红色项圈的白猫从脚边蹿了过去,把我吓了一跳。我们彼此回头对望了一眼,便各走各的路了。上到6楼,我发现位于走廊最里侧的大伟的房门开着一道缝,轻薄的防蚊纱帘也在随着风轻轻摆动,于是边走边埋怨起他来。难以置信的是门里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这死小子究竟在搞什么?玩藏猫猫吗?可真让人火大!

“我靠,这是遭贼了吧!”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被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惊了!我的这处老房子是个一室一卫的格局,门正对着屋子,厕所在左,厨房在右。这个被高层建筑的阴影笼罩着的18平方的客厅兼卧室此时满目狼藉,小桌、凳子、杂物架……屋里几乎所有的家具摆设都东倒西歪无一幸免,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及其数量不详的各个时代各种样式的手机洒落了一地。此刻,大伟就头朝窗脚朝门仰卧其中,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大约10公分左右窄细的伤口,黄色T恤胸口处的一大片殷红更是触目惊心。而屋顶,与吊灯一体式的吊扇仍在旋转,意外的是轴心外圈的位置竟然也用细绒绳长短不一的挂着五部手机。关闭风扇,我这才看清这几部手机全都是历史上曾经的经典造型,有魔方型的,有扭蛋型的,有360度旋转屏的,有水晶平板的,甚至还有一部去年在市场上独领风骚,号称目前全球最轻薄的扑克手机。平展开的风扇外加几部垂挂的手机宛如一件大号的风铃,由上至下罩着大伟的尸体。除此之外整个屋顶几乎铺满了铁网,错落垂挂着数不清的手机,就像一大片结蛹的蚕。每到了晚上,打开这些手机仰望天棚这一切对于大伟来说也许就是他的银河,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却无异于置身在高科技的“盘丝洞”之中。

“我说这小子怎么不让我到家来收房租,原来是怕我看到房子被搞成这样会发火……喂,小萌,开工了!”掏出手机,我拍了拍后盖,很不爽地说道。

“干嘛?有工钱拿吗?”

关门闭窗拉好窗帘,席地而坐,面对“噩梦”我说出了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人生第一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事又不能出去找人商量。我现在就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跑路,能跑多远跑多远。”

“白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可是死在你的房子里。你虽然不是真凶,但很多人都知道你进入过命案现场,你一跑就成了最大嫌疑人……哎,作一个安静的手机真的好难,还要替愚蠢的人类操心。”

“那我该怎么做?报案?还是破案找出真凶?”

“要报案你早报了,何必这么多废话!你一定是想:如果报案家里死过人的事一传出去,以后这房子怎么办?不论租还是卖都会成为难题。推理,破案,找出凶手,你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胁迫凶手帮你处理尸体吧?如果真这么做,除非你嫌命长!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处理掉尸体!也就是说,想保住房子的清白你就必须帮凶手买单,把这里清理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方法嘛,倒是有很多。比如:可以用它练一练刀法和厨艺或是自吃或是喂猫猫狗狗;可以把它运到楼顶,制造股票崩盘跳楼或者梦游失足等的假象;可以用火把它的AB两面烤至全熟让亲妈都认不出来;可以用强酸溶液给它洗个销魂的泡泡浴;可以用大号皮箱之类的容器或者封在石膏像里打包运出丢掉;还可以结合厨艺的方法制作成腊肉切片真空包装好快递到全国各地甚至国外;可以把它用水泥砌到墙里享受70年的产权……总之方法很多,但论可行性与风险指数则各有千秋。杀人其实很简单,但处理尸体太难!请问你究竟想选哪种套餐?只有确定了方向才好制定实施计划与细节。Do you understand?”

“……仔细想想,其实最棘手的就是这些住在一起的老邻居,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保证不被他们发现和察觉啊!这可咋办?”

“慌什么?你可真是条汉子,瞧这一身汗地都坐湿了。不是还有萌爷我呢吗?办法总会有的。走,咱们先去顶楼探探路。”

从6楼上到8楼,按着指示我一直手举着“噩梦”,以便让他清楚地看到所有情况。这层楼独有的安静、阴凉气息让人觉得处处藏着秘密,心里毛毛的。疯子家的门大开着,我好奇地凑了过去,没想到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捂住口鼻向里面一望,花盆、鱼缸、鸟笼子等所有物件竟然也是一团糟,就像刚被洗劫过一样。转身登上台阶,通往天台的大铁门已在眼前,从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不难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它了。门的外面偶尔传来远处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侧耳倾听说的都是些工作的事情,无疑这就是美化楼体的那些工人。沉默了片刻,小怪物又发动了!在他的指示下我们下楼来到了3层统管全楼的总电闸箱前。

“把除了你和疯子两家的所有电闸全拉下来,然后找个角落藏起来,偷偷观察有多少人来推闸。先别问为什么,照做!”

