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水道滑下来,穆伟左顾右盼,他喊却没有人应,薛颖真的不见了。她能去哪里,她不会去哪里的,除非是遇到什么危险。此时此刻,谁还会来这里?凶手,除了凶手。
穆伟拨打薛颖电话,没人接。他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幸好地上有雪,足迹很清晰了。他顺着雪地里的足迹一路往左边走,那是一丛竹林,穆伟走到竹林时,薛颖正躺在竹林里。穆伟一把搂了住她,她没有死。薛颖的鼻息还有,只是昏了过去。穆伟拍了拍她的脸,又掐了掐人中。半晌,薛颖才苏醒过来,薛颖害怕得一把钻进穆伟的怀里。
刚才有个人。
谁?
我不知道,我在楼下等你,冷得直哆嗦,我侧着身跺脚,却没想到他刚转过墙角就发现了我。然后一把捂住了我,我看不清脸,是蒙着面的,黑衣人。我想转身,可是他力气很大,手也很大,我感觉他的手很粗糙,他就这样捂住我的嘴,一直把我往竹林这边拖,我怕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吓晕了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穆伟揽紧薛颖。
他环视着四周,竹林的下方是通村公路,路上积满了雪,黑衣人应该是从公路上过来的,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凶手。穆伟抱着薛颖下了竹林,在竹林边,他发现了雪地里有木棍类的东西插出来的小孔,还有滑雪车的痕迹,这应该是凶手处于慌张,所以才没有想方法抹去的痕迹。
我知道了,穆伟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大伍的尸体是怎么运到那里的。
你是说滑雪车?
是的,明天的任务,就是去找一辆滑雪车。
滑雪车?
对。
穆伟揽着薛颖往村长家走,这个晚上,他们静静睡去。
第二天早上,孙警官打来电话时,穆伟正和村长、薛颖吃手撕面。穆警官,案件越来越玄乎了,你知道吗?你找到的那个血迹的DNA和二棍的竟然不一样。
呵呵,没事,这个我已经断料到了的。
你已经断料到了的?那你还喊我们查。
做事总得把稳些的好,你带几个弟兄来吧,我们现在需要在村子周边、湖泊周边寻找一辆滑雪车?
你找滑雪车做什么?
有用,就这样,先挂了。
孙警官带着几个兄弟赶来时,穆伟已经和薛颖出发了。薛颖最不喜欢穆伟卖关子的样子,你就告诉我吧,到底谁是凶手。你猜?
我猜不出?难道是大伍的老婆?
他老婆只是帮凶,真正的凶手是小伍。
不会吧,真的。
穆伟最先赶到大伍,大伍的女人正在布置灵堂。孙警官的一伙兄弟是在湖边很远的一处林里找到了一辆滑雪车,这辆滑雪车做工精致,底面滑玉。但是由于长期运送酱油,导致车面存有酱油残迹。
孙警官带着一伙人赶到大伍家时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是凶手?
帮凶,帮助凶手藏匿雪车,凶手是小伍。他做酱油,也做木工,而且还是矿工,矿工是做船子(雪车的一种,冬季南方用于雪地运煤)的高手,因为矿工深知如何减轻压强,使得在雪地里用船子运煤更轻松。而小伍用于运尸,要求的是痕迹最小。加上当天晚上有雪,自然就能覆盖一些轻微的痕迹,从小伍家到大伍的抛尸地点是斜坡,这样运起来是很轻松的事情。雪车运到湖边后,他们顺着结冰的湖面一直把雪车拖到了很远的地方,所以当时没找到。
可是小伍并没有肺结核,雪地里的血怎么解释?孙警官问道。
雪地里的那个血就是小伍的,并非她和二棍的,我之所以知道小伍患有肺结核,是因为后来回想,发现小伍患病时间并不久,可能是二棍传染的。二棍的肺结核在村内的卫生院就诊过,小伍没有去,是因为他怕自己的杀人计划败露,所以一直隐匿着,可是他窗台外的那些兰草根出卖了他,兰草根本来就可以治疗肺结核,加上一些山里的草药,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
那小徐呢?小徐他是怎么杀的,又怎么离开的,足迹不是明明走到了二棍的住所吗?
足迹是走到二棍的住所,但是,二棍的身高和体型我们都知道,要想翻进那间浴室并非易事,再者,小徐死的时候有只鞋是脚跟断了,你们还记得是哪只吗?是左脚,那是因为在挣扎的时候踩到小伍左脚的假肢崴断的。雪地里的足迹我看过,虽然鞋码的长度与二棍的身高对应,但是深度不对应,而且脚印左脚的比右脚的浅,可见双腿施力并不均衡。
那么小伍为何杀他们?
因为她最先是和小伍好,只是大伍结婚才发现他们早生情愫。所以六年前,大伍制造了一起瓦斯爆炸,只是这次爆炸并没有伤及小伍的性命,反而杀害了无辜。大伍因此对他老婆心灰意冷,在卫生院看病时和护士好上,却不想又被小伍撞见,小伍发现他们奸情的同时,还知道大伍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想和他嫂子平摊土地和房屋的征拆款。
大伍的女人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只是坐在床上嘤嘤哭泣……
可是三天前,小伍不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吗?他说自己和二棍在喝酒。
是的,可是并没有喝一个晚上,小伍完全有时间再叫大伍来的。
报告警察,一名年轻的警员小步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孙警官问道。
小伍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房上的瓦片滴水,上楼修房子时不小心从梁上跌落下来掉在酱油缸里溺死的。