“可这光秃秃的走廊哪有地方藏啊?”

“去趴窗台!白痴”

“你是想让我扮蝙蝠那样挂着吗?外边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考验你臂力的时候到了,我相信你!”

好吧,为了房子老子拼了!迅速拉下电闸,我一个箭步跃上走廊窗台,俯下身,屁股刚探到外边,院子里的柳婶就喊了起来。

“他奋斗兄弟呀,可不敢这么想不开呀!你快回去……”随着她的叫声,院子里的大人小孩全都聚拢了过来,一起七嘴八舌地劝起我来。

完,我这是要被活生生的跳楼吗?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我又急又囧又好笑,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答对,便随口说了句:“散了吧,散了吧,我就出来锻炼锻炼身体!练练攀岩!”

“嘁,现在这小年轻玩什么不好,没事作死玩!”大家听我这么一说,一哄而散。

“我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让你直接跳楼就好了!这么折腾楼里都没人出来看热闹?没人就好办了!”上衣口袋里的“噩梦”边笑边说道。

“往死里整我是吧?”说着我掏出手机,用两根手指捏住一角,把他伸出窗外摆了起来。“跳楼很好玩吗?你先试试!”

“无所谓,反正萌爷拔出卡换个身子照样是条好汉!你倒是扔啊!看你房里那位放臭了怎么办?”

这货吃软不吃硬,真拿他没办法,不过早晚我要报复,无奈我只好把手收了回来。

“喂,现在下楼问问那位多管闲事的碎嘴大妈在大伟回来后到咱们出来之前这段时间楼里有没有人进出过。”

经过询问,柳婶表示其间包括快递员、送餐小哥、收水费的、查煤气表的等任何人类的踪影均未见到。随后我又举着手机楼前楼后转了两大圈,小怪物这才满意。

早已通身是汗的我,看到不远处的街心休闲广场此时恰好喷泉开放,索性便跑过去乘凉。在冷饮摊买了瓶凉茶,一口气喝干,坐在树荫下我这才问起:“怎么样?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小祖宗。”

“乖,这个名字比小萌听着爽唉……你家所在的这个院子由两竖一横三栋楼呈门框型圈成,一共9个单元,咱们住在3单元,目前粉刷完成的是9至5单元的部分……”

“这些我比你看得清楚,说重点!”

“如果没看错我觉得大伟的死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什么!?哈哈哈哈……你在哪学的这个词?怪怪的,搞得自己像个侦探似的!”

“拜托,你在我肚子里存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推理侦探小说电子书,没事的时候我早就都消化掉了,所以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喂喂,你不是说当务之急是处理尸体吗?怎么又学福尔摩斯破上案啦!真不靠谱。”

“移尸和破案并不矛盾啊!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况且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把风险值降到最低的绝妙方法……不过在我说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这件事能花钱搞定,你同意吗?”

一听这话,我浑身一凉,这非人类不是想让我倾家荡产吧?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那得看看能花多少?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成本!”

“稍等,我算一算……”说着,他的脸变成了计算器,一大堆不知所谓的数字加减乘除看得我眼花缭乱。“至少需要花费19315.4元!”

“啊!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这都是什么钱?”

“你们小区一共9个单元,都是8层3户的格式,按每家3个人计算,每人最低消费29.9元,除去你和疯子的消费,最后就会得到这个数字!至于这29.9嘛,是自助餐的消费。在后台我已经对比过了,所有网站的自助餐团购只有麻团网价格最低,而且一次性订购10张团购券半小时之内就会送货上门。我的计划就是要你在今晚请全小区的邻居一起吃自助餐,调虎离山,这样一来在他们吃饭的这两个小时里我们就可以毫无压力的把尸体运走!其次你还需要一辆运尸体的车……”

“呃,我只有一辆自行车!对了,我还有一座新的随便绿色移动公厕在昨天完工了,内部还没来得及清洁,用它运尸体再合适不过了!尸体在里面就算放臭了也不会引起起疑……不过,怎么才能确保让所有人都去餐厅呢?

“简单的很!你只要以物业公司的名义弄几张公告贴到每个单元门上就行了。上面就写:‘今日因突发故障线路检修,晚6点开始停水停电,为表歉意特送上每家三张自助餐券,此券当日有效,请查看自家信报箱,望准时前往就餐。’你想想这种鬼天气,又赶上下班、放学、做饭的时间双停,看见门上的公告谁还能不去呀?以往万一,到时候再把所有电闸和电子水表一关就OK啦!”

“这也不是一笔小钱啊!花得心疼。”

“已经下午2点了,时间紧迫。如果你同意方案,必须现在马上行动起来!你去弄海报,搞那个随便车。我立刻网上支付定自助餐券。然后还得往每家信报箱塞,准备双停。”

“好吧,只好如此了!”

下午3时45分,一切就绪。

果然不出所料,“噩梦”就在刚才终于变型了!小胳膊,小短腿,大长脸。此刻他正背着他的充电宝妹子上蹿下跳对大伟的死亡现场进行多角度全方位的疯狂拍照。我似乎也开始明白他为何之前不肯轻易变型了!因为就在那一瞬间需要耗费巨大的电量,一个五星满电的充电宝竟然会锐减至两星,有这家伙在身边以后电表可有得跑了!

背靠冰冷的房门,吹着外带的空调扇,瘫软地坐在地板上身体被一种奇妙的虚脱感占据着,之前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和今天所遇到的一切就像在梦中。就在我眼皮变沉,刚想睡去的当儿小怪物突然开口说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一下推理游戏吧!我很想听听你对这件案子怎么看?”说着他也坐在我了旁边,抱头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全然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狗屁密室杀人!不是明摆着嘛,分明就是‘疯子杀人不负责事件’!”

“你的意思是说8楼的疯子在冲出楼前半路给大伟来了个一刀封喉?那请问,你觉得是什么刺激了一个病情稳定了一年的疯子使他再次发狂呢?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家里的电视机、电脑也都是关闭着的,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如果是看到它们中的某些影像受到刺激而发疯他又怎么会在出门之前还若无其事的记得关闭呢?是电话、书籍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吗?这些安静的东西很难想象可以把人刺激成这个样子!还是说这个疯子是在装疯,因为某种原因拿着菜刀要出去砍人。按你们邻居那位贫嘴大妈的说法,他绝不像在装疯!况且她凭什么认定在疯子冲出楼前没有行凶杀人呢?我想一定是因为那把菜刀上和疯子身上没有血迹的原因。这也证明疯子的确没有杀大伟,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就算不是他杀的,把尸体抬到他家里做个现场不是省钱又省力吗?他一个疯子又不用负责。”

“虽然我只是一部手机,但我还是要说你两句。如果真这么做,你就是禽兽!人家一个老太太领着个疯儿子过日子本来就够倒霉了,平白无故再被按上条杀人的罪名,就算儿子不用负责,你让老人家怎么活?”虽然只是一句玩笑,但没想到小怪物竟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他一脸怒色的冲我咆哮道。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我连忙岔开了话题:“虽然,虽然窗户外边加装了护栏,但会不会是外边进行墙体美化作业的工人干的呢?也许是他们中的一个利用吊篮升降的便利条件趁众人不备下的杀手……之前不是院里的孩子请他们帮忙救下3单元4楼外边困在半空的猫吗?这只猫很可能就是凶手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让人发现猫受困好有理由去3单元施救借机经过6楼窗口杀人……”

沉默了片刻,“噩梦”终于又开口了,只不过仍旧一股火药味:“你是白痴吗?你以为移动那一套吊篮设备像拿根牙签一样容易吗?吊篮现在这个固定的位置和你家窗户中间不但隔着一个4单元,而且还需要拐一个直角弯。从大伟脖子的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种锋口又细又窄类似于美工刀的利刃,从那个位置行凶不但要进行十分复杂精密的计算,而且还要用杠杆、滑轮之类的器械制作机关,不论制作还是回收都是个不小的难题。即使多人合作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但光天化日在这人口稠密的居民区做那么一套东西即使不是用来杀人也会引起围观吧?……至于猫吗?那请你告诉我之前凶手是怎么先把猫放到那个位置的?是站在顶楼扔下去?是用绳子系下去?还是借道住户家开窗把猫放上去?警方接到报案,屋子里死了人,假如全天就他一个人接近过案发现场那不是铁定被当成最大嫌疑犯!这么大费周折,还免不了嫌疑,倒不如直接骗开门进屋抹脖子痛快。另外,此人在天台,他如何确定大伟几时回到家里?就算他有这个手段。如果是你,看到楼上顺绳子下来个人手里拿着凶器你会靠近窗户吗?恐怕早就夺门而逃了吧?就算手上加条自拍杆凶手也无法实施割喉了吧?拜托,即使想转移话题你能不能提点建设性的假设?像这种违反常识的东西只能让我更火大。”

“动物嘛,给点食物就可以吸引过去啦!比如事先在楼顶垂下一根沾染有鱼气味的绳子,绳子下端的终点再坠上鱼干之类的食物,这样猫就会循着气味自己下去。然后再收起绳子,猫就留在预定位置。大伟的位置只要和他通电话就可以确定。如果大伟之前并不认识凶手,或者凶手开始并没有亮出凶器而是突然袭击。按着常理倘若知道楼体有人施工,却突然出现在窗外做窥探状,即便开着窗户通风,人的第一反应恐怕也是遮挡窗帘保护自己家里的隐私,这便必须走到窗前。如果凶手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算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挂在半空对于大伟这种单身屌丝来说这也绝对算得上诱惑,免不了近距离多看两眼。如果凶手考虑到性吸引这个层面,即使本身是男人也可能会假扮成女人……大伟脖子上被利刃一划,在恐惧和痛苦中他就会向屋里退去,进而在挣扎过程中撞翻了这些家具,造成了好似两人在室内争斗过的样子。最后仰面倒在了屋子中间……”

“Stop!苍天啊,你这脑洞都快超越宇宙黑洞了!如果真是如此,大伟最后倒下的方向应该是头朝门,但现实却是头朝窗,显然矛盾!你说的这些都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思考,若换作凶手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绝对不会在大白天冒这个险,何况楼后四周都是高层居民楼,随时都可能被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目击到,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能抱着如此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决心进行犯罪的只有两种生物,一种是非正常人类,另一种就是不必计较后果的猴子或者大猩猩。”

“那会不会是住在对面高层的人干的呢?我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女主角为了引起对面楼男人的注意,故意脱掉自己的内衣……对面的高层距离这个楼中间只有大约20米左右的距离,也许凶手就是用了类似的方法把大伟引到窗边,然后用某种器械射杀……”

“老兄,你自己朝对面仔细看看好吗?高层和你家,两面的窗户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咱们6楼的位置位于对方的4至5层之间,这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也就是说不论凶手站在对面任何一层他用什么工具都不可能造成大伟脖子上那样横向的伤口。”

“哎……这不是疯子从正门闯进来杀人,不是攀绳而下在窗户外边动手,不是在对面楼射杀,顶层通往天台的门锁也没有开启过的痕迹,连放酷暑断电和跳楼诱惑两个大招楼里都没个鬼影出现,柳婶的证言也说案发前后没见到任何人出入,这不是闹鬼了吗?”

“所以之前我才说这起案件是密室犯罪呀!这回相信了吧?”

“密室是够密了,那凶手呢?没见人呐!大伟又不会自杀,如果要自杀约我付房租干嘛?又没有向我留遗言!他从咖啡馆一走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过来看看,这尸体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被发现。”

“密室虽然确定无疑,但我一时还真想不出凶手是如何实施犯罪的!房门是开着的,有没有可能表明凶手是大伟的熟人,这才给他开了门,也许大伟回家前他已经在楼里等候。至于凶手潜入楼里的时间嘛,也许远远早于柳婶在楼下目击的时间。从屋里混乱的情况来看,大伟在把凶手引进屋里后应该是发生了搏斗,致使家具等器物一片狼藉。得手后凶手由于仓促逃离,随手带门却并没有关上。至于杀人后他是怎么离开的嘛!可能他并未急于离开单元楼而是藏在了某处,待机而出。如果凶手就是本楼住户,抬头不见低头见,大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仅凭个脸熟就完全可能给对方开门。作为住户凶手杀人后根本用不着出楼,只要回到自己家即可。停电,仅靠开窗通风或者泡在浴缸里等土办法也不是没可能熬过去,跳楼引起的骚动也许当时恰巧他正戴着耳机听超大声的音频根本没有听到,也可能他本来就是个聋人。就算凶手真的是楼里的住户,我们又能怎样?自顾尚且凌乱,更没有权利挨家挨户去调查人家。正如你的担心你们人类的社会里在房子租售时人家才不管谁在这里杀过人,只在意房子里死过人的这个结果。为了保住名誉还我们还不是要给凶手做义务清洁工。不过,门开着缝并不是什么绝对证据,屋里没有空调在这么热的天仅是起到通风凉快的作用才是现实中最大的可能性……而且杀死大伟的和把楼上疯子搞爆发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也许他和你想法一样,疯子杀人不犯法。他目的也许就是想让疯子对大伟下手,自己坐收渔利。不过疯子疯起来哪听指挥,翻脸对付谁就不一定啦!很可能疯子就是舞着菜刀追幕后真凶追出了楼。贫嘴大妈只见疯子跑出来而没见其他人似乎也能证明凶手就是半道跑回家的某个住户……也有可能他把疯子引出楼就是为了转移邻居们的注意力,自己又趁乱借机反身回去杀死了大伟。……还记得大伟在咖啡店临走前说了什么吗?他说了句什么来不及了的话,很可能除了你他之后还约了另外一个人碰面。而这个人就是在楼里的某个住户,也就是凶手。”

听到这里,我立刻向他做了个止声的手势,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虽然没有异样,但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不禁流下冷汗来,我小声向小怪物说道:“……按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很危险!现在就我一个人和这个幕后真凶同处一楼……能把疯子都搞毛的家伙可不好惹啊!况且敌暗我明……”

“胆小鬼,放心吧!这个恶魔邻居是不大可能存在的。因为以上推理虽然表面上比较符合逻辑但却仍含有不少不确定性因素。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三,并不是什么你们人类社会制定的特殊日子。如果真有这个凶手他又怎么能确定今天楼里动手这段时间不会有其他居民在家呢?又怎么确定自己既逗疯子又杀人搞这么大动静不会被围观?如果警方经手调查首先就会从邻居查起……之前我也考虑过是否是机关杀人,这就需要在上午大伟出门后潜入这里,然后迅速进行布置,让大伟回来进门后就中招。不过在我刚才拍照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机关可能产生的痕迹……哎,这个楼区还真是被四周的高层建筑挡得厉害,大夏天怎么刚4点半就这么黑了?你去把灯打开,我可不想再浪费电做手电筒啦!怪不得你这么担心这房子,就算没死过人出租或者卖也不太好办吧……”

站起身,按下电灯开关,我和“噩梦”几乎同时惊呼起来,此刻我们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这满屋子梦幻般闪烁的光斑全部来自吊扇轴心部悬挂的五部手机,它们反射了吊扇下部灯头的灯光,又把这些光传递给了其他屋顶铁网上垂下来的各式手机,无数的光点色彩斑斓,形状各异,且在不断变化流淌,这种利用光反射使氛围巨变的创意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大伟这小子倒是挺会享受啊!可惜呀……”

就在我还在欣赏感叹的时候,“噩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跳了起来。很快他在电灯电扇开关下方的地面上,一堆手机和杂物下面翻出了一只被砸得已经瘪瘪歪歪的纸箱。箱子上印着一个笑脸,“这是笑脸快递的箱子啊!大伟去咖啡店和我见面的时候不也抱着一个吗?据我所知这小子每过一段时间手里钱不够花了就跑去笑脸做兼职快递员。他这不会是偷扣了客户包裹里的东西吧?莫非这些手机……”

“没错,看样子这箱子应该就是他带去见你那只。上面还贴着打印着今天日期的快递单,只不过收件人名字的部分被撕掉了……”说着他又钻到了箱子里面,只过了大约两三秒的光景,没想到箱子里竟然传出了他夸张的笑声。他的这一举动把我吓了一跳,在我看来这家伙的确是个怪物,现在精神都不正常了!

“走,走,一起上楼去疯子家再逛逛。”笑了一会,他吹着口哨从箱子里背着手走了出来,如此对我说到。

“你个没鼻子的!疯子家里简直就是毒气室,要去你去,最多我在门外等你好了。”

来到黑洞洞的8楼,看着小怪物自己进入疯子家,我的头脑中想的却全是接下来关于移尸出小区的事情,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难免激动又难免带着几分恐惧。屋内,频频闪亮,估计那家伙又是一顿狂拍照。大约过了10分钟的样子,“噩梦”点亮了手电筒功能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只不过他高举的双手中多了一件东西,看样子那是一个铜质的铃铛。

“傻愣着干什么?案子已破,打道回府。”

再次回到星光闪烁的密室,我与“噩梦”面对面席地而坐,由此案情的真相徐徐揭开!

“你说什么?凶手是当着我面跑出楼去的!有没有搞错?我记得只见过一只白猫……”

“没错啊!这就是铃铛的主人。正是它搞毛了8楼的疯子!”

“好吧,就算如此那大伟又是谁杀的呢?他又是如何来无踪去无影的实施杀人计划的呢?千万不要告诉我也是那猫,建国之后是不会有猫妖持刀杀人这种事发生的!”

“那只白猫很可能只是个从犯,而对大伟下手的则另有其……”说着,小怪物再次起身钻进快递纸箱,当他重新走到我面前时朝我伸出了小拳头,在他那慢慢摊开的手掌中心我看到了一黑一白两根毛发。

这个和我们一直住在一起的人类好可恶,他究竟在食物里放了什么?头晕,腿晃,身体不听使唤。之前还问妹妹今天怎么突然有额外加餐这种好事?嘴馋……就是……这种结果……迷迷糊糊中,鼻子里好像嗅到了狗的气味,奇怪,想跑身体却动不了,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妹妹的气味也在,他应该就在身边。我们好像被关进了一个盒子里,头顶缝隙射进来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人类的声音,同类女生身上的香味,食物的味道,这是哪里?奇怪的旋律中,躺在黑暗的盒子里我们又开始了颠簸,到处都是陌生气味,看来我们应该离家已经很远了。我记得这个在我们中毒前就来到家里的人类似乎是为了讨好我们兄妹竟然自顾自地把我抱起来上下左右摇来晃去,但我十分讨厌他身上的气味,喵的,喵爷不爽就给了他一爪子,不过这家伙反应倒挺快,爪子几乎刚挨上脸的一刹那他就把我放开了。现在他究竟要把我们带去哪里?……身上的知觉正在慢慢恢复……能感觉到妹妹同样也是如此……开门的声音,看来目的地已到,我和妹妹已跃跃欲试等不及见识见识外面的新世界。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睛,而妹妹却受惊似的先一步冲了出去,紧随其后钻出来的我此刻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了。这是一个五光十色地方,无数的小东西闪着亮光爬满了房间的地面、屋顶、墙壁、家具……它们无处不在,它们旋转、移动,好像要和我做游戏。四下一望,妹妹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已经无暇顾及重新把视线锁定在这些小东西身上,我要捉住它们,这简直太有趣了……我左扑右跃,上蹿下蹦,脚下由家具连接成的崎岖道路不断翻倒,那个带我来到这里的人类不知为何也总在身后奇怪的嚎叫,对于这些我全然不顾,可无论怎么努力也捉不住它们。气死我了,不抓到你们誓不罢休!这次我又看准了几只徘徊在屋顶垂下的巨大花朵上面的家伙,它们好像没有发现我而准备要逃走的样子,我蹑手蹑脚,匍匐前进,爬到高处,它们已近在咫尺,我猛地一跳,上半身终于抓住了大花的一个花瓣,但它们却不见了。大花在晃动,我的下半身还悬在空中。还是那个人类他又红着眼睛张着大嘴,爬上了凳子,举起爪子从下面向我抓来。见势不妙,猛地一转身,我朝刚才爬上来的柜子上跳去,落点不佳,我的爪子碰到了墙上一个凸起的小按键上,没想到它竟然发出了啪嗒一声奇怪的声音。落到地面上,仰头一望我发现屋顶的大花旋转了起来,那几条垂在下边的长长花蕊也在随着转动,来不及躲闪的人类被花蕊抽中了脖子,摔下了凳子,仰面倒了下去。他捂着脖子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爬起来。没有人类的打扰,我终于可以尽情地玩耍了。追着追着,我看到窗外有一条无比硕大的红色肉虫子正在摆动着身体。这个大家伙应该比里面的小东西们好捕多了,我跳上窗台,穿过窗外由铁条间隔出的空隙来到外边。我越发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竟然可以在空中舞动。我伸出爪子,试探性地摸了一下,它好像很害怕,抖动得更厉害了。猛地一跃我扑到了它身上,没想到它的身体太过轻薄禁好像禁不住我的重量,我抓紧它的身体顺着向下滑到了一个铁盒子上面。脚下这个东西烫得厉害,四下一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害怕极了,痛苦地大叫起来。没过多久,下面传来了人类的声音,那是几个小人。再后来,一个气味难闻的人类顺着绳子从天而降,我终于得救了。可倒霉的是,他把我交给了那些人崽,这些家伙不但给我套上了绳子,而且还不断地赶着我四处乱跑。才脱险地又入狗窝此时我的心已处于崩溃边缘。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分析案情?一脸荷尔蒙过盛的表情,傻笑什么?大花啊、花蕊啊、大虫子、小东西什么的叨咕了一大堆,白痴呀!”

“哦,我当然在听。只不过是在听的同时顺便脑补了一下那只黑猫这一天的遭遇。至于大花嘛,就是猫眼中的吊扇。花蕊就是下面垂着的五部手机。大虫子是垂挂在楼体表面被风刮断了一头在空中摆动的红色条幅。小东西是手机反射阳光在屋里产生的那些闪烁不定的光斑。对了,你怎么就能确定大伟进屋时阳光穿过四周高层建筑的层层封锁恰好可以射进屋子呢?要不要明天赶在那个时间再来证实一下?”

“一是碎嘴大妈的提示,二是通过计算。你们人类古代不是就有立木测影的方法吗?我也是用到了类似的方法,通过对楼体位置、角度、朝向、比例等一系列复杂的计算最终证实了我的推理!另外,大伟那个把两只猫送给他养的朋友应该不止一次给猫喂食过安眠药,所以对药效持续的时间才会有准确的掌握,分别前他一定叮嘱过大伟要尽快回家不然怕猫醒过来在街上跑掉。”

“没错!就疯子家和这里的现场来看,这两只猫的好奇心和破坏力不亚于三四个七八岁的熊孩子!一个跑到疯子家搞破坏把他刺激得旧病复发举着菜刀追出了楼,一个好奇心作祟误打误撞使扑克手机一转封喉搞挂了大伟。怪不得走这一路都要给它们喂药……差点忘了,大伟还有那部昨天新买的‘巴那那MAX1.0’手机,正好可以弥补一下自助餐花费上的损失。”说着,我爬到大伟的尸体旁边,先从他的裤兜找起。左边没有,再掏右边,没错手机就在里面,我心中一阵狂喜。但我万没想到,就在手机即将被拿出口袋的一刹那,大伟的手却突然猛地按住了我的手腕。他虽然仍然闭着双眼,但上身却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更离谱的是竟然他还咧着嘴朝我笑。

这一刻,一股寒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我头顶到脚底的每一个毛孔,我一声怪叫,条件反射似的一记右直拳实实在在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猛地睁开眼,用手抹了一把鼻孔流出的两道鲜血,转动眼珠一看,用手指着我说了声:“你……”后又倒了下去。

“他好像没死唉!省着麻烦了!快弄醒他。”

“这怎么可能!……脖子被割喉死了这么久还能活过来?肯定是诈尸!”

“别废话!没死不是更好?不但可以验证一下我的推理,而且说不定那些自助餐券也可以退掉啦。”

也对!就算诈尸后再咽回气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怕什么?想到这,我抓住大伟的衣领一边猛摇一边呼喊他的名字,见没有效果我又甩了他几个嘴巴。这下,总算有了反应,他大叫一声:“住手!这谁啊?下手这么狠,牙都打活动了!”

“你小子还活着!太好了!小萌,快退票!”

“本来就没死啊!死不死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晕血,刚才看到鼻血就不行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大伟一直闭着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后他问道:“现在几点了?”

“下午4点半!估计你至少已经昏迷了4个小时。”小怪物回到道。

“这是谁?对了,大哥你怎么找到家里来了?”

一听他这么问,我就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忍不住朝他吼了起来:“和你说话的是老子的手机!你放我鸽子还反过来问我?让我一个人在咖啡馆傻等,打电话也不接……”

没等我反应过来,“噩梦”三下五除二已经攀着衣褶爬到了我的头上,“谁是你的手机?你要搞清楚,我们只是临时合作关系!不高兴我随时都可以单飞。”他边叫着,边用小拳头捶打着我的头。

“哈哈哈哈……大哥,你不是人格分裂吧?手机哪有这么智能的?还会和人吵架!”

万不得已,我一把把小怪物从头上扯了下来,不等他再还口就拔下了充电宝,卸下了手机电池,随手把他扔在了背后的地板上。“这回总算安静了!呃,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昏迷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没理由流了这么多血还没事啊!”

“这么热的天,从外边回来我就觉得有点头晕眼花,像是中暑的症状……我本身就有恐高症,却偏偏从凳子上又摔了下来……再加上一见脖子上出的血,在这三合一的强大功效下我算彻底晕菜啦……不过,之前中途我倒是醒过一回,只觉得这屋里闷热的厉害,当时屋里没人门窗紧闭,低头一看到自己胸前这一大摊血我就又晕过去了!现在想想,这应该不是什么真血,因为我脖子上的只是轻伤,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出血量。我想应该是原本放在四周杂物架或者柜子上面那些酒精、红药水之类的东西掉下来正好溅在了我胸口上,我身上的黄色T恤则会使红色显得更红,这效果不亚于电影里制作的仿真血浆,哈哈哈……”大伟边笑边脱掉T恤扔在一边,随即也睁开了眼睛。

看来他醒来那会正是我和小怪物外出查看地形的档口。

大伟坐在地上四下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惨状,不禁苦笑起来,喃喃地说道:“好心没好报,这些小兔崽子可真是……”没等说完,他把目光又转向了我,说道:“刚才躺在地上迷迷糊糊,你和那人的推理我也听了个大概。不过,那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作出精妙推理的人去哪了?他声音感觉有点像你说的手机,但目前的科技水平手机的智商怎么可能完爆人类呢?如果真有这样的高级手机我倒是很想长长见识。”

“这个好办,只要你不嫌烦我可以现在就叫他出现在你面前……”反手向背后的地上四下一摸竟然没有触到小怪物的身体,就在我刚想转身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Can you Feel it》那熟悉的旋律。随着歌曲中直接剪接到的第一个呐喊,“噩梦”一路连续空翻跳到了我们中间。

“大伟,欢迎重返人间!”说着他吐了吐舌头,朝大伟挥了挥手。看到眼前的一幕,大伟两眼放光,张大了嘴,激动地直捶地。“竟然真有这样的手机,简直逆天了!”

然而小怪物对大伟的痴狂状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猛地转过头来直接指着我叫嚷了起来:“你个笨蛋,白痴,忘恩负义的蠢货!买手机都不看说明书吗?哈哈哈哈,本大爷可是不用电池只靠屏幕光能充电也照样可以生龙活虎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些自助餐券属于特价促销品不能退。怎么样,怕了吧?哼……”说完他一转身,背着手径直跑去了大伟的一边。

我怎么这么倒霉?人没死,钱还得照花。小怪物的话让我内心抓狂。当初这就是他的主意,他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你刚才说到我的推理,怎么样?对不对,对不对……”

听他这么一问,大伟托起下巴,微皱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沉吟片刻他终于开口说道:“怎么说呢?人们常说现实比小说、电影之类的虚构故事更出人意料,但我觉得此事用吊诡一词形容更恰当……只能说你的推理对了一半,或者看起来足够合情合理。可是……”

“什么意思?难道我错了!”

看着小怪物的那副挫败的表情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幸灾乐祸的愉悦感,不禁笑出了声。

“噩梦”瞪了我一眼,朝我怒吼道:“你给我安静!让他说下去。”对事件的真相我倒也颇有兴趣,索性捂住嘴赶紧收了声。

“呃……在和大哥见面前我去了一趟朋友家。因为要出远门一段时间,所以他想让我帮忙照顾一下一黑一白两只爱猫。这两只猫虽然闹但从小他却一直散养,从来没关过笼子。这次让我带走他怕它们路上不老实就提前喂了安眠药,药效发作后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它们又装进了一个快递纸箱,留好通风口用胶带粘好。带着箱子从他家出来,中途因为堵车所以比约定时间稍晚一些才到达咖啡馆,但这距离安眠药失效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和大哥匆匆聊了几句饭都没来得及吃我就跑回了家。上到6楼,钥匙插进锁孔我刚要开门,几个小孩就尖叫着从楼上一脸惊恐的跑了下来,他们拽住我说让我救救命,楼上的疯子正拿着菜刀在后面追杀他们。因为事发突然,开始我还以为是孩子们恶作剧。但随后我真听到了上面正在跑动的疯子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来不及多问,开了门我把他们几个都拽进了屋。随手关紧房门,我趴在猫眼上往外看,几秒钟后疯子果真下到了6楼,他手里握着明晃晃的菜刀,挨家挨户砸门,嘴里一直不停地嚷着让他们出去,非砍死他们不可的话。回头一看,我看到几个孩子蜷缩在屋子角落里,脸都吓白了,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咋把疯子惹犯了病。疯子转了两圈,一看没动静就下了楼接着闹。又等了一会,终于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我这才回身准备问问这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这回头一看,差点把我鼻子气歪了!这几个熊孩子不知道啥时候翻箱倒柜找出了我的这些宝贝手机。而且两只猫也被他们从箱子里放了出来。四个人每人面前摆了好几个,他们有说有笑,有两个在祸害猫,有两个在拆手机玩。更过分的是还有个里面年龄最小的孩子已经爬到了柜子顶上,伸手正要摘我电扇下面挂的超级宝贝。这一看我就急了,打开门我就赶人。一时疏忽白猫趁这间隙跑了出去。可地上那四个一动不动,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玩。小的一看大的都这样,自己也没停手的意思。我忍无可忍,就登上凳子准备先把吊扇上的手机摘下来放在自己手里,然后下来再把他们都拽出去。可万没想到,我刚一站稳伸出手,那四个孩子里最大的一个就对柜子上的小崽大喊了一声让他快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我搞明白情况,另外三个就蹿到柜子跟前,其中一个把他扯到背上背起来就往外跑。剩下的两个猛一用力就把不算太结实的柜子拉到了,上面摆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最大的那个熊孩子已经把手放到了墙上电扇的开关上,他朝我阴毒一笑,手指就按了下去。吊扇和手机同时这么一转可把我吓坏了,因为我觉得刹那间脖子的位置一凉好像已经被划到了,我向后一仰,失去了重心,仰面摔了下来。下意识一摸脖子,看到了手上的点点血迹我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大伟叙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几个熊孩子从你家出来后肯定就下楼跑去了院子,但柳婶却说你假定死亡前后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难道她在撒谎?”

“喂,你别忘了。那几个孩子里也包括的她的孙子在内!在大人眼里,孩子在楼道里来回跑着玩根本不能算什么稀奇事,他们绝对可以被看作心理层面的隐形人。大嘴巴的人类一般好奇心都十分强烈,而且多半也很聪明。你去问她可疑出入人员的事她很自然地就会把孩子们忽略掉。几个熊孩子搞恶作剧把疯子刺激犯病的事,和对大伟恩将仇报所做的一切他们很可能根本没有告诉家长。就算真闹出了人命,对于这些孩子家长们恐怕多半也会不顾一切采取作伪证,破坏现场等恶劣手段保护他们吧?”

听着“噩梦”这一席话,我竟然无言以对。咚咚咚!这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全透明的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此时咖啡馆的美女老板就站在罩子外面正在轻轻地敲着我脸上方的玻璃,她笑容可掬,穿着一身科技感十足的黑色连体紧身衣。见我把目光转向她,便做手势让我看玻璃上的字。只见上面显示道:“艾联特智慧生命科技通讯公司提醒您:手术成功!公元2025年,7月7日,周三,13:13”。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我和该家全国五大通讯公司之一的企业签订了一份身体改造的合同。改造的方法就是把目前最先进的手机芯片系统植入身体与脑神经连接,手术成功后大脑的意识便可以任意支配手部皮下埋设的电话的所有功能。而自愿无偿成为这一项目的体验人则可以获得手机通信费用终生免除的巨大优惠。玻璃罩开启,坐起身,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比庞大的房间里。我的前后左右整齐地排列着望不到尽头的透明胶囊状治疗舱,而每一个舱边都垂首侍立着一个长得一模一样脸上挂着微笑的美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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